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我,林簡,一個背著八十萬巨債、女扮男裝的窮小子,成功入贅豪門,
娶了傳說中刁蠻任性、花錢如流水的沈家大小姐,沈晴。
司儀在婚禮上把我們的愛情說的天花亂墜,只有我知道,我圖沈家的錢,
沈家圖我一個基因優(yōu)良的“男性”工具人,為他們家傳宗接代。洞房里,我緊張地搓著手,
準(zhǔn)備坦白我其實是個女的,最多挨一頓打,總比騙婚強。誰知,我那剛過門的老婆,
身形高挑的沈晴,比我還干脆。她反鎖上門,一把扯掉頭上的大波浪假發(fā),
露出一頭利落的短發(fā),喉結(jié)滾動,聲線低沉而磁性:“兄弟,別緊張。
”她拍了拍我因為束胸而顯得平坦的胸膛?!耙院?,合作愉快?!笨粗菑埍任疫€帥的臉,
我懵了。我該怎么告訴我那天天盼著抱孫子的丈母娘,她千挑萬選的贅婿是個女的,
而她嬌養(yǎng)長大的寶貝女兒,才是真帶把兒的那個?
1.我和我的“新婚妻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沈澈——面面相覷,氣氛一度十分尷尬。他,
也就是沈澈,絲毫沒有作為“新娘”的自覺。他三兩下脫掉那身繁復(fù)的婚紗,
露出里面的肌肉線條,隨手從衣柜里撈出一件男士浴袍披上,長腿一翹,坐在了沙發(fā)上。
“你,叫林簡?”他挑眉看我,眼神銳利,完全沒有了之前在婚禮上那副嬌滴滴的模樣。
我木然地點點頭,腦子還是一團漿糊?!盀榱隋X?”我再次點頭。我爹好賭,欠了八十萬,
追債的天天堵門,不然我一個正經(jīng)大學(xué)畢業(yè)生,也不至于走上這條“賣身”的路。“很好,
目標(biāo)明確,簡單直接?!鄙虺汉軡M意,“我的目的,想必你也猜到了。
”我咽了口唾沫:“為了……繼承家業(yè)?”沈家是鼎鼎有名的豪門,但人丁單薄。
沈老爺子那輩就一個兒子,也就是沈澈的爹。到了沈澈這一代,更是只有他一個獨苗。
偏偏沈老太太,也就是我那位新鮮出爐的丈母娘,迷信一個算命大師的話,
說沈家的繼承人必須是位“小姐”,才能鎮(zhèn)得住家業(yè),否則必有大禍。于是,
沈澈從小就被當(dāng)成女孩養(yǎng),取名沈晴,穿著小裙子,留著長頭發(fā),對外宣稱是沈家大小姐。
“我媽迷信,我爸懼內(nèi),我爺爺只看結(jié)果不管過程?!鄙虺貉院喴赓W地總結(jié),
“現(xiàn)在公司內(nèi)斗嚴(yán)重,我二叔一直想把我踢出局。他們認(rèn)為一個‘女人’,撐不起沈氏集團。
”“所以,你需要一個丈夫,一個入贅的、能為你生孩子的丈夫,來鞏固你的地位。
”我接口道?!皼]錯?!鄙虺捍蛄藗€響指,“而你,林簡,家世清白(除了那點債務(wù)),
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長得也人模狗樣。最重要的是,你看起來很老實,很好控制。
”我嘴角抽了抽,這算是夸我嗎?“不過現(xiàn)在看來,計劃出了點小意外?!彼舷麓蛄恐?,
目光最終落在我纏得緊緊的胸口,“你也是女的?!蔽矣悬c尷尬地挺了挺胸,
雖然什么也看不出來?!八晕覀儸F(xiàn)在怎么辦?”我問出了最關(guān)鍵的問題。沈澈沉默了片刻,
然后笑了,那笑容里帶著一絲棋逢對手的欣賞和一絲掌控全局的篤定?!霸趺崔k?涼拌。
”他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早就準(zhǔn)備好的合同,扔到我面前?!昂霞s夫妻,為期三年。第一,
對外,我們是恩愛夫妻,尤其是在我媽面前?!薄暗诙視湍氵€清八十萬的債務(wù),
并且每個月給你二十萬的零花錢,算是你的‘工資’。”“第三,你要配合我,
在公司站穩(wěn)腳跟,對付我二叔那些人。作為沈家的女婿,你會在公司有一個職位?!薄暗谒?,
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頓了頓,眼神變得玩味起來,“應(yīng)付我媽的催生大隊。
”我看著合同,又看看他。這條件,簡直是天上掉餡餅。別說女扮男裝了,就是讓我扮條狗,
我都愿意?!俺山?!”我毫不猶豫地拿起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昂献饔淇臁?/p>
”沈澈伸出手。“合作愉快。”我握住他的手,感覺自己像是簽了一份賣身契,
但酬勞豐厚得讓人無法拒絕。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以及我丈母娘——王秀蘭女士中氣十足的聲音:“小晴,小簡啊,媽給你們煮了點蓮子羹,
大補的!趕緊趁熱喝了,早點給媽生個大胖孫子!”我和沈澈對視一眼,
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四個大字:好戲開場。2.沈澈的反應(yīng)比我快多了。
他一個箭步?jīng)_到我身邊,飛速地把假發(fā)戴回頭上,又把那件礙事的婚紗套了回去,
動作嫻熟得像演練過千百遍?!翱?,躺床上去,裝虛弱!”他壓低聲音命令我。我一臉茫然,
但還是聽話地爬上那張鋪滿玫瑰花瓣的大床,擺出一個林黛玉式的虛弱姿勢。
沈澈深吸一口氣,瞬間切換回了“沈晴”模式,聲線變得又軟又糯:“媽,
我們……我們有點累了,能不能明天再喝?”門外的王秀蘭女士顯然不吃這套:“累什么累!
年輕人要抓緊時間!媽都打聽好了,今晚是良辰吉日,最容易懷上!開門!
”“砰砰砰”的敲門聲更響了。沈澈急得給我使眼色。我腦子一抽,
對著門口虛弱地喊了一聲:“媽……我……我好像有點……不行……”這話一出,
門外瞬間安靜了。我和沈澈都愣住了。下一秒,
門外傳來王秀蘭女士驚天動地的哭嚎:“天哪!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千挑萬選的孫子爹,
怎么就不行了呢!老沈家的香火要斷在我手里了??!”緊接著就是鑰匙開門的聲音。
王秀蘭女士端著一碗蓮子羹,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了進來,身后還跟著一臉無奈的沈父。
她一眼就看到虛弱地躺在床上的我,和我身邊“手足無措”的沈晴?!皟骸啺?!
我的好女婿!”王秀蘭女士撲到床邊,一把抓住我的手,眼淚汪汪,“你跟媽說實話,
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沒關(guān)系,媽認(rèn)識最好的男科專家,明天就帶你去看!
”我:“……”沈父也憂心忡忡地看著我:“小簡啊,身體要緊,有病得治?!蔽野倏谀q,
只能求助地看向沈澈。沈澈不愧是未來的霸總,臨危不亂。他擠出兩滴眼淚,
拉著王秀蘭的手,哽咽道:“媽,不關(guān)林簡的事,都怪我!”“怪你什么?
”“他……他太愛我了!”沈澈一臉“嬌羞”,“他看到我,就……就緊張得不行,一緊張,
就……就體力不支了?!蓖跣闾m女士愣住了:“啊?”“是啊媽,”沈澈繼續(xù)胡編亂造,
“他剛才還跟我說,我美得讓他窒息,讓他心跳加速,血液倒流,所以才會……才會暈過去。
醫(yī)生說這叫‘司湯達(dá)綜合征’,是看到過于美麗的藝術(shù)品時才會有的反應(yīng)!”我目瞪口呆。
神他媽司湯達(dá)綜合征!這都能扯?更離譜的是,王秀蘭女士居然信了。她看著我,
又看看她那“美若天仙”的女兒,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霸瓉硎沁@樣啊!
”她拍著我的手,語氣里充滿了自豪和憐愛,“哎喲,我們家小晴就是長得太好看了,
把你給迷暈了!傻孩子,以后多看看就習(xí)慣了!”沈父也松了口氣,點點頭:“嗯,
是這個理?!蔽遥骸啊蔽腋杏X我的智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那……那這蓮子羹?
”王秀蘭女士舉起碗?!皨?,他現(xiàn)在需要休息,”沈澈體貼地說,“您和爸也累了一天了,
早點回去睡吧。生孩子的事,不急于一時,我們……來日方長?!弊詈笏膫€字,
他說得意味深長。王秀蘭女士想了想,覺得女兒女婿說得有道理,
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被沈父拉走了。門一關(guān)上,我和沈澈同時癱倒?!八緶_(dá)綜合征?
”我無力地吐槽,“你可真是個天才?!薄氨舜吮舜耍矣悬c不行’?
”沈澈學(xué)著我的語氣,翻了個白眼,“你差點讓我連夜背上克夫的名聲。
”我們倆大眼瞪小眼,突然都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一夜,注定無眠。我睡在沙發(fā)上,
沈澈睡在床上,中間隔著一條楚河漢界。我們都沒說話,但心里都清楚,
這場荒誕的婚姻大戲,才剛剛拉開序幕。而我們最大的敵人,
就是那個對抱孫子有著驚人執(zhí)念的丈母娘。3.第二天一早,
我是在一股濃郁的藥味中醒來的。王秀蘭女士正坐在客廳,面前擺著一排砂鍋,
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小簡醒啦?快來快來,媽給你燉了十全大補湯!壯腰補腎,
保證你龍精虎猛!”她熱情地朝我招手。我看著那鍋黑乎乎、散發(fā)著詭異氣味的湯,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沈澈從樓上下來,已經(jīng)換上了一套干練的女士西裝,長發(fā)盤起,
妝容精致,活脫脫一個職場女精英。他看到那排砂鍋,好看的眉頭也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
“媽,大早上的,喝這個太膩了?!薄澳伿裁茨仯×妓幙嗫?!”王秀蘭女士瞪了他一眼,
“你懂什么?小簡身子虛,得好好補補!不然怎么給你們生孩子?
”她不由分說地給我盛了一大碗,殷切地遞到我面前:“快喝,喝完媽再給你盛!
”我騎虎難下,求助地看向沈澈。沈澈給了我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然后優(yōu)雅地拿起一片吐司,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好一個塑料盟友!我心一橫,眼一閉,
捏著鼻子就把那碗湯灌了下去。一股無法形容的味道在我嘴里炸開,我差點當(dāng)場去世。
“怎么樣?好喝吧?”王秀蘭女士期待地問。我強忍著惡心,
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好……好喝,媽的手藝,就是不一樣?!薄澳蔷秃?!
鍋里還有,管夠!”我嚇得趕緊擺手:“夠了夠了,媽,我感覺現(xiàn)在渾身都是勁兒,
能一拳打死一頭牛!”開玩笑,再喝一碗,我今天就得躺著去公司。
吃完這頓堪比上刑的早飯,我跟著沈澈一起去沈氏集團上班。按照合同,
我被安排在沈澈身邊,擔(dān)任她的“特別助理”,說白了就是貼身保鏢加擋箭牌。
沈澈開著一輛紅色的瑪莎拉蒂,在路上,他遞給我一份文件?!斑@是公司的人員結(jié)構(gòu)圖,
我已經(jīng)幫你標(biāo)出來了,紅色的是我二叔沈建國的人,藍(lán)色的是中間派,綠色的是可以爭取的。
你記住這些人的臉。”我點點頭,快速地翻閱著。“今天上午十點,有個重要的董事會,
討論城南那塊地的開發(fā)項目。我二叔肯定會借題發(fā)揮,說我一個女人擔(dān)不起這么大的項目。
到時候,你需要做的就是……”他轉(zhuǎn)頭看向我,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笑:“……替我唱紅臉。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他攻擊我,你就懟回去。他怎么羞辱我,
你就怎么雙倍羞辱回去。別怕得罪人,你是贅婿,是外人,你越是囂張跋扈,
就越是能襯托出我的‘理智’和‘大度’?!蔽颐靼琢恕K莅啄?,我演黑臉。
他負(fù)責(zé)運籌帷幄,我負(fù)責(zé)沖鋒陷陣?!皼]問題?!蔽野盐募仙?,“不過,加班費怎么算?
”沈澈瞥了我一眼:“你一個月二十萬的零花錢,還不夠?”“那叫工資,不叫零花錢。
演戲是需要情緒成本的,尤其是演一個囂張跋扈的瘋狗,很傷神的。
”我很認(rèn)真地跟他討價還價。沈澈被我氣笑了:“行,項目談下來,獎金分你百分之一。
”城南那個項目,企劃書上寫的總投資是五十個億。百分之一,那就是五千萬?
我瞬間感覺自己又充滿了力量,別說演瘋狗了,演哈士奇都行!4.沈氏集團的會議室里,
氣氛凝重。長長的會議桌兩旁,坐滿了公司的董事和高管。沈澈坐在主位上,面色沉靜。
我則搬了把椅子,坐在他身后,像個盡職盡責(zé)的保鏢。果然,會議一開始,
二叔沈建國就發(fā)難了?!靶∏绨?,不是二叔說你,城南那個項目投資巨大,風(fēng)險也高。
你一個年輕女孩子,經(jīng)驗不足,萬一出了什么岔子,這責(zé)任誰來擔(dān)?
”他話說得“語重心長”,但眼里的輕蔑和不屑誰都看得出來。立刻有幾個董事附和。
“是啊,沈總,這個項目還是交給沈副總(沈建國)來負(fù)責(zé)比較穩(wěn)妥。
”“沈副總是公司的元老了,經(jīng)驗豐富,我們信得過?!鄙虺哼€沒開口,我已經(jīng)按照劇本,
站了出來。我清了清嗓子,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語調(diào)說:“喲,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二叔啊。
您這話說得可真有意思,我老婆經(jīng)驗不足?她從十八歲就進公司,從基層做起,
哪個項目她沒參與過?倒是二叔您,這些年除了在公司養(yǎng)老,還干過什么正事嗎?
”我這話一出,全場嘩然。所有人都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我。
沈建國更是氣得臉都綠了:“林簡!你算個什么東西?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
一個吃軟飯的倒插門,也敢在這里大放厥詞!”“我吃軟飯,我樂意!我老婆有錢給我吃,
你有嗎?”我雙手抱胸,一臉“你能奈我何”的囂張,“不像某些人,一把年紀(jì)了,
還惦記著侄女碗里的東西,丟不丟人啊?”“你!你!”沈建國指著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了,林簡,別說了。”沈澈適時地開口,扮演起了“賢妻”的角色。
她“無奈”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轉(zhuǎn)向董事們,“各位叔伯,我先生性子直,說話不好聽,
大家別介意。但他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她站起身,氣場全開?!俺悄系捻椖?,
我勢在必得。至于經(jīng)驗問題,”她冷笑一聲,“在座的各位,
有誰比我更了解這個項目的前期規(guī)劃?圖紙是我盯著畫的,市場調(diào)研是我?guī)ш犠龅模?/p>
合作方是我一個個談下來的。現(xiàn)在項目要啟動了,你們想摘桃子?門都沒有!”她說完,
將一份厚厚的項目策劃書扔在桌上:“這是我做的最終方案,各位可以看看。
如果誰有更好的方案,可以拿出來。如果沒有,那就閉上你們的嘴?!闭麄€會議室鴉雀無聲。
沈建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沒想到,一向在他面前還算恭敬的“侄女”,今天會如此強硬。
更沒想到,他找來的這個上門女婿,居然是條瘋狗,逮誰咬誰。接下來,
會議完全進入了沈澈的節(jié)奏。她條理清晰,邏輯縝密,
把項目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分析得頭頭是道,把那些董事問得啞口無言。而我,
則盡職盡責(zé)地扮演著“瘋狗”的角色。但凡有人提出一點質(zhì)疑,我立刻就跳起來火力全開,
從對方的業(yè)務(wù)能力噴到個人品德,噴得對方懷疑人生。一場會議下來,
沈澈成功拿下了項目的主導(dǎo)權(quán),而我,也成功在沈氏集團一戰(zhàn)成名。
——以一個“仗妻欺人、囂張跋扈、毫無素質(zhì)”的小白臉形象。5.會議結(jié)束后,
我和沈澈并肩走出會議室,身后是眾人復(fù)雜的目光。進了總裁辦公室,沈澈終于忍不住,
靠在門上笑得直不起腰?!傲趾啠乙郧霸趺礇]發(fā)現(xiàn),你還有演喜劇的天賦?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癱在沙發(fā)上:“為了你那五千萬的獎金,
我今天把這輩子能得罪的人都得罪光了?!薄芭铝??”他挑眉?!澳堑共恢劣凇!蔽衣柭柤?,
“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們再生氣,還能把我這個‘總裁夫人’的家屬怎么樣?
”沈澈走到我身邊,遞給我一杯水:“干得不錯,今天這出戲,效果比我想象的還要好。
”“怎么說?”“我二叔那個人,最重面子。你今天當(dāng)著所有董事的面,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他短時間內(nèi)是沒臉再出來蹦跶了。這就為我們爭取了寶貴的時間?!彼谖覍γ妫?/p>
神情嚴(yán)肅起來:“城南的項目是塊硬骨頭,也是我爸對我的一次考驗。只要這個項目成功,
我在公司的地位才算真正穩(wěn)固?!薄八?,接下來會很忙?!蔽尹c點頭:“明白,
996還是007?”“你說呢?”他反問。接下來的一個月,
我體會到了什么叫資本家的殘酷。我和沈澈幾乎是吃住都在公司,
每天睜眼就是各種報表、數(shù)據(jù)、會議。不得不承認(rèn),沈澈在工作上,
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他殺伐果斷,眼光毒辣,再復(fù)雜的問題到了他手里,
都能被迅速地抽絲剝繭,找到最優(yōu)解。而我,作為他的“特別助理”,
也發(fā)揮出了我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生的優(yōu)勢。我負(fù)責(zé)資料整理、數(shù)據(jù)分析、行程安排,
把他的后方打理得井井有條,讓他可以毫無后顧之憂地在前線沖鋒。我們之間的配合,
越來越默契。有時候,他只需要一個眼神,我就知道他需要哪份文件。我泡的咖啡,
永遠(yuǎn)是他最喜歡的溫度和濃度。偶爾在深夜加班的間隙,我們會一起窩在辦公室的沙發(fā)上,
吃著外賣,聊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題。從他口中,我知道了他從小被當(dāng)成女孩養(yǎng)的種種心酸。
不能和男孩子一起玩,不能踢足球,不能穿自己喜歡的衣服,
甚至連聲音都要刻意練習(xí)得更柔和。而我,也告訴了他我那個不爭氣的賭鬼老爸,
和我為了湊夠?qū)W費,一天打三份工的大學(xué)生活。在某一刻,我突然覺得,
我們其實是同樣的人。都被命運套上了枷鎖,在各自的牢籠里,掙扎著,渴望著自由。
這種惺惺相惜的感覺,讓我們的關(guān)系在“盟友”之外,多了一點別樣的東西。
但這點別樣的東西,很快就被王秀蘭女士的一通電話,打回了原形?!靶∏?!小簡!
你們倆怎么回事?都一個月了!一個月沒回家了!你們是不是忘了自己的首要任務(wù)是什么了?
”電話里,王秀蘭女士的聲音充滿了憤怒?!皨專覀冏罱久Α鄙虺涸噲D解釋。
“忙忙忙!忙什么忙!賺錢有生孫子重要嗎?”王秀蘭女士根本不聽,“我不管,
你們今天晚上必須給我回來!我已經(jīng)給你們約了全市最好的生殖科專家,明天一早就去醫(yī)院,
給我做個全套檢查!”掛了電話,我和沈澈面面相覷。得,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催生大隊,雖遲但到。6.第二天,我和沈澈硬著頭皮,
出現(xiàn)在了市中心醫(yī)院的生殖中心門口。王秀蘭女士一臉嚴(yán)肅地跟在我們身后,像個監(jiān)工。
“媽,其實我們身體都挺好的,沒必要這么大張旗鼓吧?”沈澈做著最后的掙扎。
“好不好不是你們說了算的,得醫(yī)生說了算!”王秀蘭女士態(tài)度堅決,
“你們倆結(jié)婚都快兩個月了,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我能不急嗎?檢查一下,放心!
”我倆被趕鴨子上架,一人領(lǐng)了一張檢查單。沈澈還好,他的檢查項目都是婦科常規(guī),
無非就是B超、抽血,隨便找個理由就能糊弄過去。而我,
看著單子上白紙黑字的“精子質(zhì)量分析”,陷入了沉思。這玩意兒上哪兒給他變出來?
輪到我進診室的時候,我心一橫,對沈澈使了個眼色。我走進診室,關(guān)上門,
然后迅速從口袋里掏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一千塊錢,塞給那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專家?!按鬆?,
”我壓低聲音,一臉神秘,“幫個忙?!崩蠈<毅读艘幌?,看了看我手里的錢,又看了看我,
一臉正氣:“小同志,你這是干什么?我們醫(yī)生是有職業(yè)操守的!”“大爺,您誤會了。
”我趕緊解釋,“是這樣,我……我有點心理障礙,當(dāng)著外人的面,我……我取不出來。
”我開始現(xiàn)場飆演技,眼神憂郁,語氣悲傷:“我愛我老婆,我非常愛她。
但是我丈母娘逼得太緊了,我壓力太大了,導(dǎo)致我現(xiàn)在……有點力不從心。
您能不能……就跟外面說,我進去過了,結(jié)果要等幾天才能出來?”我演得情真意切,
聲淚俱下。老專家看著我,眼神從警惕,慢慢變成了同情和理解。他嘆了口氣,
把錢推了回來:“現(xiàn)在的年輕人,就是壓力大。行吧,你進去坐一會兒,
到時候我跟你的家人說,結(jié)果要三天后才能拿?!薄爸x謝您!您真是活菩薩!”我感激涕零。
我在小隔間里玩了十分鐘手機,然后裝作一副精疲力竭的樣子走了出去。
王秀蘭女士立刻迎了上來:“怎么樣怎么樣?”我虛弱地?fù)u搖頭:“醫(yī)生說,等結(jié)果吧。
”另一邊,沈澈也從婦科診室出來了,他手里拿著一張B超單,臉色煞白?!靶∏纾?/p>
你怎么了?”王秀蘭女士緊張地問。沈澈顫抖著把B超單遞給她,
聲音都在發(fā)抖:“媽……醫(yī)生說……我……我子宮壁太薄了,可能……很難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