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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玄幻:逆命徒 空一夢S 88005 字 2025-08-24 19:2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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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槍還震在掌心,三下,停,再兩下,像是從地底傳上來的敲擊。

蕭燼沒動,指節(jié)一收,槍桿微顫,那震動卻突然止了。

他剛要抬頭,營外雪原驟然炸開蹄聲,如鐵錘砸地,一浪緊過一浪。

火頭營的柵欄在震,雪被踏成泥漿,黑影如潮涌來。

匈奴先鋒,到了。

他沒回頭,左眼一縮,淡金光在瞳底翻涌。

逆命之瞳穿透夜幕,三十步外,那騎在馬上的校尉命格如樹,主干粗壯,八品巔峰,命燈熾亮。

可就在其背脊第三節(jié)命椎處,一道黑痕如蟲蛀,命格絲線斷裂,隱隱滲出潰爛之氣——舊傷未愈,每逢寒夜便發(fā)作,真氣運(yùn)轉(zhuǎn)滯澀三息。

校尉揮刀,一聲怒喝,匈奴兵如狼撲入營中。

火頭兵四散奔逃,有人剛抓起木棍,頭顱已被劈開。

血濺在雪上,蒸出白氣。

蕭燼站在原地,肩上的舊傷突然抽痛。

他抬手,將斷槍橫在胸前,槍尖朝前,不動。

校尉一眼鎖住他,策馬沖來,刀光如月劈下。

蕭燼側(cè)身,動作慢了半拍,刀鋒擦過左肩,布裂肉開,血噴而出。

他踉蹌后退,腳踩在尸體上,滑了一步,單膝跪地。

校尉冷笑,勒馬回身,刀尖直指他咽喉:“跪著死,還是站著被剁成肉泥?”

蕭燼低著頭,血順著臂膀滴落,在雪上砸出一個(gè)個(gè)小坑。

他沒答話,左眼卻死死鎖住那命格裂痕。

三息滯澀,就在此刻。

校尉抬刀,準(zhǔn)備斬首。

就在他雙臂發(fā)力、脊背微弓的剎那,蕭燼動了。

他不是后退,而是向前撲,整個(gè)人撞向馬腹,斷槍自肋下斜上,如毒蛇吐信,直刺校尉命門。

槍尖破甲,穿肉,正中那氣脈淤塞之處。

校尉瞳孔驟縮,刀勢戛然而止。

黑線崩斷,命格碎裂。

一股滾燙氣流順著槍尖涌入蕭燼經(jīng)脈,與周屠殘運(yùn)交匯,如兩股洪流撞入丹田。

九品壁壘轟然炸開,八品真氣如汞奔騰,四肢百骸如被重鑄。

校尉從馬上栽下,抽搐兩下,不動了。

蕭燼拄槍站起,左肩血流不止,可他沒管。

他蹲下,從校尉腰間抽出一枚銅牌,正面刻狼頭,背面是彎刀紋——千夫長麾下親衛(wèi)校尉。

他把銅牌塞進(jìn)懷里,拖著校尉尸體走向營門。

雪地被血染紅,他一步步走,腳步穩(wěn)。

到了轅門中央,他將尸體擺正,頭朝北,雙膝跪地,雙手伏地,如朝拜單于。

又拖來三具匈奴兵尸,兩具在前,一具在后,擺成三角破陣之勢,槍尖朝天,指向夜空。

他退后五步,蹲在火堆余燼旁,用斷槍尖在雪地刻下鎮(zhèn)北軍軍徽——狼首銜劍。

血順著肩頭流下,滴在雪上,滲入陣中。

他左眼微閃,逆命之瞳映出地脈微光,那血竟與校尉殘運(yùn)氣機(jī)共鳴,絲絲縷縷反哺入體。

他低語:“命換命……還不夠,得用你們的命,換我的勢。”

他站起身,望向北方雪原。

千夫長不會善罷甘休。

今夜,他必來。

風(fēng)卷著血腥吹過,他撕下衣襟,裹住左肩。

布條剛纏上,指尖觸到皮肉,卻覺異樣——傷口邊緣有黑絲蠕動,細(xì)如發(fā),游走皮下。

他面不改色,將斷槍插入火堆,燒至通紅。

槍桿燙得冒煙,他抽出,對準(zhǔn)傷口,狠狠按了下去。

“嗤——”

焦臭彌漫,黑絲蜷縮、斷裂、化為灰燼。

他咬牙撐住,沒叫一聲。

做完這些,他盤膝坐下,閉眼,引導(dǎo)殘運(yùn)沖刷經(jīng)脈。

八品真氣在體內(nèi)循環(huán),每轉(zhuǎn)一周,便更凝實(shí)一分。

他低聲重復(fù):“我蕭燼的命,不歸天,不歸命,只歸我手?!?/p>

一遍,兩遍,三遍。

真氣如江河奔涌,逆命之瞳映出體內(nèi)氣運(yùn)流轉(zhuǎn),如星河倒灌。

八品,成了。

他睜眼,左眼金光未散。

低頭看斷槍,槍尖沾著校尉的血,在月光下泛出淡金紋路,隱隱有吸力,仿佛能牽引氣機(jī)。

他沒多看,將槍插回雪地,起身走向火頭營深處。

棚屋還在,門沒關(guān)嚴(yán)。

他推門進(jìn)去,靠墻坐下,斷槍橫在腿上,槍尖朝外。

血饅頭包在油紙里,沒動。銅符、布巾、羊皮圖,全收在懷中。

他閉眼調(diào)息,傷勢未愈,但戰(zhàn)力已躍升。

八品,足以斬殺尋常千夫長。可他知道,真正的對手,還在后頭。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極輕的腳步聲。

兩下,停,再一下。

不是李四的暗號。

他不動,手已握緊斷槍。

門被推開一條縫,一只眼睛貼上來,是火頭營的陳三,平日最怕事的伙夫。

他看見蕭燼,哆嗦了一下,低聲道:“蕭……蕭哥,千夫長帶人來了,在三里外扎營,說……說要活剝你。”

蕭燼睜眼,盯著他:“你怎么知道?”

“我……我逃出來的,藏在溝里,聽見他們說的。”陳三咽了口唾沫,“他們說你殺了校尉,是奇恥大辱,要拿你心祭旗?!?/p>

蕭燼點(diǎn)頭:“你還看見什么?”

“他們……燒了尸體,可那校尉的頭,千夫長掛在馬鞍上,嘴里塞了塊黑布,上面畫符?!?/p>

“什么符?”

“像……像倒五芒星,邊上還有血字。”

蕭燼左眼一縮。

魔門信物。

他站起身,從墻縫抽出半塊血饅頭,掰開,將布巾按上去。

褐血相觸,羊皮圖邊緣微微發(fā)燙,血線延伸,多出一條支線,直指西嶺北坡。

他收起圖,把血饅頭重新包好,塞回墻縫。

“回去?!彼麑﹃惾f,“告訴他們,我等著?!?/p>

陳三愣?。骸澳恪悴惶??”

“逃?”蕭燼冷笑,“我布的局,怎能不等人來破?”

陳三退了出去,門關(guān)上。

蕭燼坐回墻角,閉眼。

八品真氣在經(jīng)脈中緩緩流轉(zhuǎn),左眼卻開始灼痛,如針扎火燎。

他忍著,沒睜眼。

他知道,逆命之瞳用得越狠,反噬越重。

可他不在乎。

命格如絲,運(yùn)數(shù)如潮,他早已不是任人宰割的火頭兵。

他是獵手。

夜更深了。

他忽然睜眼,左眼金光一閃,看向斷槍。

槍尖的血,還在泛金。


更新時(shí)間:2025-08-24 19:24: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