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學?林未,你瘋了!”
校長喬山的瞳孔猛地一縮,那張偽善的面具終于裂開了一道縫。
喬芊芊也驚呆了,她大概以為我會哭鬧、會哀求,卻怎么也想不到我會直接選擇掀桌子。
我平靜地看著他們:“這個充滿‘公平公正’的學校,我不念了?!?/p>
“你……你這是在威脅我?”喬山氣得手指都在發(fā)抖,“你以為你是在跟誰說話?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走出這個門,你的檔案上就會記上重重的一筆!以后沒有一所高中敢收你!你這輩子就毀了!”
“那就不勞您費心了?!蔽业鼗貞?/p>
我的未來,我自己做主。毀不毀,也不是他一句話能定義的。
我懶得再看他們父女倆那副精彩的臉色,轉身就走。
消息像長了翅膀,我前腳剛離開辦公室,后腳“學神林未因保送被搶憤而退學”的新聞就在學校論壇里炸開了鍋。
手機嗡嗡作響,是班主任劉老師打來的。
“林未!你太沖動了!你快回來給校長道個歉,事情還有挽回的余地!”他的聲音焦急萬分。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的慌亂。他手下最優(yōu)秀的學生,被逼到退學,這事傳出去,他今年的優(yōu)秀教師評選也泡湯了。
“挽回?怎么挽回?把名額還給我嗎?”我冷聲反問。
電話那頭沉默了。
“劉老師,謝謝您這三年的教導,再見?!?/p>
我掛斷電話,直接關機。世界瞬間清凈了。
回到教室取書包時,整個班級的氣氛都很詭異。曾經(jīng)圍在我身邊問問題的同學,此刻都離我遠遠的,竊竊私語。
喬芊芊被一群人簇擁著,像個高高在上的女王。
“有些人啊,就是輸不起。以為自己成績好就了不起了?社會可不是考場,看的是綜合實力?!?/p>
“就是,芊芊人美心善,多才多藝,保送A大不是理所應當?shù)膯???/p>
“為這點小事就退學,心理素質(zhì)太差了,以后也成不了大器?!?/p>
這些酸言酸語鉆進我的耳朵,我卻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夏蟲不可語冰。
我默默地將書本、文具一件件裝進書包。那些寫滿了筆記的習題冊,曾是我全部的驕傲和希望,現(xiàn)在看來,卻像一個冰冷的諷刺。
當我背著沉重的書包走出校門時,我爸媽也匆匆趕到了。
他們顯然是接到了劉老師的電話,媽媽的眼睛紅紅的,爸爸的臉上寫滿了焦慮。
“未未,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傻??!”媽媽一上來就拉住我的手,眼淚掉了下來,“不就是一個保送名額嗎?咱們不要了!咱們憑自己的本事考,一樣能上好大學!你干嘛要退學???”
爸爸在一旁嘆著氣,眉頭緊鎖:“是啊,閨女,跟校長服個軟,回去上課吧。咱們普通人家,折騰不起啊?!?/p>
看著他們卑微又擔憂的眼神,我的心像被針扎一樣疼。
我知道他們怕什么。他們怕我沒學上,怕我未來沒出路,怕我辛苦了十幾年最后一場空。
我深吸一口氣,握住媽媽冰冷的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堅定而可靠:“爸,媽,你們相信我嗎?”
他們愣住了。
“這個學,我必須退。但你們放心,我不會沒學上,更不會毀了自己。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給你們一個比A大保送名額好一百倍的交代。”
我不知道他們是否真的相信了,但看著我異常平靜的眼神,他們最終沒有再強迫我。
只是那份沉甸甸的擔憂,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
我必須,也只能,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