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我二十年的竹馬是男主,可我卻只是一個不起眼的路人甲。過往二十年的經(jīng)歷讓我篤定,
我們會從青絲到白頭。但我忘了,故事里,青梅竹馬的天長地久,只是旁觀者的錯覺。
縱使拼盡全力,他的目光仍不可控地墜向女主。我知道,我這個最早登場的路人甲,
該離開了。1.我叫林晚,延遲由來的晚。據(jù)說我媽生我的時候難產(chǎn),耽誤了不少時間,
這個名字似乎就預(yù)示了我的一生——總是慢一步,總是被延誤,總是在錯過。尤其是,
在關(guān)于顧辰光的事情上。顧辰光,人如其名,是我生命里最早、也是最耀眼的一束光。
我們從穿開襠褲就在一起玩,他家住我家隔壁,陽臺對著陽臺,
中間隔著一棵年歲久遠(yuǎn)的梔子花樹。夏天,花香馥郁,他常常猴子一樣靈活地爬過陽臺欄桿,
只為了給我送一口他剛冰鎮(zhèn)好的西瓜,或者一本我找不到的漫畫書。二十年的記憶里,
充滿了這樣的碎片。他曾是我最堅固的堡壘,最溫暖的港灣。
我知道他所有的喜好、討厭的東西、開心時眉梢會怎么挑、難過時嘴角會如何抿緊。
他叫我“晚晚”時,尾音總是拖得稍稍長一點,帶著一種獨一無二的親昵。
我珍藏著他給我的每一顆糖紙,每一張電影票根,每一個微不足道的禮物。我曾那么篤定,
我們就會這樣一直下去,從青絲到白頭??晌彝?,故事里,青梅竹馬的天長地久,
只是旁觀者的錯覺。而我,林晚,毫無疑問,只是這個故事里,
最早登場、也最不起眼的那個路人甲。我的平凡和普通,在真正的光芒面前,不堪一擊。
2.蘇箐出現(xiàn)的時候,像一陣清新又強(qiáng)勁的風(fēng),
吹皺了我們之間那一池我以為永遠(yuǎn)不會變的水,
也讓我第一次清晰地照見了自己的影子是多么模糊。大學(xué)開學(xué),她作為新生代表上臺發(fā)言。
聚光燈下,她自信、美麗、落落大方,聲音如同清脆的風(fēng)鈴,邏輯清晰,侃侃而談。
我站在烏泱泱的人群里,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的顧辰光。他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一樣,
牢牢地釘在臺上那個光芒萬丈的女孩身上。那種全然的專注、欣賞,
甚至是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嘆,是我從未在他眼中看到過的。至少,投向我的時候沒有。
我的心,微微沉了一下,但又迅速自我安慰:優(yōu)秀的人互相吸引,很正常。顧辰光那么優(yōu)秀,
欣賞蘇箐,是理所當(dāng)然的。起初,他依舊會習(xí)慣性地找我?!巴硗恚抡n老地方等,
一起去吃飯。”“晚晚,這題好難,幫我看看……呃,算了,你估計也不會,我問問別人。
”這個“別人”,后來我知道,常常是蘇箐。他開始頻繁地在我面前提起她,
語氣從一開始的欣賞,逐漸變得熱切?!巴硗恚阏f蘇箐怎么會想到用那種方法解這道題的?
思路太清晰了!”“今天路過禮堂,看到蘇箐在領(lǐng)舞,跳得真好,像會發(fā)光一樣。
”“蘇箐今天好像沒帶傘,不知道淋到雨沒有……”“晚晚……”我從最初的附和:“是啊,
她真厲害?!钡胶髞淼某聊皇锹犞?。最后,幾乎要條件反射地胃部抽搐。
我的“辰光哥哥”,他的世界中心,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偏移。
我與蘇箐的第一次正式交流,發(fā)生在一節(jié)選修課上。老師分組做課題,我和她分到了一組。
她主動坐到我身邊,笑容溫婉:“你好,林晚是吧?我是蘇箐,這次課題要多多指教了。
”她真的很漂亮,近看皮膚細(xì)膩得沒有一絲瑕疵,眼睛像含著一汪水,態(tài)度落落大方,
沒有絲毫架子。我有些局促地點點頭:“你好,我……我可能幫不上太多忙?!薄皠e這么說。
”她笑著翻開資料,“顧辰光常跟我說,你心思細(xì),很靠譜的,我們合作一定沒問題。
”她提到了顧辰光。那么自然。我的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原來他們私下已經(jīng)熟悉到,
他會跟她提起我,用“靠譜”這樣的詞來形容我,像一個評價得力的助手。我們討論課題時,
她思維敏捷,條理分明。我偶爾提出一點小小的補(bǔ)充,她會很認(rèn)真地聽取,
然后眼睛一亮:“哎,林晚,你這個角度很好!我沒想到!”她的贊美是真誠的,
卻讓我更加自慚形穢。她太好了,好到讓我連嫉妒都顯得小家子氣。那次合作很順利,
我們甚至一起在圖書館熬了兩個晚上。顧辰光來找過我們一次,給“大家”買了飲料。
但他遞給她那杯熱奶茶時,特意說:“半糖,去珍珠,對吧?”他記得她的喜好。而我那杯,
是和我平時口味完全不同的冰咖啡,因為他順手買的,是買一送一的那款。他甚至沒注意。
蘇箐接過奶茶,笑著對他說:“謝謝呀,顧同學(xué)真貼心,也多虧林晚,
這個部分她幫了大忙呢?!鳖櫝焦膺@才像是剛看到我似的,把冰咖啡遞給我,隨口道:“哦,
晚晚一直很細(xì)心的,你們弄完沒?一會兒要不要一起去吃夜宵?”我搖了搖頭,
借口說不舒服。他看著蘇箐,眼神發(fā)亮:“那蘇箐,我們?nèi)グ桑?/p>
我知道校外新開了家店……”我看著他們并肩離開的背影,圖書館的燈光冷白,
那杯冰咖啡外壁凝結(jié)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在桌面上,像無聲的眼淚。
晚上我獨自回家時止不住地在腦海里勸自己別多想,我和顧晨光一起長大,
我們才是彼此最熟悉的人。我握著那杯冰手的咖啡,
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他……肯定以為我偷懶早回去了,所以只能順手給我一杯咖啡。
”我們之間的角色,顧晨光總是照顧我的那一個。夏日時他總是眼睛亮晶晶的,
把最中間最甜的那塊瓜心塞進(jìn)我嘴里,汁水順著我的下巴流下來。
他手忙腳亂地拿袖子給我擦,嘴里嘟囔著,“笨死了,吃都不會吃。
”可眼神里沒有一點嫌棄。小時候我怕打雷,每次雷雨夜,他都會抱著自己的小枕頭,
偷偷溜進(jìn)我的房間,擠在我的小床上,用小手捂住我的耳朵,一本正經(jīng)地說:“晚晚別怕,
哥哥在呢,雷公不敢嚇你。”雖然往往最后先睡著的是他。初中時我被班上調(diào)皮的男生捉弄,
弄壞了手工課的作品。我躲在樓梯間哭,是他揪著那個男生的衣領(lǐng)去給老師說明情況,
逼著對方給我道歉。放學(xué)后,他把自己做了一下午、歪歪扭扭的作品塞給我,
別扭地說:“喏,賠你的。雖然沒你的好看,但……你別哭了行不行?
”夕陽把他微紅的耳廓照得透亮。高中學(xué)業(yè)緊張,我數(shù)學(xué)不好,他理科尖子,
放了學(xué)就賴在我家書房,掰開了揉碎了給我講題,氣得敲我額頭:“林晚你是豬嗎?
這個公式我講了第三遍了!”可下次我只要一皺眉,他還是會立刻放下筆:“哪題不會?
拿來?!睂Φ?,我和顧晨光之間,是不一樣的。我抿了一口咖啡,
品著苦味像往常一樣給顧晨光發(fā)消息:[那部你之前就很想看的電影上映了,我們?nèi)タ窗伞?/p>
]3.第一次他為我放鴿子,是因為蘇箐。我們本來約好周末去看那部期待了很久的電影。
是我提過好幾次,他當(dāng)初也說想看的。我提前好幾天買的票,
還特意穿了他曾經(jīng)夸過一句“穿著像小貓一樣乖”的裙子。電影開場前半小時,
我站在影院門口喧囂的人群里,收到他的短信:「晚晚,對不起!臨時有點急事,去不了了!
下次賠你!」什么急事呢?后來我從他哥們兒那里聽說,那天蘇箐和室友鬧了點不愉快,
一個人去了市中心書店散心。顧辰光“碰巧”得知,就“順路”去“偶遇”安慰她了。
那場電影,我一個人看的。周圍是成雙成對的笑語,屏幕上的愛情故事跌宕起伏,
我卻什么也沒看進(jìn)去,只覺得爆米花甜得發(fā)膩,哽在喉嚨里,難以下咽。腦海里反復(fù)播放的,
是高三那年,我因為模擬考失利心情不好,他逃了晚自習(xí),拉我去看一場毫無營養(yǎng)的喜劇片。
黑暗中,他湊到我耳邊小聲說:“別繃著臉了,笑一個唄,天塌下來有哥頂著呢?!蹦菚r候,
他的目光只為我一個人停留。事后,他找到我,雙手合十,
眼睛里的歉意看起來無比真誠:“真的對不起嘛,晚晚。那天情況特殊,
蘇箐她一個人在那兒怪可憐的……你最大度了,最懂我了,肯定不會生我的氣,對吧?
”他又用了這些詞,“大度”、“懂我”。像一道無形的枷鎖,捆住我的所有不滿和委屈。
我看著他那張熟悉的臉,那句“那我呢?我一個人在電影院門口等的時候,不可憐嗎?
你懂我的期待嗎?”在喉嚨里滾了又滾,最終咽了回去。我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像過去無數(shù)次原諒他的小疏忽一樣:“沒事兒,一部電影而已?!彼⒖倘玑屩刎?fù),
笑容燦爛地揉揉我的頭發(fā):“就知道我們晚晚最好了!”看,他甚至不需要多么費力地道歉,
因為我總是“最好”的,最懂事的,最不會給他添麻煩的。所以,
可以被理所當(dāng)然地暫時擱置,甚至犧牲。而蘇箐,是需要他小心翼翼去呵護(hù),去“偶遇”,
去緊張對待的珍寶。4.顧辰光與蘇箐的關(guān)系越來越近,幾乎成了校園里公認(rèn)的一對。
他們一起參加辯論賽,一起在圖書館自習(xí),一起出現(xiàn)在各種社團(tuán)活動的現(xiàn)場。
每一次看到他們并肩的身影,都像有一根細(xì)小的針扎進(jìn)我的心口,不致命,卻綿密地疼著。
我知道自己該放手了,可二十年的習(xí)慣像藤蔓一樣纏繞著我,讓我無法輕易掙脫。
我依舊會下意識地在人群中尋找他的身影,然后因為找到后看到的畫面而更加失落。
那天下午,有一個全校矚目的創(chuàng)新設(shè)計大賽決賽,蘇箐作為主力隊員之一,
他們的團(tuán)隊入圍了決賽。顧辰光早早去了禮堂占座,說要給蘇箐加油。我鬼使神差地也去了,
卻只敢坐在最后排最角落的位置,仿佛這樣就能掩蓋我的存在。比賽快開始前,我去洗手間。
路過后臺附近一條僻靜的走廊時,我無意中聽到兩個女生壓低的交談聲,
語氣帶著一絲惡意和興奮?!啊判?,鎖死了,從外面根本打不開。
配電箱那邊的閘我也拉了,那片區(qū)域監(jiān)控正好壞了……”“……看她怎么得意!錯過決賽,
看她還能不能那么出風(fēng)頭……”“……就是,仗著長得好看,
勾搭顧辰光……”聲音漸漸遠(yuǎn)去。我的心猛地一沉。她們說的是蘇箐?她們要把她關(guān)起來?
一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陰暗的念頭掠過我的腦海:如果蘇箐真的錯過了比賽,
她會很失望吧?顧辰光也會很著急吧?也許……他們會因此產(chǎn)生矛盾?
也許……這個念頭讓我自己打了個寒顫。我竟然在期待這種壞事發(fā)生?我竟然因為嫉妒,
變得這么可怕?就在這時,
廣播里傳來提示:“請‘晨曦之光’團(tuán)隊隊員蘇箐同學(xué)立刻到后臺準(zhǔn)備,
比賽即將開始……”蘇箐還沒出現(xiàn)!她們得手了!時間緊迫,我的內(nèi)心劇烈地掙扎著。
一邊是黑暗的誘惑,只要我什么都不做,轉(zhuǎn)身離開,也許就能看到一絲不可能的轉(zhuǎn)機(jī)。
另一邊是我二十年來受到的教育和根植于心的良知,這是錯的,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人被這樣陷害。那個偷偷喜歡顧辰光、使壞的女生,
我甚至能猜到是誰。她和我一樣,是隱藏在角落里的仰望者,但她選擇了更卑劣的方式。
最終,我狠狠地咬了咬牙,猛地轉(zhuǎn)身,朝著記憶中后臺那間廢棄儲物室的方向跑去!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因為嫉妒就變成自己都討厭的人!我沖到那間儲物室門口,
門果然被從外面用什么東西卡死了!我用力拍打著門板:“蘇箐!蘇箐你在里面嗎?
”里面?zhèn)鱽硖K箐焦急的聲音:“我在!門打不開了!外面是誰?”“是我!林晚!
”我環(huán)顧四周,看到墻角有一個沉重的消防滅火器。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我費力地抱起它,
用盡全身力氣朝著門鎖的位置砸去!“砰!砰!砰!”沉重的撞擊聲在空曠的走廊里回響。
我的手被震得發(fā)麻,虎口生疼,但我顧不上那么多,只知道一下一下地砸著。終于,
“哐當(dāng)”一聲,門鎖壞了!我扔下滅火器,猛地拉開門。蘇箐站在里面,臉色有些蒼白,
眼睛里滿是驚慌和后怕,看到我,明顯松了一口氣:“林晚!謝謝你!
幸好你……”她的話還沒說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蘇箐!”是顧辰光!
他一臉焦急地跑了過來,額頭上甚至帶著汗珠。他顯然是發(fā)現(xiàn)蘇箐一直沒出現(xiàn),找了過來。
他幾乎是瞬間就沖到了門口,一把將蘇箐拉出儲物室,上下仔細(xì)打量著她,
語氣充滿了緊張和擔(dān)憂:“你怎么樣?沒事吧?怎么會關(guān)在里面?嚇?biāo)牢伊耍?/p>
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他的目光從頭到尾,沒有一秒是落在我身上的。
他甚至沒有注意到旁邊倒在地上的滅火器,
也沒有看到我因為用力砸門而微微顫抖、甚至被金屬邊緣劃出一道血痕的手臂。
蘇箐驚魂未定地解釋:“我也不知道,門突然就打不開了,
幸好林晚……”顧辰光似乎這才意識到我的存在,他的目光極其短暫地掃過我,
語氣急促地說了句:“謝了晚晚!”然后立刻又轉(zhuǎn)向蘇箐,攬著她的肩膀,
護(hù)著她往外走:“快走!還能趕上!別緊張,深呼吸……”他的所有注意力,
他所有的溫柔和焦急,都毫無保留地傾注在蘇箐身上。我像個透明人一樣站在原地,
看著他們匆匆離去的背影,手臂上的刺痛感此刻變得格外清晰。我默默地抬起手,
看著那道不算深但滲著血絲的劃痕,心里一片冰涼。他甚至,沒有看到我受傷了。
或許看到了,但蘇箐的比賽更重要。我苦澀地笑了笑,正準(zhǔn)備默默離開。
那個之前聽到的、使壞的女生卻突然從拐角處走了出來,攔住了我。她臉上帶著不甘和憤怒,
瞪著我,壓低聲音質(zhì)問:“林晚!你什么意思?!你明明也喜歡顧辰光!我是在幫你出氣!
你為什么要幫她?你傻嗎?!”我看著眼前這個被嫉妒沖昏了頭的女生,
仿佛看到了剛才那個一瞬間產(chǎn)生陰暗念頭的自己。我忽然覺得她很可憐,也可悲。
我搖了搖頭,手臂上的傷口隱隱作痛,心里卻異常平靜。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
說因為我善良?高尚?不,我不是。我剛剛也猶豫過,也動搖過。最終,我只是輕聲說,
像是在對她說,
也像是在對那個片刻動搖的自己說:“我不知道……”“可能……只是做不到吧。
”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別人被傷害。做不到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去爭取什么。
即使我是個永遠(yuǎn)得不到男主目光的路人甲,我也沒辦法……讓自己變成一個那樣的人。
那個女生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最終恨恨地跺了跺腳,轉(zhuǎn)身跑開了。我捂著手臂,
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朝著與禮堂相反的方向走去。身后的喧囂和掌聲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無論怎樣,比賽應(yīng)該能順利進(jìn)行了吧。他關(guān)心的人,平安無事了。這就夠了。
5.我并不是沒有努力過。我學(xué)著化妝,笨拙地涂抹睫毛膏,卻常常弄得眼睛通紅流淚。
我記得十六歲生日,他送我一管幼稚的唇彩,笑嘻嘻地說:“給我們晚晚打扮打扮,
以后也是個漂亮姑娘?!爆F(xiàn)在我真的想“打扮”了,他卻看不見了。
我偷偷去看蘇箐參加的舞蹈社排練,模仿她輕盈的體態(tài)和優(yōu)雅的舉止。卻想起小時候?qū)W騎車,
他扶著后座,跑得滿頭大汗,嘴里喊著:“歪了歪了!別怕!我扶著呢!
”那時我笨拙的樣子,他全盤接收,只會大聲嘲笑,卻不會拿我去和任何人比較。
我熬夜讀他感興趣但我并不擅長的哲學(xué)書,只為了能在他和蘇箐討論黑格爾、薩特時,
不至于像個傻子一樣呆立一旁??赏抑荒苈牰阈菐讉€詞,而他們相談甚歡,
眼神交匯間是默契的火花。有一次,他無意中說蘇箐用的某個牌子的香水很好聞,
味道很特別。我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攢了很久的生活費,跑去商場專柜,
紅著臉在柜員略帶訝異的目光下,買了一瓶同款。第二天,我小心翼翼地噴在手腕上,
懷揣著隱秘的期待走到他面前。他正在低頭打游戲,鼻尖動了動,忽然抬起頭,
有些驚喜地看著我:“咦?晚晚,你也用這款香水???和蘇箐的一樣!真好聞!”那一刻,
我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蹦出來。他注意到了!他夸我了!他會不會想起,
我曾是他唯一會湊近了聞頭發(fā)、笑著說“晚晚你身上有牛奶味”的女孩?然而下一秒,
他的話像一盆冰水,從頭到腳澆滅了我所有的雀躍和奢望:“看來這香水果然不錯,
適合你們女孩子,下次蘇箐過生日,我正愁送什么,這下有主意了!謝啦晚晚!”原來,
我精心準(zhǔn)備的巧合,我榨取自己生活換來的改變,
只是為他提供了另一個討好蘇箐的靈感來源。他甚至沒有問我,為什么突然用起了香水。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他卻毫無所覺,繼續(xù)興致勃勃地打著游戲,
甚至開始哼起了歌,大概是在為想到了合適的禮物而開心???,路人甲的努力,
就是這樣微不足道,甚至可笑。我像是在唱一出無人觀看的獨角戲,
投入了所有的情感和精力,換來的只有自己的心碎和別人的背景音。后來,
我甚至開始幫他給蘇箐送東西,幫他分析蘇箐可能喜歡什么。因為只有這樣,
我才能名正言順地待在他身邊,參與他的生活,即使話題中心永遠(yuǎn)是另一個女孩。
我用傷害自己的方式,去延續(xù)那一點可憐的聯(lián)結(jié)。他夸我:“晚晚,還是你懂女孩子心思!
有你這個軍師真好!”他忘了我也是女孩子他抱怨:“蘇箐今天好像又沒理我,
是我哪里做錯了嗎?”他忘了我會難過。他喜悅:“晚晚!她答應(yīng)跟我一起去看畫展了!
”他忘了我曾經(jīng)也渴望和他去我聽著,笑著,心碎著。我覺得自己像一個自虐狂,
親手將喜歡的人推向別人,還要為他出謀劃策,舔舐他帶來的傷口。
6.第二次與蘇箐深入交流,是在一次校慶活動上。我們都被拉去當(dāng)志愿者。休息間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