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正好出去踏青的好時候。陽光暖而不曬,春風(fēng)柔而不冽。
樹木的枝丫上早已冒出了新的葉子,開出了新的花朵。
遠(yuǎn)遠(yuǎn)望去如同起了片片嫩綠色、桃粉色、雪白色的薄霧。
路邊的灌木叢里,一雙眼睛細(xì)細(xì)地打量著每一個路過的人。
大概過去了五、六十人后。灌木叢里的人左右看了看,附近沒有人。
“嗖”的一下從灌木叢里跳了出來。
拍了拍身上的土,又摸了摸頭,拿下了幾根枯草葉子。
“真是的,每次都難為我,我上哪找有著他玉佩的姑娘啊,他那玉佩又不能掛身上。又說不能讓其他同門知道,這讓我咋整。”
此人一邊抱怨,一邊磨磨蹭蹭的走著。
招生大會舉辦的前一天,他師父讓他去找有著玉佩的女孩,要他暗中幫她通過測試。
他問師父女孩叫什么名字,他師父說不知道。
問長什么樣,他師父說,白白的皮膚,大大的眼睛,十六七歲的模樣。
他為了不被其他同門發(fā)現(xiàn),城門口一剛宣布開始,他就早早地跑在了前面。
把其他人甩開了一段距離,找了個隱蔽的灌木叢打算細(xì)細(xì)觀察查找。
結(jié)果蹲了快半個時辰,發(fā)現(xiàn)白白的皮膚,大大的眼睛,這樣的十六七歲的女孩有好多個,他真的是沒法了。
他找了棵樹,坐在下面靠著休息。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紅裙白衫的姑娘走了過來。
他連忙起身,問“姑娘,請問你后面大概還有多少人啊?”
那姑娘一臉警惕地看著他,“你問這個干什么?”
“哈哈,我就想知道我能排到第幾,怕時間不夠用,沒別的意思?!彼忉尩馈?/p>
“應(yīng)該還有七、八個吧,有幾個人一開始就往城里走了,不知道還會不會繼續(xù)來,我也不太清楚?!?/p>
“嗯,好,多謝多謝?!?/p>
說完,那姑娘就繼續(xù)走了。
后面還有七、八個人?那就再等等吧。
他又繼續(xù)回到樹下吊兒郎當(dāng)?shù)刈?/p>
又過去了三、四個人,怎么都是男的啊。
再等等吧。
接著,林玉芙和那個云州第一富商的兒子走了過來。
要問她倆為什么會在一起,這還要從半個時辰前講起。
林玉芙買好東西從城門口出發(fā),大概走了約兩刻鐘,就遇見了這個富商的兒子。
林玉芙本打算不理他,繼續(xù)趕路,沒想到這個人卻叫住了她。
“喂,你等等。”
林玉芙第一次聽見了,但沒當(dāng)回事。
“喂,姑娘,你等等?!?/p>
身后又傳來了聲音,林玉芙轉(zhuǎn)頭,疑惑地用手指了指自己。
“對,我就是在喊你?!?/p>
“怎么了?”
“就是…咱們能一起走嗎,一起走還有個照應(yīng)?!?/p>
他之前也問過別人,那人打量了一下他,點頭同意了,但之后又嫌他走得慢,就又把他甩掉了。
廢話,他身上背著那多金銀珠寶,走的能不慢嗎。
富商家兒子在后面喊,“喂,你等等我啊?!?/p>
那人和其他人說說笑笑,假裝聽不見一般,不理他。
漸漸的路上就剩下他一個人了。
孤單,寂寞,冷,好可怕啊…
林玉芙淡淡地看了看他,“不想和你走?!?/p>
“為什么?”
“你走得太慢了,我之前回城里拿了些東西,現(xiàn)在都追上你了。”林玉芙解釋道。
“我有錢,你讓我跟你一起走,我給你錢。”
“哎呦,這不是錢的事,主要是…”
林玉芙還沒說完,就看見他轉(zhuǎn)過身,不知從哪里掏出了個小金元寶遞給林玉芙。
一個小金元寶是五兩金,一兩金可以換成十兩銀,一兩銀是一千文錢,也就是一貫錢,那么這個小金元寶就是……
想到這,林玉芙心里吃驚,這不是就天上掉錢了嗎。
林玉芙臉上表情一變,“主要是,主要是我樂于助人嘛,哈哈?!?/p>
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其實林玉芙自己一個人走也有點害怕,這一路上就碰到了一兩個人。
本來想趕緊追上大部隊的,算了,多一個人就多一個人吧,更別說還給了那么多。
林玉芙接過了金元寶,“行了,咱倆一起走吧,但是你一定要跟緊我哦,如果路上出了啥問題,我是不會等你的。”
“嗯,好?!备簧碳覂鹤痈吲d地點了點頭。
“哎,對了,我叫林玉芙,你叫什么呀?”林玉芙微笑著問道。
“林玉芙,名字真好聽?!蹦侨四钸吨拔医欣钣影?,庇佑的佑,平安的安。”
李佑安又問,“你名字誰給你起,真不錯?!?/p>
林玉芙嘴角微起,“是我娘起的,我娘說第一次看見我,我又白又胖,胳膊像個蓮藕,臉頰紅撲撲的像朵小荷花?!?/p>
“我爹說要給我叫林玉荷,我娘偏說不好聽,非要叫芙字?!?/p>
李佑安不自覺地說了句,“真好。”
“哦,對了?!绷钟褴接盅a充道,“我還有個哥哥叫林玉朗,我的玉字和他一樣,這樣聽起來更親?!?/p>
李佑安:“原來是這樣啊?!?/p>
林玉芙:“那你呢?!?/p>
李佑安:“我?我是我家里最小的,上面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我爹娘說不為別的,就這樣我能一直被保佑,一生平安。”
林玉芙:“一聽你名字我就猜出來啦?!?/p>
兩人也算是認(rèn)識了,這才一起上了路。
林玉芙隔了十幾米遠(yuǎn),就看見了樹下靠著的少年。
這側(cè)臉,這身姿,看起好熟悉啊,是誰來著,是誰來著。
林玉芙邊走邊在腦海中搜索著他的身影。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前方人的臉也越來越清晰。
突然腦海中蹦出了一道青色的身影。
這不是那日抓小偷的少年嗎,站在宋清風(fēng)身邊,和宋清風(fēng)一起的那個。
林玉芙心里一驚,停下了腳步。
李佑安察覺到李玉芙的異常,也停了下來,不理解地問,“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李玉芙一臉正經(jīng)地指了指那個方向,小聲道,“那棵樹下有個人?!?/p>
李佑安順著李玉芙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道,“哦,估計是走累了,在那休息呢吧?!?/p>
樹下的人也注意到了他倆。
算了,不找了人,這怎么能找得到,還是繼續(xù)執(zhí)行任務(wù)吧,就他倆了。
看他倆走近,便迎了上去,“兩位也是去天玄宗的嗎?”
林玉芙點了點頭,李佑安看林玉芙點頭,也連忙跟著點頭。
“不知可否一同前行,路途遙遠(yuǎn),也能相互有個照應(yīng)。”
這話聽起來有點耳熟。
“行啊?!绷钟褴酵纯斓卮鸬?。
旁邊的李佑安不樂意了,用手偷偷地扯著林玉芙的袖子,小聲地說“你憑什么這么快答應(yīng)他?!?/p>
李玉芙也盡量保持嘴唇不動,小聲地威脅道,“松手,要不你自己走?!?/p>
說完又呵呵笑道,對著那人“相逢即是緣嘛?!?/p>
“請問您的尊姓大名是?”林玉芙禮貌地問。
“弓少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