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婚三周年紀念日，我在酒店抓到了丈夫的奸。
＞他摟著年輕女孩對我冷笑：“擺正你的位置，你只是我娶回家的擺設(shè)?！保疚移届o地點頭，
當晚就搬進了他死對頭的別墅。＞三個月后，他紅著眼眶跪在暴雨里求我回家。
＞而他的死對頭正從身后摟住我的腰，溫柔摩挲我微微隆起的小腹。＞“恭喜啊，
你要當哥哥了?！?--水晶吊燈的光晃得人眼暈。香檳塔疊得很高，氣泡細碎地往上冒。
我指尖有點涼，輕輕碰了碰絲絨盒子的小棱角。三年了。時間過得真快。
手機屏幕又亮了一下，是周承發(fā)來的定位，附言簡短：「臨時應(yīng)酬，盡快脫身。你先吃?！?/p>
酒店頂樓的玫瑰餐廳，我包了場。小提琴手在一旁拉得纏綿悱惻，餐桌上的牛排已經(jīng)冷了，
凝固的油脂泛著膩人的白。服務(wù)生第三次悄聲過來問是否需要幫忙加熱時，我搖了搖頭，
臉上努力維持的體面像是快要風干的石膏，裂開細密的縫。「結(jié)賬吧。」
聲音干澀得自己都陌生。拿起手機，鬼使神差地，我點開了那個定位共享軟件。
結(jié)婚時周承親手裝上的，說隨時讓我知道他在哪，安心。紅點在一家星級酒店閃爍，
刺目得很。不是他說的應(yīng)酬的地方。心往下沉，指尖卻燙得厲害，抖著截了圖，
發(fā)給閨蜜夏薇。她電話立刻炸了過來：“那家酒店？他媽的周承是不是找死！你等著，
我馬上過來！”“別，薇薇?！蔽衣犚娮约旱穆曇舢惓Ｆ届o，像是暴風雪前死寂的冰原，
“我自己去?！备吒仍诰频曜呃群褴浀牡靥荷?，發(fā)不出一點聲音。像個偷窺者，
一步步走向那個紅色的、不斷閃爍的終點。心在胸腔里跳得很重，一下，又一下，
砸得耳膜嗡嗡作響。終于停在那扇門前。門沒關(guān)嚴，漏出一條縫，
暖昧的光線和更暖昧的聲音一起淌出來，女人的嬌笑，男人的低喘——熟悉到刻骨銘心，
屬于我結(jié)婚三年的丈夫，周承。世界安靜了一瞬。只有血液沖上頭頂?shù)霓Z鳴。我抬手，
推開了門。房間里景象糜爛。衣物散落一地，周承襯衫半敞，領(lǐng)帶松垮地掛著，
懷里摟著一個面孔鮮嫩的女孩，正湊在她頸間調(diào)笑。那女孩看到我，驚叫一聲，往他懷里縮。
周承抬起頭，看清是我，臉上的慵懶笑意瞬間冷凝，變成毫不掩飾的厭惡和煩躁。
“你怎么找到這的？”他語氣很沖，像是我攪擾了他天大的好事。
那點可憐的僥幸心理碎得徹底。我站著，沒動，也沒說話。手里的絲絨盒子硌著掌心。
他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推開身邊的女孩，隨意攏了攏襯衫，朝我走來。經(jīng)過床邊時，
腳下踢到一個撕開的安全套包裝袋。他停在我面前，帶著一身別人的香水味和酒氣，
目光像冰冷的刀子，把我從頭到腳凌遲了一遍?！凹热荒憧吹搅?，也省得我找機會跟你說。
”他扯了下嘴角，弧度冰冷又殘忍，“蘇晚，擺正你的位置。
你不過是我爸逼我娶回家的擺設(shè)，一個拿出手還算體面的花瓶?！彼麥惤曇魤旱?，
帶著十足的惡意：“別真把自己當周太太了。我不碰你，
是因為看到你這張寡淡的臉就倒胃口。明白嗎？”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
精準地扎進我心口最軟的地方。三年婚姻，無數(shù)個獨自等待的夜晚，
那些小心翼翼的討好和期盼，此刻全成了扇在臉上的耳光，響亮又可笑。
我看著他那張英俊卻扭曲的臉，忽然覺得無比陌生。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了，
疼得發(fā)麻，隨即又奇異地松弛下來。也好。這樣也好。所有的熱度從臉上褪去，又或許，
是徹底死了。我聽見自己異常平穩(wěn)的聲音，沒有一點波瀾：“好。明白了?！敝艹秀读艘幌拢?/p>
似乎沒料到我是這個反應(yīng)。他預(yù)想的哭鬧、質(zhì)問、撕打，一樣都沒有。我沒再看他，
也沒看那個縮在床上的女孩，只是平靜地轉(zhuǎn)過身，脊背挺得筆直，
一步一步離開那個令人作嘔的房間。高跟鞋踩在地毯上，依舊沒有聲音。像一場無聲的葬禮。
*回到那個稱之為“家”的冰冷別墅，我沒有開燈。月光透過落地窗，
在地板上拉出長長的影子。我直接走進衣帽間，拿出最大的行李箱，開始收拾東西。
動作很快，只拿走了屬于自己的物品：證件，幾件常穿的衣服，母親留下的一條舊項鏈。
梳妝臺上那些昂貴的珠寶、護膚品，周承送的包，我一眼都沒看。它們和我一樣，
只是這個豪華籠子里的擺設(shè)。手機在瘋狂震動。周承的名字在上面跳動，一遍又一遍。
后來是婆婆的號碼。我直接關(guān)了機。行李箱輪子碾過地板，發(fā)出輕微的聲響。
我最后看了一眼這棟充斥了三年寂寞和虛假的房子，毫無留戀地拉開門。夜風很涼，
吹在臉上，干澀澀的。一輛黑色賓利無聲地滑到面前停下。車窗降下，
露出陸沉舟沒什么表情的側(cè)臉。他轉(zhuǎn)頭看我，目光深寂，落在我腳邊的行李箱上?！皼Q定了？
”他問，聲音在夜色里顯得格外低沉。我拉開車門坐進去，
皮革的冷意透過薄薄的裙子滲進來?！叭ツ隳莾??！鳖D了頓，補充道，“方便嗎？
”他沒回答，只是示意司機開車。車里彌漫著一種冷冽的木質(zhì)香，和他的人一樣，
疏離又令人安心。我和陸沉舟，認識很多年了。他是周承的死對頭，斗得你死我活的那種。
商業(yè)上，私底下，都是。周承提起他，永遠是咬牙切齒。車里很安靜。我靠著車窗，
看著外面流過的霓虹。城市的夜景光怪陸離，像一場不真實的夢。陸沉舟也沒說話。
他只是遞過來一方干凈的手帕。指尖碰到微涼的絲質(zhì)，我才意識到自己臉上全是冰涼的淚。
一直沒哭的，不知道什么時候決了堤。我沒接，把臉埋進掌心，肩膀控制不住地輕輕顫抖。
無聲無息。他的手頓了頓，然后，極其克制地，輕輕落在我背上。一下，一下，
生疏又僵硬地拍著。沒有多余的安慰，只有這一個動作。卻比任何話語都讓我崩潰。
*陸沉舟的別墅在市郊，很安靜，安保極嚴。他把我安置在二樓朝南的客房。
“需要什么跟管家說?！彼Z氣公事公辦，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這里很安全，
他不會找來?！蔽尹c點頭，“謝謝?！薄霸琰c休息?！彼D(zhuǎn)身帶上了門。房間布置得很舒適。
我躺在陌生的床上，睜著眼直到天亮。之后幾天，我像一臺失去信號的機器，吃得很少，
大部分時間只是坐在露臺上發(fā)呆。陸沉舟很忙，但每天都會回來吃晚飯。餐桌很大，
我們各坐一端，沉默地進食。他偶爾會問我?guī)拙洹昂喜缓峡谖丁?、“睡得好嗎”?/p>
我點頭或搖頭。他不再多問。一周后，我開始頻繁干嘔。食欲變得極差，
聞到一點油腥味就受不了。家庭醫(yī)生來得很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檢查，
然后在陸沉舟冷沉的目光下，小心翼翼地對我說：“陸太太，您這是懷孕了，
大概……八周了?！蔽毅蹲×?，手下意識撫上小腹。八周。差不多就是結(jié)婚紀念日前后。
那段時間，周承難得回了幾次家，喝了酒……僅有的幾次。諷刺像冰冷的針，扎進指尖。
醫(yī)生走了。陸沉舟還站在客廳里，光影勾勒出他深刻的側(cè)臉輪廓，看不清神情。“你的打算？
”他問，聲音聽不出情緒。我抬眼，望向窗外大片盛放的玫瑰。陽光下，那些花朵嬌艷欲滴，
生機勃勃。我輕輕開口，聲音啞得厲害，
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平靜：“幫我找個最好的律師?！薄拔乙x婚?！毕鞯煤芸?。
周承不知道用什么辦法，還是找上了門。那天下午，我午睡剛醒，
穿著寬松的睡裙下樓想倒杯水。窗外忽然傳來刺耳的剎車聲，
然后是周承嘶啞的咆哮：“蘇晚！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里面！
”他像瘋了一樣試圖沖擊大門，被保安死死攔住。暴雨毫無預(yù)兆地傾盆而下，瞬間將他澆透。
他渾身濕透，頭發(fā)狼狽地貼在額頭上，隔著冰冷的鐵門和雨幕，
紅著眼睛死死瞪著我所在的方向?！巴硗?！我錯了！是我混蛋！”雨水糊了他滿臉，
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你出來！我們談?wù)?！那個女人我已經(jīng)打發(fā)了！我愛的是你！
回來好不好？”聲嘶力竭，狀若瘋癲。我端著水杯，站在落地窗前，安靜地看著。
看著他這副前所未有的狼狽模樣。三年婚姻，他從未如此“需要”過我。
陸沉舟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我身后。他沒有看我，目光落在窗外那個歇斯底里的男人身上，
唇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嘲弄。他靠近一步，溫熱結(jié)實的胸膛貼住我的后背，手臂自然地環(huán)過來，
溫熱的手掌輕輕覆在我依舊平坦的小腹上。這個動作親密又占有欲十足。
周承的嘶吼戛然而止。他死死盯著陸沉舟摟著我的手，盯著那只放在我小腹上的手，
眼睛紅得幾乎滴血，臉上的肌肉劇烈抽搐著。雨更大了，嘩嘩地砸在地上，濺起冰冷的水花。
陸沉舟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雨幕，帶著一絲慢條斯理的殘忍笑意，
砸向門外徹底僵住的男人：“恭喜啊，周承?！薄澳阋敻绺缌恕！标懗林鄣穆曇舨桓?，
卻像淬了冰的刀子，精準地捅進周承心窩。“你要當哥哥了?！庇曷晣W啦，
周承臉上的瘋狂和痛苦瞬間凝固，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他眼球劇烈顫動，
死死盯著陸沉舟覆在我小腹的手，那目光像是要燒穿兩層玻璃，再將他剝皮拆骨。
“你……你說什么？”他聲音劈了，破了，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陸沉舟沒再重復(fù)。
他只是微微收緊了環(huán)著我的手臂，掌心在我腹間極輕地摩挲了一下。
一個充滿占有和宣告意味的動作。周承猛地踉蹌一步，像是被無形的東西狠狠砸中了額頭。
雨水順著他慘白的臉往下淌，狼狽又可憐。他張著嘴，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怪響，
像是瀕死的魚。“蘇晚……”他終于把視線移到我臉上，那眼神復(fù)雜得可怕，震驚，暴怒，
還有一絲……被背叛的痛楚？他憑什么？“你……你他媽竟然……懷了他的野種？！
”最后三個字他是嘶吼出來的，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野種。
我的心像是被針尖刺了一下，細微卻尖銳的疼。但很快，那點疼就被更洶涌的冰冷蓋過去了。
我看著他，甚至極輕地笑了一下。隔著雨幕，他不知道能不能看見?！爸艹校?/p>
”我的聲音平靜得自己都驚訝，透過微開的窗縫傳出去，清晰地壓過雨聲，“我們還沒離婚。
按法律，這至少名義上，還是你的孩子。你說它是野種？”他的臉瞬間扭曲得更厲害。
陸沉舟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嘲弄：“周少爺是氣糊涂了。沒關(guān)系，
很快就不是了?！彼D了頓，補充道，“畢竟，哥哥也不需要負什么法律責住。
”這話簡直是殺人誅心。周承呼吸陡然粗重起來，胸口劇烈起伏，眼看就要徹底失控。
“先生。”管家撐著黑傘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陸沉舟身側(cè)，微微躬身。
陸沉舟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淡淡吩咐：“太吵了。清場?！薄笆恰！惫芗乙粨]手，
幾名身材高大的安保人員立刻上前，毫不客氣地架住了幾乎要撲到鐵門上的周承?！胺砰_我！
蘇晚！你讓他放開我！你敢讓他碰你！你敢懷他的種！賤人！你們這對狗男女！
”周承被強行拖著往后，雙腳在濕滑的地面上蹭出凌亂的水痕，
咒罵和嘶吼被暴雨聲和保鏢的動作吞沒，漸漸遠去，最終消失在不遠處的車道拐角。
世界重新只剩下嘩啦啦的雨聲。鐵門外空蕩蕩的，
只剩下被踐踏得一片狼藉的草坪和地上那個被他遺落的男士手拿包，像一塊骯臟的抹布。
陸沉舟的手臂還環(huán)著我。隔著薄薄的睡裙，能感受到他胸膛傳來的溫熱和沉穩(wěn)的心跳。
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我輕輕動了一下。他立刻松開了手，后退半步，
恢復(fù)了那種慣有的、恰到好處的距離感。
仿佛剛才那個親密擁抱著我、用最刻毒的話擊垮周承的男人只是我的幻覺。“抱歉，
情勢所迫。”他語氣平淡，視線落在我臉上，又很快移開，看向我手里的水杯，
“需要換杯熱的嗎？”我搖搖頭，指尖冰涼：“不用了。謝謝?！笨諝庥行┠郎?/p>
窗外雨聲密集。我轉(zhuǎn)過身，想上樓。“蘇晚?！彼凶∥?。我停下腳步，沒回頭。
他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孩子的事，你自己決定。任何選擇，后續(xù)問題，我會處理。
”任何選擇。我閉上眼，吸了口氣，肺里都帶著雨水的潮氣。“知道了?！?那晚之后，
周承消停了幾天。但我知道，這絕不是結(jié)束。陸沉舟給我請的律師團隊很快到位，
效率高得嚇人。離婚協(xié)議草案直接發(fā)到了周承郵箱，條款清晰，
寸步不讓：我只要拿走法律明確規(guī)定屬于我的那部分婚后財產(chǎn)，不多，
但足以讓我和孩子衣食無憂。至于周家的股份、那些模糊不清的家族資產(chǎn)，我一分不要。
周承的電話很快炸了過來。我接了，開了免提，放在茶幾上，自己慢條斯理地插花。
陸沉舟坐在沙發(fā)另一頭看財報，眼皮都沒抬一下?！疤K晚！你什么意思？！
”周承的聲音壓抑著暴怒，“你真要離？還找了陸沉舟的人來惡心我？！
”剪刀剪掉一截花枝，發(fā)出清脆的“咔嚓”聲。“協(xié)議條款很清楚?！蔽艺f。“清楚個屁！
你休想！我告訴你，只要我不同意，這婚你就離不了！拖我也拖死你！”他氣急敗壞。
“可以?！蔽夷闷鹆硪恢Щ?，比對著角度，“法律程序漫長，我有的是時間。只是不知道，
周氏集團的股價，還有你父親的心臟，經(jīng)不經(jīng)得起你‘哥哥’這個消息慢慢發(fā)酵。
”那邊瞬間死寂。只有粗重壓抑的喘息聲，證明他還在聽。
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額角暴跳、咬牙切齒的模樣。良久，他忽然笑了，聲音變得陰冷粘膩，
帶著十足的惡意：“蘇晚，你長本事了。傍上陸沉舟，以為就找到靠山了？
你以為他是什么好東西？他玩過的女人比你見過的都多！他不過是用你來報復(fù)我！
等你沒用了，被他啃得骨頭都不剩的時候，別他媽回來哭求我！”插花的手頓了頓。
眼角余光里，陸沉舟翻財報的手指停了一瞬。我垂下眼，聲音沒什么起伏：“說完了？
說完我掛了?！薄澳?！”他噎住，隨即像是想到了什么，
語氣忽然變得急迫甚至帶上了一絲詭異的懇求，“晚晚，你聽我說，之前是我不對，我混蛋！
我被他媽豬油蒙了心！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你回來，我們好好過。
那孩子……那孩子不管是誰的，你生下來，我養(yǎng)！我認！我保證當成親生的！
我們……”“周承，”我打斷他，覺得無比荒謬又疲憊，“你是在侮辱我，
還是在侮辱你自己？”電話那頭徹底沒了聲音。我直接掐斷了通話?？蛷d里很安靜，
只有花瓣一片片舒展的細微聲響。陸沉舟合上財報，站起身。經(jīng)過我身邊時，他腳步停了停。
“他有一點沒說錯?！彼曇舨桓摺Ｎ姨痤^看他。他垂著眼睫，
目光落在我插好的那瓶花上，神情淡漠：“我不是什么好人。幫你，確有私心。”我沉默著。
他抬眼，看向我，目光深不見底：“所以，別太信我。任何時候，給自己留好后路。
”他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客廳。我看著他的背影，很久都沒有動。*周承果然不肯輕易簽字。
他不再來陸沉舟的別墅鬧，卻開始用各種方式施壓。我的手機開始收到各種匿名恐嚇信息，
一些關(guān)于我“攀附權(quán)貴、婚前就不檢點”的黑料也開始在一些小范圍圈子里流傳。
甚至有一天，我母親生前工作的那家小福利院院長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打來電話，
說有人匿名要求查幾十年前的舊賬，暗示院里手續(xù)有問題。我知道，這是周承在警告我。
他動不了陸沉舟，就來動我珍視的東西。我把事情告訴了陸沉舟。他聽完，
只點了點頭：“知道了?！钡诙?，周氏集團兩個籌備已久的政府合作項目突然被叫停審查。
同時，網(wǎng)絡(luò)上關(guān)于周承私生活混亂、酗酒飆車的負面新聞和小視頻開始井噴式爆發(fā)，
壓都壓不住，明顯是有備而來。周承的父親，周老爺子，直接被氣進了醫(yī)院。
我被陸沉舟的保鏢陪著去醫(yī)院做產(chǎn)檢時，在VIP住院部的走廊里，
撞見了胡子拉碴、一臉憔悴的周承。他像是守了一夜，西裝皺巴巴的，眼里全是紅血絲。
看到我，他眼神猛地沉下來，像是要撲上來吃人，但目光觸及我身后那兩個面無表情的保鏢，
又硬生生忍住。他視線死死釘在我已經(jīng)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那眼神像是毒蛇的信子，
又冰又黏。我目不斜視，從他身邊走過。擦肩而過時，
我聽到他從齒縫里擠出的、極低的聲音，帶著徹骨的恨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絕望?！疤K晚，
你夠狠?！薄澳愕戎也粫瓦@么算了的?！蔽夷_步?jīng)]停，徑直走向產(chǎn)科門診。
只是扶著走廊墻壁的手，微微有些抖。不是因為怕。而是因為，我清晰地感覺到，
肚子里那個小生命，輕輕地、蝴蝶扇動翅膀似的，動了一下。第一次胎動。
在這個充斥著消毒水味道、和前夫狹路相逢的、劍拔弩張的走廊里。我停下腳步，
下意識地捂住小腹。那一刻，所有嘈雜的聲音都遠了。周承的威脅，過去的傷痛，
未來的迷茫……似乎都被這輕微的一下觸碰，輕輕地推開了一點。
留下一點點奇異的、柔軟的空白。保鏢警惕地停下腳步，看向我。我搖搖頭，深吸一口氣，
繼續(xù)往前走。腳步卻莫名穩(wěn)了很多。走廊里的消毒水氣味濃得嗆鼻。周承那句淬了毒的低語，
蛇信子似的舔過耳廓，留下陰冷的黏膩感。我指尖下意識地蜷緊，抵著冰涼的墻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