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滄洲在老太太身邊坐下,時瀟晗在側(cè)邊盈盈落座。
林月漪等人靜靜站在一旁。老太太微微抬眼,目光掃過眾人,緩緩說道:“這幾個,都是你大哥的姨太太,老二、老三、老四,還有昨日剛過門的老五。”
赫連滄洲站起身來,他一一向幾位姨太太拜見,面上帶著客氣。
老太太輕輕拍了拍赫連滄洲的手背,說道:“你年紀也不小了,等你大哥回來,就把你的婚事定下來。”
赫連滄洲一聽,臉色瞬間一變,他皺了皺眉頭,急忙說道:“母親!算了吧!我還不想成婚。”
老太太眉頭一皺,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又恢復(fù)了溫和,說道:“那怎么行?你也不小了,早些成婚有什么不好?”
時瀟晗見狀,輕輕站起身來,走到老太太身邊,柔聲說道:“母親!二弟還年輕,再說現(xiàn)在也沒個合適的姑娘,慢慢來。”
老太太聽了,微微點頭,臉上的不悅漸漸消散,說道:“你說的對,慢慢挑著吧!”
赫連滄洲一聽,一臉輕松,連忙說道:“好!”
卿姝站在一旁,靜靜地瞧著這個二公子。他身上透著一股濃濃的書卷氣,與大帥截然不同。
離開清風(fēng)院后,時瀟晗帶著赫連滄洲沿著青石小路緩緩走向聽雨樓。一路上,微風(fēng)輕拂,吹動著時瀟晗的裙擺,她微微側(cè)頭,對赫連滄洲說道:“大帥從歐洲定了一批西式家具,都放在了聽雪樓,你肯定會喜歡?!?/p>
赫連滄洲微微一笑,說道:“多謝大嫂?!?/p>
來到聽雪樓,下人將赫連滄洲的箱子放下,隨后便退了下去。屋內(nèi)布置得典雅而精致,西式家具擺放的錯落有致。
時瀟晗微笑著看著赫連滄洲,說道:“你看看還缺什么,我讓人再去準備。”
赫連滄洲環(huán)顧四周,隨意掃了幾眼,說道:“很好!多謝大嫂?!?/p>
時瀟晗輕輕點頭,說道:“好!那你先歇一會兒,坐了那么久的火車,肯定也累了?!?/p>
赫連滄洲再次點頭,說道:“好!”
“那我先回去了?!睍r瀟晗說完,便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就在時瀟晗轉(zhuǎn)身的那一刻,赫連滄洲他壓低聲音,說道:“朱雀同志!你好!”
時瀟晗一驚,的身體微微一顫,隨即迅速轉(zhuǎn)身,望著赫連滄洲,問道:“你剛說什么?”
赫連滄洲目光堅定,再次說道:“我是玄武,朱雀同志,你好!”
時瀟晗一臉疑惑,眉頭緊緊皺起,說道:“二弟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赫連滄洲嘴角微微上揚,說道:“我是被派來協(xié)助你的,這幾年我一直在上海,沒有在歐洲?!?/p>
時瀟晗一時間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了眼睛,質(zhì)問道:“你不是赫連滄洲?他人呢?”
赫連滄洲笑道:“大嫂!我的確是赫連滄洲,但我也是一名紅軍戰(zhàn)士,跟大嫂一樣?!?/p>
時瀟晗眼中閃過一絲懷疑,問道:“你真的……”
赫連滄洲堅定地點頭,說道:“是!”
時瀟晗皺了皺眉頭,問道:“大帥知道嗎?”
赫連滄洲回道:“大哥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或許他會親手打死我?!?/p>
時瀟晗一臉恐慌,說道:“所以,組織派你來協(xié)助我?!?/p>
“沒錯?!焙者B滄洲說道。
“那你想怎么做?”時瀟晗問道。
赫連滄洲沉思片刻,說道:“我想先進軍隊?!?/p>
時瀟晗點點頭,說道:“這不難。”
“我知道,但想要說服我哥,沒那么容易?!?/p>
時瀟晗嘆了口氣,說道:“是?。∷缇椭牢业纳矸?,對我們紅軍,他不理解,甚至可以說瞧不上?!?/p>
“所以,我們需要讓他理解,讓他相信我們才是未來?!?/p>
“好!”時瀟晗說道。
“合作愉快!”赫連滄洲伸出手,時瀟晗也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兩人緊緊握手,說道:“合作愉快!”
時瀟晗離開聽雨樓后,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那沉寂多年的心再次動了,她終于看到了希望,也有了盼頭。
之后的一個月里,卿姝每天都跟著時瀟晗讀書,她坐在書桌前,眼神專注而認真,手中緊緊握著毛筆,在紙上認真地寫著字。她學(xué)得很認真,字也大有長進。
時瀟晗看在眼里,心中甚是欣慰。
這日,陽光格外燦爛,卿姝完整地背下了木蘭辭。時瀟晗大為震驚,臉上滿是驚喜。
“一字不差!卿姝,你真聰明?!睍r瀟晗贊許道。
卿姝被夸得都不好意思了,她的臉頰泛起一抹紅暈,說道:“都是夫人教的好,不然我也不會進步這么快。”
“是你本來就聰明?!睍r瀟晗溫柔地說道。
卿姝又道:“可是夫人,女子真的可以像花木蘭一樣上戰(zhàn)場嗎?”
時瀟晗點點頭,說道:“當然可以了。保家衛(wèi)國,人人有責(zé),不只男人,我們女人也可以?!?/p>
“可我們手無縛雞之力啊!”卿姝皺了皺眉頭,擔憂道。
“不會啊!只要勤加練習(xí),我們也可以跟男子一樣。像現(xiàn)在有了槍,我們女子也可以學(xué)習(xí)開槍,上陣殺敵,不輸他們男人。”時瀟晗堅定地說道。
卿姝似懂非懂,因為在她的認知里,女子就沒有上戰(zhàn)場的。有的女子生下來就是大小姐,自幼錦衣玉食,而有的就像她這樣,生下后不久,便被賣到大戶人家做丫鬟。她微微低下頭,陷入了沉思。
“嗯!”卿姝輕輕應(yīng)了一聲。
時瀟晗看著她,眼中滿是鼓勵,說道:“你沒有看過外面的世界,所以認知有限,等你看過外面的世界后,你就會發(fā)現(xiàn),我們女子也可以像男子那般活?!?/p>
“夫人見多識廣,不像我就是個井底之蛙,什么都不懂?!鼻滏猿暗馈?/p>
時瀟晗笑道:“你現(xiàn)在都會用井底之蛙了,說明進步很大呀!”
“如果世間所有的女子,都能像我一樣走出宅院,讀書明理,我們女子一定不比男子差,甚至我們會比男子更優(yōu)秀。希望那一天會到來!”時瀟晗憧憬道。
“會嗎?”卿姝問道。
時瀟晗堅定道:“一定會的,那一天一定會到來?!?/p>
卿姝望著她,總覺得她的眼睛與自己不一樣,但她又說不上來哪不一樣。
時瀟晗道:“卿姝!我相信總有一天,你也會成為像我一樣的人?!?/p>
“我肯定做不到?!鼻滏瓝u了搖頭。
“為何做不到?你從心里就不相信自己會做到,那肯定就做不到了。只要你自己相信自己能做到,你就一定能做到。”時瀟晗鼓勵道。
卿姝重重點頭,說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