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祁邵安要我把專利加上他的名字,當成訂婚的“安全感”。
他身邊的白蓮花表妹溫以柔也幫腔,勸我以家庭為重。我聞著咖啡的焦糊味,
瞬間回到上一世被他們聯(lián)手推進火坑、最終燒炭自盡的場景。這一次,看著他們貪婪的嘴臉,
我笑著答應了。他們不知道,我為他們準備的訂婚宴,其實是他們的斷頭臺。1「昭昭,
我知道這對你有點突然?!蛊钌郯驳穆曇舾糁Х瑞^的暖氣,顯得格外溫柔,也格外虛偽。
他小心翼翼地把我的手攏進他溫熱的掌心,那雙曾讓我沉迷的眼睛里,
此刻盛滿了精心計算過的深情?!肝野謰尩囊馑际?,咱們馬上要訂婚了,
總要給他們一點安全感。你的那個專利,如果能……能加上我的名字,
就當是我們家的共同財產(chǎn)了?!刮覜]說話。只是垂眼看著面前那杯焦糖拿鐵。
服務生剛端上來的,奶泡上焦糖的甜香混著咖啡的苦澀,鉆進我的鼻腔。這氣味,
像極了上一世,實驗室那場不大不小的火災。當溫以柔故意切斷恒溫系統(tǒng)的電源,
眼看我最關(guān)鍵的一批心肌細胞即將報廢時,她拉下了另一路的電閘。
短路的火花點燃了酒精棉,濃煙瞬間灌滿了整個房間。我也是聞到了這股,
甜膩又嗆人的味道。祁邵安的遠房表妹,我一手介紹進醫(yī)院做行政,平日里叫我「昭姐」
叫得最甜的溫以柔,此刻就坐在祁邵安的身邊,一臉心疼地看著我?!刚呀悖?/p>
你別怪叔叔阿姨,他們就是老思想,覺得安哥一個大男人,
總不能讓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拋頭露面打拼。」她柔柔地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沾了蜜的針,
「安哥壓力也大,醫(yī)院里的人都在說,他能拿到華南區(qū)的銷售冠軍,都是靠你導師的面子?!?/p>
聽聽。多貼心的話。上一世,他們也是用這一套說辭,磨得我點了頭。我那用五年青春,
熬了無數(shù)個通宵換來的專利。祁邵安一個做醫(yī)藥代表的,連實驗步驟都看不懂,
卻妄想在上面刻上自己的名字。就因為,他是我的未婚夫。那時的我,以為退讓一步,
就能換來海闊天空。我換來了什么?換來我在火場里搶救數(shù)據(jù),導致肺部永久性纖維化,
再也拿不起手術(shù)刀。換來祁邵安拿著我最后的備份筆記,和溫以柔一起賣給競爭公司。
換來他卷走我所有的積蓄,當著我導師的面,把那場火災的所有責任都推到我頭上。最后,
我在那個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里,點燃了炭盆。意識消散前,我只恨自己瞎了眼。
「……昭昭?你在聽嗎?」祁邵安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語氣里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急躁。
我猛地回神,視線里,他和溫以柔關(guān)切的臉龐重疊在了一起,像兩條吐著信子的毒蛇。
我掌心的指甲已經(jīng)深深陷進了肉里,一陣尖銳的刺痛讓我徹底清醒過來。我扯動嘴角,
露出一個蒼白的笑?!负冒?。」我說。祁邵安的眼睛瞬間就亮了。溫以柔也明顯松了口氣,
端起水杯,掩飾性地喝了一口?!肝揖椭滥阕钔ㄇ檫_理了,昭昭?!蛊钌郯才d奮地搓著手,
急不可耐地追問,「那你什么時候有空,咱們明天就去……」「別急。」我打斷他,
端起那杯幾乎沒碰過的拿鐵,送到唇邊,又放下。那股焦糊味讓我一陣反胃。
「加上名字可以,但咱們得按規(guī)矩辦。」我看著祁邵安,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明天的天氣,
「專利法的規(guī)定,共同發(fā)明人,必須對本發(fā)明的實質(zhì)性特點作出過創(chuàng)造性貢獻?!?/p>
祁邵安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我視而不見,繼續(xù)說:「這樣吧。訂婚宴那天,我導師,
還有院里的幾位主任都會來。我親自把專利申請書拿過來,當著大家的面,
只要你能把你所謂的『創(chuàng)造性貢獻』說清楚,我馬上簽字,好不好?」「這個……」
祁邵安的臉色有點難看。溫以柔急忙打圓場,「昭姐,這……這是不是太正式了點?一家人,
沒必要搞得像答辯一樣吧?!埂冈趺磿歉愕孟翊疝q呢?」我歪著頭,天真地看著她,
「這是訂婚宴,是咱們昭告天下,我們從此是一體的最好時機。難道……」我頓了頓,
目光轉(zhuǎn)向祁邵安,聲音輕飄飄的?!赴哺纾銓ψ约簺]信心嗎?」2接下來的四天,
我過得像個精準執(zhí)行命令的機器人。我向醫(yī)院請了長假,理由是訂婚前需要處理私事。
導師批了,還特意打電話過來恭喜我,說祁邵安這小子能娶到我,是上輩子積了大德。
我聽著電話那頭導師真誠的祝福,鼻尖一陣發(fā)酸。上一世,導師是被我連累得最慘的人。
祁邵安把我的研究數(shù)據(jù)賣掉后,還反咬一口,說是我為了趕進度,偽造了大量實驗數(shù)據(jù),
才導致了實驗室的火災。導師為了保我,和院里力爭,幾乎賭上了自己的學術(shù)聲譽,
一夜白頭。這一世,我不會再讓他失望了。第一天,我去了全市最頂尖的數(shù)據(jù)安全中心。
租了一個私人服務器,把我電腦里、移動硬盤里,所有關(guān)于那項專利的研究數(shù)據(jù),
從最早的構(gòu)想到每一個版本的實驗記錄,做了三重加密備份。然后,
我格式化了所有本地設(shè)備。只留下了一個最早期的、充滿了錯誤和冗余信息的版本。
這個版本,足夠讓外行人覺得高深莫測,也足夠讓真正的專家一眼看出華而不實。
是份完美的誘餌。第二天,我約了相熟的專利律師。將專利申請的所有材料,加急遞交上去。
申請表上,發(fā)明人那欄,只有三個字。江予昭。律師提醒我:「江醫(yī)生,
發(fā)明人署名一旦提交,后期再想增加會非常麻煩,幾乎不可能。你確定嗎?」「我確定?!?/p>
我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鏡面倒映出我毫無血色的臉。麻煩?我知道。不可能?那才最好。
第三天,祁邵安和溫以柔又來了我的公寓。祁邵安提著一大堆補品和禮盒,笑得一臉討好,
「昭昭,還在生我氣呢?我上次也是被我爸媽逼急了。訂婚宴上那么多人,
講不清楚多丟人啊?!箿匾匀嵋矌颓唬甘前≌呀?,安哥這兩天飯都吃不下,
你別跟他計較了。」我靠在沙發(fā)上,懶洋洋地看著他們倆在我面前演戲,覺得可笑。
「不計較?!刮艺f,「其實你那天說得也對,萬一你在大家面前說錯了,
丟的也是我們倆的人。所以……」我起身,從書房里拿出一個U盤,遞給祁邵安。
「這是什么?」他疑惑地接過去。「我這些年所有的研究筆記和實驗數(shù)據(jù),都在里面了?!?/p>
我輕描淡寫地說,「訂婚宴前還有兩天,你抓緊時間看看。不需要你都看懂,
只要挑幾個關(guān)鍵詞背下來,到時候能應付過去就行。」祁邵安的呼吸都重了。
他死死捏著那個小小的U盤,好像捏著通往天堂的門票。眼里的狂喜和貪婪,幾乎要溢出來。
溫以柔看我的眼神也變了。那里面混雜著嫉妒,輕蔑,還有一絲憐憫,
仿佛在看一個無可救藥的傻子。我假裝沒看見,只是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我有點累了,
你們先回去吧。訂婚宴那天見?!顾麄冏叩闷炔患按?。門關(guān)上的瞬間,
我聽到溫以柔壓抑著興奮的聲音從門縫里傳來:「安哥,她真的給了!她真是個傻子……」
后面的話,被電梯門關(guān)上的聲音淹沒了。我走到窗邊,
看著樓下祁邵安幾乎是把溫以柔抱進懷里,兩人親密地鉆進了車里。第四天,我什么都沒做。
我給自己放了一天假。買了一束最新鮮的白玫瑰,去了郊區(qū)的墓地。
我爸媽的墓碑擦得一塵不染。照片上,他們還很年輕,笑得燦爛。我在他們面前站了很久。
「爸,媽?!刮逸p聲說,「我好像,從來沒學會怎么去愛一個人?!埂敢矝]學會,
怎么去恨一個人?!埂傅珱]關(guān)系?!刮野衙倒宸旁谀贡?,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fā)。
「我很快就要學會了?!刽~已經(jīng)咬鉤了,明天就是收網(wǎng)的日子。
那張請柬上寫著「江予昭祁邵安訂婚喜宴」的燙金大字,現(xiàn)在看來,
像一張準備好的死亡通知單。我開始有點期待了。3訂婚宴設(shè)在城中最頂級的一家私人會所,
輝煌廳。巨大的水晶吊燈,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衣香鬢影的賓客。
來的都是醫(yī)學界有頭有臉的人物,我的導師,院里的領(lǐng)導,
還有祁邵安舔著臉請來的幾位醫(yī)藥巨頭。祁邵安今天意氣風發(fā),穿著一身昂貴的定制西裝,
端著酒杯穿梭在人群里,那副春風得意的模樣,好像他才是今晚絕對的主角。
他的父母和一群我不認識的親戚,則占了最里面的一張大桌,
一個個局促又興奮地打量著周圍奢華的環(huán)境,像是剛進城的土撥鼠。
我挽著導師的手臂走進去的時候,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刚颜寻。?/p>
今天真漂亮。」導師拍拍我的手,眼神欣慰。我穿著一件簡約的白色禮服,沒戴多余的首飾,
臉上只化了淡妝。我沖導師笑了笑,「老師,今天有場好戲,您可得看仔細了?!?/p>
導師愣了一下,以為我在開玩笑,無奈地搖了搖頭。我被祁邵安領(lǐng)著,
走到了他家親戚那一桌。他媽,一個燙著劣質(zhì)卷發(fā),戴著粗大金戒指的中年女人,
立刻抓住了我的手,力氣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赣枵寻?!」她嗓門洪亮,
生怕別人聽不見,「你跟我們邵安訂婚,我們老祁家就算是有后了!你這丫頭有本事,
學歷高,工作好。但是結(jié)了婚,可就不能像以前一樣瘋了?!刮颐济紱]動一下。
旁邊一個看起來是他姑姑的女人,立馬接茬:「就是!女人家,事業(yè)再好有什么用,
相夫教子才是正經(jīng)事。你那個什么研究,也別搞了,聽說天天對著死人骨頭還是啥的,晦氣!
趁年輕,趕緊給我們邵安生個大胖小子!」「還有你那什么專利,」他媽提高了音量,
臉上帶著理所當然的貪婪,「我們邵安說你答應加上他的名字了,這才是夫妻同心嘛!
咱們可得先小人后君子,明天,不,訂完婚馬上就去公證了,省得夜長夢多!」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像是商量好的一樣,圍著我,口水橫飛地規(guī)劃著我的下半生。生孩子,
當主婦,把我的所有成果,都變成他祁家的所有物。他們看我的眼神,
不像在看一個即將進門的兒媳,而是在看一頭剛剛被關(guān)進籠子,隨時準備開膛破腹的肥羊。
祁邵安站在旁邊,從頭到尾,一言不發(fā)。臉上甚至還帶著縱容的笑意,
仿佛他很享受家人這樣「敲打」我。他覺得,這是在給我立規(guī)矩。是在告訴我,嫁進他祁家,
就要守他祁家的規(guī)矩。上一世,面對這樣的場景,我尷尬,憤怒,卻為了顧全大局,
選擇忍氣吞聲。這一世,我只覺得惡心。我抽回我的手,從隨身的手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那是我打印出來的專利申請書摘要,只有兩頁紙。然后,我掏出了那支準備好的,
小巧的錄音筆。按下了播放鍵。4「……昭姐,安哥這兩天飯都吃不下,
你別跟他計較了……」錄音筆里,溫以柔那柔柔弱弱的聲音,在喧鬧的輝煌廳里,
顯得異常清晰。滿桌的豺狼虎豹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錯愕地看著我。祁邵安的臉色,
更是「唰」地一下,白了?!附枵?!你干什么!」他沖上來就想搶我手里的錄音筆。
我退后一步,避開他的手,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幾桌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各位叔叔阿姨,別急?!刮遗e著錄音筆,臉上的笑容依舊得體,
「我知道你們關(guān)心我和邵安的未來,擔心他受委屈。所以,我特意把他為我們這個小家,
為了咱們祁家,是如何嘔心瀝血,作出『創(chuàng)造性貢獻』的證據(jù),帶來了?!刮艺f著,
錄音繼續(xù)播放。是我和祁邵安那天在我公寓的對話。
我的聲音很清晰:「這是我這些年所有的研究筆記和實驗數(shù)據(jù),都在里面了。
訂婚宴前還有兩天,你抓緊時間看看。不需要你都看懂,只要挑幾個關(guān)鍵詞背下來,
到時候能應付過去就行?!咕o接著,是關(guān)門聲后,溫以柔那壓抑著興奮的,
毫不掩飾的聲音:「安哥,她真的給了!她真是個傻子……」一瞬間,整個大廳鴉雀無聲。
所有賓客的目光,都像探照燈一樣,齊刷刷地打在祁邵安和躲在角落里的溫以柔臉上。
祁邵安的臉從慘白漲成了豬肝色,他指著我,嘴唇哆嗦著,「你……你算計我?」我笑了。
「我算計你?祁邵安,這不都是按你的意思辦的嗎?」我把那份專利摘要拍在桌子上,
「這里面,有五項核心技術(shù)突破。今天,當著我導師的面,當著這么多業(yè)內(nèi)專家的面。你說。
」我的目光變得冰冷,像手術(shù)刀一樣剖開他最后的偽裝?!肝屙椑锩?,你隨便挑一項。
只要你能把它的基本原理說出來,哪怕只是念一遍它的名字,不念錯。我江予昭,立刻,
馬上,就把這發(fā)明人的名字給你添上!」死一樣的寂靜。祁邵安張著嘴,像一條離了水的魚,
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那雙貪婪的眼睛現(xiàn)在只剩下恐懼。他當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連我那份全是錯誤數(shù)據(jù)的U盤都沒看懂,更別說這份真正的技術(shù)摘要了。
他媽終于反應過來,尖叫一聲就想撲上來撕我:「你個小賤人!你耍我們家邵安!」
我的導師,李教授,一直沉默著站在旁邊。此刻,他鐵青著臉上前一步,
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面,發(fā)出一聲悶響?!笁蛄耍 估先思覛獾脺喩戆l(fā)抖,
指著祁邵安的鼻子,「祁邵安!我真是瞎了眼,才把我的學生介紹給你!竊取他人學術(shù)成果,
學術(shù)界最不恥的行為!你,還有你!」他指向抖得像篩糠一樣的溫以柔。「你是哪個科室的?
馬上給我滾出我們醫(yī)院!我嫌臟!」這場盛大的訂婚宴,徹底成了一場鬧劇。
祁邵安的父母像潑婦一樣咒罵著,被會所的保安強行架了出去。溫以柔哭得梨花帶雨,
不停地向周圍的人解釋,卻沒有人理會她。而祁邵安,他看著我,眼里除了恨意,
竟然還有一絲乞求?!刚颜选顾麊≈ぷ樱竸e這樣……給我留點面子……」面子?
我看著他這張讓我惡心了兩輩子的臉。我緩緩走到他面前,
拿起桌上那杯為慶祝我們訂婚倒的香檳,舉起來。在他以為我要敬他,
臉上剛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時,我揚起手。金色的酒液混合著冰塊,從他頭上,
嘩地一下,淋了下去。我湊到他耳邊,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
一字一頓地說:「祁邵安,你配嗎?」5香檳的冷意讓祁邵安徹底清醒,也讓他徹底瘋狂了。
「江予昭!你個瘋子!你以為你毀了我,你自己能好過嗎?」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酒水,
面目猙獰地朝我吼,「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像看一只跳梁小丑。賓客們已經(jīng)開始陸續(xù)離場,走過我們身邊時,
投來的目光里充滿了鄙夷和同情。同情是給我的,鄙夷是給他的。導師走到我身邊,
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我身上?!刚颜眩覀冏??!顾f,「剩下的事,老師來處理?!?/p>
我點點頭,跟著導師轉(zhuǎn)身,一步都沒有回頭。身后,
是祁邵安歇斯底里的咆哮和玻璃器皿被砸碎的聲音。我坐進導師的車里,
車子平穩(wěn)地駛離了會所。我才拿出手機,將一份加密文件發(fā)了出去。收件人,
是瑞華醫(yī)療集團的董事長,也就是祁邵安賣掉我數(shù)據(jù)的那個競爭對手公司的大老板。文件里,
不是什么機密的研究資料,而是一段更完整的錄音。那是前天晚上,
祁邵安和溫以柔拿到我的U盤后,在我的公寓樓下,在車里的對話。我車上裝了行車記錄儀,
不僅能錄像,還能錄音。他大概忘了。錄音里,溫以柔興奮地說:「安哥,有了這個U盤,
瑞華那邊答應的五十萬預付款就能到賬了!等昭姐那個傻子把你的名字加上去,
專利證書一下來,咱們就能再拿到兩百萬!到時候,你還管她死活?」而祁邵安的聲音,
充滿了得意和狠毒:「死?太便宜她了。我要讓她眼睜睜看著我用她的專利賺大錢,
我要讓她在醫(yī)院里再也待不下去,身敗名裂!讓她這輩子都活在我的陰影里!」
瑞華的老板是個聰明人。他看到這份錄音,就會明白,祁邵安和溫以柔賣給他的,
是我早就準備好的假數(shù)據(jù)。而這對男女,不僅學術(shù)造假,商業(yè)欺詐,人品更是卑劣到了極點。
一個能背叛自己未婚妻的人,就能在下一秒背叛商業(yè)伙伴。這樣的人,他敢用嗎?車窗外,
城市的霓虹飛速倒退。我拿出手機,把祁邵安的手機號,微信,所有聯(lián)系方式,一一拉黑,
刪除。上一世困擾了我那么多年的噩夢,在這一刻,像是被風吹散的煙塵。我不是在復仇。
我只是在清掃垃圾?;氐焦?,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脫下那身白色的禮服,
連同祁邵安送我的所有東西,那個我曾無比珍視的廉價鉆戒,
一起打包扔進了樓下的垃圾桶里。然后,我給自己放了一缸熱水,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澡。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導師發(fā)來的信息。「昭昭,都處理好了。祁邵安和溫以柔,
院里已經(jīng)下了辭退通知,并且會在業(yè)內(nèi)進行通報。瑞華的王董也給我回了電話,
對你的遭遇表示同情,并保證不會再和祁邵安有任何接觸。你好好休息?!?/p>
我回了一個字:「好。」第二天一早,我是被陽光叫醒的。很久很久沒有睡得這么安穩(wěn)了。
我起床,給自己煮了一碗面,加了兩個荷包蛋。吃完后,打開電腦,
開始繼續(xù)我被中斷的研究。屏幕上那些復雜的分子式和實驗數(shù)據(jù),此刻看來,是那樣的親切。
這才是屬于我的人生。正當我專心工作時,門鈴響了。我從貓眼里看出去,門口站著的,
竟然是祁邵安的母親。她一臉憔悴,頭發(fā)散亂,哪還有訂婚宴上那副囂張跋扈的樣子。
6我沒開門。對于這種人,多說一個字,都浪費我的口舌。門外的祁母見我不開門,
開始瘋狂地拍打房門,一邊拍一邊嚎?!附枵?!你個黑心肝的娼婦!你開門!
你把我兒子害成這樣,你憑什么還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待在里面!開門??!」她的哭嚎和咒罵,
引得樓道里好幾個鄰居都打開了門。「我們家邵安到底哪里對不起你了!
他不就是想在專利上加個名字嗎?你就要把他往死路上逼!你毀了他的工作,毀了他的名聲!
你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你會遭報應的!」我冷漠地聽著,甚至拿出手機,對著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