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朋友圈都沒發(fā)。不是不想熱鬧，

而是怕那種“祝你快樂”的祝福像刀子一樣扎進(jìn)心里——他配不上“快樂”這兩個字，

至少現(xiàn)在還不配。尤其看到朋友圈發(fā)小的孩子都快上大學(xué)了，他認(rèn)為快樂就像剝洋蔥，

一片一片辣進(jìn)眼睛里，打心里頭酸。手機(jī)震動了。來電顯示：媽。他嘆了口氣，把酒瓶放下，

抹了把臉才接通。“凡凡！生日快樂?。　蹦赣H的聲音從聽筒里炸出來，

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歡快，“吃長壽面了嗎？媽給你轉(zhuǎn)五百，你去吃頓好的！”對，

我三十八了還有娘，還有人叫我乳名——凡凡，莫名高興又哀愁。“吃了吃了，

”舒羽凡咧嘴笑了笑，對著空蕩蕩的街口撒謊，“一大碗呢，還加了個荷包蛋。

”“那就好那就好！”母親松了口氣，“今天劉阿姨給你介紹了個姑娘，32歲，小學(xué)老師，

離過婚沒孩子，長得俊，性格也好，照片我都看了，挺配你的……”“媽，”舒羽凡打斷她，

聲音壓低了些，“我這兒來客人了，修車的，回頭再說。”掛了電話，

他仰頭灌下最后一口酒，辣得眼眶發(fā)酸。三十八歲了，

還在對親媽撒謊；還在街邊小鋪?zhàn)永锖攘淤|(zhì)白酒；還在被人介紹對象，

只因?yàn)闆]房、沒車、年紀(jì)偏大，成了婚戀市場上的“滯銷品”。真是活得漂亮。他站起身，

拍了拍褲子上的灰，準(zhǔn)備收攤?！袄献訌膩聿恍琶?，打死不躺平?！笔嬗鸱沧匝宰哉Z道。

就在這時，對面街角出現(xiàn)了一對身影——一個穿著米白色風(fēng)衣的女人，

牽著個穿粉色小裙子的小女孩，正四下張望。女人的臉有點(diǎn)眼熟，但他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舒羽凡？”女人忽然看見他，眼睛一亮，牽著孩子穿過馬路走來。走近了，

他才認(rèn)出來——肖婷婷。那個八年前在他小飯館打工的四川丫頭。那時候她扎著馬尾辮，

臉上總掛著笑，說話帶點(diǎn)甜糯的川音，干活利索得像只小松鼠。如今燙著大波浪卷，

妝容精致，可眼角的細(xì)紋和眼下的青黑，泄露了歲月的重量?！罢媸悄惆?！”肖婷婷笑了，

眼角彎成月牙，“剛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