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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婚紀(jì)念日,顧景行親手將我送進監(jiān)獄。他抱著懷胎八月的竹馬林薇薇,輕聲哄著?!皶o,

薇薇她膽小,這七年牢,你替她坐?!彼D了頓,補充道。“我們這么多年的情分,

足夠抵這七年?!蔽翼槒狞c頭,在獄中忍受著非人的折磨。我以為只要熬過去,

一切都能重來。第七年,出獄那天,顧景行沒來。來的,是林薇薇趾高氣昂的司機。

他說:“沈小姐,今天是顧總和夫人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沒空?!蔽颐乜诘挠矇K,

拿到了一張癌癥晚期診斷書。我笑著,將診斷書撕碎在風(fēng)里。

第1章監(jiān)獄的鐵門在我身后“哐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陽光刺眼,我抬手擋了一下,恍如隔世。

七年,兩千五百五十五天。我每天都在數(shù)著,數(shù)著我對顧景行的愛意如何被消磨干凈。

林薇薇的司機,那個總用眼角看人的張師傅,正靠在一輛黑色的賓利旁抽煙??吹轿?,

他把煙頭往地上一扔,用皮鞋尖碾碎。“沈小姐,上車吧。

”他的稱呼從“太太”變成了“沈小姐”,只用了七年。我沒有動。他皺起眉:“沈小姐,

別耽誤時間,顧總和夫人今天沒空,是夫人來接你的?!薄胺蛉耍俊蔽逸p聲重復(fù),

喉嚨里帶著一股鐵銹味,“他不知道我今天出來?”張師傅嗤笑一聲,那笑聲里滿是鄙夷。

“知道。但顧總說了,你們的情分,七年前就兩清了。今天是顧總和夫人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

你別不識趣,跑去給他們添堵。”我的心口,那個潛伏已久的硬塊,在此刻猛地刺痛了一下。

我點點頭:“知道了,你走吧?!薄澳?!”張師傅沒想到我這么不識抬舉,“沈書辭,

你別給臉不要臉!你現(xiàn)在算個什么東西?一個剛放出來的勞改犯!要不是夫人心善,

怕你死在路邊,我才懶得來!”我沒理他,轉(zhuǎn)身朝著與他相反的方向走去。第一件事,

去醫(yī)院。掛號,排隊,檢查。醫(yī)生看著我的CT片,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情況不太好,

乳腺癌,已經(jīng)到了晚期,全身多處轉(zhuǎn)移?!彼f話的時候很謹慎,但我還是聽懂了。是絕癥。

我拿著那張宣判我死刑的診斷書,走出了醫(yī)院。風(fēng)很大,吹得我單薄的衣衫獵獵作響。

我笑著,將那張紙撕得粉碎,任由它們散在風(fēng)里。原來,老天爺也覺得七年不夠,

要用我的命來抵。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我路過一家全市最高檔的母嬰店。櫥窗里,

顧景行正小心翼翼地扶著林薇薇,她的肚子高高隆起,臉上是幸福的紅暈。

他低頭在她耳邊說著什么,她笑得花枝亂顫。我的腳步頓住了。林薇薇也看見了我,

她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變成了一種摻雜著炫耀和憐憫的表情。

她對顧景行說了句什么,然后獨自朝我走來。高跟鞋踩在地上,噠,噠,噠。“書辭,

好久不見。”她上下打量著我,目光刻薄,“你這身衣服……不太合身啊。監(jiān)獄里的伙食,

是不是不太好?”我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芭?,對不起,我忘了,

你本來就沒什么品味。”她捂著嘴,故作驚訝,“瞧我這張嘴,當(dāng)了媽媽就變得笨笨的。

景行總說我,太單純。”她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聲音甜得發(fā)膩:“景行說,等寶寶出生,

就讓他認你做干媽,畢竟,你也算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呢。要不是你,

我跟景行還沒法這么快修成正果。”“沈書辭,你怎么不說話?啞巴了?”她見我不理她,

有些惱怒,“跟你這種坐過牢的爛貨說話,真是臟了我的嘴!

”她從愛馬仕包里抽出一沓厚厚的人民幣,直接砸在我的臉上?!澳弥?,

去買幾件像樣的衣服,別頂著這張晦氣的臉在外面晃,丟的是景行的臉!”紙幣散落一地。

顧景行這時走了過來,他看到了地上的錢,也看到了形容枯槁的我。他的眼神復(fù)雜,

但沒有一絲心疼?!稗鞭?,別這樣?!彼麚ё×洲鞭钡难?,聲音卻是在責(zé)備我,“書辭,

你剛出來,就不能安分點嗎?非要跑到這里來給薇薇添堵?”我終于笑了。我彎下腰,

在他們錯愕的目光中,一張一張地,撿起了地上的錢。然后,我走到林薇薇面前,

將錢整整齊齊地塞回她的手里。“林薇薇,”我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這錢,

你還是留著給自己買點好保險吧。畢竟,商業(yè)間諜罪,判得可不止七年?!绷洲鞭钡哪樕?,

瞬間煞白。第2章顧景行的臉色也變了,他一把將我推開,力道大得讓我踉蹌了幾步。

“沈書辭!你胡說八道什么!”林薇薇立刻躲進他懷里,哭得梨花帶雨:“景行,

我好怕……她為什么要這么詛咒我?我只是想給她點錢,讓她過得好一點……嗚嗚嗚,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來見她的……”顧景行心疼地拍著她的背,看我的眼神冷得能結(jié)冰。

“夠了。沈書辭,我警告你,不要再騷擾薇薇。不然,我能送你進去一次,就能送你第二次。

”我看著他,這個我愛了整整十年的男人。十年前,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大學(xué)的圖書館。

那天陽光很好,他穿著白襯衫,靠在窗邊看書,身上有淡淡的皂角香。他問我:“同學(xué),

這道題,你會做嗎?”后來我才知道,他是那一屆最出色的金融系天才,

沒有什么題能難得住他。他追了我三年,為我做過所有浪漫的事。在我生日那天,

他向我求婚,當(dāng)著我父母的面,信誓旦旦?!笆迨灏⒁?,請把書辭嫁給我。我顧景行發(fā)誓,

會用我的一生去愛她,保護她,絕不讓她受半點委屈。”我的父母,

那對世界上最愛我的老實人,感動得熱淚盈眶。他們拉著我的手,交到他手里,

囑咐他:“景行,我們家書辭,就拜托你了?!逼吣昀为z,我每個午夜夢回,

都會想起這一幕。想起我爸媽欣慰的笑臉,想起顧景行深情的誓言。然后,

再被冰冷的現(xiàn)實打醒?!邦櫨靶校蔽议_口,聲音平靜得不像話,“你還記得我爸媽嗎?

”他愣住了?!澳闾崴麄冏鍪裁??”“沒什么,就是想告訴你,我出來了。想回家看看。

”我轉(zhuǎn)身離開,不再看他們一眼。我打了一輛車,回到了那個曾經(jīng)被稱為“家”的地方。

那是我父母留給我唯一的房子。七年沒回,樓道里堆滿了雜物,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腐的氣味。我敲了敲門。開門的是我嫂子,她看見我,像見了鬼。

“你……你怎么回來了!”我哥從屋里沖出來,一把將我推到門外?!澳氵€回來干什么!

我們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他的聲音很大,引得鄰居都探出了頭?!案?。”我叫他。

“別叫我哥!我沒你這種妹妹!”他雙眼赤紅,布滿血絲,

“你知道這七年我們是怎么過的嗎?我爸媽是怎么死的嗎!”我的大腦“嗡”的一聲,

一片空白?!澳阏f什么?爸媽他們……”“死了!”他咆哮著,“你進監(jiān)獄第二年,

他們就死了!活活被你氣死的!你這個不孝女!你還有臉回來!

”嫂子在一旁添油加醋:“就是!當(dāng)初你進去了,我們走到哪都被人戳脊梁骨!

我弟的婚事都黃了!都是你害的!你這個掃把星!”我哥指著我的鼻子罵:“沈書辭,

我告訴你,這房子現(xiàn)在是我的!跟你沒半點關(guān)系!你爸媽死的時候都說了,

就當(dāng)沒生過你這個女兒!你趕緊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他“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我站在門外,渾身冰冷。原來,我連家都沒有了。原來,

我爸媽早就……我以為我流不出眼淚了,可眼淚還是不爭氣地往下掉,滾燙滾燙的。

不知道站了多久,門又開了一道縫。我哥從里面扔出一個小布包,正好砸在我腳邊。

“這是你以前的東西,拿著滾!”我蹲下身,打開那個布包。里面是一些舊衣服,

還有一張已經(jīng)泛黃的照片。照片上,年輕的我和顧景行依偎在一起,笑得燦爛又甜蜜。

那是我們剛在一起時拍的。照片的背面,是他用雋秀的字跡寫下的一行字。“愿與書辭,

歲歲常相見?!倍嗝粗S刺。我把照片攥在手里,紙張的棱角硌得我手心生疼。

樓上傳來鄰居的議論聲。“這就是老沈家那個坐牢的女兒吧?嘖嘖,真是造孽。

”“可不是嘛,把爹媽都克死了,現(xiàn)在又回來禍害她哥?!薄伴L得倒挺好看,可惜心腸毒啊。

”我扶著墻,慢慢站起來,一步一步地,走下了樓。身后,是我哥和我嫂子惡毒的咒罵,

和這個世界對我無盡的惡意。而我手里,只剩下這張可笑的照片。第3章我無處可去。

口袋里是林薇薇給的那些錢,此刻卻成了我唯一的依靠。我找了一家最便宜的旅館住下,

房間小得只有一個轉(zhuǎn)身的距離,空氣里全是潮濕的霉味。我需要一份工作。

可一個有七年案底的勞改犯,誰會要?我跑了三天,見了十幾份工作,

從餐廳服務(wù)員到超市收銀員,無一例外,都在看到我簡歷上那段空白的七年時,

客氣地請我離開。“對不起,沈小姐,我們這里……可能不太適合你。

”“你的情況比較特殊,我們得再考慮考慮?!弊詈?,我只在一家高級寫字樓里,

找到了一份清潔工的工作。領(lǐng)班是個五十多歲的阿姨,她看了我半天,嘆了口氣。

“看你也是個讀過書的姑娘,怎么會……”她沒往下說,“算了,誰沒個難處。好好干吧。

”我感激地點頭:“謝謝您?!惫ぷ骱苄量啵刻煲撠?zé)三層樓的衛(wèi)生,尤其是洗手間,

總有清理不完的污漬。同事們大多是些上了年紀(jì)的阿姨,她們在背后對我指指點點,

話里話外都是輕蔑?!奥犝f沒,新來的那個,坐過七年牢呢?!薄罢娴募俚模?/p>

看著文文靜靜的,犯了什么事?。俊薄罢l知道呢,這種人,離她遠點好,晦氣。

”我假裝聽不見,只是埋頭干活,把每一塊地磚都擦得能照出人影。我以為,

只要我足夠卑微,足夠渺小,就能像一顆塵埃,不被任何人注意,

安安靜靜地度過我剩下的日子。但我錯了。我沒想到,這棟寫字樓,是顧景行公司的產(chǎn)業(yè)。

那天,我正在女洗手間里,跪在地上清理一個堵塞的地漏,頭發(fā)和臉上都沾著臟水。

一雙精致的、鑲著水鉆的高跟鞋,停在了我的面前。我抬頭,

看到了林薇薇那張化著完美妝容的臉。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眼神里滿是毫不掩飾的嫌惡和得意?!皢?,我當(dāng)是誰呢,這不是我們沈家的大功臣嗎?

怎么……在這兒掏廁所啊?”她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洗手間里其他補妝的白領(lǐng)都聽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林薇薇很滿意自己的杰作,她走到洗手臺前,

優(yōu)雅地打開水龍頭,卻“一不小心”,將手邊的一杯熱咖啡,全都潑在了光潔的地面上。

“哎呀!”她驚呼一聲,“真是不好意思,我手滑了。麻煩你,快點擦干凈吧,

我這雙鞋可是限量款,弄臟了你可賠不起?!焙稚囊后w在我剛擦干凈的地上蔓延開,

散發(fā)著甜膩的香氣。我沉默地拿起抹布,跪在地上,一點一點地擦拭?!皣K嘖,真是可憐。

”她看著我狼狽的樣子,發(fā)出了愉悅的感嘆,“書辭,你知道嗎,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

真像一條狗。一條搖尾乞憐,卻沒人要的流浪狗?!彼f完,似乎覺得還不夠,

又從手指上褪下一枚碩大的鉆戒?!斑@枚戒指,是景行上周送我的,他說,我的手指最好看,

戴什么都配?!彼淹嬷敲督渲?,然后,在我的注視下,輕輕一松手。

戒指劃出一道拋物線,“咚”的一聲,掉進了我剛剛疏通的那個馬桶里。“??!我的戒指!

”林薇薇發(fā)出一聲夸張的尖叫,“我的結(jié)婚戒指!你!是你!你這個賤人,是不是你嫉妒我,

故意弄掉了我的戒指!”她沖過來,一把抓住我的頭發(fā),將我的頭往馬桶里按。“你給我撈!

現(xiàn)在就給我撈出來!撈不出來我讓你死!”整個洗手間的人都圍了過來,對著我指指點點。

就在這時,一個冰冷而熟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白∈郑≡诟墒裁矗 笔穷櫨靶?。他沖進來,

一把拉過林薇薇,然后看到了滿身污穢、被按在馬桶邊的我。林薇薇立刻撲進他懷里,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熬靶小业慕渲浮阉舆M馬桶里了!

那可是我們的婚戒啊!”顧景行看著我,眼神里沒有一絲溫度,只有厭惡和不耐。

他沒有問我一句。他甚至沒有給我一個辯解的機會。他對著我,冷冷地吐出兩個字?!皳扑?/p>

”我的身體僵住了?!拔以僬f一遍,”他的聲音里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把它撈出來。

然后,跟薇薇道歉。”我看著他,看著這個曾經(jīng)說要為我遮風(fēng)擋雨的男人,

是如何親手將我推入深淵,再狠狠地踩上一腳。我的胸口,那個硬塊,疼得我?guī)缀醮贿^氣。

我笑了,低低地笑出了聲。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我緩緩地,

將手伸進了那個骯臟的馬桶里。就在我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那冰冷的池水時,

顧景行對著聞聲趕來的保安經(jīng)理,下達了最后的審判?!鞍阉o我扔出去?!薄斑€有,

通知人事部,立刻解雇她。我顧景行的地盤,不想再看到這么惡心的東西。

”第4章屈辱和憤怒帶來的壓力,像最后一根稻草,壓垮了我本就脆弱的身體。我眼前一黑,

徹底失去了知覺。再醒來時,鼻尖縈繞著消毒水的味道。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單,

還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yī)生。“你醒了?”醫(yī)生見我睜眼,遞過來一杯溫水,

“你暈倒了,是你的同事送你來的。你感覺怎么樣?”我搖搖頭,撐著身體想坐起來,

胸口卻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讓我忍不住咳嗽起來?!皠e亂動?!贬t(yī)生按住我,“沈小姐,

你的情況,你自己清楚。癌細胞已經(jīng)進一步擴散,壓迫到了你的神經(jīng)。你必須立刻開始化療,

不能再拖了?!被煛N抑肋@兩個字意味著什么。意味著無盡的嘔吐,

意味著頭發(fā)會一把一把地掉光,意味著我會被那些藥水侵蝕得不成人形??晌疫€有選擇嗎?

“好?!蔽衣犚娮约赫f。第一期化療開始了。冰冷的液體順著輸液管,

一滴一滴地注入我的血管,流遍我的四肢百骸。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

像是無數(shù)只螞蟻在啃噬我的骨頭,又像是五臟六腑都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拼命地揉搓。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fā)出一點聲音。同病房的阿姨看不下去,勸我:“姑娘,

難受就哭出來吧,別憋著?!蔽覔u搖頭??藿o誰看呢?這個世界,早已沒有人心疼我的眼淚。

強烈的惡心感涌上喉嚨,我沖進衛(wèi)生間,抱著馬桶吐得天昏地暗。膽汁都吐出來了,

胃里火燒火燎。我扶著墻,看著鏡子里那張蒼白如紙的臉,忽然覺得很陌生。回到病床上,

我蜷縮成一團,渾身都在發(fā)抖。放在枕邊的手機,突然“嗡”地振動了一下。我拿起來,

是一個陌生號碼發(fā)來的彩信。點開,是一張嬰兒的照片。小小的嬰兒躺在精致的搖籃里,

睡得正香。眉眼之間,能看出顧景行的影子。照片下面,附著一行文字?!舅芸蓯郯??

有他爸爸的眼睛。我們給他取名叫顧念辭。景行說,這個‘辭’,取自你的名字,

是為了感謝你當(dāng)年為我們這個家,做出的偉大犧牲。】發(fā)送人,林薇薇。顧。念。辭。

念著我,來感謝我的犧牲。每一個字,都精準(zhǔn)地扎進我心里最柔軟的地方。

我胸口的氣血瘋狂翻涌,那股被化療藥物強壓下去的惡心感,混合著極致的恨意,

再次沖上喉嚨?!皣I——”我猛地側(cè)過頭,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濺在雪白的床單上。

整個世界都在旋轉(zhuǎn),耳邊是護士的驚呼聲。我卻什么都聽不見了。我的眼里,

只有手機屏幕上那張刺眼的照片,和那行誅心的話。原來,極致的恨,

真的能讓人忘記所有的疼痛。我看著那片猩紅,竟然笑了。先是低低地笑,

然后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失控。那笑聲破碎、嘶啞、充滿了絕望和瘋狂,

在寂靜的病房里回蕩,聽起來格外瘆人。沖進來的護士和醫(yī)生都嚇呆了,

他們看著我這個嘴角淌血、笑得癲狂的病人,臉上滿是驚恐?!翱?!快叫精神科醫(yī)生!

”“病人情緒失控了!給她打鎮(zhèn)定劑!”我沒有理會那些手忙腳亂的人影,

只是死死地盯著手機屏幕。顧景行,林薇薇。你們毀了我的一切,

還要用我來成全你們的“情深義重”。真好。真的,很好。我笑著,任由眼淚和血混在一起,

從眼角滑落。這七年,是我替你坐的。這份情,抵消了。我父母的命,怎么算?我這條命,

又該怎么算?既然你們這么喜歡“念”著我,那我就讓你們……念一輩子。用你們的血,

用你們的痛,用你們的一無所有,來給我沈書辭,寫一篇最盛大的悼詞。

第5章我的笑聲讓整個樓層的醫(yī)護人員都以為我瘋了。最后,一針鎮(zhèn)定劑結(jié)束了這場鬧劇。

再次醒來,我躺在單人病房里。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金絲眼鏡的年輕醫(yī)生坐在我床邊,

正在看我的病歷。他見我醒了,推了推眼鏡,開口道:“你醒了。我叫陳嶼,

是你的新主治醫(yī)生。”他的聲音很溫和,讓人安心?!爸暗闹髦吾t(yī)生呢?”我問,

聲音沙啞?!澳阕蛲淼那闆r很危險,院里組織了會診,現(xiàn)在由我全權(quán)負責(zé)?!标悗Z放下病歷,

“沈小姐,我知道你經(jīng)歷了很多不好的事,但身體是自己的,如果你自己都放棄了,

誰也救不了你。”我扯了扯嘴角,沒說話。放棄?不,從昨晚開始,

我比任何時候都想活下去。哪怕多活一天,也是好的。“你手機里的那條信息,我看到了。

”陳嶼說,“我已經(jīng)報警,警方會處理發(fā)件人騷擾、威脅你的事情?!蔽矣行┮馔獾乜粗?。

“為什么幫我?”“我是個醫(yī)生?!彼鸬美硭?dāng)然,“救死扶傷,也包括心理創(chuàng)傷。

”接下來的幾天,陳嶼對我照顧得無微不至。他會耐心地給我講解治療方案,

會給我?guī)б恍┣宓_胃的小菜,甚至?xí)谖一焽I吐時,默默遞上一杯溫?zé)岬姆涿鬯?/p>

在他的幫助下,我的身體和情緒都穩(wěn)定了不少。我開始利用清醒的時間,在腦海里復(fù)盤。

我曾是顧景行最親密的伴侶,他公司的每一個決策,每一個項目,我都參與過討論。

他的商業(yè)版圖,他的軟肋,他的死穴,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這些,都將成為我復(fù)仇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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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9-03 08:1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