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曉嘆氣,“哎,你啊,真是浪費了自己這副好皮囊。”
時茉笑笑,表示無所謂,“你在酒吧上班,需要這些,我每天在診所給爺爺奶奶們掛水,沒必要。”
“哦,那你今天去市一院沒碰見帥哥?我不信你沒碰上一兩個問你要微信的?!?/p>
“有倒是有,沒加。”
方曉曉嘆了口老氣。
怎么就有這么清心寡欲的人哪!
她就是太漂亮了。
被騙了就再也不敢相信男人了!
到底是哪個渣男,喪盡天良!
如今時茉生完孩子也還是年輕貌美,皮膚嫩的吹彈可破。
身材又好,前凸后翹腰還細。
說她還是個女大學(xué)生絲毫不過分!
可她就是不著愛情的道了!
方曉曉心疼時茉,湊過來,避開孩子,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道,“那樓下的蔣巖,還有王姨給你介紹的她外甥,都不錯啊,你就真沒考慮過再找一個?”
時茉搖搖頭,很認真的告訴方曉曉:“沒考慮過,也不會考慮。”
“為什么呀?你難道就想這樣過一輩子?”
方曉曉倒是想找,可人家看不上她呀!
時茉也說不清,她本以為自己早就對愛情這東西沒感覺了。
畢竟這些年,她從沒對一個男人產(chǎn)生興趣過。
甚至還有些想逃離。
直到今天再次見到柯庭硯。
悸動的心跳說來就來。
原來不是不會愛了。
而是,沒有遇到她想要的人。
但時茉很清醒。
就算自己對柯庭硯從未放下,她也不會容許自己重蹈覆轍。
他們之間的差距,有一千萬個鴻溝。
沒結(jié)果的。
她不想浪費時間。
因為還有一瓶水沒掛完,時間又不早了。
方曉曉給軟軟洗了個澡,哄睡了才走的。
晚上十點,狹窄的客廳里只剩下時茉一個人。
身上的紅疹已經(jīng)退去,果然掛水才有用。
她全身疲憊,靠在沙發(fā)上有點昏昏欲睡。
大腦不受控制,莫名就想起了他。
她和柯庭硯曾經(jīng)是相愛的,時茉當時真切地感受到被愛。
卻從未想到,柯庭硯竟然是海城的豪門之子。
更沒想到他心里還有個白月光。
可為什么他當初又要追自己呢?
柯庭硯說是只是玩玩。
可是他這樣的身份,想玩,找誰不行。
隨便找個人都比她好追,比她有趣。
為什么偏偏就是她?
當初楚茵就覺得奇怪,明明自己都打扮成一個男人婆的模樣了,柯庭硯竟然會追她,還是死纏爛打的程度。
不僅如此,還對她瘋狂地要命。
床上,他會要求她一次又一次喊他的名字。
他說,茵茵的聲音真好聽。
床上他總是不吝嗇那些情話,肉麻的,露骨的,瘋狂的......
以前她覺得害臊,紅著臉躲開他。
后來才知道他心里所想的都是宋清清。
可她和宋清清的聲音天差地別。
到底是為什么......
還好,一切都過去了。
那些她最難捱的日子,都過去了。
那個會讓她動心不已的男孩也死在了六年前。
和她的母親,一起離開了。
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和宋清清結(jié)婚了吧。
他們門當戶對,又兩情相悅......
挺好的。
-
凌晨兩點,柯庭硯值完晚班回到家中。
身子懶懶地靠在沙發(fā)上。
屋內(nèi)大燈未開,只有玄關(guān)處的夜燈還亮著。
“茵茵?!蹦腥说纳ひ粢驗榘疽股硢〉统?。
“我在,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p>
“開燈?!?/p>
“好的,已為您打開主客廳的大燈,燈光按照您的喜好設(shè)置為白光?!?/p>
“茵茵”是柯庭硯定制的房屋智能系統(tǒng)的名字。
他的房子都是智能化的,屋內(nèi)的空氣濕度,氣溫,空氣流通速度都是被精準設(shè)置好的。
因為楚茵的皮膚嬌氣,所以家里的一切都是為她精心準備的。
他早就做好了找到楚茵,隨時把她接回家的準備。
洗完澡后,柯庭硯手腕上穿著菩提子的紅繩已經(jīng)濕透。
紅繩六年未取下,斷過一次。
他又重新去海城的寺廟求了一根戴上的。
菩提因為時間,已經(jīng)從原來的杏色一點點變成了暗紅。
未經(jīng)過打磨的棱角依舊尖銳,上面曾有過柯庭硯的鮮血。
他用干燥的毛巾在紅繩上揉了揉,沒一會兒,紅繩便半干了。
柯庭硯怔愣地看著那顆菩提,想起周琪今天問他的話。
為什么分開。
真的是誤會嗎?
這些年來,他思來想去,有過猜測,但也只是猜測。
是不是那天晚上還發(fā)生了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那天柯庭硯在國外結(jié)束了醫(yī)學(xué)競賽,拿了全球第二名。
是國內(nèi)醫(yī)學(xué)界非常罕見的榮譽。
他很開心,當天就訂了機票,在機場偶遇宋叔的女兒,宋清清。
兩人同一個航班回國的。
宋清清小時候在海城長大,他們是同學(xué)。
因為身體原因,才去京城的。
那天宋清清跟在他身側(c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他一句都沒聽進去,滿腦子都是楚茵。
他回國要給楚茵一個驚喜。
這個驚喜,他規(guī)劃了一個月。
所以楚茵并不知道他會提前回國。
他要在楚茵母親動手術(shù)之前,向她求婚。
雖然他們當時正讀大二,以后還會讀研,但第二周楚茵的母親要做開顱手術(shù),兇多吉少。
他怕萬一楚茵的母親真沒了,他到時候能以丈夫的身份陪在她身邊。
這是他深思熟慮后的選擇。
他愛楚茵。
但是他隱瞞了自己的身份。
海城名流柯家獨子的身份。
楚茵這人面子薄,如果知道自己和他的身份相差這么多,肯定會鬧的。
所以,柯庭硯打算先騙楚茵把結(jié)婚證領(lǐng)了,再告訴她家里的事。
那晚他下了飛機,急著去奢品店拿定制好的求婚戒指,結(jié)果宋清清非要他去參加接風宴。
一個圈子的好友都聚齊了,柯庭硯也不好推脫,想著待半小時就隨便找個理由回去。
他和宋清清在酒吧門口等了一會兒。
朋友差不多都到了,結(jié)果酒吧爆滿需要等位。
柯庭硯趕時間,便把朋友們帶到了自己的私人包廂。
那天他沒怎么參與他們的聊天,酒也一滴沒喝,只是急著和花店老板在微信確認花束。
后來包廂里他們都喝多了,聊的話也開始沒譜。
隱約聽到他們對楚茵的評論,其中有一個講話沒邊,柯庭硯跟他吵了一架。
還拿瓶子給他頭開了瓢。
那次以后,柯庭硯再也沒去過那群狐朋狗友的聚會。
回到他和楚茵的家,門口擺著他提前訂好的花束。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捧起花束,口袋放著他的求婚戒指。
按了密碼走進家門。
以為楚茵在家。
結(jié)果室內(nèi)一片漆黑,連平時一直亮著的玄關(guān)壁燈都關(guān)上了。
他打開燈,在屋內(nèi)找了一圈。
她不在。
柯庭硯心臟莫名不適,預(yù)感不妙,眉心跳了好幾下。
匆忙拿起手機給她打了電話,發(fā)現(xiàn)自己被拉黑了。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拉黑的。
也不知道她為什么要拉黑自己。
他們在一起三年,同居了一年。
東西都在,但是她的證件全不見了。
微信也拉黑了。
他慌了。
柯庭硯快速下樓,開車去了醫(yī)院。
她媽媽還在醫(yī)院住著,她肯定也在那兒。
結(jié)果到了病房,她媽媽的病床空了。
護士說,病人晚上顱內(nèi)大出血,提前做了搶救手術(shù),沒救過來。
已經(jīng)去世了。
那一刻,他腦子里突然轟鳴一聲,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直覺告訴他,楚茵可能要消失了。
事實也證明,她確實就這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