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是被豬拱醒的。一睜眼,黑乎乎的豬鼻子離我臉就三厘米,
熱氣混著糠渣味直往鼻孔里鉆。我下意識“臥槽”一聲,嗓子卻干得像撒了一把沙子。
“我這是……在哪兒?”腦子嗡的一下,昨晚的記憶像斷片似的。北京國際會(huì)議中心,
水晶燈晃得人眼花,禮儀小姐把那塊玉佩塞我手里,說是什么文物復(fù)刻。我順手揣兜,
結(jié)果腳下一空……再睜眼,就成了這鬼樣子。五花大綁,紅布蓋身,腦門還貼著黃符。
我試著動(dòng)了動(dòng)手腕,繩子勒得生疼,心里罵娘:靠,誰這么缺德?老子剛領(lǐng)完獎(jiǎng),
轉(zhuǎn)眼成祭品?“阿狗醒了!祖宗顯靈!”鑼鼓“咣當(dāng)”一聲炸開,嚇得我差點(diǎn)心臟停跳。
人群圍得水泄不通,一張張樸實(shí)的臉湊得老近,眼里全是敬畏加恐懼。我腦子飛快轉(zhuǎn):阿狗?
這名字怎么這么耳熟?哦,對了,原主記憶碎片里,這身體五歲高燒燒壞腦子,
村里人一直叫他阿狗。一個(gè)滿臉褶子的老漢撲過來抱住我,眼淚鼻涕蹭我一臉:“兒啊,
你娘生你難產(chǎn)走了,你五歲那回高燒后就傻了,今天是你十六歲生辰,爹給你求神呢!
”我心里翻了個(gè)白眼:生辰?把我當(dāng)豬宰的生辰吧!可面上還得裝,
嗓子沙?。骸跋取人砷_?!崩蠞h手抖得像篩糠,割繩子的鐮刀幾次差點(diǎn)劃到我。
我心里吐槽:老哥,穩(wěn)住,別一激動(dòng)把我送走。繩子一松,我直接滾下供桌,膝蓋磕得青紫。
疼得我直抽氣,可還是強(qiáng)撐著扯掉額頭黃符。符紙背面朱砂字一閃——鎮(zhèn)魂符?
我心里“咯噔”一下:原主之前是真傻?還是魂被鎮(zhèn)住了?胖大嬸端來一碗黑乎乎的符水,
捏著我下巴就要灌:“快喝,驅(qū)邪!”我扭頭躲開,心里罵:驅(qū)你妹!
這味兒一聞就是苦丁加黃連,清熱解毒也不是這么玩的。我擠出笑:“嬸,我渴,想喝水。
”胖大嬸愣住,手一抖,碗掉地上摔得稀碎。周圍人齊刷刷后退一步,
竊竊私語:“傻子會(huì)說話了?”“眼神不對,像換了個(gè)人!”我心里叫苦:壞了,人設(shè)要崩。
趕緊裝傻充愣:“我……我睡蒙了,腦子突然清楚?!崩蠞h激動(dòng)得直搓手:“祖宗保佑!
我兒不傻了!”我低頭啃雞蛋,心里卻盤算:先茍住,再慢慢露本事。這具身體營養(yǎng)不良,
得先養(yǎng)起來。還有那塊玉佩……我摸了摸胸口,果然,現(xiàn)代那塊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塊更溫潤的,一模一樣。正想著,遠(yuǎn)處傳來哭喊:“救命啊!
李大膽他娘抽風(fēng)了!”人群嘩地讓開一條路。我抬頭,只見壯漢李大膽背著老太太狂奔,
老太太口吐白沫、手腳抽搐,眼看就要背過氣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肝陽上亢、風(fēng)痰阻絡(luò),放血只會(huì)更糟!幾乎是本能,我吼:“放平!
別掐人中!”李大膽愣?。骸鞍⒐罚俊蔽壹钡弥倍迥_:“快!再拖就涼了!
”我推開人群沖過去,心里卻打鼓:這身體行不行???別一針下去暈倒了。
可老太太臉色青紫,容不得猶豫。我跪下一摸脈,弦滑有力,再探鼻息,微弱。
抬頭沖旁邊婦人喊:“針!縫衣針!”婦人嚇得手一抖,針掉地上。我撿起來,
在衣角蹭了蹭,對準(zhǔn)老太太曲池穴就扎?!澳惘偭?!”有人驚呼。我心里翻白眼:瘋了?
老子這是救命!連扎合谷、太沖,嘴里念叨:“肝風(fēng)內(nèi)動(dòng),痰熱互結(jié),
先瀉后補(bǔ)……”瘦丫頭遞來生姜和白酒,我接過來,手抖得差點(diǎn)灑了。心里罵自己:穩(wěn)??!
這是古代,出事沒人兜底。生姜蘸酒,我咬牙刮痧,老太太脖子瞬間紅紫一片。
人群鴉雀無聲,只有老太太喉嚨里“咕咚”一聲,吐出一大口濃痰,眼皮顫了顫,
居然睜開眼,虛弱地罵了句:“哪個(gè)龜孫掐我?”我長舒一口氣,癱坐在地,
才發(fā)現(xiàn)后背全濕透了。李大膽撲通跪下:“阿狗!不,葉神醫(yī)!我娘好了!
”我心里苦笑:這才哪到哪,后面麻煩大了。老漢顫巍巍過來,
摸我頭的手還在抖:“祖宗真顯靈了……”我抬頭看天,陽光刺眼。我知道,從這一刻起,
傻子阿狗死了,國醫(yī)葉知秋上線了。2我癱在地上,心臟砰砰打鼓,像有人拿錘子敲肋骨。
腦子里亂成一鍋粥:“完了完了,第一針就玩這么大,要是把老太太扎沒了,我得陪葬吧?
”可抬頭一看,李大膽他娘正睜著圓眼,歪嘴斜眼的勁兒居然正過來了,
我心里又偷偷松口氣:“嘿,基本功還在,沒丟師父的臉?!崩咸旖沁€掛著白沫,
先罵出了聲:“大膽你個(gè)死孩子,哭啥哭,老娘還沒死呢!
”這一嗓子把我嚇一激靈——嗓門比喇叭還大,看來是真緩過來了。李大膽鼻涕眼淚糊一臉,
撲通跪我面前:“阿狗!你就是我親哥!以后上山打到的野豬,腿子都給你!
”我心里嘀咕:野豬腿子?膽固醇太高,我還得控血脂呢。嘴上卻裝淡定:“先別急謝,
人還沒完全利索?!眹^的村民炸鍋了?!罢嫘昂酰瑒偛抛於纪岬蕉恿?,
這會(huì)兒能罵人了?”“傻子啥時(shí)候?qū)W的醫(yī)術(shù)?”“我看是狐仙附體!”我聽得頭皮發(fā)麻,
趕緊給自己找補(bǔ):“那啥……我前幾天做了個(gè)夢,白胡子老頭教我?guī)渍?,今天就試了下?/p>
運(yùn)氣好?!闭f完我自己都心虛:白胡子老頭?我?guī)煾该髅鞯刂泻?。老太太不信邪?/p>
抬手就揪我耳朵:“小崽子,夢里學(xué)的?那你再夢兩招,把我這老寒腿也治治!
”我疼得直抽氣,心里吐槽:這老太太手勁真大,快趕上骨科主任了。嘴上賠笑:“嬸子,
老寒腿得慢慢調(diào)理,先回家喝藥,明天我給您拔個(gè)火罐。”她這才松手,
嘴里還嘟囔:“要是敢糊弄我,抽你屁股。”瘦丫頭小桃湊過來,眼睛亮晶晶:“阿狗哥,
你真神了!明天采藥帶我唄,我給你背筐?!蔽铱粗?xì)胳膊細(xì)腿,
心里一軟:這丫頭估計(jì)連柴胡和薄荷都分不清。我故意逗她:“后山有蛇,你不怕?
”她挺起小胸脯:“怕啥?我給你打蛇,順便抓只兔子加餐!”我樂了:行,
免費(fèi)的勞動(dòng)力加保鏢,賺了。回村的土路上,我腦子里算盤噼啪響:“銀針得打,藥材得采,
人設(shè)得穩(wěn)……一步都不能錯(cuò)?!薄叭f一杜三針那老東西真來砸場子,我這點(diǎn)三腳貓夠不夠看?
”想到這兒,我下意識摸了摸胸口那塊玉佩,冰涼冰涼的,像給我降溫:“哥們,
你要真有什么外掛,趕緊開機(jī),別裝死?!眲偟郊议T口,老漢爹——哦不,
現(xiàn)在得叫爹——已經(jīng)翻箱倒柜找出一吊銅錢,叮叮當(dāng)當(dāng)捧到我面前:“兒啊,
去鎮(zhèn)上打副銀針,挑最亮的!不夠爹再借。”我看著那吊銅錢,心里酸酸的:這得攢多少年?
嘴上卻打哈哈:“用不了這么多,我先打幾根應(yīng)急,剩下的給您買酒。
”老漢爹樂得合不攏嘴:“我兒懂事!祖宗保佑!”我心里補(bǔ)一句:祖宗保佑個(gè)鬼,
全靠我自己背書背到凌晨三點(diǎn)。夜里,我躺在吱呀作響的硬板床上,窗外蛙聲一片。
腦子里像放電影:“現(xiàn)代實(shí)驗(yàn)室的離心機(jī)、超凈臺……唉,回不去了。
”“可要是真能帶全村脫貧,也算沒白來一趟?!毕胫胫?/p>
又自嘲地笑:“葉知秋啊葉知秋,你丫在北京擠地鐵罵娘,現(xiàn)在倒好,直接擠進(jìn)古代豬圈旁。
”窗外月光照進(jìn)來,玉佩泛著青光。我拿在手里轉(zhuǎn)了兩圈,小聲嘀咕:“白胡子老爺爺,
您要是聽見,就再給我托個(gè)夢唄。順便告訴我,這破地方WiFi密碼是多少。
”迷迷糊糊快睡著時(shí),遠(yuǎn)處傳來老太太中氣十足的喊聲:“小兔崽子,明天藥要是苦,
我照樣抽你!”我咧嘴一笑,翻身朝墻:行,您老精神頭夠足,我就放心了。3天剛蒙蒙亮,
我正夢見自己坐在實(shí)驗(yàn)室里喝咖啡,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把我嚇醒。“誰啊,
大早上的……”我嘟囔著翻身,結(jié)果“撲通”摔在地上,屁股疼得我直吸氣。
這才想起自己已經(jīng)不是什么葉教授,而是青山村的“阿狗”。門口老爹聲音發(fā)飄:“兒啊,
快起來,外面……外面排了好多人!”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昨晚那一針捅了馬蜂窩。
一推門,我差點(diǎn)被擠回屋里。籬笆外烏泱泱全是腦袋,有扛鋤頭的,有抱娃的,
最離譜的是桂花嫂,手里真牽著一頭奶山羊,沖我咧嘴笑。我腦子嗡的一聲:這陣仗,
比三甲醫(yī)院門口黃牛都壯觀。桂花嫂把羊往前一拽:“阿狗兄弟,羊這兩天不吃草,
你給扎一針,扎好了羊送你,還搭一籃雞蛋?!蔽易旖浅榱顺?,心想:姐,我學(xué)的是人醫(yī),
不是獸醫(yī)啊??煽粗请p水汪汪的杏眼,拒絕的話到嘴邊變成了:“行,羊先拴樹邊,
我先看人。”老爹在我身后直搓手:“祖宗顯靈,咱老葉家要翻身了!
”我小聲吐槽:“祖宗要是真顯靈,先給我整套銀針,再來瓶碘伏,謝謝。
”門板被拆下來當(dāng)診桌,小桃端來一鍋開水煮針,熱氣撲我一臉。
我心里嘀咕:縫衣針就這幾根,今天要是全彎了,晚上就得回爐打鐵。第一個(gè)病人是王大爺,
風(fēng)濕腿腫得發(fā)亮。我一摸,冰涼梆硬,心里有了數(shù):“寒痹,得溫針。”可家里沒艾灸,
我干脆把針在火塘上烤得通紅,下手前心里直打鼓:葉知秋,你可別手抖,
扎穿了人家韌帶就完?duì)僮印a槃傁氯?,王大爺嗷地一聲:“小崽子,你扎豬呢!
”我尷尬地笑:“大爺,熱一點(diǎn)好散寒,您忍忍?!毙睦飬s瘋狂刷屏:疼疼疼,我也疼!
這老頭嗓門比手術(shù)室的電鋸都大。三針結(jié)束,拔火罐。王大爺下地走了兩步,
突然咧嘴:“嘿,真輕快了!比烤火盆還管用!”我心里松口氣:第一關(guān)過了,可以續(xù)命。
張嬸緊跟其后,偏頭痛十幾年,一坐下就哭:“阿狗啊,你要是早兩年不傻,
嬸子就不用撞墻了?!蔽倚睦锟嘈Γ涸鐑赡晡疫€在實(shí)驗(yàn)室拿小白鼠練手呢。手上沒停,
太陽、率谷、風(fēng)池一路扎下去。張嬸閉著眼嘀咕:“咋感覺有股涼風(fēng)往外冒?
”我胡謅:“邪氣在逃跑?!逼鋵?shí)心里想的是:趕緊跑,別回來,我手快軟了。
連軸轉(zhuǎn)到日上三竿,我嗓子冒煙,眼前發(fā)黑。小桃遞來一大碗涼茶:“阿狗哥,先喝口水。
”我咕咚咕咚灌下去,心里暖洋洋:這丫頭真會(huì)疼人。正想喘口氣,
人群里忽然擠出個(gè)穿青布長衫的小年輕,歪戴帽子,一臉不屑:“雕蟲小技,
等我?guī)煾付湃榿砹?,看你還怎么蹦跶!”我心頭一緊:正主終于要來了?
面上卻裝傻:“杜三針?沒聽過,扎鞋底子的?”小徒弟氣得臉通紅:“你等著!
”我心里翻白眼:等你?我先攢點(diǎn)聲望值,回頭把你師父按在地上摩擦。
老爹在后面激動(dòng)得直抹眼淚:“我兒出息了!”我小聲嘀咕:“爹,您先別哭,
我手再抖就得出醫(yī)療事故了?!碧ь^一看,隊(duì)伍還老長,桂花嫂的羊“咩”了一聲,
仿佛也在催我。我擼起袖子,咬牙:“下一個(gè)!”心里卻哀嚎:祖宗哎,再保佑我半天吧,
別讓我先累成狗。4剛把地瓜咽下去,村口鑼“當(dāng)”一聲,嚇得我差點(diǎn)噎死。
“濟(jì)世堂杜三針老爺?shù)健边@一嗓子比鬧鐘還靈,人群“嘩”地讓出一條道。
我心里“咚”地沉了:完了,正主來了。轎簾一掀,山羊胡老頭背著手出來,
倆銅針在手里轉(zhuǎn)得飛起,眼神跟X光似的往我身上掃。我腦子里彈幕狂刷:“來了來了,
縣霸出場自帶BGM?!薄翱p衣針VS銅針,怎么看都是被秒殺的節(jié)奏。”“穩(wěn)住,
先裝孫子,后打老子?!倍湃樚掳停骸靶∽?,聽說你能耐大得很?敢不敢接個(gè)真病號?
”我嘿嘿一笑,拱手:“您老德高望重,您先請?!毙睦镅a(bǔ)一句:最好翻車,我好撿人頭。
老頭不吃這套,回手從轎里拖出個(gè)瘦漢,左腿紫得發(fā)黑,爛肉外翻,臭味直沖腦門。
我心里直罵娘:三年陳毒,筋膜都爛了,這題超綱!杜三針挑眉:“治好了,
我摘招牌;治不好,你磕頭滾蛋?!蔽乙а溃骸靶校团履信铺?,摘不動(dòng)。
”觀眾瞬間圍成一圈,跟看斗雞似的。我蹲下摸脈,冰涼僵硬,心里飛快盤算:“先去腐肉,
再提氣血,火針+生肌膏,缺一不行?!薄翱缮「嗳比?、血竭,只能硬著頭皮上。
”不管了,先止血帶扎上,再清創(chuàng)。我抬頭吼:“小桃,拿最烈的酒!”小桃抱著酒壇跑來,
臉通紅:“阿狗哥,給你!”杜三針冷笑:“酒能治???笑話?!蔽覒械美?,把酒澆傷口,
瘦漢疼得直哆嗦,我摁住他:“兄弟,十秒,忍!”其實(shí)我自己手心全是汗,
生怕一針下去扎到大動(dòng)脈,直接收尸??p衣針燒得通紅,“滋啦”一聲貼上爛肉,
焦糊味沖鼻。瘦漢慘叫,我心里也哆嗦:“疼不疼?廢話,我看著都疼?!薄翱蓜e怪我,
沒麻藥,只能硬扛。”清完腐肉,我掏出昨晚調(diào)的“山寨生肌膏”,
紫花地丁、地榆、蜂蜜攪成糊,缺三七,多放了點(diǎn)大黃頂活血。一通厚敷,布條纏緊,
最后抬手:“來個(gè)人,架著他走兩圈,別淤血?!崩畲竽懰锏谝粋€(gè)沖來,
抬著瘦漢胳膊:“走,聽阿狗的!”瘦漢開始還哭喪臉,走了十幾步,突然瞪大眼:“熱!
腿發(fā)熱!不麻了!”我心里石頭“咚”地落地:血流活了!杜三針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我趁熱打鐵,沖他伸手:“招牌呢?我豬圈正好缺塊匾?!贝迕窈逍Γ骸岸糯蠓?,
不會(huì)賴賬吧?”老頭嘴角抽了抽,甩袖要走。我一把攔?。骸奥?!您老德高望重,
賴賬可不好聽。不如這樣——您把招牌借我三天,掛我門口宣傳,三天后我親自送還,如何?
”我心里算盤噼啪響:“真摘了他得拼命,借三天既打臉又立威,還能引流病人。
”“回頭他要不認(rèn),我再升級撕逼?!倍湃槻[眼盯我三秒,忽然笑了:“好,三天就三天。
小子,別得意太早。”說完,他把銅牌“哐”地扔我懷里,帶著徒弟揚(yáng)長而去。
銅牌入手冰涼,我低頭一看,正面“濟(jì)世”倆字,背面刻著“杜”。
我咧嘴沖小桃晃了晃:“瞧,銀針錢省了,還免費(fèi)送廣告位。
”小桃笑得見牙不見眼:“阿狗哥,你真壞!”我心里回一句:壞?這才剛剛開始。
5我正夢見自己在三甲醫(yī)院值班,病歷堆成山,
突然一陣滾燙從胸口炸開——那塊玉佩像燒紅的烙鐵,疼得我“嗷”地坐起?!鞍⒐犯?!
快開門!”小桃在外頭砸門,聲音劈叉。我心里一涼:大早上的,別是杜三針殺回來了吧?
鞋都沒穿好,我沖出去,差點(diǎn)被門檻絆個(gè)狗吃屎。曬谷場上燈火通明,
哭聲、喊聲、鑼聲混成一鍋粥。二十多個(gè)孩子排排躺,身上紅疹連成一片,像被開水澆過。
我腦子“嗡”地一聲,職業(yè)病瞬間上線:風(fēng)疹!
高熱、卡他癥狀、出疹期——可古代人哪懂這個(gè)?果不其然,有人嚎:“鬼剝皮!
昨晚阿狗扎針破了風(fēng)水!”我心里一萬頭草泥馬奔騰:我救個(gè)人還救出罪來了?
村長一把抓住我,手都是抖的:“阿狗,你看這是啥邪祟?”我壓低聲音:“不是邪祟,
是病,能治?!笨膳赃呁跗胖苯涌藓埃骸盁浪?!祭天!
”我后背冷汗刷地下來了:這情節(jié)我熟,下一步就是架火堆。
李大膽他娘沖出來護(hù)我:“放屁!阿狗救了我,你們良心被狗吃了?
”可她的聲音瞬間被更大的吼聲淹沒。我強(qiáng)迫自己深呼吸,心里飛快盤算:“先降溫,
再透疹,防并發(fā)……可沒藥沒針,怎么搞?”“要是我今天慫了,這群娃真得出事。
”“可萬一治不好,我自己真得被烤了。”我抄起旁邊水瓢,舀起冷水就往小虎身上澆。
“你瘋了!水鬼上身更慘!”有人尖叫。我心里罵:鬼個(gè)屁!高熱驚厥不降溫才要命!
小虎被冷水一激,哭聲更大,但紅疹顏色明顯淺了。我趁機(jī)吼:“看見沒?熱退了!
這是熱毒,不是鬼!”人群稍微安靜,杜三針的小徒弟躲在后面煽風(fēng):“別信他!
師父馬上到!”我心里一沉:老杜要是來了,肯定落井下石。小虎娘突然撲通跪下,
眼淚鼻涕一把:“阿狗,求你救我娃!我信你!”她一跪,后面七八個(gè)娘跟著跪,
場面瞬間反轉(zhuǎn)。我心頭一熱,咬牙:今天就是把命搭上,也得把這群娃保??!
我扭頭沖小桃喊:“去我家,把草藥全搬來!再燒幾大鍋熱水!
”又朝村長吼:“把孩子全抬到陰涼地,用井水擦身,快!”人群終于動(dòng)起來,
可還是有人嘀咕:“要是治不好,怎么算?”我腦子一熱,脫口而出:“治不好,
我自己躺火堆!”說完我就后悔了:萬一真翻車,我不是涼透了?藥鍋支起來,
我手抖得像篩糠,心里卻一條一條過方子:“銀翹散缺金銀花,用野菊花頂;牛蒡子不夠,
桑葉湊。”桂花嫂抱著蜂蜜罐子跑來,氣喘如牛:“只要能救娃,羊送你,蜂蜜也送你!
”我咧嘴:“嫂子,回頭羊給我留條腿就行?!毙睦飬s酸酸的:這村里,還是好人多。
藥熬好,我蹲在地上,一小勺一小勺喂孩子。每喂一個(gè),
我就在心里打個(gè)勾:“體溫39.2……降到38.7,行?!薄罢钭娱_始透出,好現(xiàn)象。
”手酸得抬不起來,可看著娃們哭聲變小,我心里跟打鼓似的:穩(wěn)住,能贏!天擦黑,
最后一個(gè)孩子的燒退到37.5,我直接癱坐地上,像跑完一場馬拉松。心里剛想松口氣,
村長貓著腰湊過來,聲音壓得極低:“杜三針來了,還帶了兩個(gè)衙役。
”我心臟“咚”地一聲:完了,剛出狼窩,又進(jìn)虎口!腦子里瞬間蹦出兩個(gè)大字:跑?
還是剛?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里罵自己:跑個(gè)屁,老子今天就要正面剛!
6我兩條腿還軟著呢,曬谷場上的火盆沒滅,杜三針就晃著膀子來了。
他手里鐵鏈子嘩啦一響,我心里跟著一抖:完了,副本剛清完,Boss直接刷新。
“葉阿狗,無證行醫(yī),蠱惑人心,跟我們走!”左邊那衙役嗓子跟破鑼似的,
右邊那個(gè)直接亮刀。我心里罵娘:老子救了二十多條小命,就這待遇?人群靜得可怕,
連狗都不敢叫。我腦子飛快轉(zhuǎn):——跑?跑不過馬。——打?打不過刀?!b暈?
演技太浮夸會(huì)被直接拖走。正猶豫,一道破鑼嗓子橫空殺來:“無量天尊——”我抬頭一看,
差點(diǎn)把眼珠子瞪掉:一個(gè)灰袍老道,頭發(fā)鳥窩似的,背后木劍上掛著塊玉佩,
紋路跟我脖子上那塊一毛一樣!我心口“咚”一聲,玉佩自己發(fā)燙,像要燒穿皮膚。
老道一步三搖,手里拂塵都快禿了,卻愣是把杜三針鎮(zhèn)在原地。杜三針皺眉:“哪來瘋道人,
官府辦案,別多事!”老道呵呵一笑,抬手“啪”一聲脆響,鐵鏈子斷成三段。
我心里直接臥槽:這掛開得有點(diǎn)過分吧?他轉(zhuǎn)頭沖我咧嘴:“小友,借一步說話?
”我咽口唾沫,手心全是汗:“行……前面破廟?!毙√以诤竺孀倚渥?,
小聲急哭:“別去,萬一騙子!”我拍拍她手背:“放心,我爛命一條,騙我圖啥?
”其實(shí)心跳得跟打鼓似的。破廟門軸吱呀,月光漏進(jìn)來,碎銀一樣落在地上。
老道一進(jìn)門就轉(zhuǎn)身,眼睛賊亮:“小子,腦子里是不是多了千年后的醫(yī)書?
”我后背刷地一層白毛汗,強(qiáng)裝鎮(zhèn)定:“道長說笑,我就一傻子。”他“嘿”地笑,
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跟我脖子上那塊“咔噠”吸在一起,嚴(yán)絲合縫。玉佩瞬間柔光大盛,
跟突然開燈似的。我腦子“嗡”一聲,
閃回穿越那0.1秒:實(shí)驗(yàn)室、臺階、白光、失重——全慢動(dòng)作回放。
老道壓低聲音:“雙生闕,一陰一陽,可通古今。你陽闕在手,陰闕二十年前被我撿到。
你穿來,不是偶然,是命數(shù)。”我嗓子發(fā)干:“那……我還能回去嗎?”他瞇眼:“想回,
得集三味‘人間火’。第一味你已經(jīng)點(diǎn)了——救那些孩子;第二味,君王之火,
得進(jìn)京面圣;第三味,得燃盡你心頭最舍不得的東西?!蔽颐摽诙觯骸白钌岵坏茫?/p>
WiFi算嗎?”老道被逗得哈哈一笑,聲音卻突然變年輕,清朗得像山泉。
只見他抬手一抹,胡子掉了,灰袍一掀,露出繡金云紋錦袍,一張俊臉在月光下晃得我眼花。
我當(dāng)場結(jié)巴:“你、你不是老道?”他挑眉:“本王蕭景琰,奉旨暗訪民間醫(yī)案。道士身份,
圖個(gè)方便?!蔽夷X子“嗡”地炸了:皇子?暗訪?這劇本也太離譜!
他拍拍我肩膀:“葉神醫(yī),合作吧。我要活人,你要回家,各取所需。
”我下意識退半步:“杜三針是你安排的托兒?”他笑得像狐貍:“他?跳梁小丑。
三日后進(jìn)京,我保你一路暢通。但你得先把青山村的爛攤子收拾好。”我低頭看手里的玉佩,
又抬頭看他,心里五味雜陳:——原來我不是倒霉穿越,是被選中打工?——行吧,
打工就打工,至少老板長得帥。我深吸一口氣,伸出手:“合作愉快,老板。
”他握住我的手,掌心溫?zé)幔骸敖形揖扮托??!蔽倚睦锿虏郏汗糯擦餍薪袉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