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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流產后,我大病一場。
身體像是被掏空了,整日躺在床上,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沈家的生意卻真的好到不可思議。
并購案順利收尾,沈氏集團的股價一路飆升。
這徹底印證了婆婆那套荒謬的“獻祭理論”。
她看我的眼神,不再是一個兒媳,而是一個可以隨時取用,為家族帶來好運的法器。
我出院那天,小叔子沈峰垂頭喪氣地回家。
“媽,明天就考研面試了,我一點底都沒有,對手太強了?!?/p>
婆婆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閃過一絲算計。
她走進廚房,端出一碗滾燙的雞湯。
“青青,你身子虛,來,喝點湯補補?!?/p>
我掙扎著想坐起來,她卻在我路過她身邊時,腳下“不經意”地一絆。
整碗湯,一滴不漏地,全都潑在了我的手臂上。
“??!”
我發(fā)出一聲慘叫。
滾燙的液體瞬間滲透衣物,皮膚傳來灼燒的劇痛。
婆婆故作驚慌地尖叫。
“哎呀!青青,你沒事吧?都怪我,太不小心了!”
沈徹和沈峰聞聲趕來。
沈峰看著我痛苦的樣子,臉上有一絲不忍。
沈徹卻只是皺了皺眉。
“大驚小怪什么,一點燙傷而已,涂點藥膏就好了?!?/p>
婆婆拉著我的手,假惺惺地掉眼淚。
“都怪我,都怪我。青青,你受苦了,你這是在為我們家積福啊?!?/p>
第二天,好消息傳來。
小叔子沈峰面試超常發(fā)揮,被第一志愿的導師破格錄取。
全家歡天喜地,仿佛這是一場天大的恩賜。
飯桌上,婆婆意有所指地說。
“我就說,受點苦難,是能轉運的。”
沈峰端起酒杯,敬了我一杯。
“嫂子,謝謝你?!?/p>
那句謝謝,透著諷刺。
從那以后,我成了這個家專屬的“許愿池”。
沈徹有個大客戶一直談不下來,婆婆就在下暴雨的夜晚,故意把我鎖在門外。
我發(fā)著高燒,渾身濕透,在門外淋了一夜。
第二天,沈徹簽下了那個原本毫無希望的大客戶。
他回家后,看著病懨懨的我,第一次主動抱了我。
他貼在我耳邊,用一種評估物品的口吻說。
“看來讓你受點苦,確實對我有好處。”
我的心,在那一刻,徹底死了。
我不再哭,也不再鬧。
內心一片死寂,像一場大雪過后的荒原。
我從書房里,找出一個最精致的筆記本。
在扉頁上,我用紅色的墨水,一筆一劃地寫下四個字。
業(yè)力賬本。
我翻開第一頁,開始記錄。
X年X月X日,晴。
犧牲我的第一個孩子,換沈徹十億并購案成功。
我用筆尖,在“孩子”兩個字上,重重戳了一個洞。
我又翻開一頁。
X年X月X日,陰。
二度燙傷我的左臂,換小叔子沈峰考研上岸。
我看著本子上歪歪扭扭的字跡,平靜地合上了它。
這只是第一筆賬。
我們之間,還有很多賬,要慢慢算。
我把它藏在床頭柜的最深處。
一本記錄著我所有痛苦和血淚的賬本。
也是一本,將為他們所有人,開具死亡通知單的賬本。(付費點)
沈徹洗完澡出來,看到我坐在床邊。
他走過來,從身后抱住我。
“今天那個客戶夸你,說我有旺夫相。”
他的手開始不規(guī)矩地在我身上游走。
我沒有反抗,像個木偶。
他似乎有些不滿我的反應。
“怎么,不高興?”
我轉過頭,看著他。
“沈徹,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難過嗎?”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說什么傻話,你好好的,怎么會死?!?/p>
“你死了,誰來旺我呢?”
他吻了吻我的額頭,動作輕柔。
可我知道,那不是愛。
那只是一個主人,在安撫他覺得還算有用的工具。
我躺在床上,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
默默地在心里,又記下了一筆。
沈徹,你的好運,都是用我的血肉和痛苦換來的。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連本帶利,全都還回來。
筆記本靜靜地躺在抽屜里,像一頭蟄伏的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