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廢柴少爺?shù)挠X醒
蒼瀾城的天剛蒙蒙亮,林府后院的演武場就跟菜市場似的熱鬧起來。十六歲的林淵攥著衣角站在角落,看著場中央的青銅測功石被陽光曬得發(fā)亮,喉結(jié)滾動了好幾下。今兒個是林氏家族一年一度的 "打臉大會"—— 不對,官方說法是 "成年子弟武道測試",但對他這種連續(xù)三年測功石紋絲不動的透明人來說,可不就是等著被當眾處刑嘛。
"林浩,外勁三重!" 隨著執(zhí)事的高喊,穿月白錦袍的少年得意洋洋收回手掌,測功石上三道淺金色紋路清晰可見。周圍立馬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夾雜著幾聲 "不愧是嫡系" 的低語。林淵摸了摸自己袖口磨出的毛邊,突然覺得領(lǐng)口的粗麻布領(lǐng)子硌得脖子疼。
"下一位,林淵!" 執(zhí)事的聲音像淬了冰,在場眾人的目光刷地聚過來,有看好戲的,有不屑的,更多的是習(xí)以為常的淡漠。林淵深吸一口氣,往前挪步時鞋底在青石板上蹭出刺啦聲,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后院偷聽到的話:"族長非要留著這個庶子干什么?測功石都被他摸包漿了也沒反應(yīng),簡直丟咱們林氏的臉......"
手掌按在測功石上的瞬間,涼意順著指尖爬滿全身。林淵閉著眼等了三秒,沒等來預(yù)想中的刺痛 —— 每次測試失敗,測功石都會反饋一股麻麻的電流,跟被雷劈了似的。可這次,石頭安靜得跟塊普通假山石沒啥區(qū)別。他睜開眼,發(fā)現(xiàn)測功石表面光滑如鏡,別說紋路了,連個光斑都沒蹦跶出來。
"噗嗤 ——" 不知誰先笑出了聲,緊接著演武場炸開了鍋。"哈哈哈,廢柴就是廢柴,連測功石都嫌棄他!"" 聽說他娘是個掃地的,難怪血脈不純 ""就這還想進家族學(xué)堂?不如去廚房幫廚算了"...... 各種刺耳的話像刀子似的往林淵身上扎,他垂在身側(cè)的手指掐進掌心,指甲縫里滲出血珠都沒察覺。
"夠了!" 執(zhí)事敲了敲手中的銅鈴,聲音里帶著不耐,"林淵,外勁未入流,本年度測試不合格。按照族規(guī),取消你每月的修煉資源配額,明日起搬去西跨院居住。" 這話一出,周圍的嗤笑更響了。林淵知道,西跨院住的都是些旁支里的邊緣人物,別說修煉資源,連每日三餐都是冷飯剩菜。
他機械地轉(zhuǎn)身,布鞋踩在青石板上像灌了鉛。路過演武場西側(cè)的月洞門時,忽然聽見身后傳來壓低的議論:"你聽說了嗎?血煞組織最近在懸賞林氏的人......"" 噓,別亂說,沒看見三長老剛才使眼色嗎......" 血煞組織?林淵心頭一跳,這個在蒼瀾城地下世界臭名昭著的殺手組織,怎么會和自己扯上關(guān)系?
回到住了十六年的東廂房,木門一關(guān)上,林淵再也撐不住,順著門板滑坐在地上。墻角的蛛網(wǎng)在微風(fēng)中輕輕晃動,窗臺上那盆枯死的綠蘿還是母親生前養(yǎng)的,如今只剩幾根干枯的藤蔓纏著竹架。他摸了摸胸前的玉佩,這是母親留給他的唯一遺物,刻著個歪歪扭扭的 "逆" 字,小時候他總以為是 "丑" 字,還為此哭鬧過。
突然,玉佩傳來一陣灼燒感!林淵驚呼一聲,低頭看去,只見玉佩表面泛起金色漣漪,那些漣漪像活了似的鉆進他的胸口。剎那間,無數(shù)畫面如潮水般涌進腦海 —— 刀光劍影中,一個身著玄色鎧甲的男子踏空而立,背后浮現(xiàn)出巨大的血色星魂;云霧繚繞的山峰上,一群人對著他 knelt down,山呼 "逆命武帝";還有個模糊的女聲在耳邊回蕩:"阿淵,活下去......"
"??!" 林淵抱頭慘叫,只覺得太陽穴要炸開了,腦子跟被灌了麻辣燙似的,疼得直抽抽。體內(nèi)有股熱流橫沖直撞,從丹田竄到四肢百骸,最后匯聚在眉心。當他再次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掌泛著淡淡的金光,指尖竟能看到細小的電弧在跳躍,跟動漫里的超能力覺醒似的。
"砰!" 窗外突然傳來瓦片碎裂的聲響。林淵猛地抬頭,只見三道黑影從屋頂躍下,蒙著面的臉上只露出一雙陰冷的眼睛,腰間別著的彎刀在月光下泛著青芒 —— 正是血煞組織的標志性武器 "血月彎刀"!
"小崽子,讓我們好找。" 為首的殺手嗓音像砂紙磨過鐵塊,他抬手甩出三枚淬毒飛鏢,直奔林淵面門而來。換作平時,林淵早就嚇得腿軟了,但此刻他感覺身體比腦子反應(yīng)還快,本能地側(cè)身翻滾,飛鏢擦著鼻尖劃過,在墻上留下三個冒煙的窟窿。
"有點意思。" 第二個殺手怪笑一聲,彎刀出鞘,帶著腥風(fēng)撲上來。林淵下意識抬起手臂格擋,竟聽見金屬相撞的脆響!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臂上覆蓋著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像套了層看不見的鎧甲。殺手的刀被震得脫手飛出,而他的手臂只是微微發(fā)麻。
"這、這是武魂覺醒?" 第三個殺手聲音發(fā)顫,顯然沒想到目標會突然爆種。林淵這才想起剛才腦海中閃過的畫面,前世的記憶告訴他,這是 "逆命武魂" 的初始形態(tài) —— 吸收負面情緒轉(zhuǎn)化為防御力量。此刻他能清晰感受到,剛才被嘲笑時的憤怒、委屈,正化作一股股熱流涌入丹田。
"你們是誰派來的?" 林淵開口,聲音比平時低沉了許多,帶著連自己都陌生的威嚴。三個殺手交換了個眼色,突然同時甩出腰間的鏈子刀,刀刃上纏繞著暗紅霧氣,正是血煞組織的 "血霧絞殺"。林淵本能地后退,后背撞上了木桌,腰間的玉佩再次發(fā)燙,眼前閃過一幅畫面:前世的自己單手掐訣,掌心浮現(xiàn)出血色星圖。
"死吧!" 為首殺手見他退無可退,獰笑著撲上來。就在刀刃即將劃破他喉嚨的瞬間,林淵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掌,掌心的金色光芒與血色星圖重疊,形成一個半透明的防護罩。鏈子刀砍在防護罩上,發(fā)出玻璃碎裂的聲響,反震力讓三個殺手齊齊后退半步。
"逆命武魂...... 不可能!" 其中一個殺手聲音里帶著驚恐,"逆命武帝已經(jīng)隕落千年,怎么會......" 話沒說完,林淵已經(jīng)抓起身邊的榆木凳砸了過去。凳子在殺手頭頂開花的瞬間,他感覺體內(nèi)的力量又充盈了幾分 —— 原來擊敗敵人時的快感,也能轉(zhuǎn)化為武魂的能量。
三個殺手見勢不妙,正要撤退,林淵突然想起前世記憶中的一式低階武技 "烈陽斬"。他來不及細想,抬手就是一道金色劍芒劈出,竟將院中的石燈籠劈成兩半!火光中,他看見殺手們的衣服上繡著暗紅的彼岸花圖案,正是血煞組織外堂殺手的標志。
最后一個殺手轉(zhuǎn)身想跳墻,林淵本能地甩出桌上的鎮(zhèn)紙,沒想到鎮(zhèn)紙竟帶著破空聲,直接釘入殺手的小腿。那人慘叫著摔倒在地,面具滑落,露出一張滿是刀疤的臉,左眼角下有顆暗紅的淚痣 —— 這是血煞組織 "三煞" 中的老二,江湖人稱 "淚痣修羅"。
"說,誰讓你們來的?" 林淵蹲下身,掐住殺手的脖子,掌心的金色光芒讓對方疼得齜牙咧嘴。殺手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突然咬破舌尖,一股黑血噴在林淵手上:"你以為...... 知道真相就能活下來嗎?三長老早就......" 話沒說完,便斷了氣,七竅流出黑血,顯然是服了毒囊。
林淵松開手,看著殺手扭曲的臉,心跳得厲害。三長老?剛才在演武場,正是三長老林震主張取消他的修煉資源。難道家族內(nèi)部真的有內(nèi)鬼,勾結(jié)血煞組織要置他于死地?
他站起身,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但身體卻前所未有的輕盈。低頭看看手掌,金色光芒已經(jīng)褪去,但能清晰感受到丹田處有一團溫?zé)岬哪芰吭诹鬓D(zhuǎn),就像揣了個小太陽。墻角的蛛網(wǎng)在月光下閃爍,他忽然注意到,自己的視力變得異常清晰,連十丈外樹梢的紋路都看得一清二楚。
院子里的血腥味引來了巡夜的家丁,林淵知道,今晚的事肯定會在族中掀起波瀾。他彎腰撿起殺手的血月彎刀,刀柄上的彼岸花圖案刺得眼睛發(fā)疼。母親臨終前曾說過,他的血脈特殊,將來必定會卷入漩渦中心,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
回到房間,林淵摸著胸前的玉佩,想起剛才腦海中那個身著鎧甲的自己。逆命武帝,聽起來挺霸氣的名字,可為什么會轉(zhuǎn)世到這個庶子身上?還有那個神秘的女聲,"阿淵,活下去",難道是前世的戀人?這些疑問像亂麻似的纏在心頭,但此刻他更清楚的是 —— 自己再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廢柴了。
窗外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燭"。林淵吹滅油燈,躺在硬板床上,盯著天花板上晃動的樹影。今晚發(fā)生的一切太離奇,卻又真實得可怕。測功石的異常、武魂的覺醒、殺手的追殺,還有家族三長老的背叛,這一切都預(yù)示著,他平靜的生活徹底結(jié)束了。
突然,掌心傳來一陣刺痛,他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剛才被飛鏢劃傷的地方,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連疤痕都沒留下。這就是逆命武魂的力量嗎?不僅能提升實力,還能快速恢復(fù)傷勢?林淵忍不住勾起嘴角,這具被判定為 "廢柴" 的身體里,原來藏著這么大的驚喜。
遠處傳來狗吠聲,不知哪個院子的公雞提前打了鳴。林淵閉上眼睛,腦海中再次浮現(xiàn)出測功石前那些人的嘴臉,想起三長老看他時那陰鷙的眼神,還有父親林戰(zhàn)每次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從今往后,他再也不會任人擺布,再也不會讓母親留下的玉佩蒙塵。
"廢柴?" 林淵輕聲嗤笑,指尖劃過玉佩上的 "逆" 字,"從今天起,咱們就逆他個天翻地覆。" 黑暗中,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淬了星子的寒潭。窗外的風(fēng)掠過枯枝,發(fā)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回應(yīng)這個少年無聲的誓言。
這一晚,林府的下人們都聽見東廂房方向傳來激烈的打斗聲,但當他們趕到時,只看見三個殺手的尸體和滿地狼藉。沒人知道,那個常年被忽視的庶子,在這個月圓之夜,踏上了一條改寫命運的逆命天途。而屬于林淵的故事,才剛剛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