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睜開眼,差點喘不上氣。眼前全是紅色!紅帳子,紅蠟燭,身上還穿著大紅嫁衣。
腦子一疼,好多陌生記憶擠了進來。我叫蘇婉,是個小官的女兒,身體病歪歪的。
三天前被送到靖王府,給一個快死的王爺沖喜。而今晚,就是洞房夜。我扭頭一看,
身邊躺著個男人。臉色蒼白,但長得特別帥。這就是我老公,靖王蕭煜。據說他中毒昏迷,
快不行了。原主就是嚇死加病死的。我剛想爬起來,
門外就傳來腳步聲和一個老婆子冷冷的聲音:“王爺要是熬不過今晚,她也得陪葬!”陪葬?
!開什么玩笑!我才剛活過來!就在這時,旁邊的蕭煜突然抽搐起來,呼吸急促,
眼看就要斷氣!門外的人聽見動靜要沖進來。完了!他們肯定以為我克死他!真要陪葬了!
我急中生智,猛地撲過去,一把扯開他衣領,
用手按住他脖子側邊——現(xiàn)代學的急救知識告訴我,這能緩解點情況。“別動!
”我朝門外吼了一嗓子,聲音都在抖,但特別兇,“我能救他!都別進來添亂!
”外面瞬間安靜了。我心跳得像打鼓,看著眼前只剩一口氣的王爺。救命!
我可不想再死一次!我死死按著蕭煜的脖子,能感覺到他微弱的脈搏在我手指下跳動。
門外安靜了一下,然后那個冷冰冰的老嬤嬤聲音又響了起來:“王妃?王爺怎么了?
老奴要進來了!”“不準進!”我尖叫著,聲音因為害怕變得又尖又細,“我在救他!
你們進來害他斷了氣,誰負責?!”這話好像有點用,外面的動靜停了。
我趕緊回想大學急救課上學的東西。他人事不省,呼吸困難,像是窒息或者什么舊傷發(fā)作了。
我顧不了那么多,用力把他身體擺正,抬起他的下巴,讓他能更好呼吸。
然后拼命回想記憶里那些中藥方子,原主蘇婉好像懂一點皮毛,而我是醫(yī)學院的好學生?。?/p>
“熱水!干凈的白布!還有……還有生姜!快!”我朝著門口大喊,
模仿著電視里醫(yī)生的口氣,努力讓自己聽起來很厲害。外面的人似乎被鎮(zhèn)住了,
一陣腳步聲匆匆離去。我低頭看著蕭煜,他劍眉緊皺,好像很痛苦。冷汗從他額角滑落。
“喂,王爺大哥,你爭點氣啊,”我一邊手忙腳亂地擦他冷汗,一邊小聲嘀咕,
“我剛活過來,可不想給你陪葬。你活過來,我保證想辦法跑路,
不占你王妃位置……”突然,他的眼皮動了一下!我嚇得差點跳起來。緊接著,
他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極輕的呻吟,雖然沒睜開眼,但呼吸好像順暢了一點點?就在這時,
房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一個穿著淡青色長袍的年輕男人站在門口,手里拿著藥箱,
氣質溫潤得像塊玉。他看到屋內的情景,尤其是正趴在王爺身上、動作極不雅觀的我,
明顯愣住了?!澳闶恰彼苫蟮亻_口,聲音很好聽。
我像看到救星一樣:“你是大夫對不對?快來看看!他剛才快喘不上氣了!
”那男人立刻走進來,放下藥箱,仔細檢查蕭煜的情況。他的手指搭上蕭煜的脈搏,
眉頭微微蹙起。“王爺方才是否急喘、抽搐?”他問,語速平穩(wěn)?!皩?!”我猛點頭。
“你如何處理的?”他抬起眼看我,目光清亮,帶著一絲探究?!熬汀桶戳讼逻@里,
讓他氣順點?!蔽抑钢甘掛系牟弊觽冗?,有點心虛,怕他問我為啥懂這個。
年輕大夫看著我的動作,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訝,隨后微微點頭:“處理得甚為及時。
若非如此,王爺此番怕是危險?!蔽议L長松了口氣,腿一軟,差點坐地上。媽呀,賭對了!
年輕大夫拿出銀針,開始為蕭煜施針。他的動作又穩(wěn)又快。我站在旁邊看著,
心里盤算:這個大夫看起來人不錯,好像也挺厲害。王爺好像暫時死不了了?
那我是不是不用陪葬了?就在這時,床上的人又動了一下。這一次,蕭煜猛地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眸漆黑深邃,因為病著沒什么神采,但卻冷得像冰。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床邊、穿著嫁衣、頭發(fā)還有點亂的我。他的目光銳利得像刀子,
充滿了警惕和審視,絲毫不像剛鬼門關走一圈的人。我嚇得呼吸都停了。他死死盯著我,
用極其沙啞虛弱、但卻冰冷十足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問:“你……是……誰?
”他的聲音又啞又冷,像冰塊砸在地上。我心臟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我是誰?
我是你剛過門的倒霉沖喜老婆?。〉凰@么死死盯著,
我舌頭都打結了:“我、我是……”“王爺!”幸好那個溫柔大夫及時開口,
打斷了這可怕的氣氛。他手上還拿著銀針,語氣帶著驚喜,“您終于醒了!
您昏迷了整整三日?!笔掛系哪抗膺@才從我臉上移開,看向大夫,眉頭微微皺起:“云舟?
”他認出了來人,眼神里的警惕稍微少了點,但聲音依舊虛弱,“我……怎么了?
”叫云舟的大夫一邊熟練地收針,一邊溫聲解釋:“您舊毒突發(fā),情況危急。
是……是王妃及時施以援手,才穩(wěn)住了情況?!彼f著,目光溫和地看向我,帶著一絲鼓勵。
蕭煜的目光又像冷箭一樣射回我臉上,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懷疑:“你?
”我被他看得頭皮發(fā)麻,但知道現(xiàn)在不能慫。我挺了挺背(雖然腿還在抖),
盡量讓聲音聽起來鎮(zhèn)定:“就是……湊巧懂一點。王爺您剛醒,還是少說話,多休息。
”快閉眼吧大哥!可他偏不。他上下打量我,那眼神好像能把我從里到外看穿。
“蘇家的女兒……何時會醫(yī)術了?”他聲音低沉,帶著壓迫感。完了!要露餡!
我急得手心冒汗,腦子飛快轉圈:“我……我小時候身子弱,久病成醫(yī)!對,久病成醫(yī)!
偷偷看了一些雜書……”這借口爛得我自己都不信。蕭煜沒說話,只是眼神更冷了。
房間里安靜得可怕。就在這時,門外那個討厭的老嬤嬤聲音又響起來了,
帶著試探:“謝神醫(yī),王爺他……?”謝云舟回道:“王爺已蘇醒,暫無大礙,需要靜養(yǎng)。
去把煎好的藥端來吧?!遍T外傳來一陣壓抑的驚呼和腳步聲。謝云舟又看向蕭煜,
語氣溫和但堅定:“王爺,您剛醒,確不宜勞神。王妃她……方才確實救了您。
”他這話像是在為我作保。蕭煜閉上眼睛,似乎終于耗盡了力氣,沒再追問,
但從他緊抿的嘴唇能看出,他根本不信我。我悄悄松了口氣,感覺后背都濕了。
謝云舟對我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我別怕。很快,
丫鬟端著藥碗低著頭進來了,眼睛卻偷偷往床上瞄。謝云舟接過藥碗,親自試了試溫度,
準備喂藥。我趕緊退到一邊,降低存在感。心里瘋狂吐槽:這王爺太嚇人了!
剛醒就這么可怕!以后日子怎么過?必須想辦法跑路!謝云舟小心地給蕭煜喂藥。
蕭煜雖然虛弱,但喝藥很配合,只是偶爾睜眼時,那目光還是會冷颼颼地掃過我站的地方。
喂完藥,謝云舟又仔細叮囑了注意事項,然后對我說:“王妃受驚了。今夜應無大礙,
讓王爺好生休息即可。明日我再過來。”我連忙點頭如搗蒜:“好好好,謝大夫慢走!
”快走吧,你走了我才好喘口氣!謝云舟行禮告辭了。
房間里又只剩下我和床上那個睜著冷冰冰眼睛的王爺。我僵在原地,不敢動。
他看了我一會兒,可能藥勁上來了,眼皮越來越沉。就在我以為他要睡著的時候,
他突然又開口,聲音比剛才更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你……今晚就待在這屋里。
哪兒……也不準去?!闭f完這句,他才像是徹底撐不住,昏睡過去。我:“?。?!
”讓我待在這鬼屋里?對著你這個活閻王?我還怎么跑啊!我看著床上那張俊美卻蒼白的臉,
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完蛋了!這穿越開局,簡直是地獄難度!我僵在原地,像根木頭。
睡這兒?開什么玩笑!地上連個毯子都沒有!但看著蕭煜那張就算睡著也帶著威嚴的臉,
我不敢違抗。他剛才那句“哪兒也不準去”根本就是命令。
我磨磨蹭蹭地走到離床最遠的墻角,抱著膝蓋坐下。冷硬的木板硌得我屁股疼。夜深了,
蠟燭噼啪響了一下。房間里靜得可怕,只有蕭煜偶爾微弱又艱難的呼吸聲。
我一點睡意都沒有。
亂糟糟的:原主的記憶、可怕的沖喜、冷面王爺、還有那個看起來人不錯的謝神醫(yī)……不行!
我不能坐以待斃!等天亮了,那個謝神醫(yī)還會來。他看起來好說話,也許……我能求他幫我?
就說我害怕,想回家?或者干脆裝病?對!裝?。∵@個我拿手!我心里慢慢有了個計劃。
只要騙過謝神醫(yī),讓他覺得我留在王府會嚇死,說不定就能讓他幫忙說情,把我放走!
想到這兒,我心里稍微踏實了點。又冷又累,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居然靠著墻睡著了。
……第二天,我是被開門聲和輕輕的說話聲吵醒的。猛地睜眼,發(fā)現(xiàn)天已經亮了。
脖子和后背疼得要命——睡墻角的后果。謝云舟果然來了,正站在床邊低聲和蕭煜說話。
那個冷面王爺居然也醒著,臉色比昨晚好了一點點,但眼神還是那么嚇人。我趕緊爬起來,
假裝剛醒,偷偷揉了揉發(fā)麻的腿?!巴蹂蚜??”謝云舟看到我,溫和地笑了笑,
“昨夜休息得可好?”我正想按照計劃裝柔弱、裝害怕,最好能咳幾聲。
結果床上那位直接冷冰冰地開口,打斷了我還沒開始的表演:“她睡得不錯。
”我:“……”謝云舟有點意外地看了蕭煜一眼,又看我。我趕緊低下頭,
心里把這個多嘴的王爺罵了一百遍。謝云舟沒多問,開始給蕭煜把脈檢查。檢查完,
他眉頭稍微舒展開:“王爺脈象雖仍虛弱,但比昨夜平穩(wěn)許多。真是萬幸。”他說著,
又看向我,眼神真誠:“此番多虧王妃應對得當。”我還沒說話,蕭煜又插嘴了,
語氣帶著明顯的懷疑:“是么?!彼抗鈷哌^我,“本王倒是好奇,
蘇小姐昨日用的是什么奇特療法?”來了!果然開始審問了!我手心又開始冒汗,
準備好的裝病說辭全忘了,只能硬著頭皮重復昨天的爛借口:“就、就是按一按,
幫忙順氣……我從雜書上看來的……”“哦?雜書?”蕭煜聲音抬高了一點,帶著壓迫感,
“什么雜書?叫什么名字?本王也想看看?!蔽冶凰麊柕脝】跓o言,臉憋得通紅。完了完了,
要露餡了!謝云舟看著我們倆,似乎察覺到了氣氛不對。他溫和地打圓場:“王爺,
王妃或許是情急之下用了些民間土法,有用便好。您如今最需靜養(yǎng),不宜多思。
”蕭煜冷哼一聲,總算沒再追問,但那眼神明顯寫著“這事沒完”。我嚇得心臟砰砰跳,
偷偷看了一眼謝云舟,他對我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我別擔心??墒俏以趺床粨?!
這個王爺太精了!在他眼皮底下裝病騙人?感覺分分鐘會被他拆穿!
我的逃跑計劃A還沒開始就好像要破產了。怎么辦?我嚇得心臟砰砰跳,
感覺下一秒就要被這個精明的王爺拖出去砍了。跑路計劃A(裝?。┻€沒開始就破產了。
必須啟動計劃B!計劃B就是——抱大腿!找靠山!眼前不就有一個現(xiàn)成的嗎?謝神醫(yī)!
他人好,又是王爺的醫(yī)生,說話肯定有分量!我偷偷瞄了一眼謝云舟,他正低頭寫藥方,
側臉溫和。我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用我能裝出來的最可憐、最害怕的聲音,
小聲開口:“謝、謝神醫(yī)……”兩人同時看向我。蕭煜的眼神像冰刀子,
謝云舟的則帶著疑問和溫和。我硬著頭皮,只看著謝云舟,
眼睛努力擠出點水光:“我……我昨夜真的嚇壞了。王爺洪福齊天,自有天神保佑。
我……我笨手笨腳,什么都不懂,留在這里只怕……只怕反而會沖撞了王爺,耽誤王爺休養(yǎng)。
”我越說聲音越小,
腦袋垂得低低的:“能不能……求求您跟管事說說……讓我、讓我回家去吧?我保證乖乖的,
絕不亂說話!”回家?才怪!只要出了這王府大門,天高任鳥飛!房間里安靜了一下。
我緊張得手心全是汗?!盎丶遥俊毕乳_口的是蕭煜,聲音聽不出情緒,“王府虧待你了?
”我頭皮一麻,趕緊搖頭:“沒有沒有!王府特別好!就是……就是我太沒用了,
配不上這里……”快答應啊謝神醫(yī)!謝云舟看著我,眼神里有點同情,他張了張嘴,
似乎想說什么。但蕭煜又搶先了一步,他聲音依舊虛弱,
卻帶著不容反駁的力道:“既入了王府,就是靖王府的人?!彼D了頓,
目光掃過我僵硬的臉,“留下。本王醒了,無需你沖喜,但缺個伺候湯藥的。”我猛地抬頭,
眼睛瞪圓了。什么?伺候湯藥?讓我當丫鬟?!謝云舟也愣了一下,
顯然沒想到蕭煜會這么說:“王爺,這……王妃她身份尊貴,恐怕……”“無妨。
”蕭煜打斷他,閉上眼睛,好像累了,“笨點也無所謂,看著老實就行。
”他這話像是故意說給我聽的。我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誰笨了?!誰要給你端茶送水啊!
我是來逃跑的,不是來當免費勞力的!謝云舟看著氣得臉都鼓起來的我,
又看看閉目養(yǎng)神的蕭煜,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對我露出一個抱歉的眼神,輕輕搖了搖頭。
意思是:王爺開口了,沒辦法。完了!計劃B也失敗了!
這個冷面王爺是鐵了心要把我扣在這里!我站在原地,
看著床上那個一句話就決定我命運的男人,心里的小火苗蹭蹭往上冒。不行!不能認輸!
硬的不行,軟的不行……那就來陰的!你不是讓我伺候嗎?好啊!我就好好“伺候”你!
我低下頭,藏起眼里的算計,用細若蚊吟的聲音“乖巧”地回答:“是……王爺。
我……我一定好好‘伺候’您?!钡戎?!看誰先受不了誰!“是……王爺。
我……我一定好好‘伺候’您。”我低下頭,把“伺候”兩個字咬得特別重。蕭煜閉著眼,
好像沒聽出來,只從鼻子里輕輕“嗯”了一聲。謝云舟看看我,又看看王爺,似乎想說什么,
最后還是嘆了口氣,把寫好的藥方遞給我:“王妃,這是今日的方子,
煎藥的法子我都寫在上面了。若有不明,可隨時差人來問我?!蔽医舆^那張紙,
感覺像接了個燙手山芋。上面的字倒是認得,
但什么“文火慢煎”“三碗水成一碗”看得我頭大?!岸嘀x神醫(yī)?!蔽腋砂桶偷卣f。
謝云舟又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便告辭了。房間里又只剩下我和那個活閻王。我捏著藥方,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般吨鍪裁?。”床上的人突然開口,眼睛依舊閉著,“去煎藥。
”我:“……”好!算你狠!我憋著一肚子氣,扭頭就往外走。
門口果然守著那個臉很臭的老嬤嬤和兩個丫鬟。老嬤嬤上下打量我,
眼神輕蔑:“王妃這是要去哪兒?”她特意把“王妃”兩個字叫得怪腔怪調。
我揚起手里的藥方,學著她那腔調:“王爺吩咐,去、煎、藥!”老嬤嬤愣了一下,
顯然沒想到王爺會讓我做這個。她狐疑地看了一眼內室,終究沒敢攔我,不情不愿地讓開路,
對一個瘦小丫鬟說:“小翠,帶王妃去藥房?!苯行〈涞难诀咔由貞寺暋笆恰?,
低著頭給我?guī)?。藥房在后院,一股濃濃的草藥味。里面各種瓶瓶罐罐和小秤,看得我眼花。
管藥房的是個老頭,聽說我要給王爺煎藥,倒是沒為難,把藥材都配好了,
指著一個冒著煙的小泥爐:“爐子在那兒,罐子要用新的,
水要用干凈的泉水……”他說了一大堆規(guī)矩。我聽得一個頭兩個大?,F(xiàn)代都是現(xiàn)成藥片,
誰搞這個??!但我不能露怯。我擼起袖子,假裝很懂:“知道了知道了。
”我把藥材一股腦倒進罐子里,加了水,放在爐子上。然后就開始……發(fā)呆。
小翠在旁邊小聲提醒:“王妃……要、要看著火,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哦哦哦,
看著火?!蔽叶紫聛?,拿著扇子對著爐子瞎扇。煙熏得我眼睛疼。煎藥也太難了吧!
這得煎到什么時候?我心里盤算著怎么偷懶,或者干脆煎糊了算了?讓他喝苦水!
但想到蕭煜那雙冰冷的眼睛,我又慫了。他要是發(fā)現(xiàn)我故意搞鬼,肯定沒好果子吃。算了,
小命要緊。我認命地蹲在那兒,一邊扇扇子,一邊打哈欠。不知道過了多久,
罐子里的水終于快熬干了,剩下黑乎乎的一小碗,散發(fā)著極其難聞的苦味。
我捏著鼻子把藥倒進碗里,燙得我直摸耳朵。端著那碗堪比毒藥的湯,我慢吞吞地往回走。
回到房間,蕭煜還維持著原來的姿勢躺著,但眼睛是睜開的,正看著門口,好像就在等我。
我把藥碗往他床邊的小幾上一放,沒好氣:“藥好了?!彼沉艘谎勰峭牒诤鹾醯臇|西,
又瞥了一眼我被熏得有點發(fā)紅的臉和沾了灰的手,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八藕蛉?,
不會?”他聲音沒什么力氣,但嘲諷力滿分。我火氣噌地又上來了!但只能忍著。我端起碗,
舀起一勺,故意吹都沒吹就直接遞到他嘴邊——燙死你!結果他眼睛都沒眨,直接張口喝了。
好像根本不怕燙。我愣了一下,不甘心地又舀了一勺,這次使勁吹了幾下,
吹得唾沫星子都快飛進去了——惡心死你!他又喝了。面不改色。
我:“……”這人是鐵打的嗎?!一碗藥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喂完了。
他全程盯著我的眼睛,好像我在喂他毒藥一樣。喂完藥,我把空碗一放,準備撤退?!暗鹊取?/p>
”他又叫住我。還有完沒完!“本王餓了?!彼f得理所當然,“去吩咐廚房,
做些清淡的吃食來?!蔽业纱笱劬ΑN艺娉裳诀吡??!“怎么?”他挑眉,“不會?
”“……會!”我從牙縫里擠出這個字,轉身氣沖沖地又往外走。走到門口,
還能聽見他極其輕微、幾乎聽不見的一聲低哼,好像……在笑?我簡直要爆炸了!等著!
蕭煜!這個仇我記下了!看誰熬得過誰!我氣沖沖地跑到廚房,
對著管事的婆子沒好氣地喊:“王爺要吃東西!清淡的!”那婆子嚇了一跳,
大概沒見過“王妃”親自來傳話還黑著臉的。她趕緊點頭哈腰:“是是是,馬上準備!
有剛熬好的小米粥,還有幾樣清淡小菜……”“快點!”我催促道,心里還憋著火。
等餐食準備好,我端著托盤又往回走。一路上都在心里罵那個該死的王爺?;氐椒块g,
我把托盤往他床邊的小桌上一墩,碗里的粥都差點灑出來?!俺园?!”我語氣硬邦邦的。
蕭煜抬眼看了看那碗粥,又看了看我氣鼓鼓的臉,沒說什么,自己慢慢坐起來一點。
他動作還是有些吃力,但沒讓我?guī)兔ΑK约耗闷鹕鬃?,安靜地喝起粥來。我站在一邊,
像個罰站的小兵,心里更不爽了。讓我去拿飯,結果自己吃得好好的?耍我玩呢?
他吃得很慢,但把一碗粥都喝完了。然后放下勺子,看向我?!笆帐傲恕!彼窒铝?。
我咬咬牙,上前去收拾碗筷。故意弄得叮當響,表達我的不滿。他好像沒聽見,
閉著眼睛養(yǎng)神。等我收拾完,準備再次開溜?!罢咀 !蔽矣侄ㄔ谠亍_€有什么事???!
他眼睛沒睜,淡淡開口:“本王要休息了。你,就在這兒候著?!焙蛑??
意思是讓我像個木頭樁子一樣杵在這里看著他睡覺?!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為什么?!”我忍不住頂嘴。他終于睜開眼,那雙黑眸深不見底,看得我心里發(fā)毛。
“本王醒了,身邊不能離人?!彼f得理直氣壯,“尤其是你?!庇绕涫悄悖渴裁匆馑??
怕我跑了?還是怕我下黑手?我氣得胸口起伏,但又不敢真的反抗。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