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夜驚魂暴雨夜歸途,
嫂子驚現(xiàn)車禍現(xiàn)場遁入黑暗; 哥哥日記中的并蒂蓮圖案妖異綻放; 葬禮上亡兄重現(xiàn),
雙生謎影與鏡面詭顏, 最終發(fā)現(xiàn): “我”才是被置換人生的那個影子。
---雨砸在出租車窗上,聲音像是無數(shù)細(xì)小的石子不斷投擲過來。
窗外是黏稠的、被水汽扭曲的夜,車燈勉強切開一道短暫的光路,旋即又被黑暗吞沒。
我靠在后座,眼皮沉重,卻無法合攏。每一次閉上,眼前就是醫(yī)院打來的那個電話,
冰冷的女聲重復(fù)著“周嶼先生車禍重傷,經(jīng)搶救無效……”周嶼。我哥。大我十歲。
副駕駛上扔著我的背包,倉促塞了幾件衣服和筆記本,我就從大學(xué)城連夜攔車,
冒雨往這座三年未回的老城趕。濕氣裹著塵土和雨水腥味鉆進車廂,悶得人胸口發(fā)堵。
司機是個沉默的中年男人,只在我上車時確認(rèn)了地址后,就再沒開過口,
收音機里刺啦的雜音混著雨聲,像某種不祥的底噪。父母三年前意外離世后,
老宅就只剩哥哥偶爾回去打理。他兩年前結(jié)了婚,嫂子溫婉,小侄女剛滿一歲,粉雕玉琢。
他們搬進了新區(qū)的新房,老宅愈發(fā)空寂。我上一次回來,還是一年前,哥哥的婚禮。
之后便是電話和視頻聯(lián)系,他總是說一切都好,讓我安心學(xué)業(yè)。怎么會出車禍?雨這么大,
他晚上出去做什么?思緒亂麻一樣纏緊,太陽穴突突地跳。車顛簸了一下,
碾過一段坑洼的路面,離老城區(qū)越來越近了。熟悉的顛簸感,童年記憶里,
每次放學(xué)坐公交回家,也是這段路最顛。就在車速稍稍放緩,
準(zhǔn)備拐過那個通往老宅街區(qū)的彎道時——車燈的光柱邊緣,綠化帶的灌木猛地一陣劇烈晃動!
司機低罵了一句,下意識猛打方向盤,同時踩下剎車!
輪胎摩擦濕滑路面的尖嘯幾乎刺破耳膜。我整個人被慣性狠狠摜在前座椅背上,
胸口撞得生疼。一道蒼白的身影猝不及地從晃動的灌木叢里竄出,幾乎是擦著車頭撲了過去!
驚魂一瞬。慘白的車燈清晰地照亮了那張側(cè)臉——濕透的黑發(fā)黏在頰邊,
雨水順著蒼白的皮膚往下淌,眼睛睜得極大,瞳孔里是某種近乎獸類的驚惶與空洞,
嘴唇失血,微微張著,像是在無聲地尖叫。那是……嫂子?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
停止了跳動。不會錯!即使只有半張臉,即使在那樣的慌亂和慘白下,我也絕不會認(rèn)錯!
是嫂子林薇!她怎么會在這里?這副樣子?哥哥出了事,她不是應(yīng)該在家守著孩子嗎?
這大雨傾盆的深夜,她瘋了一樣從綠化帶里沖出來?!“操!不要命了!”司機喘著粗氣,
驚魂未定地拍了下方向盤。那身影沒有絲毫停留,甚至沒有回頭看差點撞上她的車,
就像背后有厲鬼追趕,踉蹌著,跌跌撞撞地沖過馬路,瞬間沒入了對面更濃密的黑暗里,
消失不見。“等等!停車!”我終于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聲音嘶啞地大喊。
司機踩死了剎車。車還沒完全停穩(wěn),我已經(jīng)一把推開車門,冰冷的雨水劈頭蓋臉砸下來,
瞬間濕透全身。我朝著她消失的方向追去?!拔梗∧沐X還沒付!”司機在后面喊。我顧不上,
一頭扎進暴雨里。路面積水很深,踩下去冰涼刺骨。我跑到馬路對面,
那里是一條狹窄的老巷入口,黑洞洞的,幾盞昏暗的路燈根本照不透深處的黑暗。
雨水模糊了一切視線,只有嘩嘩的雨聲充斥整個世界?!吧┳?!林薇!”我朝著巷子里大喊。
沒有任何回應(yīng)。只有風(fēng)雨聲。我沖進巷子,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跑,眼睛努力適應(yīng)著黑暗。
兩側(cè)是老舊的墻壁,爬滿濕漉漉的苔蘚,幾扇緊閉的后門像沉默的怪物。盡頭是岔路,
空無一人。她就像憑空蒸發(fā)了一樣。雨水順著頭髮流進眼睛,又澀又疼。
我徒勞地在岔路口轉(zhuǎn)了幾圈,除了把自己徹底淋透,一無所獲。心臟在胸腔里狂跳,
一半是追趕的急促,一半是冰冷的恐懼。她為什么跑?看到我了嗎?
還是……只是在逃別的什么?司機按著喇叭,燈光在巷口閃爍。我喘著氣,一步步挪回車上,
渾身濕透,冷得牙齒打顫。“媽的,嚇?biāo)廊肆恕匆娛裁戳??認(rèn)識?
”司機看我失魂落魄的樣子,語氣緩了點。我沒說話,機械地摸出手機付了車費。
腦子里全是嫂子那張驚惶絕望的臉,還有她消失的黑暗巷口。車再次啟動,氣氛更加沉悶。
幾分鐘后,在老宅門口停下。三年了。鐵門上的漆皮剝落得更厲害,爬墻虎瘋長,
在黑夜里像一片巨大的陰影。我下了車,站在雨里,拿著鑰匙的手有些抖。好不容易打開門,
院子里荒草凄凄,在雨中伏倒,透著一股死寂。屋里一股灰塵和潮濕木頭混合的氣味。
我摸索著打開客廳的燈,昏黃的光線下,家具都蒙著白布,像一個個靜默的幽靈。
父母的遺照掛在墻上,隔著玻璃安靜地看著我。悲傷和疲憊此刻才真正襲來,
混合著剛才那一幕帶來的詭異感,幾乎要將我壓垮。我草草擦了把臉,
不想去動哥嫂可能偶爾回來住的臥室,徑直走向二樓哥哥以前的書房。
那里有張舊沙發(fā)可以躺一下。書房里也是積塵的味道。我癱在沙發(fā)上,
聽著窗外絲毫沒有減弱跡象的雨聲,眼皮終于支撐不住,意識開始模糊?;璩林校?/p>
總覺得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沒做。掙扎著起來,目光無意識地掃過書桌。桌面很干凈,
但中間抽屜的鑰匙孔上,插著一把小鑰匙。鬼使神差地,我走過去,拉開了抽屜。
里面只有幾本舊書,和一個厚厚的、硬皮封面的筆記本。是哥哥的筆跡。
他以前有寫日記的習(xí)慣?我拿起最上面那本,翻開。前面是一些日常記錄,工作瑣事,
籌備婚禮的喜悅,初為人父的緊張。我一目十行地翻著,直到后半本,記錄變得有些斷續(xù),
字跡偶爾潦草。然后,我翻到了一頁。時間是一個月前。頁面上沒有文字。
只有用紅筆反復(fù)描畫、涂鴉的一朵花。線條扭曲,用力極猛,幾乎要劃破紙背。
那是兩根莖稈扭曲交纏,共同托起的一朵重瓣蓮花。并蒂蓮。紅得刺眼,妖異得不正常,
透著一股瘋狂和執(zhí)拗,與周圍工整的文字格格不入。我盯著那圖案,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升,
比剛才淋雨時更冷。哥哥畫這個做什么?還畫得如此……癲狂?我猛地向后翻頁。后面幾頁,
零星有些記錄,字跡更加混亂。“她又來了……錯覺嗎?”“薇最近有點怪,
說不出的感覺……是太累了嗎?”“夢到那朵花……紅得像血……”最后一篇有內(nèi)容的日記,
停在三天前,只有一行字,墨跡深重,仿佛帶著無盡的困惑和掙扎:“哪個才是真的?
”再無后續(xù)。直到昨天,車禍發(fā)生。我捧著日記本,站在昏黃的燈光下,窗外暴雨如注,
渾身冰冷。嫂子詭異現(xiàn)身又消失,哥哥日記里妖異的并蒂蓮和混亂的語句,
還有那句“哪個才是真的?”……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哥哥的車禍,真的只是意外嗎?
我徹夜未眠,坐在那張舊沙發(fā)上,日記本攤在膝頭,那朵猩紅的并蒂蓮在昏暗光線下,
仿佛活物,無聲地燃燒。天快亮?xí)r,雨終于停了。窗外透進灰蒙蒙的光,照滿屋塵。
我頭痛欲裂,眼睛干澀,但混亂的思緒稍微清晰了一些——我必須去見嫂子。昨晚的事,
必須問清楚。2 雙面林薇用冷水沖了把臉,我換上身勉強還算干爽的衣服,匆匆出門。
清晨的老街,經(jīng)過暴雨洗禮,空氣清冷,積水洼映著鉛灰色的天空。
一路走到新區(qū)哥哥家樓下,不過二十多分鐘。站在熟悉的防盜門前,我深吸一口氣,
按響門鈴。里面?zhèn)鱽砟_步聲,門開了。嫂子林薇站在門后。她穿著居家的棉質(zhì)長裙,
頭發(fā)松松挽著,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悲戚和疲憊,眼圈微紅,但整體看起來收拾得干凈整齊。
屋里飄著淡淡的奶香和米粥的味道?!靶∷荩磕阍趺催@么早過來了?”她看到我,有些驚訝,
側(cè)身讓我進去,“快進來。昨天接到電話就說要回來,雨那么大,沒出事吧?”我走進客廳,
目光迅速掃過。兒童房里傳來侄女咿咿呀呀的聲音,一切看起來正常無比,
溫馨得甚至有些刺眼?!拔覜]事,嫂子。”我聲音有些干澀,斟酌著開口,
“昨晚我回來的路上,大概快十一點,
在老宅前面那個路口……”我緊緊盯著她的眼睛:“我看到你了。從綠化帶里沖出來,
差點撞到我的車。然后你跑進巷子里不見了。我叫你,你沒回應(yīng)。你……沒事吧?
那時候你怎么會在那里?”林薇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像是被凍住一樣。驚訝,疑惑,
還有一絲……難以置信?幾秒鐘后,那種凝固感消失了,她蹙起細(xì)長的眉毛,
眼神里全是茫然和關(guān)切:“小溯,你是不是太累,眼花了?昨晚雨那么大。
”她語氣非常自然,帶著一種溫柔的責(zé)備:“我昨晚一直在家里啊。哄寶寶睡覺都快十點了,
之后就沒出過門。寶寶有點鬧夜,我差不多凌晨一點才睡下。外面那么大的雷雨,
我怎么可能帶著孩子一個人跑出去?”她頓了頓,
看著我的眼神甚至有點擔(dān)憂:“你是不是因為阿嶼的事,太傷心了,沒休息好?產(chǎn)生幻覺了?
”我如墜冰窟。她的表情天衣無縫。那驚惶恐懼的半張臉,濕透的頭發(fā),
瘋狂奔跑的身影……難道真是我的幻覺?因為過度悲傷和疲勞產(chǎn)生的幻視?不!
不可能那么真實!“嫂子,我看得很清楚……”我試圖掙扎?!靶∷荩彼p輕打斷我,
聲音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你真的看錯了。我昨晚絕對沒有出門。
可能是哪個長得有點像的女人吧,又下那么大雨?!彼D(zhuǎn)身走向廚房:“喝點熱粥吧,
我剛熬好的。你臉色很不好。”我站在原地,手腳冰涼。她否認(rèn)了。堅決地、自然地否認(rèn)了。
要么昨晚那個不是她。要么……現(xiàn)在這個在說謊。無論是哪一種,
都讓我感到一種毛骨悚然的詭異。我瞥見客廳柜子上放著的哥哥一家三口的合影,
哥哥摟著嫂子,笑得燦爛。那朵血紅色的并蒂蓮?fù)蝗辉谖夷X海里閃過?!啊挥昧松┳?,
我吃不下?!蔽衣曇舭l(fā)澀,“哥……的后事……”“殯儀館那邊都聯(lián)系好了,
今天下午過去確認(rèn)一些細(xì)節(jié)。”她背對著我,聲音低了下去,帶著哽咽,“等日子定了,
就舉行告別式?!蔽覜]辦法再待下去?!澳俏蚁然乩险帐耙幌拢挛缥疫^去幫你?!薄昂谩?/p>
你自己……注意休息?!彼龥]有回頭,肩膀微微抖動,像是在哭泣。
我逃也似的離開了哥哥家。樓外冷風(fēng)一吹,我打了個寒顫。陽光勉強穿透云層,
卻帶不來絲毫暖意。那個看似正常溫馨的家,此刻在我感覺里,卻像一個精心布置的舞臺,
而嫂子,是舞臺上最讓人看不透的演員。3 葬禮謎影哥哥的葬禮安排在兩天后。
小小的告別廳里,氣氛壓抑沉重。哥哥的幾個朋友、同事來了,一些遠(yuǎn)房親戚也來了,
低聲交談著,嘆息著。嫂子林薇穿著一身黑裙,抱著女兒,站在家屬位,臉色蒼白,
眼圈紅腫,接受著眾人的安慰。孩子似乎也感受到氣氛不對,很安靜,
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來往的人。我站在嫂子身邊,心神不寧。目光一次次掃過在場的人,
那些或悲傷或麻木的臉孔,看不出任何異常。日記本鎖在老宅書桌抽屜里,
那朵并蒂蓮卻像烙鐵一樣燙在我的腦海里。儀式進行到一半,牧師說著悼詞。
我胸口悶得喘不過氣,悄悄從側(cè)門溜出去,想到走廊盡頭的窗戶口透透氣。
告別廳設(shè)在殯儀館較舊的一棟樓里,走廊很長,光線昏暗,兩側(cè)是其他空著的告別廳,
門緊閉著。我沿著走廊慢慢往前走,皮鞋踩在老舊的水磨石地面上,發(fā)出輕微的回聲。
就在快要走到窗戶時,眼角余光瞥見前方一個拐角處,身影一閃而過。
一個穿著深色西裝的男人背影,很高,瘦削,轉(zhuǎn)進了另一條通道。我的心臟猛地一跳!
那個背影——肩背的寬度,微駝的角度,走路的姿態(tài)——和周嶼一模一樣!我哥!
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又瞬間褪去,手腳一片冰涼。大腦空白了一剎那,
隨即被巨大的荒謬感和恐懼攫住。不可能!他死了!我親眼看到了死亡通知!
遺體就在里面那間告別廳里!但我絕不會認(rèn)錯我哥的背影!一起生活了二十年,
我怎么可能認(rèn)錯!“哥?!”我脫口而出,聲音在空蕩的走廊里發(fā)顫。那個背影沒有停頓,
徑直往前,迅速消失在拐角。我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抽了一下,猛地追了過去!
心臟瘋狂擂鼓,撞得胸腔生疼。沖到拐角,那條通道通往消防樓梯間和后面的辦公區(qū)域,
空無一人!只有一扇安全門還在微微晃動。我撲到安全門門口,一把推開!
樓梯間里光線更暗,向上向下都看不到人。腳步聲?
似乎有極其輕微的、快速遠(yuǎn)去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來?我沿著樓梯拼命往下追,
腦子里亂成一團漿糊,只有一個念頭:追上他!看清楚!追下一層,又一層。
直到?jīng)_出一樓的后門,外面是殯儀館后院,停著幾輛車,空蕩蕩的,
遠(yuǎn)處有幾個工作人員走過,沒有任何像是我哥那個背影的人。我扶著冰冷的墻壁,
大口大口地喘氣,冷空氣吸入肺里,針扎一樣疼?;糜X?又是幻覺?不!那個背影如此真實!
如此熟悉!我失魂落魄地往回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回到告別廳,儀式還沒結(jié)束。
嫂子抱著孩子,依舊站在那里,悲傷柔弱。她抬眼看到我慘白的臉色,投來詢問的目光。
我搖了搖頭,喉嚨發(fā)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我死死盯著告別廳前方,鮮花環(huán)繞的地方,
那口棺材。一個瘋狂的念頭沖擊著我:里面躺著的,真的是我哥嗎?如果不是,那他是誰?
如果是,我剛才看到的又是什么?雙胞胎?這個念頭毫無征兆地蹦出來,
像一道閃電劈開迷霧。父母從未提過哥哥有雙胞胎兄弟。家里沒有任何一張照片暗示這一點。
可是,那背影……并蒂蓮。雙生。糾纏。日記本上那瘋狂的字句:“哪個才是真的?
”“她又來了……”嫂子昨晚詭異出現(xiàn)又否認(rèn)……一個令人遍體生寒的猜測逐漸成形,
荒誕、恐怖,卻又似乎能解釋所有詭異!葬禮后續(xù)的過程,我像個木偶,渾渾噩噩。
直到結(jié)束,親友逐漸散去。嫂子抱著孩子,走過來,聲音嘶啞:“小溯,
幫忙去看看骨灰寄存的手續(xù)辦好了嗎?我去休息室收拾一下東西?!蔽尹c點頭,
朝辦事窗口走去。手續(xù)很快辦完,我拿著單據(jù),心不在焉地往回走,經(jīng)過休息室時,
門虛掩著。我正要推門,卻從門縫里看到了兩個人影。一個是嫂子林薇。
另一個……是另一個“林薇”!同樣的身高,同樣的發(fā)型,甚至穿著極其相似的黑色連衣裙!
她們面對面站著,離得很近,側(cè)對著門口。休息室光線不足,
我看不清另一個“林薇”的正面,但那個側(cè)影輪廓,幾乎和嫂子一模一樣!
她們在低聲快速交談著什么,語氣急促,甚至帶著一種冰冷的緊張感,
完全不像是在悲傷告別式后應(yīng)有的狀態(tài)。然后,其中一個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猛地朝門口看來!我觸電般縮回手,閃身貼到墻邊,心臟狂跳得幾乎要蹦出喉嚨!
里面瞬間安靜下來。幾秒后,休息室的門被拉開。嫂子林薇走了出來,
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疲憊和悲傷,看到我站在門口,她愣了一下:“小溯?辦好了?
”她的表情自然無比,仿佛剛才里面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我努力控制住臉上的肌肉,
將單據(jù)遞給她,目光試圖越過她看向休息室內(nèi)。里面空無一人。另一個“林薇”不見了。
只有沙發(fā)上放著嫂子的包和孩子的一些用品?!稗k好了……嫂子,你剛才……”我聲音干澀。
“剛才有點累,坐下來歇了會兒?!彼舆^單據(jù),揉了揉額角,“我們回去吧,寶寶也累了。
”她表現(xiàn)得天衣無縫。但我確信,我剛才沒有看錯!那不是鏡子!絕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