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時間到了。
沈聿白沒有絲毫拖延,準時結(jié)束了工作。他脫下白大褂,換上熨帖的西裝外套,動作一絲不茍。
“走了。”他對助理吩咐了一句,甚至沒有看林晚一眼,便徑直走向門口。
林晚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電梯一路下行,氣氛沉默得令人窒息。
走到醫(yī)學(xué)院大樓門口,那輛黑色的轎車已經(jīng)安靜地等候在那里。司機依舊是昨天那個面容冷峻的男人。
沈聿白拉開車門,卻沒有立刻上去,而是側(cè)過頭,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林晚身上,語氣平淡無波:“上車?!?/p>
林晚一怔:“沈教授,我…”
“我不喜歡麻煩?!鄙蝽舶状驍嗨?,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制力,“在你還有‘價值’期間,你的安全,歸我管?!?/p>
價值…
林晚的心沉了沉。果然,一切都是明碼標價。她的價值,就是能找到他需要的東西。
她沒有再拒絕,默默地彎腰坐進了車里。
沈聿白隨后坐了進來,關(guān)上車門。
車子平穩(wěn)地駛離醫(yī)學(xué)院。
一路上,兩人依舊無話。沈聿白閉目養(yǎng)神,側(cè)臉在流動的車燈光影下顯得愈發(fā)冷漠難測。
林晚看著窗外,城市的霓虹在她眼中流淌,卻無法照亮她心中的迷霧。
車子最終停在了她租住的公寓樓下。
“謝謝沈教授?!绷滞淼吐暤乐x,伸手去開車門。
“等等。”沈聿白忽然開口。
林晚動作一頓,疑惑地轉(zhuǎn)頭看他。
他卻并沒有看她,只是從西裝內(nèi)袋里,掏出一個看起來極其普通、甚至有些老舊的黑色手機,遞給她。
那手機款式陳舊,沒有任何智能機的功能,甚至像是十幾年前的產(chǎn)物。
“拿著?!彼拿钛院喴赓W,“只有一個快捷鍵,直通我的私人線路。遇到處理不了的‘麻煩’,按它?!?/p>
林晚看著那部老舊的手機,愣住了。私人線路?這意味著…
她遲疑地接過手機。機身冰涼,帶著他指尖的溫度,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感。
“沈教授,我…”
“下車?!鄙蝽舶讻]有給她提問或拒絕的機會,已經(jīng)重新閉上了眼睛,下達了逐客令。
林晚握緊那部手機,抿了抿唇,最終什么也沒說,推開門下了車。
黑色轎車再次毫不留戀地駛離,迅速融入車流。
林晚站在公寓樓下,低頭看著手中那部老舊的手機,心情復(fù)雜到了極點。
這算什么?監(jiān)視器?還是…護身符?
沈聿白的行為,永遠充滿了矛盾。極致的冷漠之下,又藏著一種讓人無法理解的、近乎偏執(zhí)的“負責(zé)”。
她握緊手機,轉(zhuǎn)身走進樓道。
剛走到自己所在的樓層,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家門口的暗記被動過了!
她眼神一凜,立刻放緩了腳步,全身戒備起來。
小心翼翼地靠近房門,側(cè)耳傾聽——里面沒有任何動靜。
她拿出鑰匙,并沒有立刻開門,而是先撥通了物業(yè)的電話,語氣驚慌:“喂?是物業(yè)嗎?我好像聽到我家門口有奇怪的聲音,你們能馬上派人上來看一下嗎?我有點害怕…”
幾分鐘后,兩個物業(yè)保安拿著電棍急匆匆地跑了上來。
“小姐,哪里有問題?”
林晚指著自己的房門,臉色發(fā)白:“我剛才好像聽到里面有動靜…”
保安對視一眼,一個示意林晚退后,另一個大聲朝著門內(nèi)喊話:“里面有人嗎?我們是物業(yè)!開門!”
門內(nèi)依舊寂靜無聲。
保安嘗試著擰動門把手——門竟然沒有鎖!
“誰?!”保安猛地推開門,沖了進去。
林晚緊跟其后。
公寓里空無一人,但一片狼藉!顯然被人翻動過!抽屜被拉開,東西散落一地,連床墊都被刀劃開了口子!
“天啊!進賊了!”保安驚呼。
林晚站在門口,看著滿屋的狼藉,臉色冰冷,心底卻是一片寒涼。
不是賊。
賊不會翻得這么仔細,這么有目的性!他們是在找東西!找那塊帝王綠賣出去后得到的巨額銀行卡?還是找…其他什么東西?
是陸景琛狗急跳墻?還是那個神秘人已經(jīng)開始動手了?
物業(yè)保安還在咋咋呼呼地檢查現(xiàn)場,報警。
林晚卻緩緩?fù)撕笠徊剑吭谧呃鹊膲Ρ谏?,從包里拿出了那部老舊的黑色手機。
冰涼的機身貼著她的掌心。
處理不了的“麻煩”…
她看著屏幕上那個唯一的、沒有任何標識的快捷鍵,指尖懸在上空,微微顫抖。
要不要按下它?
按下,就意味著向他求助,意味著進一步將自己卷入他的掌控范圍。
不按?她自己能處理這種程度的闖入嗎?報警?然后呢?對方既然敢這么明目張膽,必然有所依仗。
就在她猶豫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