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救他的白月光,他親手給我注射了未經批準的藥物?!皠e怕,只是試藥而已。
”他語氣溫柔,眼神卻冰冷如霜。三年后,國際醫(yī)學峰會現場,我以頂尖專家的身份現身。
他的白月光坐在臺下,舉手提問:“請問這種新藥是否經過臨床驗證?
”我微微一笑:“多虧當年有人替我試過藥。”聚光燈突然打向觀眾席,
大屏幕清晰照出他驟然蒼白的臉。第二天,助理匆忙跑來:“沈總他...他割腕了!
”我撫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漠然轉身:“告訴他,要死就死遠點。
”“別臟了我和孩子的新生活?!?--實驗室的冷光白得刺眼,
空氣里彌漫著濃重的消毒水和某種金屬的澀味,冰冷得不帶一絲人情味。
我被束縛在冰冷的診療椅上,腕部的皮革扣帶硌得生疼,
每一次試圖呼吸都帶著難以抑制的戰(zhàn)栗,胸口像是壓著巨石。他站在我面前,
身姿依舊挺拔優(yōu)雅,純黑色的手工西裝一絲褶皺也無,與這冰冷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又或者說,
他本就是這冰冷的一部分。他調試著針劑,修長的手指穩(wěn)定得可怕,指尖掠過玻璃針管,
推出一丁點剔透的水珠,那液體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微藍?!皠e怕,薇薇?!彼_口,
聲音是一如既往的低沉溫柔,那曾經讓我沉溺其中、不可自拔的溫柔。可那雙望向我的眼睛,
卻像是結了冰的深潭,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只有審視與決絕?!爸皇窃囁幎?,很快就好。
為了小晚,你必須堅強一點,嗯?”小晚。林晚。他的白月光,
他心尖上那道一觸就疼的舊傷疤,那個需要被精心呵護、而我注定要被犧牲的存在。
針尖逼近我手臂上淡青色的血管,冰冷的酒精棉擦拭過的皮膚激起一陣劇烈的寒栗,
雞皮疙瘩瞬間竄起?!安弧蝽病竽恪蔽业穆曇羝扑椴豢?,眼淚模糊了視線,
只能徒勞地掙扎,束縛帶更深地勒進皮肉,帶來火辣辣的疼,
說過…你說過只是抽點血做化驗…你說過的…你不能這樣…”那點可憐的哀求似乎取悅了他,
他極淡地勾了一下唇角,俯身靠近我,氣息拂過我的耳廓,帶來的卻是徹骨的寒意?!胺判?,
死不了。劑量很小,只是可能會有點…小小的副作用。
”他的指尖甚至堪稱憐惜地拂開我額前被冷汗浸濕的頭發(fā),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情人,
眼神卻像在看一件無足輕重的物品,一件可以隨時為他真愛犧牲的消耗品。
“能給小晚的新藥做點貢獻,是你的福氣,蘇薇。別不知好歹。
”“為什么…沈聿…”巨大的恐懼和絕望攫住了我,我?guī)缀醮簧蠚猓?/p>
小腹傳來一陣隱秘的、被忽略已久的墜脹感,讓這份恐懼更添一層陰影,
“我是你的妻子啊…我可能…”“妻子?”這句話不知哪一點徹底觸怒了他,
他眼底那點虛偽的柔和瞬間消散,只剩下赤裸裸的厭惡和冰冷,他嗤笑一聲,
那笑聲像冰錐刺穿我的鼓膜,“你也配?蘇薇,這場婚姻怎么來的,你心里清楚。
若不是你趁我酒醉……你以為我會多看你一眼?你連小晚的一根頭發(fā)絲都比不上!
”冰涼的針尖毫不留情地刺破我的皮膚,推進血管?!坝涀。@是你欠小晚的。
”冰涼的液體隨著活塞的推動,一點點注入我的身體。帶著一種陌生的、令人心悸的寒意,
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所過之處,像是無數細小的冰針在瘋狂攢刺。緊接著,
劇烈的、無法形容的痛苦瞬間炸開,仿佛每一根神經都在被烈火灼燒,
又被極寒的冰棱刺穿、撕裂。內臟扭曲翻滾,視野開始天旋地轉、扭曲、模糊,
耳邊嗡嗡作響,只剩下他抽身離去時冰冷絕情的背影,
和門外隱約傳來的、他對著電話那端急切又溫柔的安慰:“…嗯,試過了,小晚,你別擔心,
新藥很快就能給你用上…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我怎么會讓她有事?嗯,乖,
別哭…”黑暗如同粘稠的潮水,徹底吞噬了我。意識沉淪的最后剎那,
我仿佛感覺到身下有一股溫熱的暖流涌出,與那徹骨的冰冷形成可怕的對峙。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來時,人躺在別墅那間空曠冰冷的主臥床上。
窗外天色灰蒙,不知是黎明還是黃昏。身體像是被重型卡車反復碾過,
每一寸骨骼肌肉都在叫囂著疼痛,太陽穴突突地跳,惡心反胃的感覺一陣陣上涌。
我掙扎著想坐起來,卻渾身無力。一個穿著白色護士服的女人面無表情地走進來,
手里端著托盤,上面放著一些藥片和營養(yǎng)劑。“夫人,您醒了。沈先生吩咐了,您需要靜養(yǎng)。
”她的聲音平板無波,沒有任何情緒?!拔摇趺戳??”我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喉嚨干痛。
“您身體對試驗藥物產生了劇烈反應,高燒昏迷了三天。”護士簡單地解釋,
遞過藥片和水杯,“這是緩解癥狀的藥。”我看著她,沒有接?!吧蝽材兀?/p>
”“沈先生陪林小姐去國外會診了。林小姐的情況似乎有了新的轉機?!弊o士頓了頓,
補充道,“沈先生讓您安心養(yǎng)病?!卑残酿B(yǎng)?。课业男南袷潜灰恢槐涞氖趾莺葸?,
痛得無法呼吸。他親手給我注射了可能致命的藥物,在我生死未卜的時候,
卻陪著另一個女人遠赴重洋。多么諷刺。我機械地吞下那些藥片,苦澀的味道彌漫口腔,
卻比不上心里萬分之一苦。護士離開后,我強撐著虛軟的身體,踉蹌地走進洗手間。
鏡子里的女人臉色慘白如紙,眼窩深陷,嘴唇干裂,像個被抽走了靈魂的破布娃娃。
目光下移,落在依舊平坦的小腹上?;杳郧澳顷囯[秘的墜脹感和溫熱感再次浮現心頭,
帶來一陣令人窒息的恐慌。我懷孕了。就在他給我注射那管毒藥之前,
我剛偷偷用驗孕棒確認了這個消息。原本滿心歡喜地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他,
期待能打破我們之間一直以來的冰層。卻等來了他為了林晚,親手將我推入地獄。
我的手顫抖著撫上小腹,那里曾經有過一絲微弱的、屬于新生命的悸動,
此刻卻感覺不到任何異常。巨大的恐懼淹沒了我——那個藥物,它對孩子怎么樣了?
我瘋了一樣地沖出房間,抓住那個正要離開的護士:“叫醫(yī)生!給我叫醫(yī)生!我要做檢查!
”護士被我的樣子嚇到,掙扎著:“夫人,您需要休息…”“我叫你叫醫(yī)生!
”我?guī)缀跏撬缓鸪鰜?,眼前一陣發(fā)黑。家庭醫(yī)生很快趕來,在沈聿心腹助理的監(jiān)視下,
給我做了簡單的檢查?!胺蛉松眢w還很虛弱,需要好好調理?!贬t(yī)生言辭閃爍,
“至于…其他的,目前情況不穩(wěn)定,還需要觀察?!薄昂⒆幽??我的孩子怎么樣了?
”我死死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醫(yī)生避開我的目光:“夫人,
您剛經歷了嚴重的藥物反應和高燒,胚胎早期很脆弱…目前來看,指標不太理想,
有先兆流產的跡象,需要絕對臥床靜養(yǎng)…”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接下來幾天,
我像一具行尸走肉,被困在這座華麗的牢籠里。每天吃著送來的藥和食物,
忍受著身體的不適和內心的煎熬。我試圖聯系沈聿,電話永遠打不通,發(fā)的信息石沉大海。
他仿佛徹底從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只留下無盡的冰冷和絕望。一周后,他的助理出現在別墅,
帶來了幾份文件?!胺蛉?,沈總吩咐,請您簽個字?!蔽医舆^文件,
首頁那幾個加粗的黑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傷了我的眼睛——離婚協議書。“為什么?”我抬頭,
難以置信地看著助理,盡管心里早已千瘡百孔,但這一刻,還是感到了撕心裂肺的疼。
助理推了推金絲眼鏡,語氣公式化:“沈總說,林小姐需要名正言順的治療環(huán)境和心情。
您簽了字,對大家都好。作為補償,沈總會將這棟別墅和一筆可觀的生活費劃到您名下。
”名正言順?我差點笑出聲,眼淚卻先一步滑落。原來我不僅是他試藥的棋子,
還是阻礙他真愛的絆腳石,需要被徹底清除。我看著協議條款,堪稱優(yōu)厚,
足以讓我后半生衣食無憂??伤恢溃蛘吒静辉诤?,我想要的,從來不是這些。
我握著筆,手指顫抖得厲害。小腹又傳來一陣細微的抽痛。
這個孩子…這個可能已經受到傷害的孩子…他甚至不知道它的存在。如果我簽了字,
拿錢走人,或許還能保住孩子,遠離這一切??墒牵也桓市?。憑什么?
憑什么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我,踐踏我,然后施舍一點金錢就想把我打發(fā)掉?
憑什么我的孩子要承受這種不公?一股冰冷的恨意,如同毒藤,在這一刻瘋狂地滋長蔓延,
緊緊纏繞住我破碎的心臟。我放下筆,在助理驚訝的目光中,慢慢將那份離婚協議撕成兩半,
再撕成碎片。“告訴沈聿,”我的聲音出奇地平靜,帶著一種連我自己都陌生的冰冷,
“想要離婚,讓他親自來跟我談?!敝戆櫭迹骸胺蛉耍@是何苦?沈總決定的事情,
不會改變。”“那就等著吧?!蔽姨鹧?,直視著他,“或者,你讓他告訴林晚,
因為我不肯簽字,所以她永遠只能做個見不得光的三兒?!敝砟樕⒆儯?/p>
顯然沒料到我會如此強硬。他離開后,我立刻開始謀劃。沈聿的冷酷絕情讓我徹底清醒。
留在這里,我和孩子都可能沒命。我必須離開,必須活下去。我暗中聯系了一個遠房表姐,
她早年出國,幾乎斷了聯系,沈聿大概率查不到。我懇求她幫忙。然后用盡辦法,
偷偷變賣了幾件沈聿過去隨手送我的、不算起眼的首飾,湊了一筆錢。
等待時機的過程煎熬而漫長。我每天提心吊膽,害怕沈聿突然回來,害怕孩子保不住,
害怕自己的計劃敗露?;蛟S是上天垂憐,或許是沈聿的心思全在林晚身上,
根本無暇顧及我這座“冷宮”。一個月后,在一個暴雨滂沱的深夜,
我借口腹痛支開了看守的傭人,拿著早就準備好的簡單行李,從別墅后門偷偷溜了出去。
表姐安排的車等在幾條街外。我冒著瓢潑大雨,深一腳淺一腳地奔跑在冰冷的雨夜里,
雨水和淚水混雜在一起,模糊了視線。坐上車,離開那座囚籠越來越遠的那一刻,
我沒有感受到絲毫解脫,只有蝕骨的恨和一種沉重的決心。我會活下去。
我會讓這個孩子平安出生。我會讓所有傷害過我、辜負過我的人,付出代價?!?。
一千多個日夜。在異國他鄉(xiāng)的貧民區(qū),語言不通,舉目無親。最初的日子艱難得無法想象。
懷孕的反應,身體的虛弱,對未來的恐懼,幾乎將我壓垮。我打過黑工,洗過盤子,
在華人餐館的后廚幫忙到深夜。住過最便宜潮濕的地下室,吃著最簡單的食物。
每一次孕檢都提心吊膽,害怕那未知的藥物給孩子帶來不可逆的傷害。幸運的是,
孩子格外堅強,每一次檢查指標都奇跡般地正常。孕晚期時,我差點被移民局清查抓住,
挺著大肚子拼命奔跑躲藏,動了胎氣,早產了。產房冰冷的燈光下,我一個人承受著陣痛,
汗水和淚水浸透了枕頭。當那聲響亮的啼哭終于響起時,我抱著那個小小的、皺巴巴的男嬰,
哭得不能自已。我給他取名,蘇念安。念他一生平安順遂。撫養(yǎng)孩子的過程更是艱辛。
一邊要拼命工作賺錢,一邊要照顧幼小的嬰兒。無數次在深夜里累到崩潰,
抱著哭泣的孩子一起落淚。但看著念安一天天長大,看著他對我露出第一個無齒的笑容,
咿咿?呀呀地發(fā)出第一個模糊的音節(jié),搖搖晃晃地邁出第一步……所有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