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木拿著錢直接回了屋,砰的一聲鎖上房門,接著警惕地趴在窗戶邊仔細觀察了好一會兒,確認沒人跟來后,她心念微動,嘗試進入空間。
瞬間置身于末世時那片獨屬于她的領域,將剛到手的五百塊,放進空間,她打算明天去逛逛這個年代的供銷社,空間里的物資再好,也不能時常憑空變出來,錢,得花出去,變成能用的,能帶走的,不惹人懷疑的東西。
宋青木轉身去浴室里洗了個澡,接著找來清洗傷口的藥品,一個人熟練地對著鏡子處理頭上的傷口。
清理完傷口,宋青木仔細端詳著鏡中那張屬于原主的,過分年輕的面孔,長期的營養(yǎng)不良讓這張臉顯得瘦削,皮膚帶著一種不健康的蠟黃,缺乏血色,像蒙著一層灰撲撲的薄紗,幾根發(fā)絲隨意地貼在頰邊,更添了幾分憔悴。
然而,就在這黯淡憔悴的底色之下,是種被深深掩埋的清麗,這臉,這身體,都得好好養(yǎng)回來,她暗忖道。
宋青木收拾好,又在空間里隨便吃了點東西,填飽肚子這才出了空間,打開房門沒多久,就看到老二宋秋菊正摸黑往這邊走,沒一會就躺在了另一張木板床上,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筒子樓里就響起了各種窸窸窣窣的聲響,宋青木推開門,堂屋里靜悄悄的,只有宋秋菊在廚房里窸窸窣窣地準備著早飯,看到她出來,眼神飛快地閃躲開,帶著一種微妙的疏離。
宋青木沒理會,徑直走到水龍頭前洗漱,冰冷的水潑在臉上,讓人瞬間清醒,洗漱完之后,她回房拿了個半舊的布挎包,早飯也不打算吃了,準備出門。
剛走到樓梯口,背后那扇屬于宋家的門,悄無聲息地開了一條縫,王桂香透過門縫,盯著宋青木的背影,五百塊!那剜心割肉的五百塊!越想越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疼,她一夜沒合眼,終于被她想出了個主意
那就是先找到死丫頭藏錢的地方,等到她下鄉(xiāng)出發(fā)的前一晚!那時死丫頭肯定以為萬事大吉放松警惕,說不定還會因為即將離開而早早上床睡覺的時候,她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那五百塊錢原封不動地拿回來!
等她發(fā)現(xiàn)時,黃花菜都涼了,沒了錢,她在鄉(xiāng)下就是沒腳的螃蟹,寸步難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除了咬緊牙在鄉(xiāng)下苦熬,還能怎樣?正好讓她好好嘗嘗忤逆不孝的后果,讓她知道,姜還是老的辣!想從她王桂香手里摳錢?門兒都沒有!
打定主意,宋母一大早就開始盯著宋青木的一舉一動。
透過門縫,宋母看到宋青木拿著個挎包打算出門,她還特意觀察了下,那挎包扁扁的,不像是裝了錢的樣子,她也就放心地沒跟出去,直到人走遠后,這才躡手躡腳地進了兩個丫頭住的屋子里,四處翻找著房間能放錢的地方,抽屜,床鋪……就連床底下也沒放過,到處翻了個遍也沒看到那五百塊錢的影子。
“這個死丫頭,錢被她藏哪去了呢”,宋母氣憤不已
“老二,你給我過來”,宋母朝門喊道,宋秋菊聞言趕忙放下手里的碗進了房間,“媽,啥事啊”
宋母這時又有些做賊心虛,她壓低了聲音,“你昨晚看到四丫頭將錢藏哪了沒”
宋秋菊搖頭,“這我哪知道啊,小妹她也防著我呢”
宋母聞言戳了戳她的腦門,“要你有什么用”,宋秋菊縮著脖子,不敢吭聲,滿臉委屈。
王桂香喘著粗氣,在狹小的房間里又掃視了一圈,簡陋的木板床,一個破舊的大衣柜,墻角堆著的雜物……巴掌大的地方,能藏錢的地方屈指可數,她不甘心地再次掀開宋青木那單薄的鋪蓋卷,抖了又抖,除了幾件打滿補丁的舊衣服,空空如也。她甚至趴下去,借著窗外微弱的天光,仔細檢查了床板底下每一寸縫隙。
“怪了……真是怪了!”王桂香直起身,拍打著身上的灰,“這死丫頭片子,才一晚上功夫,她能藏到天上去?五百塊??!那么大一筆錢!”
她越想越覺得心口堵得慌
“不行,不能就這么算了!”王桂香猛地轉身,聲音壓得更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老二,你趕快出去,偷偷跟著她!看她都去哪了,買了啥,錢花在哪兒了!特別是看她是不是偷偷在外面藏錢了!聽見沒有?”
宋秋菊被她媽嚇了一跳,“媽…我還要上班呢…遲到要扣錢的…”
“扣錢扣錢!你眼里就那三瓜倆棗的工資?”王桂香聲音陡然拔高了一瞬,又猛地壓下去,帶著恨鐵不成鋼的唾沫星子,“那死丫頭手里攥著的是五百塊!夠你扣多少個月的?!你今天就是豁出去曠工,也得給我跟緊了!要是跟丟了,你看我回來怎么收拾你!”
“知道了,媽…”宋秋菊的聲音細若蚊吶,心底里已經打算好了,工作不能丟,等會先去請假,再跟著老四。
“哼!”王桂香重重哼了一聲,眼神陰鷙地最后掃了一眼這間找不到錢的屋子,這才氣沖沖地轉身,像一陣裹著怨氣的風,刮出了房間。
對著外面公共水槽的方向,用足以讓左鄰右舍都聽見的音量,指桑罵槐地嚷開了
“一天天的,喪門星!家都要被她敗光了!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難聽的咒罵聲在清晨的筒子樓走廊里回蕩,引得早起忙碌的鄰居們紛紛側目,或撇嘴,或搖頭,或露出心照不宣的同情表情,老宋家的一大早不知道又在抽哪門子瘋,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