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正和老婆討論二胎的名字,手機屏幕亮了。是我資助的女大學(xué)生,
發(fā)來一張浴室自拍,水珠順著鎖骨滑下,配文曖昧:「哥哥,一個人過年好冷,
能租你一天假扮男友嗎?什么條件我都答應(yīng)。」老婆眼里的笑意瞬間凝固,
指甲輕輕劃過我的手臂。她湊到我耳邊,吐氣如蘭:「老公,妹妹都這么主動了,
你可得做個好哥哥。」我頭皮發(fā)麻,求生欲爆棚,直接撥通了那個號碼,開了免提。
電話接通的瞬間,我一字一句,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01深夜十一點,
臥室里只留了一盞昏暗的床頭燈。我正摟著老婆江月,興致勃勃地討論著二胎該叫什么名字。
“叫陳皮怎么樣?聽著就又乖又值錢。”我提議。江月白了我一眼,正要反駁,
我的手機在床頭柜上嗡嗡震動起來。屏幕亮起,一條微信消息彈了出來。
備注是“周楚楚-寧大學(xué)生”。她是我三年前開始資助的一個貧困生。
消息內(nèi)容卻讓我眉頭緊鎖。首先是一張照片,明顯是在浴室拍的,霧氣氤氳,
她穿著一件吊帶,頭發(fā)濕漉漉地貼在臉頰和鎖骨上。水珠掛在皮膚上,
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曖昧。緊接著是一行文字:“陳哥,快過年了,一個人在學(xué)校好冷。
家里人一直催我?guī)信笥鸦厝?,我實在沒辦法了……能租你一天,假扮我男友回家嗎?
”文字后面,還跟著一句:“什么條件我都答應(yīng)的,哥哥?!蔽疫€沒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
身旁的江月已經(jīng)看到了。她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臥室里的溫度仿佛都降了幾度。
江月沒說話,只是伸出她那涂著精致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尖在我手臂上輕輕劃過,
激起我一身的雞皮疙瘩。她慢慢湊到我耳邊,聲音輕柔,吐氣如蘭:“老公,
你看妹妹多可憐啊,大過年的一個人?!蔽衣犞@熟悉的腔調(diào),頭皮一陣發(fā)麻。
“而且人家都說了,什么條件都答應(yīng)呢,”她頓了頓,語氣里帶上了一絲玩味,
“你可得做個好哥哥,好好幫幫人家呀?!蔽宜查g領(lǐng)悟了什么叫“殺人不用刀”。
求生欲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我拿起手機,沒有回復(fù)消息,而是直接按下了語音通話的按鈕,
并且毫不猶豫地打開了免提。電話響了幾聲,很快被接通了。一個怯生生的,
帶著一絲刻意柔弱的聲音傳來:“喂?陳哥……”我打斷了她的話,聲音平靜,
但每個字都像淬了冰?!爸艹颐磕杲o你十萬塊錢,是讓你用來讀書和生活的,
不是讓你拿來研究怎么釣?zāi)腥说??!彪娫捘穷^瞬間陷入了死寂。
我繼續(xù)說:“看來你最近過得很滋潤,都有閑錢請人假扮男友了?!薄凹热荒氵@么有本事,
這么會給自己找出路,那從下個學(xué)期開始,學(xué)費和生活費,就靠你自己賺吧?!薄拔业腻X,
不資助出來賣的?!蔽艺f完,直接掛斷了電話。整個過程,江月都靜靜地看著我,一言不發(fā)。
直到我掛斷電話,把手機扔到一邊,她才重新露出笑容。她在我的臉頰上用力親了一口,
像只偷腥成功的貓?!袄瞎姘?,今晚給你加餐?!比欢?,她隨即又補充了一句,
像是不經(jīng)意地提起:“希望這只是你資助的名單里,唯一一個不安分的。”02江月的話,
像一根小小的刺,扎在我心上。第二天一早,我坐在書房,
調(diào)出了所有我資助過的學(xué)生名單和資料。一共七個,周楚楚是唯一的女性。當(dāng)初資助她,
純屬偶然。三年前,公司參加了一個對口高校的慈善晚宴,周楚楚作為貧困生代表上臺發(fā)言。
她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舊裙子,瘦瘦小小的,手里攥著稿子,緊張得指節(jié)都發(fā)白了。
發(fā)言的內(nèi)容很樸實,講她如何從山里走出來,如何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學(xué)習(xí)機會。說到動情處,
她眼圈泛紅,卻倔強地咬著嘴唇,不讓眼淚掉下來。那一瞬間,我想起了我小時候。
于是當(dāng)場決定,以個人名義,資助她大學(xué)四年的全部費用。江月當(dāng)時也在場,她還挺支持我,
說我做了件好事。這三年來,周楚楚也算“安分”。每個學(xué)期會給我發(fā)一張成績單,
每次都是專業(yè)前三。逢年過節(jié),會發(fā)來一些祝福短信,言辭懇切,分寸拿捏得很好。
我?guī)缀醵伎焱诉@個人的存在,直到昨晚那條消息。我看著電腦上她最初的照片,
再回想昨晚那張自拍,感覺像是兩個人。江月端著一杯咖啡走進來,放到我手邊。
她瞥了一眼屏幕,纖長的手指在桌面上有節(jié)奏地輕輕敲擊著,這是她思考時的習(xí)慣動作。
“查崗呢?”她調(diào)侃道。我苦笑一下:“你說,是我看錯了人,還是人本來就會變?
”江月抿了口咖啡,說:“你沒看錯人,只是低估了錢的魔力。對某些人來說,
錢不是改善生活的工具,是通往捷徑的鑰匙。”話音剛落,我的手機響了。是周楚楚打來的,
我隨手掛斷。沒過幾秒,又打了過來。我直接拉黑了號碼。世界清靜了。
我把電腦上的資料關(guān)掉,對江月說:“好了,以后不會再有這種事了。”江月笑了笑,
那笑容意味深長?!袄瞎?,我信你。不過,有時候麻煩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她的話,像一個預(yù)言。03江月一語成讖。麻煩,果然自己找上了門。周一下午,
我正在公司開會,接到了寧城大學(xué)助學(xué)辦公室王老師的電話。王老師在電話里的語氣很客氣,
但透著一股公事公辦的疏離?!瓣愊壬?。關(guān)于您停止對周楚楚同學(xué)資助的事情,
我們想和您溝通一下。”我有些意外:“王老師,這是我的個人決定,也需要向?qū)W校報備嗎?
”“是這樣的,”王老師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周同學(xué)向我們反映了一些情況,
說您……因為一些個人原因,單方面無故停止了資助,對她的學(xué)習(xí)和生活造成了極大的困擾。
她本人情緒也很不穩(wěn)定?!蔽衣犘α?。個人原因?情緒不穩(wěn)定?這顛倒黑白的本事,
不去當(dāng)編劇真是屈才了?!巴趵蠋?,具體是什么‘個人原因’,她說了嗎?”我反問。
王老師在那頭含糊其辭:“這個……周同學(xué)沒細說,只是哭得很傷心。陳先生,您看,
您是不是和周同學(xué)之間有什么誤會?”“誤會?”我冷笑一聲,“沒有誤會。我停止資助,
是因為她不再符合我資助的標(biāo)準(zhǔn)。我的錢,只給那些品學(xué)兼優(yōu)、一心向?qū)W的學(xué)生。
”“可是周同學(xué)的成績一直很好,這一點我們是可以保證的?!薄捌返拢彩强己藰?biāo)準(zhǔn)之一。
”我一字一句地說。王老師似乎有些為難:“陳先生,我們當(dāng)然相信您的人品。
但周同學(xué)現(xiàn)在情緒波動很大,甚至提到了……一些不太好的言論,對您的名譽可能會有影響。
”我瞬間就明白了。這是威脅。用我的名譽來逼我就范。“所以,學(xué)校是什么意思?”我問。
“我們是希望,您能來學(xué)校一趟,和周同學(xué),還有我們辦公室的老師,當(dāng)面溝通一下,
把事情說清楚。您看后天上午方便嗎?”這哪里是溝通,分明就是一場鴻門宴。
我?guī)缀跄芟胂蟮?,周楚楚會在那場“溝通會”上,如何梨花帶雨地扮演一個受害者。而我,
一個事業(yè)有成的中年男人,對上一個“弱小無助”的女大學(xué)生,天然就處于不利的輿論位置。
“好啊?!蔽移届o地回答,“后天上午十點,我會準(zhǔn)時到。”掛了電話,我看著窗外的城市,
眼神冷了下來。有些人,給臉不要臉,那就只能把她的臉皮,徹底撕下來。04周三上午,
寧城大學(xué)。我推開助學(xué)辦公室的門,里面的場景,和我預(yù)想的幾乎一模一樣。
王老師和一個看起來是領(lǐng)導(dǎo)模樣的人坐在中間。周楚楚坐在他們旁邊,眼睛紅腫,臉色蒼白,
看到我進來,肩膀瑟縮了一下,一副受驚小鹿的模樣。她今天特意打扮過,或者說,
是“反向打扮”。一件領(lǐng)口都洗松了的白T恤,一條泛白的牛仔褲,臉上脂粉未施,
頭發(fā)也只是簡單地扎了個馬尾。完美地詮釋了“貧窮”與“清純”。她看到我,
習(xí)慣性地咬住了下唇,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要掉不掉的。演技堪稱一絕。王老師見我進來,
連忙起身打圓場:“陳先生,您來了,快請坐?!蔽尹c點頭,在他們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那個領(lǐng)導(dǎo)模樣的中年男人清了清嗓子,開口道:“陳先生,我是助學(xué)辦的李主任。
今天請您來,主要是想調(diào)解一下您和周楚楚同學(xué)的矛盾?!薄拔覜]什么矛盾需要調(diào)解。
”我直接說,“我只是來通知你們,我的決定不會改變?!崩钪魅蔚谋砬榻┝艘幌?。
旁邊的周楚楚眼淚“唰”地一下就下來了,聲音哽咽:“陳哥,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會?
如果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可以告訴我,我一定改。求求你,不要停掉資助,
我真的……我真的不能沒有這筆錢。”她一邊說,一邊哭,肩膀一抽一抽的,
看起來可憐極了。王老師趕緊遞上紙巾,安撫她:“楚楚,別激動,慢慢說。
”周楚楚接過紙巾,擦著眼淚,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我知道,陳哥事業(yè)有成,英俊多金,
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我只是一個貧困生,我一直都很敬重陳哥,把他當(dāng)成親哥哥一樣。
”“可是……可是陳哥有時候會給我發(fā)一些關(guān)心我的消息,
也會約我出去吃飯……我……”她說到這里,突然停住了,抬頭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和委屈,然后又迅速低下頭,仿佛受到了巨大的驚嚇。“我不敢亂想,
我告訴自己,陳哥只是把我當(dāng)妹妹。所以前幾天,我家里逼得緊,我才……我才斗膽問陳哥,
能不能幫我個忙。如果這讓陳哥誤會了我有別的意思,我道歉!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
”這番話,潛臺詞太豐富了。暗示我主動騷擾她,對她有意思。又把她那條“求租”信息,
美化成了“走投無路下的求助”。最后再把責(zé)任推到我“誤會”了她的意思。
一套組合拳下來,黑的都能說成白的。李主任和王老師的眼神已經(jīng)開始變了,
看向我的目光里,多了幾分探究和懷疑。我正要開口。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江月踩著高跟鞋,款款走了進來。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得體的香檳色西裝套裙,長發(fā)微卷,
妝容精致。強大的氣場,瞬間讓這個小小的辦公室變得逼仄起來。她掃視了一圈,
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紅唇一勾。“不好意思,我遲到了。”她施施然地走到我身邊,
拉開椅子坐下,將手里的一個文件袋“啪”地一聲放在桌上?!奥飞嫌悬c堵,
順便去銀行拉了幾份流水,耽誤了點時間?!?5江月一出場,氣壓就不一樣了。
李主任和王老師顯然沒料到會有這么一出,都愣住了。“這位是?”李主任遲疑地問。
“我太太,江月?!蔽医榻B道。周楚楚在看到江月的那一刻,臉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連哭都忘了。江月根本沒看她,只是優(yōu)雅地打開了文件袋,
從里面拿出幾張打印好的A4紙。她將紙張推到桌子中央,對著李主任和王老師,笑意盈盈。
“兩位老師,我是個粗人,不太會講那些彎彎繞繞的話,我喜歡用事實說話。
”“這是周楚楚同學(xué),從我先生的卡里,收到資助款項后的消費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