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脫了?!笨峦コ幠樕系纳袂槔涞?,說話的語氣也平靜疏離。
時茉不像對方這般心無波瀾,拘謹起身進去,將上衣脫下。
白皙到耀眼的皮膚露出來,她有些羞恥地雙手擋在胸前。
又因為胸前的形狀實在飽滿,纖細的手臂擋住也依舊難掩大好的春光。
柯庭硯撩開簾子進來,看到女人單薄的脊背,臉上毫無波瀾地看了眼,又走到她身前。
“你擋住了,我怎么看?”
時茉咬唇,只好放下雙臂。
雙手無處安放,便搭在床沿,手指拽著床單。
余光瞟向眼前的男人。
皮膚冷白,精致高級的五官,立體分明。
神情淡漠,全身上下透著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都說歲月是把殺豬刀,可歲月好像從沒對柯庭硯的臉下手。
這張英俊的臉龐,依舊是讓人一眼淪陷的程度。
嘖。
還是那么帥。
但他還是有變化的。
時隔六年,他身上褪去了年少時期的青澀。
曾經(jīng)意氣風發(fā),輕狂張揚的少年,如今矜貴冷漠,渾身透著禁欲和正經(jīng)。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禁欲正經(jīng),時茉再了解不過。
誰能想到,這個男人在床上有多瘋。
在一起的時候,對她有多強的占有欲和重欲。
和眼前穿著白大褂,冷漠矜貴的男人完全不一樣。
柯庭硯視線掃視了一遍她的身體。
一路向下,她纖細的腰肢沒入白色面料里。
“都脫了?!笨峦コ幝曇粢琅f低沉疏離。
時茉將身上的整件裙子一并脫下。
“私處也有?”
時茉羞恥點頭。
沒想到下一秒,他骨感修長的手指撩開白色蕾絲布料,“嗯,還挺嚴重,灼熱刺痛感這里會更明顯?!?/p>
他的說話語氣和行為都是在例行公事,并沒有特殊的情緒。
時茉知道,他并沒有認出自己。
是啊,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骨瘦如柴,一頭短發(fā)的假小子了。
柯庭硯很快就撩開簾子出去了,在辦公室的水池臺擠了洗手液清洗雙手。
時茉趕緊跳下床,套上裙子。
外面,男人清冷好聽的聲音傳來。
“急性蕁麻疹,比常人的癥狀要嚴重,得趕緊輸水。”
時茉沒說話,微微低頭走出簾子。
雖然她的樣子變了,但聲音沒變,柯庭硯天生對聲音敏感,是個妥妥的聲控,所以肯定能從聲音認出她。
柯庭硯在電腦輸入她的癥狀,頭也不抬地問:“有沒有藥物過敏?”
時茉搖搖頭,但他未抬頭,并看不到。
時茉只好放低嗓音,輕聲回答:“沒有?!?/p>
柯庭硯淡淡“嗯”了一聲,隨即抬頭,目光落在她身上,細細打量她的五官。
隨即打消了念頭。
病歷上寫著26歲,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小。
烏黑濃密的長發(fā),發(fā)梢微卷披在肩后。
表情有些呆,但溫婉中帶著青春的元氣感。
白皙的皮膚,大眼睛,長睫毛,高鼻梁,每個五官都接近完美。
不可否認,她很漂亮。
讓柯庭硯也覺得驚艷的程度。
可只是聲音像而已。
柯庭硯繼續(xù)給她開藥:“掛兩瓶消炎藥水,可以快速退敏,再配一盒西藥,掛水前吃一顆,藥膏早晚各涂一次。平時貼身衣物穿純棉的,要曬干,不能潮濕。”
時茉連連點頭。
卻一味不語。
突然想起來,這個藥水在外面小診所配不到,壓低嗓音問,“請問能多給我開些藥水嗎?我老毛病了,開了藥我自己在小診所掛。”
柯庭硯淡漠:“藥物管制,開不了?!?/p>
時茉手指緊拽了下衣角,講話冷冷淡淡的,真是毫無半點情面可言。
哦,他們之間也沒什么情面。
時茉接過診斷單和繳費單,直接轉身離開了。
柯庭硯抬頭看了眼她的背影,眼神微暗,隨即低頭繼續(xù)看病歷,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
地鐵上,時茉手里捏著報告單,連藥都沒取,水也沒掛,逃也似地跑出了市一院。
她沉靜了多年的心,還是亂了。
時茉內(nèi)唇都被她咬破了。
舌尖嘗到很淡的鐵銹味,痛感蔓延開來。
腦袋里都是疑問。
他不是海城人嗎?大學也在海城,工作怎么就來京城了?
而且他當年專攻心臟內(nèi)科,現(xiàn)在又怎么會在皮膚科?
時茉心亂如麻。
原來吸引你的人,不論他在何時,或在何地,都會一直讓你心動不已。
就像剛才,她的緊張與害怕是真的,但內(nèi)心對他的依戀和想念,也是實實在在的。
六年了,她以為時間足夠了。
足夠忘了那個男人。
也以為自己失去了對男人心動的能力。
卻發(fā)現(xiàn)死寂的心依舊會在見到他那一刻,死灰復燃。
甚至都不用敘舊,只要一瞬間,就足夠讓她重蹈覆轍。
柯庭硯,還真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劫。
“寶寶肚肚打雷啦,肚肚寶寶打雷啦,雷雷寶寶打肚肚......”
包里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來,把時茉拉回現(xiàn)實。
她趕緊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軟軟糯糯,“喂,媽媽,你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