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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我難得軟下來的聲音,電話那頭的林初愣了一下。
半晌,他聲音悶悶傳來。
“談什么?”
“我......”
我剛說了一個字,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宋惜惜的聲音。
“哥哥,我裙子拉鏈開了,你能不能幫我拉上?”
我立刻掛斷了電話。
手緊緊攥著手機(jī),另一只則堵在唇齒間。
硬生生壓下了喉間的哽咽。
林初的電話很快打了過來。
我想都沒想就按了掛斷。
我們不談了,林初,我再也不想跟你說話了。
他接二連三打了過來,直到最后沒了耐心,終于放棄了。
我在教學(xué)樓的臺階上枯坐了整夜。
這一晚上,我想了很多。
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馬上就要死了。
不然為什么像是走馬燈一樣回憶著那些過往。
可偏偏,大多都和林初有關(guān)。
直到天蒙蒙亮,我看到了沈孟安。
他應(yīng)該是一晚上沒睡,雙眼布滿血絲,發(fā)梢被霧打濕了。
沈孟安本來是跑著的,看到我的蜷縮的身影后,放緩了腳步。
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我把自己埋在膝蓋里,鼻音有點重。
“沈孟安,化療真挺疼的?!?/p>
“嗯?!?/p>
我吸了吸鼻子,有些賭氣。
“能不能聽我的,不治了?!?/p>
頭頂傳來了一聲嘆息。
隨后,我聽到了沈孟安的聲音,帶著嘶啞的哽咽。
“好,聽你的,不治了?!?/p>
沒想到這么快就能得償所愿。
我驚喜地抬起頭。
“那剩下的日子,我要胡吃海塞,要吃香的喝辣的!”
“好?!?/p>
我得寸進(jìn)尺,乘勝追擊。
“我還要去夜店,去蹦迪,去宿醉?!?/p>
“可以,我陪你?!?/p>
我暢想了很多自己一直想做卻沒做的事。
沈孟安全都一一應(yīng)下。
我甚至有些懷疑,醫(yī)院那地方是不是沾點什么說話。
不管你是什么東西,都好好在沈孟安身上待著!
不然平時的他可沒有這么好說話。
最后的最后,我說。
“沈孟安,墓地我給自己置辦好了,到時候幫我收個尸?!?/p>
“不用辦葬禮,但我的骨灰盒一定要鑲鉆,錢不夠我給你?!?/p>
他終于抑制不住,流下了淚。
沈孟安輕聲問我:“梔梔,我能不能......抱抱你?”
我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他把頭抵在我頸間,像個小獸一樣低聲嗚咽。
我伸出手,拍了拍他不住顫抖的后背。
跟他說:“忘了我?!?/p>
謝謝你啊,沈孟安,臨了我還得麻煩你。
如果有機(jī)會,下輩子我當(dāng)你媽報答你。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不遠(yuǎn)處傳來。
“許梔!你他媽有完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