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哥哥的偏心只是因為自己分走了父母關注，直到哥哥車禍搶救時，
才發(fā)現(xiàn)他并非親哥 —— 當年奶奶為留念想，將親哥與白月光的孫子調換。親哥被尋回后，
奶奶、二伯一家為利益逼婚要房，攪得家無寧日。爸爸看清真相后帶全家搬去縣城斷親。
1我攥著書包帶沖進門的時候，塑料袋摩擦的“嘩啦”聲先扎進耳朵里。
王碩背對著我蹲在玄關，黑色塑料袋已經鼓得半滿，我新買的粉色書包露在外面，
肩帶被扯得變了形——那是媽媽昨天剛從縣城商場買回來的，說我上高中了，
該有個像樣的書包?！澳愀墒裁?！”我一把拽住塑料袋的提手，指甲幾乎嵌進塑料里。
王碩被我扯得趔趄了一下，回頭時臉上全是不耐煩：“喊什么？堂妹也快開學了，
你的書包還能使，她不喜歡二嬸買的，喜歡你這個，我給她拿過去?！啊斑@是我媽給我買的！
”我盯著他手里的書包，聲音都在抖，“上周你把我生日的鋼筆送她，
上上周把我運動鞋也拿走，你問過我嗎？”“問你干嘛？你一個女孩子，
用那么好的東西浪費?！蓖醮T伸手推了我一把，我沒站穩(wěn)，往后退了兩步撞在鞋柜上，
疼得眼淚瞬間涌了上來。他趁我愣神的功夫，把書包狠狠塞進袋子，
又彎腰去撿沙發(fā)上的白色連衣裙——那是媽媽特意給我買的開學禮服，我昨天試穿的時候，
媽媽還說我穿起來像個小仙子?！白∈?！”廚房傳來媽媽的吼聲，她手里還拿著鍋鏟，
圍裙上沾著面粉，沖過來就把王碩手里的袋子搶了過去。連衣裙從袋口滑出來，
裙擺蹭到地上的灰塵，媽媽的聲音瞬間拔高：“這是我攢了半個月工資買的！王碩，
你看看你干的叫什么事？”“不就是個書包和裙子嗎？至于嗎？”王碩梗著脖子，
“媽你就是重女輕男，我是你親兒子，給堂妹送點東西怎么了？她爸媽沒本事，
你幫襯點怎么了？”“幫襯也不是這么幫的！”媽媽氣得手都在抖，揚手就給了王碩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林強捂著后腦勺，眼睛瞪得通紅：“你打我？就因為這個丫頭片子？
我早就知道你不喜歡我！”他猛地推開媽媽，抓起玄關的外套就往外沖，
門被他摔得“哐當”一聲，震得墻上的掛歷都掉了下來。我蹲在地上撿連衣裙，
手指摸著裙擺上的灰塵，眼淚掉在布料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媽媽走過來蹲在我身邊，
把我攬進懷里，聲音帶著哭腔：“妍妍，對不起，媽以前總讓你讓著他，是媽錯了。”“媽，
他為什么總這樣??？”我埋在媽媽懷里，哽咽著問。我一直以為，
是我出生后分走了爸媽對他的關注，所以他才討厭我?？晌颐髅饕呀浐茏屩?，
他要我的玩具，我給；他搶我的零食，我也不跟他爭，
可他為什么連媽媽特意給我買的東西都要拿走？2那天晚上，爸爸下班回來，
聽說王碩跑去奶奶家了，嘆了口氣就想去找他。媽媽攔著他：“別去！
這次必須讓他知道錯了，不然他永遠不知道收斂！”爸爸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沒去。
接下來的幾天，王碩沒回來，也沒打電話。媽媽表面上不說，
卻總在吃飯的時候多擺一副碗筷，晚上也會去他房間看看，摸摸他的枕頭。我知道，
她還是惦記著王碩，畢竟是養(yǎng)了18年的兒子。我以為這件事頂多就這樣了，
王碩鬧幾天脾氣，等奶奶勸勸就會回來。直到半個月后的一個下午，我正在教室上課，
班主任突然把我叫了出去，說家里有急事。校門口，爸爸臉色慘白地站在那里，
看見我就快步走過來，抓住我的手：“妍妍，跟爸去醫(yī)院，你哥出事了?！薄鞍?？
哥怎么了”我心里一緊，有種不好的預感?！八T摩托車載著你堂妹，闖紅燈被貨車撞了，
現(xiàn)在在搶救?！卑职值穆曇粼诎l(fā)抖，拉著我就往醫(yī)院跑。醫(yī)院的走廊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奶奶坐在長椅上哭，二嬸在一旁罵罵咧咧：“都怪那貨車司機，開那么快干什么！
我家閨女還在里面呢！”媽媽站在搶救室門口，背對著我們，肩膀一抽一抽的?！皨?！
”我跑過去抱住她，她轉過身，眼睛紅腫得像核桃：“妍妍，你哥還在里面，還沒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搶救室的燈滅了。醫(y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說：“男孩失血過多，
需要緊急輸血，你們誰是家屬？”爸爸立刻上前：“我是他爸，”他跟著護士去了去簽字，
發(fā)現(xiàn)王碩的血型是O型，我爸就問了句”護士你是不是那拿錯了，我和我愛人都是B型，
這個怎么是O型啊？“”不會錯的，今天就你們輸血，快點簽字吧。
“這句話像一道雷劈在我們身上。媽媽瞬間僵住了，嘴唇哆嗦著：“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護士，會不會是檢測錯了？”爸爸也跑了出來，抓著護士的胳膊問。
“我們已經檢測兩遍了，不會錯的?！弊o士嘆了口氣，“你們要是不相信，
可以做DNA檢測確認一下?！蹦棠掏蝗患饨衅饋恚骸安豢赡?！阿碩就是我林家的孫子，
你們別在這里胡說八道！”她沖上去想推護士，被爸爸攔住了。3那天下午，
我們在醫(yī)院做了DNA檢測。等待結果的那幾個小時，比一輩子都長。媽媽坐在椅子上，
一句話都不說，只是不停地流淚。爸爸蹲在地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煙，煙蒂扔了一地。
我看著他們，心里亂得像一團麻——如果王碩不是親生的，那我的親哥在哪里？
媽媽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到底是誰？傍晚的時候，檢測結果出來了。醫(yī)生把報告遞給爸爸，
低聲說：“很抱歉，根據DNA檢測結果，兩位與病人沒有血緣關系。
”爸爸拿著報告的手猛地一抖，報告飄落在地上。媽媽看到“排除親生關系”那幾個字，
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我蹲在地上，撿起報告，手指冰涼——原來王碩真的不是我哥，
原來我15年來的委屈和不解，都源于一個我不知道的秘密。媽媽醒過來的時候，
病房里只剩下我們三個人。她盯著天花板看了很久，突然抓住爸爸的手，
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老王，我們必須找媽問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爸嘆了口氣，把她扶起來靠在床頭：“你現(xiàn)在身體還弱，先別激動。媽年紀大了，
萬一問急了出點什么事，咱們更難辦。”“難辦？”媽媽的聲音一下子拔高，
眼淚又涌了出來，“我養(yǎng)了18年的兒子不是親生的，我親兒子在哪都不知道，
你讓我怎么不急？”她轉頭看向我，眼神里全是絕望，“這么多年，
我有時候覺得對不起王碩，可到頭來，我連自己的親兒子都找不到！”我攥著媽媽的手，
她的手冰涼，還在不停發(fā)抖。我想說點什么安慰她，可喉嚨像被堵住一樣，
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我腦子里全是王碩以前的樣子：他搶我零食時的理所當然，
他把我的東西送給堂妹時的理直氣壯，還有他被媽媽打了之后，
罵媽媽“重女輕男”的兇狠——原來這一切，都因為他根本不是我們家的人。可就算這樣，
我還是忍不住想，我的親哥，他現(xiàn)在在哪里？他過得好嗎？“要不……等王碩醒了再說？
”爸爸猶豫著開口，“說不定是醫(yī)院搞錯了呢？對吧？”“怎么可能搞錯！
”媽媽猛地打斷他，“醫(yī)生都說了，DNA檢測不會錯！老王，你別再自欺欺人了！
明天一早，我們就去媽家里問清楚！”“可媽要是不認怎么辦？”爸爸皺著眉，
“她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固執(zhí)得很，要是逼急了，說不定會出什么事。
”“出什么事也得問！”媽媽的語氣很堅決，“那是我的兒子，我必須找到他！
”我坐在旁邊，聽著他們爭論，心里亂成一團。我既希望能盡快找到親哥，
又有點害怕——萬一親哥像王碩一樣討厭我怎么辦？萬一他不愿意認我們怎么辦？
而且林強還在病房里躺著，要是他醒過來知道了真相，會是什么反應？“爸，媽說得對，
我們應該去問奶奶?！蔽夜钠鹩職忾_口，“不管怎么樣，我們得知道真相?！卑职挚戳丝次?，
又看了看媽媽，終于點了點頭：“好，明天一早我們就去。但你們答應我，別跟媽吵，
好好說?！?第二天早上，我們趕到奶奶家的時候，二嬸也在。她看見我們，
眼神閃爍了一下，笑著迎上來：“哥，嫂子，你們來了？阿碩怎么樣了？”媽媽沒理她，
直接走進屋里，奶奶正坐在炕頭上縫衣服?！皨?，我們有話問你。”媽媽的聲音很平靜，
但我能看出她握著拳頭的手在用力。奶奶放下針線，抬頭看了看我們，又看了看二嬸，
臉色有點不自然：“什么事?。堪⒋T還在醫(yī)院，有什么事等他好了再說。”“不行，
必須現(xiàn)在說?！眿寢審陌锬贸鯠NA檢測報告，摔在炕上，“你自己看！
王碩不是我們的親生兒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兒子呢？”奶奶的臉瞬間白了，
拿起報告的手都在抖。二嬸湊過去，驚訝地叫起來：“怎么可能？阿碩不是哥和嫂子的兒子？
那是誰的？不會是大哥在外邊......”媽媽回頭瞪了二嬸一眼。奶奶沒說話，
只是不停地擦眼淚。媽媽急了，抓住她的胳膊：“媽，你快說??！我的兒子到底在哪？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老大啊，媽對不起你啊，當年你生兒子的時候，
你李叔的兒子剛車禍去世，他媳婦生下孩子就跑了，我看著那孩子可憐。
”奶奶終于哭著出聲，“本來是想讓你媳婦給喂喂奶的，誰知道你們以為那是你們的孩子，
抱著就走了啊?！薄澳愫f，你當時抱著王朔進來的時候就一直催著我們走，
根本就沒說這是李叔的孫子！”媽媽氣得渾身發(fā)抖，“那是我的親生兒子！你為了李叔，
就毀了我的家庭？那也是你孫子啊，你怎么那么狠心啊!”“老大，
你怎么能讓你媳婦這么說我啊，我可是你媽啊，你可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啊。
”奶奶哭的更大聲?！皨專銊e哭了，孩子呢，你把孩子弄到哪去了？
”爸爸也被奶奶哭的心煩氣躁，他現(xiàn)在只想知道他的孩子在哪?！澳俏业膬鹤幽兀?/p>
你把他送哪去了？”媽媽抓住奶奶的手，面色猙獰，指甲都掐進了她的肉里。
“我……我把他送到村里的孤兒院了，后來聽說被一戶人家收養(yǎng)了，叫陳明?！蹦棠痰椭^，
不敢看媽媽的眼睛。媽媽聽完，踉蹌著后退了兩步，差點摔倒。爸爸趕緊扶住她，
她看著爸爸，眼淚不停地掉：“老王，我們去找陳明，我們一定要把他找回來。
”我站在旁邊，心里又酸又澀。原來我的親哥叫陳明，他在村里被人收養(yǎng)了。
我想象著他的樣子，不知道他長什么樣，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罢沂裁凑野?？
”二嬸突然開口，“阿碩都養(yǎng)了18年了，跟親生的有什么區(qū)別？陳明在村里長大，
指不定是什么樣呢，別找回來給家里添亂。”“這不用你管！”媽媽冷冷地看著二嬸，
“那是我的親生兒子，就算他再不好，我也要找他。
”爸爸點了點頭：“我這就去村里打聽陳明的下落，一定要把他找回來。
”我看著爸爸出去的背影，心里充滿了期待。我的親哥，我們終于要見面了。
可一想到還在醫(yī)院躺著的王碩，我又有點擔心——他要是知道了真相，會接受嗎？
5爸爸通過村里的老支書找到陳明時，他正在村口的柴房劈柴。斧頭落下的力道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