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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陶的大腦變得一片空白,喉嚨里發(fā)出撕裂的哭喊聲。
外婆把她養(yǎng)大,可她卻連外婆臨終前都不能侍奉在床前。
陸燼野說:“陶陶,是我來晚了一步,但以后這種情況保不齊還要發(fā)生第二次第三次,你如果有點腦子,就應(yīng)該選我,我會保護你。”
鹿陶苦笑。
眼淚順著她的臉不斷的往下淌,她的聲線沙啞到像被撕裂。
“保護我?那這五年我生不如死的時候你在哪里?哪怕你給我說一聲你沒死,我也不至于淪落到今天這一步?!?/p>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
鹿陶的心里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的期待,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躺在床上雙目失神的看著天花板,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都隨著外婆的死亡破碎。
整整三天,她不吃不喝。
傭人送到門口的飯菜都被她無視。
沈慕川沒來過,只在第三天的時候囑咐傭人轉(zhuǎn)告她一句話。
“活著,比什么都重要?!?/p>
聽到這句話,鹿陶的眼睛里再次蓄滿了淚水。
對啊,活著她才可以給外婆報仇,活著,她才能讓傷害她的人都付出代價。
她一把接過傭人遞來的飯菜,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可是飯還沒吃完,她突然感覺全身一陣難耐的瘙癢,像有無數(shù)的螞蟻在爬。
她低頭看去,全身都開始泛起大片大片的紅腫。
不僅如此,她的喉嚨也開始腫脹起來,氧氣無法進入她的體內(nèi),肺部開始膨脹。
打翻的飯菜里遍布數(shù)不清的花生,可她對花生過敏。
窒息的痛楚讓她撲到門邊,用力拍打房門。
“救......救命......”
傭人開門進來看到她滿臉腫脹的模樣,嚇得一聲慘叫。
直到沈慕川匆匆走來,身邊還跟著一個妖嬈嫵媚的女人。
鹿陶絕望的看著兩人略顯凌亂的衣服。
她沒想到,沈慕川已經(jīng)堂而皇之的把林凌領(lǐng)進了家里。
“慕川對不起,我不知道她對花生過敏......可是過敏至于這么嚴重嗎?鹿小姐該不會是想趕走我,故意把自己弄得這么嚴重吧?”
原來飯是她做的,可誰會在飯菜里放這么多的花生呢?
鹿陶抓住了沈慕川的褲腳,說不出話,滿臉都是汗水。
沈慕川沒有猶豫,彎腰抱起她。
“我送你去醫(yī)院!”
他抱著她走的很快,剛到樓梯口時,一個孩子突然從身后沖出來,拿著玩具用力砸在了鹿陶的臉上。
“就是你這個壞女人搶走了我爸爸!你是壞女人!”
玩具的棱角尖銳,劃破了鹿陶的臉。
她下意識抬手去擋,可孩子突然往后一倒,滾下了臺階。
伴隨著林凌的尖叫聲,鹿陶被沈慕川一把丟下。
她根本站不穩(wěn),也順著臺階滾落到地面。
骨頭每次撞上臺階,都會發(fā)出沉重的悶響。
滾到最后一層時,鹿陶感覺全身幾乎被卡車給碾碎一般的劇痛。
“辰辰!沒事吧?!”
孩子的哭聲里,是沈慕川焦急的聲音。
“我馬上送你去醫(yī)院!”
他抱起了孩子,大步朝外走去。
鹿陶抬眼看向他,絕望的伸出了手。
“沈慕川......”
好希望,他也能救救自己。
好想,活下去。
“鹿小姐,你再恨我也不能對孩子下手!你是畜生嗎?!”林凌滿臉淚水。
聽到聲音的沈慕川回頭,看向鹿陶的視線冷漠。
“你還能把一個孩子推下樓,說明你還有用不完的力氣,既然這樣,你就自己爬到醫(yī)院去吧。”
無人在意的時候,林凌對鹿陶露出得意的笑容。
隨著大門關(guān)上,鹿陶的世界黯淡無光。
她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一點一點流逝,好像馬上就要死了。
淚水滑落眼角的那一刻,一道高大的身影沖至身前,一把抱起她。
“陶陶!”
是陸燼野。
等鹿陶再次睜眼時,已經(jīng)躺在了醫(yī)院的病床上。
門外,傳來了沈慕川和陸燼野的爭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