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總說，兩軍交戰(zhàn)，情愛是最無用的東西。我是將門虎女，卻甘為階下囚，
只因愛上敵國質子。他為我上藥，“待我登基，這中宮之位，除了你誰也不配！
”可三年過去，他順利為帝，卻對我絕口不提?！俺酶环€(wěn)，迎娶敵國之女，恐惹非議。
”我信了他的話，在深夜披甲，為他盜取我爹的兵防圖。我將圖紙藏在發(fā)間，躲開巡邏，
滿心都是他許的未來。“放箭！”我中箭倒地，看著城樓上擁著新妃的他，聽見他大笑，
“多謝美人獻圖！朕的江山，穩(wěn)了！”心口劇痛。冰冷的箭頭穿透了我的鎖骨，
將我死死釘在地上。血，溫熱的，迅速染紅了身下的泥土。我艱難地抬頭，望向城樓。
火光映照下，慕容冽的身影無比清晰。他一身龍袍，意氣風發(fā)。他懷里擁著的，不是我。
是北狄丞相之女，蘇清婉。她穿著華美的鳳袍，依偎在他懷中，對我露出一個勝利者的微笑。
“姜晚螢，你看到了嗎？”蘇清婉的聲音嬌柔，卻字字誅心?！氨菹抡f，你這種蠢女人，
最好騙了?！薄敖o你一點甜頭，就肯為他背叛家國，出賣親爹。”慕容冽低頭，
寵溺地吻了吻她的額頭。他甚至沒再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一塊用完即棄的踏腳石。
“愛妃說得對?！彼事暣笮Γ曇魝鞅檎麄€戰(zhàn)場。“這都要多謝前朝的鎮(zhèn)國將軍，
生了個好女兒??！”“有了她親手破解的玄武陣法，南夏鐵騎，不過是土雞瓦狗！
”“傳朕旨意，凡南夏姜氏一族，滿門抄斬，一個不留！”玄武陣，那是我爹畢生心血，
也是我親自參與完善的絕殺之陣。我曾驕傲地為他講解陣法中的生門與死門。
他聽得那么認真，那么專注。他說：“晚螢，你真厲害，是我見過最聰慧的女子?！痹瓉恚?/p>
那時的專注，是為了今日的屠殺。我爹……我的哥哥們……我的家人……心，
比被箭矢貫穿的身體更痛。我猛地咳出一大口血，視線開始模糊。城樓上，
蘇清婉嬌笑著指向我。“陛下，你看她，像不像一條垂死的狗？”慕容冽的笑聲更大了。
“那就賞她一個全尸，讓她死得體面些?！薄爱吘?，她可是我們北狄一統(tǒng)天下的大功臣啊！
”周圍的北狄士兵發(fā)出哄堂大笑。那笑聲，是我此生聽過最刺耳的哀樂。我閉上眼，
淚水混合著血水滑落。爹爹，女兒錯了。情愛，果然是這世上，最無用，也最致命的東西。
意識消散的最后一刻，我仿佛看到了爹爹失望的眼神。對不起。若有來生，我定要他們，
血債血償。我沒死。醒來時，在一間破敗的茅屋里。身上箭傷被處理過，
用粗糙的麻布包扎著。一個滿臉風霜的老者，正坐在床邊，默默地磨著一把斷刀。“醒了？
”他頭也沒抬，聲音沙啞。我掙扎著想坐起來，全身的骨頭像散了架一樣疼?！澳闶钦l？
”我問。“一個死人。”他答。我呆住，不明白他的意思。他終于停下手中的動作，
抬起頭看我。那是一張飽經滄桑的臉，一道長長的刀疤從他的左眼劃到嘴角，
讓他看起來有些猙獰?！袄戏颍遥擎?zhèn)國大將軍麾下，玄武營的一名什長。
”我的心狠狠一揪?！拔业薄皩④姂?zhàn)死了?！苯业恼Z氣很平淡，
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靶潢嚤黄疲臆姶髞y，將軍為了掩護主力撤退，力戰(zhàn)而亡。
”“兩位少將軍，也戰(zhàn)死了?！薄敖?，滿門……都被屠了?！泵恳粋€字，都像一把重錘，
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眼前一黑，幾乎要暈厥過去。是我。都是我。是我親手，將我的家人，
我的國家，推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拔乙獔蟪??！蔽覐难揽p里擠出這四個字，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姜忠看著我，眼中終于有了一絲波動?！跋雸蟪?，就先活下去。
”“從今天起，世上再沒有姜家大小姐姜晚螢?！苯酉聛淼娜兆?，是煉獄。
姜忠用最殘酷的方式，磨掉我身上所有屬于“姜晚螢”的痕跡。他逼我在雪地里赤腳奔跑，
直到雙腳血肉模糊。逼我用傷痕累累的手，一次次舉起比我還高的巨石。
逼我忘記曾經引以為傲的兵法謀略，轉而學習最陰狠的暗殺技巧?！氨ǎ?/p>
是用來保家衛(wèi)國的。”他冷冷地說，“而你現在要學的，是殺人?！薄皻⒛切?，
讓你家破人亡的仇人?！泵恳淮?，當我疼得快要昏死過去時，
腦海中就會浮現出慕容冽和蘇清婉那兩張得意的臉。三年。整整三年。
我身上的傷疤越來越多，眼神也越來越冷。曾經那個為愛癡狂的將門虎女，已經徹底死了。
姜忠將一疊卷宗放在我面前?！澳饺葙腔?，根基已穩(wěn)?！薄疤K清婉被封為后，
寵冠六宮，其父蘇丞相權傾朝野?！薄八麄?，過得很好?！蔽夷闷鹁碜冢豁擁摲?。
上面詳細記錄了慕容冽和蘇清婉這三年來的所有事跡。他為她建造了摘星樓，只為博她一笑。
他為她廢除了后宮，許諾一生一世一雙人。他們成了世人稱頌的千古帝后，愛情的典范。
而這一切，都建立在我姜家的累累白骨之上。我捏緊了拳頭，骨節(jié)泛白?！皶r機到了。
”姜忠說?！氨钡一蕦m，正在招募一批新的樂師，為三個月后皇帝的生辰宴做準備。
”“我已經為你安排好了身份?！薄耙粋€來自南境，家破人亡的孤女，精通音律。
”我抬起頭，看著他?！澳愕娜蝿眨苯业难凵皲J利如刀，“是接近他們，
取得他們的信任?！薄叭缓?，找到他們的弱點，一擊致命?！蔽锸侨朔?。我叫阿阮，
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憑借著一手精湛的琴藝，我順利通過了樂府的考核，進入了皇宮。
宮里的生活，枯燥而壓抑。每天除了練習，還是練習。教習的姑姑極其嚴苛，稍有不慎，
便是一頓責罰。但我都忍了下來。和姜忠的訓練相比，這些，不過是小兒科。
我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能出現在慕容冽面前的機會。機會，很快就來了?；屎筇K清婉，
要從我們這批新來的樂女中，挑選一個貼身伺候的琴師。所有人都擠破了頭，
想要得到這個一步登天的機會。只有我，表現得不爭不搶，默默地待在角落。我知道，
蘇清婉生性多疑，越是主動迎合，越會引起她的警惕。果然，在最后一輪挑選時，
她誰都沒選。她只是端著茶杯，目光在我們這群人身上緩緩掃過。最后，她的視線，
落在了我的身上?！澳?，叫什么名字？”她問?！盎啬锬?，奴婢阿阮?！蔽掖瓜骂^，
恭敬地回答。“抬起頭來?！蔽乙姥蕴ь^，目光平靜地與她對視。在看到我臉的那一剎那，
我清晰地捕捉到，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愕。隨即，又恢復了平靜。我的臉，
在三年的折磨下，早已不復當年的模樣。但那雙眼睛，那份神韻，
或許還殘留著幾分姜晚螢的影子。這，正是我想要的。我要在她心里，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你的琴彈得不錯?！碧K清婉放下茶杯，淡淡地說?！爸x娘娘夸獎?！薄暗緦m身邊，
不缺彈琴的人?！彼掍h一轉。周圍傳來幾聲壓抑的竊笑。所有人都以為，我被淘汰了。
“本宮的鳳儀宮，還缺一個打理花草的宮女?！薄澳?，可愿意？”我心中冷笑。
這是在試探我。如果我表現出任何不滿或者不甘，都會坐實她的懷疑。“奴婢愿意。
”我立刻跪下，“能為娘娘效勞，是奴婢的福分?！本瓦@樣，我成了鳳儀宮里，
一個最卑微的雜役宮女。每天的工作，就是修剪花枝，打掃庭院。慕容冽也偶爾會來鳳儀宮。
每一次他來，我都會找借口避開。我還不能見他。至少，不能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見他。
直到那天。我正在暖房里修剪花枝，他突然和蘇清婉一起走了進來。我來不及躲避，
只能跪在地上，將頭深深埋下。“陛下，您看，今年的血色殘陽，開得多好。
”是蘇清婉的聲音?！斑€是愛妃照料得好?！蹦饺葙穆曇簦瑴厝岬媚艿纬鏊畞?。這個聲音，
曾無數次在我耳邊，說著最動聽的情話。如今，卻讓我感到一陣生理性的惡心。我的身體，
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是憤怒，也是恐懼?！斑祝@個小宮女，怎么抖得這么厲害？
”蘇清婉故作驚訝地說。“是怕朕嗎？”慕容冽的腳步，停在了我的面前。
一雙繡著金龍的靴子，出現在我的視線里。我感覺一道銳利的目光，落在了我的頭頂。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疤痤^來?！彼畹馈！澳憬惺裁?？”他的聲音，
不復剛才的溫柔，帶著一絲帝王的威嚴?！盎乇菹?，奴婢阿阮?！蔽掖瓜卵酆?，
掩去眸中所有的情緒?！鞍⑷睢彼捉乐@個名字，似乎在回憶什么?！氨菹?，
”一旁的蘇清婉及時開口，笑著挽住他的手臂，“您別嚇著她了，她只是個新來的小宮女，
膽子小?！彼穆曇簦瑢⒛饺葙龔某了贾欣嘶貋?。他收回目光，淡淡地“嗯”了一聲。
“長得倒有幾分……特別?！彼庥兴傅卣f。蘇清婉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陛下若是喜歡，臣妾將她調去御書房伺候筆墨便是?！彼首鞔蠓降卣f。這是在試探他，
也是在試探我。我心中冷笑。好一招以退為進。如果慕容冽真的將我要走，
那便證明他對“我”起了疑心或興趣，蘇清婉便會立刻將我除掉。如果我表現出任何欣喜，
也同樣會死無葬身之地?！安槐亓?。”慕容冽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這短暫的僵持。
“朕的御書房，不缺人?！彼D身，攬著蘇清婉的腰，朝暖房外走去?！半拗皇怯X得，
她的眼睛，有點像一只……故人養(yǎng)的貓?！必?？我愣住。我記得，在南夏當質子時，
他確曾養(yǎng)過一只波斯貓。那只貓的眼睛，是罕見的碧綠色，和我現在的眼睛顏色，
有幾分相似。原來，他只是覺得我的眼睛像一只貓。我心中，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哀。
那次見面之后，慕容冽來鳳儀宮的次數，明顯變多了。他總是會找各種借口，
在暖房附近逗留。有時是和蘇清婉下棋，有時是獨自看書。但他銳利的目光，
卻總是不經意地，落在我身上。他在觀察我，試探我。而蘇清婉，也變得越來越焦躁。
她開始變著法地折磨我。今天讓我頂著烈日，跪在院子里擦洗地板。
明天又讓我用手去疏通堵塞的冰冷水渠。她的手段并不高明，但卻充滿了羞辱的意味。
她想讓我知難而退，自己離開鳳儀宮。但我偏不。我不僅全都忍了下來，
還做得比任何人都好。地板被我擦得光可鑒人，水渠被我通得干干凈凈。我越是堅韌，
蘇清婉就越是憤怒。終于，她忍不住了。那天，她以我打碎了她心愛的琉璃盞為由，
命人將我拖到院子里，要對我處以杖刑。“賤婢！本宮平日待你不薄，你竟敢如此疏忽！
”她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氨菹沦p賜的琉璃盞，你也敢打碎！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我跪在地上，一言不發(fā)。那琉璃盞，是她自己故意摔碎的。
她只是想找個借口，除掉我這個“眼中釘”?！皝砣?！給本宮狠狠地打！打到她承認為止！
”兩個身強力壯的太監(jiān)，拿著粗長的木棍，朝我走來。我知道，這一頓打下去，
我至少要在床上躺半個月。這會嚴重影響我的復仇計劃。我不能坐以待斃。
就在木棍即將落下的那一刻。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白∈帧！笔悄饺葙?。他不知何時，
出現在了院門口。他負手而立，臉色陰沉。蘇清婉臉上一喜，連忙起身迎了上去。“陛下，
您怎么來了？這個賤婢打碎了您賞的琉璃盞，臣妾正要教訓她呢。
”她撒嬌地挽住慕容冽的手臂，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慕容冽卻不動聲色地抽回了手。
他走到我面前，蹲下身，捏住了我的下巴，強迫我抬起頭。他的指尖冰冷，力道很大。
“是你打碎的？”他問，眼神銳利如鷹。我看著他，眼中蓄滿了淚水，
卻倔強地不讓它掉下來。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這副楚楚可憐又倔強的樣子，
最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尤其是，像慕容冽這樣自負的男人。果然，他眼中的寒意更甚。
他站起身，看向蘇清婉。“皇后，一個琉璃盞而已，碎了就碎了。”“為了一個死物，
如此大動干戈，有失國母風范?！彼恼Z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責備。蘇清婉的臉色，
瞬間變得慘白?！氨菹隆兼薄皦蛄??！蹦饺葙驍嗨半蘩哿?，不想聽這些。
”他轉身，對我說道：“你，跟朕來?！闭f完，便徑直朝御書房的方向走去。我愣在原地。
周圍所有人都驚呆了。蘇清婉更是用一種淬了毒的目光，死死地瞪著我。
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我心中冷笑，面上卻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我站起身，
小心翼翼地跟在慕容冽身后。御書房。慕容冽坐在龍椅上，批閱著奏折。我則站在一旁，
安靜地為他磨墨。整個書房，只有毛筆劃過紙張的沙沙聲。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他沒有再問我任何問題，也沒有再看我一眼。仿佛把我叫來，真的只是為了磨墨。但我知道，
他在等。等我先開口，等我露出破綻。我偏不。我只是低著頭，認真地做著自己分內的事。
比耐心，我不會輸給他。終于，他放下了手中的朱筆，揉了揉眉心?！斑^來。”他聲音沙啞。
我走過去?！敖o朕按按頭。”我走到他身后，伸出雙手，輕輕地按在他的太陽穴上。
我的指法，是跟姜忠學的。不僅能舒筋活絡，還能在不經意間，探查到人體的穴位和弱點。
“你的手，很巧?！彼]著眼睛，淡淡地說。“奴婢愚笨，只會些粗活?！薄笆菃?？
”他輕笑一聲，“朕倒覺得，你什么都會?！薄皶椙?，會養(yǎng)花，現在，連按摩都會。
”“阿阮，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是朕不知道的？”我的心一緊。他這是在詐我。
“陛下謬贊了?！蔽曳€(wěn)住心神，輕聲回答，“這些，都只是些上不得臺面的小伎倆，
為了討生活罷了?！彼麤]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享受著我的按摩。就在我以為，
這次的試探又將無疾而終時。他突然開口。“你恨皇后嗎？”我的手，頓了一下。隨即，
又恢復了動作?！芭静桓??！薄安桓遥俊彼犻_眼，透過面前的銅鏡，看著我的臉，
“朕看你，膽子大得很?！薄霸邙P儀宮，被皇后那般刁難，你都能忍下來?！薄敖裉?，
若不是朕及時趕到，你怕是已經丟了半條命?！薄半薏恍?，你心里，沒有一點怨恨。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跪了下來。“陛下明鑒?！薄芭镜拿悄锬锞鹊?，也是陛下救的。
”“奴婢只有感恩，沒有怨恨。”我的聲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哽咽。“哦？”他轉過身，
饒有興致地看著我，“感恩？”“那你，想怎么報答朕？”來了。真正的目的，
終于要暴露了。我抬起頭，眼中含淚，目光卻無比堅定?！芭驹笧楸菹?，做任何事。
”“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有欣賞，有憐憫，
還有一絲……懷念。我知道，我的這副樣子，讓他想起了某個人。那個，
曾經也說過同樣的話，最后卻被他親手毀滅的，姜晚螢?！昂芎谩！彼酒鹕?，
將我扶了起來。他的手，觸碰到我的手臂時，我感到了他指尖的滾燙?！半抻涀∧愕脑捔恕?/p>
”“從今天起，你就留在御書房伺候吧?！薄半?，會護你周全?！蹦饺葙纳窖?，
如期而至。整個皇宮，張燈結彩，歌舞升平。宴會進行到一半，
一個太監(jiān)匆匆走到慕容冽身邊，遞上了一封密函。慕容冽打開看了一眼，臉色瞬間大變。
他猛地站起身，將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芭椤钡囊宦暣囗?，
讓整個大殿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驚恐地看著他，不知發(fā)生了何事。“陛下，怎么了？
”蘇清婉連忙上前，關切地問。慕容冽卻一把推開她，雙目赤紅地瞪著她。
“你還有臉問朕怎么了？”“蘇清婉！你和你那個好爹，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蘇清婉臉色一白，“陛下，臣妾不明白……”“不明白？”慕容冽將手中的密函，
狠狠甩在她臉上?！澳阕约嚎?！”“你爹蘇文遠，勾結南境藩王，意圖謀反！如今，
十萬大軍，已經兵臨城下！”“他這是要逼宮！要奪朕的江山！”此言一出，滿座嘩然。
蘇清婉撿起地上的密函，看完之后，整個人都癱軟在地。
“不……不可能……爹他不會這么做的……”“陛下，這一定是誣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