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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聲驚喜的話聲響起,蕭昭寧譏諷地扯了扯唇角。
蕭衍冷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太讓朕失望了?!?/p>
蕭昭寧為自己辯解的話顯得蒼白又無力。
她垂頭,淚水落在脖頸間的長命鎖上。
蕭衍轉(zhuǎn)身,吩咐著身后的宮女,“把解藥送去給芷柔,讓她服下?!?/p>
宮女們退下,偌大的宮殿中又只剩下他們兩人。
蕭衍靠近,帝王的威壓充斥在蕭昭寧周身。
他伸手,扯下她脖子上的那枚長命鎖。
那枚長命鎖,是蕭衍親自向?qū)m中的工匠學(xué)了三個月,一雙手磨出滿手的水泡,才打造好送給她的。
“曾經(jīng)純真善良的蕭昭寧怎么變成了你這副模樣?你不配帶著這個長命鎖,不如將它給芷柔,就作為你的賠罪!”
蕭昭寧抬頭,看見他眼中毫不加掩飾的厭惡和失望。
犀利的目光化作尖銳的利刃扎進她的心口,疼得蕭昭寧唇色盡失,眸中一片水霧,她滿心倉惶,卻不肯低頭。
“皇兄,你為何不信我?”
蕭衍的心猛然抽 動了一下。
他強迫自己別開眼,冷聲開口:“人證物證俱在,你還不認錯嗎?這樣的責(zé)罰已經(jīng)是極輕了。我念在你四年為質(zhì),于江山社稷有功,這次才輕饒過你?!?/p>
“若有下次,朕絕對嚴懲不貸!”
隨后,又吩咐宮人,“公主閉門思過,你們不必跟著服侍了!”
說完,蕭衍拂袖離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蕭昭寧突然扯開唇角笑了起來。
眼尾的淚水順著臉頰流入干涸開裂的唇中,她想起了在明國為質(zhì)的那四年。
那時她沒有銀錢傍身,宮里的太監(jiān)宮女們薄待,整個冬日,竟然沒有一塊碳火。
在蕭昭寧快要凍死時,她捧著胸前那枚長命鎖,都沒有想過要把它換一些銀錢。
只因為那是蕭衍送給她的。
回憶中的寒風(fēng)夾著雪花向她襲來,蕭昭寧自嘲一笑,看向如今自己空蕩蕩的脖間。
曾經(jīng)的那些苦難,全部換成蕭衍口中輕飄飄的“于社稷有功,于是輕饒?!?/p>
胸腔中跳動的心臟好似被一雙大手生生撕 裂。
蕭昭寧的頭一陣一陣地抽痛著,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燙得嚇人,可是整個宮殿中沒有一個服侍的宮女。
她就這樣病殃殃地纏 綿病榻了整整兩日。
直到太后的旨意傳來,說要為她選駙馬,她才邁出了宮門。
到了詩會上,蕭昭寧向首位之上的太后行禮,不出意外地看見了一旁的謝芷柔。
幾日不見,她已經(jīng)大好了,面頰紅潤,春風(fēng)拂面,反觀蕭昭寧,卻越發(fā)清瘦,好像一陣風(fēng)吹來都要被吹跑。
蕭昭寧入座,隔著屏簾帷幕聽那些京城的名門公子哥吟詩作賦。
一幅幅畫卷展開在她面前,那些公子哥個個風(fēng)流倜儻,卯足了勁展示著自己的學(xué)識。
“李尚書之子李鈺如何?雖是次子,但出身名門望族;那邊那個,是今朝探花郎,滿腹詩書,前程一片大好;還有那個,伯爵府的獨子徐小公爺,為人雅正,京城多少貴女都傾心呢!”
“滿京城的高門名戶都在此處了,昭寧,你中意哪個,慢慢挑選吧?!?/p>
太后品著茶,不疾不徐地介紹了一番。
蕭昭寧看著一幅幅畫卷,對那些人選半點也不熟悉,卻也知道太后要定下駙馬的心思已經(jīng)落定。
她正要亂指一個,太監(jiān)尖細的傳報聲傳來。
“皇上駕到!”
殿中靜了片刻,眾人紛紛行禮。
“母后?!笔捬艽蟛搅餍堑刈邅?,面上風(fēng)輕云淡,無人可見的衣袖下手指已經(jīng)攥緊。
“那李鈺為人浪 蕩,成日流連花樓,年方二十五還未考取半點功名,怎么能作為駙馬的人選呢?”
“探花郎已經(jīng)到了而立之年,且有亡妻,昭寧怎可為續(xù)弦?”
“至于那小公爺,一切都好,就是常聽聞伯爵府夫人御下有方,若是真的與他成婚,昭寧恐會受婆母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