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為了季暖出國時，我跪在機場求他別走，他看都沒看我一眼。兩年后我訂婚，
江晏瘋了一樣飛回來。看見我手上的鉆戒，向來高傲的江家公子徹底崩潰了。
他笑得比哭還難看："方雨，這戒指是我給你戴的還是你自己摘掉？
"他聲音在抖："你要什么我都給你買，把這破玩意兒扔了，求你了。
"第一章我和宋弦的訂婚宴很簡單，就在市中心那家五星級酒店。新郎官很體貼，
全程沒讓我累著，自己忙前忙后招待客人，讓我和閨蜜林子坐著聊天。
林子看著我手上的鉆戒，感嘆道："我以為你會為江晏守一輩子的寡呢。
"我低頭笑笑："我也以為是。"她又問："江晏知道你訂婚嗎？"我搖頭："不知道，
也沒必要知道。"林子頓了頓："我聽說江晏昨天晚上瘋了一樣訂機票，
大半夜從巴黎飛回來的。"我沉默了。這么著急回國，估計又是因為季暖鬧脾氣了吧。
一如兩年前，季暖一生氣就跑到國外，江晏二話不說買機票追過去。我那時候剛做完手術(shù)，
傷口還沒愈合，裹著毯子靠在沙發(fā)上都覺得疼。我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在手機上飛快地劃動，
訂了當(dāng)天最晚的航班。我咬著牙想挽留："江晏，能不走嗎？
"江晏抬起那雙深邃的眼睛看了看我，漫不經(jīng)心地笑："你乖乖在家等著，
我給你帶禮物回來。"他俯身輕吻我的額頭，幫我掖好毯子："想要什么？包還是鞋子？
"我沒說話。江晏很大方，什么都舍得給我買，包包鞋子衣服珠寶，應(yīng)有盡有。
但從來沒有一條項鏈。他給季暖買過的禮物不多，但每次都是項鏈。我深吸一口氣，
看著他俊美的臉龐，還是不甘心："真的不能不走嗎？"江晏臉上的笑意淡了些，
拍拍我的頭："你知道咱們什么關(guān)系。"我愣在那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江晏是我主動追的。他答應(yīng)和我在一起只有一個條件——關(guān)系不公開，尤其不能讓季暖知道。
說白了，我就是個見不得光的替身。我根本沒立場阻止他做任何事。
即使我們已經(jīng)同居一年多，我還見過他的家人朋友。江晏見我不再說話，
笑著親了親我的唇角："乖，等我回來。"我低下頭："你什么時候回來？
"他站起身整理襯衫："幾天吧，很快的。"當(dāng)時他肯定沒料到，這次季暖不是去散心，
而是去讀研，一讀就是兩年。我看著江晏離開時挺拔的背影，嘆了口氣。
似乎感覺到我的不悅，江晏回過頭來："出國前你還有什么想要的嗎？我盡量滿足你。
"我看著他的臉，鬼使神差地說："能幫我打聽個人嗎？叫宋弦，在法國學(xué)音樂。
"江晏的表情瞬間沉了下來："什么關(guān)系？說不清楚就不幫。
"我抿了抿唇："我...朋友的弟弟。"江晏神色緩和了些，點點頭："等我消息。
"他轉(zhuǎn)身走了。我看著門被關(guān)上，從錢包里拿出一張發(fā)黃的照片。
照片里是個清瘦俊朗的男孩，穿著校服，笑得很干凈。我輕撫著照片。江晏啊，
你真是個健忘的人。我告訴過你，我在大學(xué)時有個男朋友，我們相愛了三年。我還說過，
他在大四那年出車禍去世了，我差點跟著他走?？赡懵犨^就忘了。你也從來沒問過，
我為什么會那么喜歡看你的臉。只因為你和宋朗長得那么像。一模一樣的輪廓，一樣的眼神。
只是你比他多了些世家公子的驕縱，少了些他身上的溫柔。第二章江晏真的很愛季暖。
哪怕季暖這么多年忽冷忽熱，從來不給他承諾。他也愛得心甘情愿。
而我也真的很愛江晏——的那張臉。和宋朗一樣的臉。我一直很感激江晏。
是他把我從絕望中拉了出來。認(rèn)識他時，我已經(jīng)在宋朗去世的陰霾中沉淪了整整一年。
朋友們都勸我向前看，可我怎么能忘記宋朗？直到在咖啡廳里見到江晏，
那個小我兩歲的學(xué)弟?？吹剿菑埡退卫嗜绯鲆晦H的臉時，我哭了。我想盡辦法接近江晏，
對他無條件地好。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江晏的跟屁蟲，幫他拿包、買咖啡、整理資料，
在他和季暖吵架時充當(dāng)傳聲筒，在他喝醉時把他送回家。大概是我對他實在太好，
好到他無法視而不見。所以在一個和季暖冷戰(zhàn)的酒醉夜晚，他把我拉進(jìn)懷里："喜歡我？
"我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點了點頭。從那天起，我成了江晏的秘密女友。
如果替身也算女友的話。這一好，就是三年。江晏和季暖分分合合，
我卻陪他住進(jìn)了情侶公寓。江晏有時會抱著我感慨："方雨，你真的很特別，
你從來不花我的錢。"我笑："你愿意給我花，我也不會拒絕。""但你沒花過。
"江晏那雙深邃的眼睛盯著我，"你不要我的錢，不戴我買的首飾，也不逼我公開關(guān)系。
"他頓了頓："我有時候甚至覺得，你也在拿我當(dāng)替身。"我刮了刮他的鼻子，
笑著鉆進(jìn)他懷里。替身就替身吧。三年的朝夕相處，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
這三年對我很重要。但江晏不這么想。江晏還是那么愛季暖，季暖半夜一個電話，
江晏就會立馬穿衣服去接她。以前江晏從來不解釋就走，后來他開始跟我說明原因，
臉上還有心虛的表情。我以為這代表我在他心里開始有分量了。但我想錯了。
他還是為了季暖拋下我去了國外，一走就是兩年。沒給我留任何挽回的余地。
第三章其實江晏中間回來過一次。他喝醉了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接他。我到酒吧時，
他正在包廂里和季暖視頻聊天?？匆娢襾?，他朝我招手："方雨過來。
"他讓季暖看我："介紹一下，這是我交往三年的女朋友，方雨。
"季暖還是那副冷淡的表情。但她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鐘。然后笑了："江晏，
你變心了？"江晏也笑："對啊，我不想再追著你跑了。"季暖問我們交往多久了。
我老實回答："三年。"季暖直接掛了視頻。一向高傲的季暖，連再見都沒說。
江晏摟著我的手僵了一下。那晚，江晏原本摟著我睡覺。半夜接了個電話，
回來后就抱著我不停地吻，一整夜都沒睡，一直看著我。天亮的時候，
他的聲音都啞了："方雨，咱們結(jié)束吧。"我其實也一夜沒睡。我聽到他接電話了。
季暖輕描淡寫地要求他分手，說只要他單身，就立刻和他在一起。
我知道我永遠(yuǎn)比不上季暖在他心里的地位。我點了點頭，不想讓場面太難看，
背過身去偷偷抹眼淚。江晏從身后抱住我，緊得我?guī)缀醮贿^氣。
他在我耳邊說："那個宋弦，有消息了。他沒事，只是在法國學(xué)音樂，很快就能聯(lián)系上。
"我全身都僵硬了。我轉(zhuǎn)過身："能幫我聯(lián)系他嗎？"江晏最后吻了吻我的唇："能。
算是我欠你的。"說完當(dāng)天，他就坐飛機去找季暖了。而我，在一周后見到了宋弦。
宋朗的弟弟，比我小三歲，長得和哥哥有五分相似。但宋弦身上有種江晏沒有的溫柔。
宋弦抱住我的時候，輕聲說："姐姐，這些年辛苦你了。"我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空蕩蕩的心，慢慢被填滿了。第四章我和宋弦都不想再浪費時間。我們很快確定了關(guān)系，
半年后訂了婚。宋弦也問過我這些年有沒有愛上別人，不要沖動做決定。
我腦海里閃過江晏的臉。但只是一閃而逝。我搖搖頭，笑著說沒有。
我撫摸著宋弦在法國受傷時留下的疤痕，又重復(fù)了一遍："沒有。"其實宋弦問我之前，
我確實做過幾次關(guān)于江晏的夢。夢里的江晏冷笑著讓我不要自作多情。心里還是會難受。
但時間會治愈一切，我再也沒有夢見過江晏了。那三年，就像風(fēng)一樣散了。
林子有時也會問我有沒有想起過江晏。我沉默幾秒，搖頭。"希望他和季暖能幸福。"我說，
"彼此遺忘就好。"至少我是真的把他忘在了腦后?？蓭滋旌螅?/p>
我和宋弦在商場吃飯時遇到了江晏的朋友。
他遠(yuǎn)遠(yuǎn)就上來打招呼："江晏你小子什么時候回國的——"走近幾步，他停下了，一臉震驚。
宋弦和江晏確實有些相似，但他眉間有道疤痕，是在法國時留下的。氣質(zhì)也完全不同，
他身上沒有江晏那種紈绔的痞氣，更多的是藝術(shù)家的溫雅。朋友看看宋弦，
又疑惑地看看我："方雨，這..."他想了想："你給江晏戴綠帽子了？
"我搖頭："我們早就分手了。
"那朋友更驚訝了："江晏不是說你還在乖乖等他——"我打斷他："這是我未婚夫，
我們很快就結(jié)婚了。"他徹底呆住了?？粗液退蜗揖o握的雙手，轉(zhuǎn)身匆忙走了，
邊走邊打電話。我抬頭想跟宋弦解釋，但他只是笑了笑："都過去了，說這些干什么。
"他幫我整理頭發(fā)："我不在的這些年，你總不能一直等著我哥哥。"我眼眶一熱，
突然很想哭。最初找不到宋朗那段時間，我每天抱著手機等消息。手機24小時開機，
生怕錯過任何一個電話。第一年我盼著有人告訴我宋朗只是受傷了，很快就會好。
第二年我盼著有人告訴我宋朗還活著。第三年，我開始害怕接電話，卻又不得不接。
江晏出現(xiàn)的時候，我剛被診斷出重度抑郁癥。他那張臉，就是我活下去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江晏那里當(dāng)替身的時候，也不是不委屈的，但我真的離不開那張臉。只有看著他，
我才有活下去的勇氣。所以我愛不愛江晏，我說不清楚。但我確實感激他，
感激到所有人都嘲笑我是個替身，我也甘之如飴。這三年，在我心里，江晏是個好人，
拯救我的好人。我本以為我在他心里也算不錯，至少是個懂事的前女友。沒想到，
他會咬牙切齒地罵我騙子。第五章江晏給我打電話是在深夜。我輕輕起身，不想吵醒宋弦。
我以為他是想取回落在我這里的東西，但電話一接通，他就惡狠狠地咬著牙說："騙子。
"他聲音沙啞低沉："方雨，你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你說他是你朋友的弟弟，你騙我！
"他不再是那個吊兒郎當(dāng)?shù)墓痈缒印Ｋ趶娙虘嵟?，聲音里甚至還有一絲委屈。
像小孩子一樣的委屈。我低了低頭，嘆氣："對不起。"道歉對我來說輕車熟路。前三年，
我就是這么跟他道歉的。原因有很多。比如不要在季暖面前一直盯著他看，會讓季暖不高興。
比如在季暖朋友面前不要試圖牽他的手。比如他和季暖約會時不要打電話打擾。
每次我都會道歉，看著那張臉，乖乖說對不起。江晏一開始會摸摸我的頭，
像哄小孩："下次注意就行了。"后來他會笑瞇瞇地看我："你道歉的樣子真乖。"再后來，
他不再給我立那么多規(guī)矩。但我道歉的習(xí)慣還在，立刻脫口而出："對不起。"江晏停了停，
還是咬牙："這次道歉沒用。方雨，我真的生氣了。
""我早知道就讓你那個什么弦在法國待一輩子，省得給自己找不痛快！"我冷了臉。
他渾然不覺，還在追問："他碰過你沒？""方雨，說話！他有沒有碰過你！
"我打斷他的咆哮："江晏，你不要這么說他。他對我很重要。"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什么東西被砸碎的聲音。江晏咬著后槽牙，一字一句地說："方雨，
你從來沒說過我對你很重要。"他說："你記住，我沒讓你走，你就還是我的。
""我不是你的。"我皺眉糾正他，"從你去巴黎找季暖開始，我們就沒關(guān)系了。
"江晏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問："所以你是在報復(fù)我，對嗎？
"他好像找到了答案："你跟他在一起，就是為了氣我對不對？
我要是給你個機會——"我越發(fā)皺起眉來："江晏，你別鬧了。你和季暖好不容易在一起，
好好過日子就行了。"江晏不說話了。他的呼吸聲很重，很急。過了一會兒，他什么都沒說，
掛了電話。我聽著忙音，嘆了口氣。江晏還是沒變。只要提到季暖，他的理智就會回籠。
以前他喝醉了半夜打電話讓我去接他。我穿著睡衣外面套了件外套就沖出門，
在酒吧門口接到醉醺醺的他。大冬天的，我凍得手都僵了，他卻鬧著不肯回家。
他朋友沒辦法，對我說了聲抱歉，然后給季暖發(fā)視頻："讓季暖看看你這副鬼樣子。
"江晏瞬間清醒，像沒喝過酒一樣，自己拉開車門坐了進(jìn)去。我和他朋友站在外面，
大眼瞪小眼。他朋友滿臉尷尬："抱歉，我實在沒辦法，只有季暖能治他。
"我搖搖頭："沒關(guān)系的。"那晚我給江晏熬醒酒湯，照顧他一夜沒睡。
而他抱著我喊了一整晚的季暖。我心里有個聲音在問：方雨，你真的不介意嗎？
那你為什么手腳冰涼成這樣？我嘆了口氣，強迫自己不再回想那些往事。
我看了看臥室里熟睡的宋弦。那里有我最愛的人。過去怎樣都無所謂，重要的是現(xiàn)在，
我已經(jīng)不在意了。第六章我和宋弦開始籌備婚禮。去試禮服的時候，
江晏連續(xù)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我都掛掉了，但手機還是震個不停。全是江晏發(fā)來的微信。
以前他一個月都不會主動聯(lián)系我這么多次。"方雨，我還沒同意你離開！""方雨，
你會后悔的！""你在干什么？回消息！以前你不會這么久不理我的！"我被吵得煩躁，
在試衣間里匆忙回他："我在試婚紗，別再發(fā)了。"手機安靜了一會兒。緊接著，
瘋狂地震動起來，一刻都不停，像那邊的人發(fā)了瘋。我沒辦法，只能接起來："江晏，
你要是再這樣，我們連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他卻置若罔聞，
只是連珠炮一樣問我："他有什么好？""方雨，訂婚和結(jié)婚是兩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