一、源星骨樹上的新芽
混沌源星的骨樹已亭亭如蓋。這株由萬千文明火種滋養(yǎng)的巨木,樹干上布滿交錯的骨紋——金紅色的九州鼎骨紋、銀藍色的M78星核紋、深紫色的原始混沌紋,在星風中輕輕震顫,每道紋路都是一個文明的印記。
“祭司,骨樹的年輪又多了一圈?!蹦贻p的星骨族侍者展開翼膜,將塊溫潤的骨片呈給蚩恒,“新長出的枝丫上,結了顆透明的果實,里面能看見從未見過的星軌?!?/p>
蚩恒撫摸著骨片上的“守”“融”二字,這是百年前混沌劍新生成的碎片所化。骨樹的年輪在他掌心投下流動的光影,光影中,那顆透明果實正緩緩轉動,果殼上浮現(xiàn)出螺旋狀的星軌,星軌盡頭的暗物質帶里,隱約有金色的光點在閃爍。
【檢測到未知星域混沌氣波動,坐標:超出現(xiàn)有星圖范圍】
系統(tǒng)提示音響起時,骨樹突然劇烈搖晃。最頂端的枝丫斷裂,透明果實墜落在地,裂開的果殼中飛出無數(shù)銀色的種子,種子在空中組成個模糊的星圖——圖中,一片螺旋狀的星云正在孕育新的恒星,星云邊緣的行星帶里,有顆藍色星球的土壤中,鉆出了與鼎骨麥相似的幼苗。
三日后,由各族長老組成的“探源隊”乘坐“混沌號”飛舟出發(fā)。這艘飛船的龍骨是用骨樹最粗壯的枝丫鍛造而成,船帆上繡著幅動態(tài)星圖:已知的所有文明圖騰圍繞著混沌源星旋轉,最外圍的留白處,不斷有新的光點生成,像極了骨樹果實裂開時的景象。
飛舟穿越暗物質帶時,儀表盤突然失靈。舷窗外的星空呈現(xiàn)出詭異的紫色,無數(shù)細小的骨蟲在星塵中穿梭,蟲身覆蓋著半透明的甲殼,甲殼上的紋路既不屬于九州,也不屬于M78星軌,卻與骨樹年輪有著相同的螺旋結構。
“是‘源初骨蟲’?!眮碜訫78星軌的長老突然起身,翼膜因激動而發(fā)亮,“傳說它們是原始混沌氣的最初形態(tài),只會出現(xiàn)在新文明誕生的星域?!?/p>
當夜,骨蟲群突然聚集在飛舟周圍,組成道發(fā)光的航道。蚩恒讓船員放出攜帶的鼎骨麥種子,種子遇風便化作金紅色的光帶,與骨蟲的銀色光軌交織成螺旋狀,在暗物質帶中開辟出條安全通道。通道盡頭的星云里,那顆藍色星球正緩緩轉動,大氣層中漂浮著銀紅交織的光粒,像極了混沌海被馴服時的景象。
二、藍色星球的骨紋
“混沌號”降落在藍色星球的赤道處時,地面突然裂開。裂縫中涌出的不是巖漿,而是清澈的泉水,泉水里漂浮著無數(shù)細小的骨片,骨片拼接在一起,竟組成幅與骨樹年輪相同的星圖。星圖中央的石臺上,插著根半透明的骨笛,笛身上的孔眼正在發(fā)出規(guī)律的鳴響,與飛舟的龍骨產生共鳴。
【發(fā)現(xiàn)原生文明骨器:星泉笛】
系統(tǒng)提示音響起時,蚩恒拿起骨笛。笛身接觸掌心的剎那,無數(shù)記憶碎片涌入腦海:藍色星球的先民在星泉邊播種,用骨片記錄星軌的變化,他們的圖騰是條纏繞著星軌的骨龍,龍首與九州的熊紋、M78的星角有著微妙的相似。最震撼的畫面是場災難——顆隕石撞擊星球,先民們用骨笛吹奏的曲調,竟暫時阻擋了隕石的墜落,代價是所有吹奏者化作骨片,融入星泉。
“他們在守護自己的混沌氣。”蚩恒吹響骨笛,笛聲與星泉的流水聲交織成金色的光網(wǎng),光網(wǎng)中,藍色星球的地脈圖緩緩展開,九條大河的走向與九州的黃河、M78的星脈完全吻合,只是河水中流淌的混沌氣,呈現(xiàn)出獨特的青綠色。
探源隊的共工氏工匠迅速搭建祭壇,將帶來的混沌劍殘片嵌入石臺。殘片亮起的瞬間,星泉突然沸騰,青綠色的混沌氣順著骨片蔓延,與飛舟帶來的金紅、銀藍混沌氣在半空組成個旋轉的三色太極,太極中心浮出顆晶瑩的骨珠,珠體里封存著藍色星球的星軌密碼。
“是‘星核珠’?!毙枪亲彘L老撫摸著骨珠,“有了它,就能建立跨星域的混沌氣共鳴。”
此時,星球的南北極同時亮起。蚩恒通過望遠鏡看到,那里的冰蓋下覆蓋著巨大的骨殖體,骨殖體的表面刻滿了防御性的符文,符文組成的屏障正在阻擋暗物質帶的輻射。但屏障已出現(xiàn)裂痕,裂縫中滲出的黑色霧氣里,隱約能看見混沌海殘留的原始混沌氣。
“隕石帶來的不僅是災難?!彬亢阃蝗幻靼?,“還有混沌海的碎片,它們在緩慢侵蝕這個星球的地脈。”
他讓船員將三色混沌氣注入星核珠,珠體射出的光柱瞬間籠罩整個藍色星球。冰蓋下的骨殖體開始發(fā)光,防御符文與新注入的混沌氣結合,生成層銀紅青交織的光膜,將黑色霧氣徹底隔絕在外。霧氣消散處的冰面上,突然長出成片的幼苗,幼苗的葉片同時呈現(xiàn)出三種顏色,在星風中搖曳成新的圖騰。
三、星泉邊的盟約
三個月后,藍色星球的首個跨星域祭壇落成。祭壇中央的星泉邊,蚩恒與藍色星球的原生部落首領交換骨符——蚩恒送出的骨符刻著三色混沌氣交融的圖案,首領回贈的骨符是用星泉底的骨片制成,上面的骨龍圖騰纏繞著新生成的青綠色星軌。
交換儀式的剎那,骨樹的虛影突然出現(xiàn)在星球上空。虛影的枝丫延伸至每個大陸,枝頭結出的果實里,藍色星球的先民與九州、M78的使者正在并肩勞作,他們的腳下,青、金紅、銀藍三色的鼎骨麥交織成海,守護骨蟲的甲殼上,多了青綠色的星點。
“這是‘混沌共生’的終極形態(tài)?!彬亢阃菢涮撚埃蝗焕斫饬孙L陵留下的那句話,“所謂回家的路,從來不是回到起點,而是帶著所有遇見,走向新的遠方?!?/p>
探源隊返航時,藍色星球的先民們在星泉邊種下株鼎骨麥。麥稈上的顆粒裂開,飛出青綠色的守護骨蟲,蟲身的甲殼上刻著新的星圖——圖中,藍色星球與已知的所有文明星域通過螺旋狀的航道相連,航道上的每個節(jié)點,都閃爍著三色混沌氣組成的燈塔。
飛舟穿越暗物質帶時,蚩恒站在舷窗前,看著骨蟲群組成的光軌在身后不斷延伸。他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就像骨樹的年輪會不斷增加,混沌氣的共鳴會跨越更多星域,只要星泉笛的鳴響不停,只要骨符上的圖騰還在,所有文明的骨血,終將在星軌中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
四、骨紋織就的星海
百年后的混沌源星,骨樹已長得能觸碰到星云。每年夏至,來自所有已知星域的使者都會聚集在樹下,舉行“星盟大會”。他們帶來各自星球的混沌氣樣本,倒入樹下的星泉,泉水中便會浮現(xiàn)出未來千年的星際星軌圖——這是蚩恒將三色混沌氣融合術改良后的成果,能預測新文明誕生的坐標。
這次大會,藍色星球的年輕使者帶來了塊新發(fā)現(xiàn)的骨片。骨片來自星球最深的海溝,上面的青綠色紋路中,竟嵌著絲極淡的黑色,黑色紋路在星泉中展開時,泉面突然浮現(xiàn)出幅震撼的畫面:片從未見過的超星系團正在形成,星系間的暗物質帶里,漂浮著無數(shù)與混沌劍相似的骨器,骨器表面的紋路,是所有已知文明圖騰的融合體。
“是‘混沌母巢’?!币咽前装l(fā)蒼蒼的蚩恒坐在骨樹的虬結處,手中的星泉笛正發(fā)出柔和的鳴響,“那里孕育著能容納所有混沌氣的新形態(tài)。”
畫面消散時,骨樹突然開花。花瓣上同時浮現(xiàn)出所有文明的圖騰,花蕊中飛出無數(shù)骨符,每個使者的手中都落下枚,符文中新增的黑色紋路,正是混沌母巢的坐標。當所有人同時將骨符按向星泉,三色混沌氣突然沖天而起,在宇宙中組成個巨大的骨樹虛影,樹的根系扎入混沌母巢,枝葉覆蓋了已知的所有星域。
骨笛聲中,骨樹的花瓣開始飛向不同的星系。有的落在藍色星球的星泉底,有的沉入M78的星核深處,有的融入九州的靈鼎殘片,最后片花瓣飛向混沌母巢,拖著三色尾焰,像顆播種的星辰。
蚩恒的后人站在骨樹下,看著花瓣消失的方向長出株新的幼苗。幼苗的葉片呈現(xiàn)出奇妙的灰黑色,那是所有混沌氣融合后的顏色,葉片上的紋路,是張不斷擴張的星圖,圖的邊緣永遠留著空白,等待新的文明去填補。
大會結束的當夜,整個可見宇宙突然亮起。所有星球的地脈同時發(fā)出鼓鳴,鳴響的頻率竟與混沌母巢的脈搏完全一致,仿佛整個宇宙都在迎接新的混沌形態(tài)。
骨樹的樹洞里,年輕的祭司們在整理歷代盟約時,發(fā)現(xiàn)蚩恒與藍色星球首領交換的骨符,已與骨樹的年輪融為一體。符文中新增的黑色紋路正在延伸,像條看不見的絲線,將已知與未知的星域緊緊相連。
這便是混沌氣最終的歸宿:它不再需要被馴服,也無需被隔絕,所有形態(tài)的混沌氣在星軌中自由交融,正如所有文明的骨紋在骨樹上和諧共生。而那株矗立在混沌源星的骨樹,將永遠見證這一切,它的年輪會記錄每個新文明的誕生,它的果實會承載所有骨血的記憶,直到星海的盡頭,響起第一聲新的骨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