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丈夫和我的兒子，有一個共同的“信仰”。一個女人。兒子賣掉了奶奶留給他的傳家寶，
給了柳鶯鶯。丈夫抵押了我們唯一的婚房，給了柳鶯鶯。今天，
他們聯(lián)手將我送進(jìn)了精神病院，只為把家里主臥騰給失戀了想靜養(yǎng)的柳鶯鶯。
顧言之攥著我的手腕，眼神陰鷙。“安然，別忘了你只是顧家的保姆，
你的價值就是生下兒子！”“鶯鶯善良又敏感，不像你這種滿身銅臭的俗物！
”“立刻在這份自愿入院書上簽字，要是敢?；?，我不介心讓你的父母徹底失去女兒。
”我平靜地簽下大名，然后把一張不孕不育診斷書拍在他桌上。顧言之的瞳孔猛地一縮。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顧言之，你猜猜，子墨是誰的兒子？”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
我笑了，在他錯愕的注視下，被兩個護(hù)士“請”出了家門。
精神病院的白色鐵門在我身后合上。發(fā)出沉悶的巨響。我被帶進(jìn)一間純白的病房。
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但我卻覺得，這是十年來，我聞過最清新的空氣。
我嫁給顧言之十年。做了他十年順從的妻子。做了顧子墨十年慈愛的母親。
也做了柳鶯鶯十年隨叫隨到的“提款機”和“垃圾桶”。柳鶯鶯是顧言之的大學(xué)同學(xué)，
一個自詡清高的“畫家”。她說畫畫需要靈感，靈感需要金錢。于是，我兒子顧子墨，
偷走了我母親留給我唯一的遺物，一枚價值不菲的古董胸針。他把胸針交給柳鶯鶯時，
被我堵在門口。顧子墨毫無愧色。“媽，鶯鶯阿姨辦畫展需要錢，這是藝術(shù)！
”“奶奶留下的東西再珍貴，能有藝術(shù)珍貴嗎？”我氣得渾身發(fā)抖，抬手想打他。
顧言之卻從后面沖出來，一把將顧子墨護(hù)在身后。他一個耳光甩在我臉上?！鞍踩荒惘偭耍?/p>
子墨是為了藝術(shù)，你懂什么！”“鶯鶯的畫展要是成功了，我們顧家臉上也有光！
”我捂著臉，看著我全心全意愛著的丈夫和兒子。他們看我的眼神，
像在看一個不可理喻的瘋子。后來，柳鶯鶯的畫展成功了。她穿著我那枚胸針點綴的禮服，
在臺上熠熠生輝。顧言之和顧子墨在臺下為她鼓掌，滿臉驕傲。仿佛站在上面的，
才是他們的家人。再后來，柳鶯鶯說她創(chuàng)作遇到了瓶頸。需要去國外采風(fēng)，尋找新的靈感。
顧言之二話不說，瞞著我抵押了我們唯一的婚房。換來三百萬，悉數(shù)打給了柳鶯鶯。
我發(fā)現(xiàn)后，和他大吵一架。他卻振振有詞。“安然，你的格局太小了。
”“鶯鶯是未來的藝術(shù)大師，我們這是在投資未來！”“房子沒了可以再買，
鶯鶯的靈感沒了，是整個藝術(shù)界的損失！”我看著他狂熱的眼神，心一點點沉下去。
我終于明白。在這個家里，我不是妻子，不是母親。我只是一個外人。
一個負(fù)責(zé)提供金錢和情緒價值的工具。而柳鶯鶯，才是這個家的精神領(lǐng)袖。
是他們父子倆共同的“信仰”。這次，柳鶯鶯在國外被一個富商男友甩了。她說她心碎了，
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療傷。于是，顧言之和顧子墨，聯(lián)手策劃了這場“送我住院”的戲碼。
只為了把主臥騰出來，給她靜養(yǎng)。多么可笑。我躺在病床上，看著天花板。護(hù)士走了進(jìn)來，
遞給我一部老年機。“有人給你送來的，說怕你無聊?！蔽掖蜷_手機。
里面只有一條未讀短信。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鞍踩唬懔??！薄耙磺幸寻从媱澾M(jìn)行。
”我刪掉短信，關(guān)上手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顧言之，顧子墨，柳鶯鶯。
你們的好戲看完了?，F(xiàn)在，該輪到我的表演了。第二天，顧言之來了。
他眼下帶著濃重的烏青，神情憔悴。再也不見昨日的意氣風(fēng)發(fā)。他死死地盯著我，聲音嘶啞。
“安然，你什么意思？”“那張診斷書……是假的，對不對？”我靠在床頭，
慢悠悠地削著一個蘋果?！邦櫻灾?，你不是一直夸自己聰明嗎？”“怎么，
連這點事都想不明白？”他沖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你這個毒婦！你敢耍我！
”“子墨是我的兒子！他一定是我的兒子！”我任由他搖晃，削蘋果的手穩(wěn)如磐石。
“是不是你的，你去做個親子鑒定不就知道了？”“哦，我忘了，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錢做鑒定了。
”“畢竟，房子都抵押給你的‘信仰’了?！彼氖忠唤?。我抬起眼，靜靜地看著他。
“顧言之，你不好奇嗎？”“一個被診斷為‘先天性無精癥’的男人，
是怎么能有一個十三歲的兒子的？”他的臉，白得像一張紙。身體搖搖欲墜。
我把削好的蘋果遞到他嘴邊?！皣L嘗，很甜?！彼袷潜粻C到一樣，猛地后退一步。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失魂落魄地跑了出去。我看著他的背影，
將蘋果扔進(jìn)了垃圾桶。這場戲，才剛剛拉開序幕。很快，顧子墨也來了。他站在病房門口，
一臉嫌惡?！皨專泗[夠了沒有？”“爸都快被你逼瘋了！”“你趕緊跟醫(yī)生說你沒病，
跟我們回家！”我看著這張和我沒有半分相似的臉。過去十三年，我把他視若珍寶?？伤?，
卻把我當(dāng)成垃圾。“回家？”我輕笑一聲。“回哪個家？那個為了柳鶯鶯，
連房子都不要了的家？”顧子墨的臉漲得通紅?！澳鞘菫榱怂囆g(shù)！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鶯鶯阿姨說了，等你病好了，她會親自感謝你的?！薄八€會把她的畫送給你，
那可是一般人求都求不來的！”“哦？是嗎？”我慢條斯理地整理著床鋪。
“那你替我謝謝她?！薄绊槺愀嬖V她，主臥的床墊是我特意挑選的，很貴。
”“讓她睡的時候，安心一點。”顧子墨沒聽出我的弦外之音。他以為我服軟了，
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斑@還差不多?！薄澳阍邕@么想不就沒事了？非要鬧到精神病院來，
丟不丟人?！彼焊邭獍旱剞D(zhuǎn)身離開。我看著他的背影，眼神冰冷。我的好兒子。
希望你以后，還能這么天真。接下來的幾天，風(fēng)平浪靜。顧言之和顧子墨再也沒有出現(xiàn)。
我樂得清靜。每天看看書，散散步，配合醫(yī)生做一些無傷大雅的“治療”。一周后，
我的“主治醫(yī)生”找到了我。他遞給我一份文件?！鞍才?，這是您的出院手續(xù)。
”“外面有人來接您了?！蔽易叱鲠t(yī)院大門。陽光有些刺眼。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門口。
車門打開，一個穿著高定西裝的男人走了下來。他身形挺拔，面容英俊，氣質(zhì)沉穩(wěn)。是沈舟。
顧子墨的親生父親。也是我這場復(fù)仇大戲的，總導(dǎo)演。沈舟為我拉開車門，聲音溫和。
“歡迎回來?！蔽易M(jìn)車?yán)?，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象?！八麄冊趺礃恿?？
”沈舟遞給我一杯溫水?！邦櫻灾墓?，因為非法集資和偷稅漏稅，正在被調(diào)查。
”“他抵押房子的那家貸款公司，是我的?！薄拔乙呀?jīng)向法院申請，
強制執(zhí)行拍賣我們的……哦不，是你的婚房。”我端著水杯的手，微微一頓?！白幽?？
”“我把他送到了國外的一家寄宿學(xué)校?！鄙蛑劭粗遥凵窭飵е唤z歉意。
“那里的管理很嚴(yán)格，希望他能改掉一身的壞毛病?！薄鞍踩?，我知道你舍不得，
但是……”我打斷他。“你做得很好。”我看著窗外，眼神沒有一絲波瀾。
“他不是我的兒子?！薄皬乃底呶夷赣H遺物的那一刻起，就不是了?！鄙蛑鄢聊似?。
“柳鶯鶯呢？”我最關(guān)心的，是她。沈舟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她的畫展被查出多幅作品涉嫌抄襲，畫家身份是假的。”“她傍上的那個富商，
也因為我的介入，和她徹底斷了關(guān)系?！薄艾F(xiàn)在的她，身敗名裂，一無所有。
”“我讓人給她租了個地下室，就在你們家以前那棟樓的對面?！薄斑@樣，她每天一睜眼，
就能看到自己曾經(jīng)擁有，又親手失去的一切?！蔽议]上眼睛。很好。這正是我想要的。
車子停在一棟別墅前。這是沈舟的家。也是我和他的“作戰(zhàn)指揮部”。走進(jìn)客廳，
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正坐在沙發(fā)上。柳鶯鶯。她面色蠟黃，頭發(fā)枯槁，穿著廉價的衣服。
哪里還有半分“藝術(shù)家”的清高模樣。看到我，她像是看到了救星，撲了過來。“安然！
安然你救救我！”“我知道錯了！都是顧言之逼我的！是他非要把錢給我的！
”“你跟沈總說說，讓他放過我吧！”沈舟上前一步，把我護(hù)在身后。
柳鶯鶯這才看清沈舟的臉。她呆住了?！吧颉蚩?？”她顯然是認(rèn)識沈舟的。也對，
畢竟沈舟是商界新貴，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財經(jīng)雜志上。沈舟看著她，眼神厭惡?！傲〗?，
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薄鞍涯惚频浇^路的，不是我?！薄笆前踩?。
”柳鶯鶯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澳?？怎么可能……”我繞過沈舟，走到她面前?！傲L鶯，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為什么會有那么多錢給你和顧言之揮霍嗎？
”她的瞳孔放大。我笑了?！耙驗?，那些錢，本來就是沈舟給我的。
”“作為他兒子的撫養(yǎng)費?！笔昵埃液皖櫻灾Y(jié)婚一年，始終沒有孩子。去醫(yī)院檢查，
他被確診為“先天性無精癥”。這對自尊心極強的顧言之來說，是毀滅性的打擊。
他開始酗酒，夜不歸宿，甚至對我家暴。就在我絕望之際，我遇到了沈舟。
那時他還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學(xué)生。我們有過一段短暫的過去。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懷孕了。
我告訴顧言之，這是我找人“借種”生下的孩子。只要他同意把孩子當(dāng)成親生的，
我就繼續(xù)維持這段婚姻。并且，我會想辦法搞錢，讓他過上富足的生活。
被不育的恥辱和對金錢的渴望沖昏了頭腦的顧言之，同意了。他不知道，
我口中的“借種”對象，就是沈舟。更不知道，后來成為商界大佬的沈舟，一直在通過我，
資助著他們一家。他用著沈舟的錢，養(yǎng)著沈舟的兒子。還用這些錢，去討好另一個女人。
真是天大的諷刺。柳鶯鶯癱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八浴@一切都是你設(shè)計的？
”“你故意讓我和顧言之越陷越深？”我蹲下身，平視著她?！拔医o過你機會。
”“子墨偷走我胸針的時候，你如果勸他送回來，而不是心安理得地戴上。
”“顧言之抵押房子的時候，你如果拒絕那筆錢，而不是拿著它去國外逍遙。”“甚至，
在我被送進(jìn)精神病院的時候，你如果有一絲愧疚，而不是心安理得地住進(jìn)我的臥室。
”“我們的結(jié)局，或許都會不一樣。”“可惜，你沒有?！薄傲L鶯，你最大的問題，
不是貪婪，是愚蠢?！薄澳阋詾轭櫻灾皖欁幽悄愕男磐健！薄捌鋵?，你們?nèi)齻€，
都只是我棋盤上的棋子?！彼郎喩眍澏?，說不出一句話。我站起身，不再看她?！吧蛑?，
把她送走吧?！薄拔也幌朐倏吹剿?。”沈舟點點頭，叫來保鏢。柳鶯鶯被拖了出去，
嘴里還不停地咒罵著?？蛷d里恢復(fù)了安靜。沈舟走到我身邊，輕輕握住我的手?！岸冀Y(jié)束了。
”我搖搖頭?！安?，還沒有?！蔽铱聪虼巴??！邦櫻灾€沒有得到他應(yīng)有的懲罰。
”幾天后，我接到了顧言之的電話。他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和瘋狂。“安然！你這個賤人！
你竟然敢這么對我！”“我為你養(yǎng)了十三年兒子！你竟然聯(lián)合外人來毀我！”我平靜地聽著。
“顧言之，你錯了?！薄安皇俏衣?lián)合外人，我們才是一家人?！薄岸?，從一開始，
就是個外人?！彪娫捘穷^，傳來他粗重的喘息聲?！鞍踩?，你出來見我！我們當(dāng)面談?wù)劊?/p>
”“我把房子還給你！我把一切都還給你！你讓沈舟放過我！”“晚了?！蔽覓鞌嚯娫?。
沒過多久，新聞上就爆出了顧言之公司破產(chǎn)，他本人負(fù)債累累，被限制高消費的消息。
昔日風(fēng)光無限的顧總，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他試圖聯(lián)系我，聯(lián)系沈舟。但我們，
已經(jīng)把他徹底拉黑。他走投無路，想到了柳鶯鶯。
他找到柳鶯鶯租住的那個陰暗潮濕的地下室。兩個被欲望和貪婪吞噬的人，
終于在谷底相遇了。他們沒有互相安慰，只有無盡的爭吵和撕打。顧言之把所有的失敗，
都?xì)w咎于柳鶯鶯這個“掃把星”。柳鶯鶯則咒罵顧言之無能，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他們從曾經(jīng)的“靈魂伴侶”，變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這一切，都在我的預(yù)料之中。
我讓沈舟安裝在地下室的微型攝像頭，記錄下了他們所有丑陋的嘴臉。我把這些視頻，
匿名發(fā)給了各大媒體。很快，“昔日恩愛情侶反目成仇，為錢財大打出手”的新聞，
傳遍了全網(wǎng)。顧言之和柳鶯鶯，徹底社死。他們成了全城的笑柄。處理完這一切，
我準(zhǔn)備離開這座城市。沈舟來送我?！罢娴牟淮蛩愀嬖V子墨真相嗎？”我搖搖頭。
“沒必要了。”“讓他以為自己只是個被母親拋棄的富二代，
總比讓他知道自己是個被當(dāng)成工具的私生子要好?！薄岸?，我累了?！边@十幾年，
我活在仇恨和算計里?，F(xiàn)在，大仇得報，我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重新開始。沈舟沒有再勸。
他遞給我一張黑卡?！懊艽a是子墨的生日?！薄鞍踩?，照顧好自己?！薄盁o論你在哪里，
只要你需要，我隨時都在。”我收下卡，對他笑了笑?！爸x謝你，沈舟。
”“也替我……謝謝他?！睕]有他，我或許還在那段令人窒息的婚姻里，苦苦掙扎。
我登上了飛往國外的航班?？粗巴獾脑茖?，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顧言之，柳鶯鶯，
顧子墨。再見了。我的人生，將不再有你們。一年后。我在法國南部的一個小鎮(zhèn)，
開了一家花店。每天養(yǎng)花，看書，日子過得平靜而愜意。這天，店里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
是顧子墨。他比一年前高了，也瘦了。眉眼間，褪去了曾經(jīng)的驕縱和戾氣，多了幾分沉穩(wěn)。
他站在門口，看著我，有些局促?！皨尅蔽曳畔率种械膰娝畨兀行┮馔?。
“你怎么找到這里的？”“我問了沈叔叔。”他走進(jìn)來，目光落在那些嬌艷的花朵上。
“這里很美。”我沒有說話。我們之間，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最后，還是他先開了口?！皨?，
對不起。”他低下頭，聲音有些哽咽。“以前，是我不懂事?！薄霸趪獾倪@一年，
我想了很多。”“我知道，我錯了，錯得很離譜。”我靜靜地看著他?！叭缓竽兀?/p>
”他抬起頭，眼睛紅紅的?！拔摇蚁肓粝聛?。”“我可以幫你打理花店，
我可以做任何事?！薄拔抑幌搿阍谀闵磉??！蔽铱粗錆M希冀的眼神，
像極了當(dāng)年的沈舟。我的心，微微一動。但我還是搖了搖頭?！白幽阋呀?jīng)長大了。
”“你應(yīng)該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留在這里，為我贖罪。”“回到沈舟身邊去吧，
他才是你的父親，他會給你更好的未來?！鳖欁幽难蹨I，終于掉了下來?！安?，
你才是我媽媽！”“我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沈叔叔把一切都告訴我了！
”“我知道你為了我，受了多少委屈！”“媽，你別趕我走，好不好？”他跪在我面前，
哭得像個孩子。我呆住了。我沒想到，沈舟竟然會把真相告訴他。我看著跪在地上，
痛哭流涕的少年。十三年的母子情分，終究不是說斷就能斷的。我的心，軟了下來。
我扶起他，幫他擦掉眼淚?！吧岛⒆樱奘裁??！薄捌饋戆伞！彼粗?，小心翼翼地問。
“媽，你不生我的氣了？”我嘆了口氣?！拔覐膩頉]有真正生過你的氣。”“我只是，
氣我自己?！睔馕易约?，沒能給你一個健康的成長環(huán)境。氣我自己，
把你卷進(jìn)了這場骯臟的復(fù)仇里。他緊緊地抱住我?！皨?，我愛你?！蔽遗牧伺乃谋常?/p>
眼眶有些濕潤?！昂昧耍歼^去了。”顧子墨留了下來。他真的像他說的那樣，
每天幫我打理花店。澆水，剪枝，打包，什么都學(xué)。我們很少談及過去。
仿佛那些不堪的往事，真的已經(jīng)隨風(fēng)而逝。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沈舟的郵件。郵件里，
是一段視頻。視頻的背景，是一個破敗不堪的地下室。顧言之和柳鶯鶯，
正為了半個發(fā)霉的饅頭，撕打在一起。他們形容枯槁，眼神渾濁，早已不復(fù)當(dāng)年的人樣。
視頻的最后，是顧言之瘋狂的嘶吼?！鞍踩?！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關(guān)掉視頻，
面無表情。顧子墨不知何時，站到了我身后。“媽，你還在恨他們嗎？”我搖搖頭。
“不恨了?！薄皩τ诓幌喔傻娜?，沒必要浪費情緒?！彼贫嵌攸c點頭?！皨?，
沈叔叔說，他下周會來看我們?！蔽毅读艘幌??！八麃碜鍪裁?？”“他說，他想你了。
”顧子墨的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他還說，他想給你一個家?！蔽业男?，漏跳了一拍。
窗外，陽光正好?；ǖ昀锏娘L(fēng)信子，開得正艷?；蛟S，是時候，真正開始新的生活了。
我以為故事會在這里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直到我收到第二封匿名郵件。郵件里沒有視頻，
只有一張照片。照片上，是沈舟和柳鶯鶯。他們親密地依偎在一起，背景是我在法國的花店。
照片的右下角，有一個時間戳。就是昨天。我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了。
沈舟明明告訴我，他下周才來。而柳鶯鶯，她怎么會在這里？她不是應(yīng)該在那個地下室里，
和顧言之一起腐爛嗎？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海中閃過。我猛地回頭，
看向正在認(rèn)真修剪花枝的顧子墨。他感受到我的目光，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