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世,我才知道,我上輩子的人生就是個笑話。我為之癡狂、為之送命的大師兄,
不過是一本虐戀小說里的男主角。而我,是那個為了他擋下致命一擊,
臨死前連句“謝謝”都沒得到的炮灰女配??尚Π??更可笑的是,
那個被他護在身后的白蓮花女主,轉(zhuǎn)頭就投入了反派魔尊的懷抱。如今,我回來了。
回到了一切悲劇開始之前。這一次,什么情情愛愛,什么宗門大義,都給我滾遠(yuǎn)點。
我只想嗑著瓜子,備好茶水,安安靜靜地,看完這場曾讓我粉身碎骨的大戲。畢竟,
近距離觀看別人的愛恨情仇,可比自己親身下場要有趣多了。1青云宗的演武場上,
晨風(fēng)微涼。我靠在一棵百年古松下,手里捧著一顆剛從后山摘來的靈果,啃得汁水四濺。
不遠(yuǎn)處,一眾弟子正在練劍,劍氣縱橫,呼喝聲此起彼伏。而我的目光,
卻牢牢鎖定了人群中最耀眼的三個身影。大師兄沈澤蘭,白衣勝雪,劍法凌厲,
清冷如高山之巔的孤雪。小師妹蘇清月,一襲粉裙,身姿輕盈,
臉上掛著不諳世事的純真笑容,是全宗門的掌上明珠。還有,那個站在角落里,眼神陰郁,
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氣息的墨塵。上輩子,我就是被這三個人攪亂了整個人生。
我愛慕沈澤蘭,嫉妒蘇清月,畏懼墨塵。為了引起沈澤蘭的注意,我拼命練劍,
卻總是不如蘇清月一句輕飄飄的“師兄好厲害”;我處處針對蘇清月,
卻總被她用無辜的眼淚襯托得像個惡毒的潑婦。而現(xiàn)在,我看著他們,內(nèi)心毫無波瀾,
甚至還有點想笑?!鞍パ?!”一聲嬌呼,果然來了。只見蘇清月在練劍時一個“不慎”,
腳下趔趄,整個人朝著沈澤蘭的方向倒去。周圍的弟子們發(fā)出一陣驚呼。
我淡定地又啃了一口果子。瞧瞧這角度,這力道,這倒下的時機,分毫不差,
正好能跌進沈澤蘭的懷里,還能讓他感受到她的柔軟和脆弱。上輩子我看到這一幕,
心都碎了,當(dāng)場就沖上去質(zhì)問蘇清月是不是故意的。結(jié)果自然是被沈澤蘭冷聲呵斥,
罰我去思過崖面壁。現(xiàn)在嘛……我津津有味地看著。沈澤蘭果然如我所料,眉頭微蹙,
卻還是本能地伸手,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蘇清月的腰肢?!皫熋茫⌒??!彼穆曇羟謇?,
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guān)切?!爸x謝師兄,我……我不是故意的?!碧K清月抬起頭,
眼眶微紅,霧蒙蒙的大眼睛里寫滿了驚慌和委屈,仿佛一只受驚的小鹿。好演技!
我心中默默鼓掌。就在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疤K清月,你還要不要臉?
每次都用這招!”是張玲兒,宗門長老的孫女,也是我上輩子唯一的“盟友”。她性子驕縱,
卻也直白,最是看不慣蘇清月的惺惺作態(tài)。演武場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里。好戲,正式開場了。2張玲兒雙手叉腰,
滿臉鄙夷:“演武場上,你一個筑基期的修士,還能平地摔跤?騙鬼呢!
”蘇清月被她吼得一抖,眼淚立刻就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楚楚可憐地望著沈澤蘭,卻一言不發(fā),
那模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卻為了顧全大局而隱忍不言。這才是高手。
沈澤蘭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松開蘇清月,擋在她身前,對張玲兒冷聲道:“張師妹,
清月只是不小心,你何必咄咄逼人?”“我咄咄逼人?”張玲兒氣得笑了起來,“沈澤蘭,
你被她騙了!她就是個白蓮花,專門在你面前裝可憐!”“夠了!
”沈澤蘭的聲音里帶上了怒意,“向清月道歉。”“憑什么!”看著眼前這熟悉的爭吵,
我悠閑地?fù)Q了個姿勢,繼續(xù)啃果子。上輩子,我就是那個位置的張玲兒,甚至比她更蠢,
更歇斯底里。而現(xiàn)在,作為觀眾的感覺,真是該死的甜美。我注意到,角落里的墨塵,
那雙陰郁的眸子死死地盯著沈澤蘭扶過蘇清月腰肢的手,眼底的暗色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
男二也已經(jīng)就位了。蘇清月柔柔地拉了拉沈澤蘭的衣袖,小聲說:“師兄,算了,
不怪張師姐,是我自己不小心。”她這以退為進的一手,玩得爐火純青。果然,
沈澤蘭看她的眼神更加柔和,而對張玲兒則愈發(fā)冰冷。張玲兒氣得渾身發(fā)抖,眼看就要拔劍。
我咂了咂嘴,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再鬧下去,驚動了長老,戲就不好看了。于是,
我慢悠悠地站起身,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開口:“哎,我說,一大早的都這么有精神啊?
不知道的還以為妖獸打上山門了呢?!蔽业穆曇舨淮螅瑓s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
所有人都朝我看來,包括沈澤蘭。他的眼神里帶著一絲詫異,
似乎沒想到一向追在他身后、視蘇清月為仇敵的我,會說出這樣的話。我沒理會他們,
徑直走到蘇清月面前。蘇清月下意識地往沈澤蘭身后縮了縮,眼神里充滿了警惕和戒備。
我笑了?!靶熋茫蔽疑舷麓蛄恐?,然后視線落在她腰間掛著的一枚不起眼的玉佩上,
“你這護身玉佩真不錯,剛剛你摔倒的時候,我好像看到它亮了一下。真厲害,
這么一下都能激發(fā),看來是件寶貝啊?!蔽业脑捯魟偮?,場上的氣氛瞬間變得詭異起來。
蘇清月的臉“唰”地一下白了。沈澤蘭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塊玉佩上,眼神微凝。
而角落里的墨塵,更是猛地抬頭,一雙利刃般的眼睛直直地射向我。因為他們所有人都知道,
能被輕易激發(fā)的護身法器,只有在佩戴者主動灌注靈力,或者說……主動想讓它被激發(fā)時,
才會如此靈敏。一個真正意外的摔倒,是不會有時間去調(diào)動靈力的。我扔下了這顆小石子,
看著平靜的湖面泛起漣漪,然后心滿意足地轉(zhuǎn)身,丟掉果核,拍了拍手。“行了,都散了吧,
師父快來講課了?!绷粝律砗笊裆鳟惖娜?,我深藏功與名。看戲嘛,
偶爾當(dāng)個攪動風(fēng)云的旁白,才更有意思。3這件事的后續(xù),和我預(yù)料的一樣。
沈澤蘭雖然沒有再逼著張玲兒道歉,但他看蘇清月的眼神里,終究是多了一絲探究。
而蘇清月,則結(jié)結(jié)實實地病了好幾天,據(jù)說是被我的話“嚇”到了,
引得無數(shù)愛慕她的師兄弟跑去對我怒目而視。我毫不在意。他們不知道,蘇清月那塊玉佩,
是墨塵送的。墨塵身懷魔族血脈,玉佩里藏著他的一縷魔氣,既能護身,
也能讓他隨時感知到她的位置和情緒。我那句話,一石三鳥。既點醒了沈澤蘭,
又讓蘇清月心虛,更重要的是,讓墨塵知道,我注意到了他的小秘密。這不,我剛走出洞府,
就被堵了個正著。墨塵靠在洞外的歪脖子樹上,一身黑衣,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傲宙?。
”他叫我的名字,聲音沙啞,像是淬了冰?!澳珟煹?,有事?”我從容地看著他,
心里已經(jīng)開始盤算今天該看哪一出戲了?!澳憧吹搅耸裁??”他單刀直入,
那雙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上輩子我最怕他這眼神,總覺得他下一秒就會掐斷我的脖子。
但現(xiàn)在我知道,在他心里,只要不觸及蘇清月,其他一切都無所謂。“看到什么?
看到小師妹演技精湛,看到大師兄英雄救美,也看到墨師弟你……一片癡心啊。
”我笑吟吟地回答,故意把“癡心”兩個字咬得很重。墨塵的瞳孔驟然一縮,
周身的氣壓瞬間低了下來。“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想干什么?!蔽覕偭藬偸?,
一臉無辜,“我就是個喜歡看熱鬧的普通弟子。只要你們的戲夠精彩,我保證只當(dāng)觀眾,
絕不上臺搶戲?!彼浪赖囟⒅?,似乎在判斷我話里的真假。良久,他冷哼一聲,
轉(zhuǎn)身離開,只留下一句警告。“不該你知道的,就當(dāng)不知道?!蔽铱粗谋秤?,
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放心,我不僅知道,我還知道得比你多得多。
我知道你會在半個月后的宗門小比上,為了幫蘇清月掃清障礙,暗中打傷好幾名內(nèi)門弟子。
我知道你會在下個月的秘境試煉中,為了替蘇清月奪得“冰心草”,不惜暴露自己的魔氣,
引來宗門長老的追殺。我還知道,你最后會為了救她,被沈澤蘭一劍穿心。這些大戲,
我一幕都不想錯過。正想著,師父的傳音符飛了過來,說是宗門小比即將開始,
讓所有弟子去主峰廣場集合。我眼睛一亮。來了來了,情節(jié)加速器來了!
宗門小比的頭名獎勵,是一枚“筑顏丹”,能讓女修容顏永駐,青春不老。上輩子,
蘇清月在小比前“意外”受傷,無法參加。沈澤蘭為了她,拼死拿下頭名,
將筑顏丹送到她面前,上演了一出感天動地的深情戲碼。而蘇清月呢?
她當(dāng)著沈澤蘭的面收下丹藥,轉(zhuǎn)頭就因為墨塵送了她一株更稀有的“駐魂花”而感動不已,
將丹藥隨手喂了靈寵。那場面,嘖嘖,光是想想就精彩。我得趕緊去搶個好位置。
4主峰廣場上人山人海,熱鬧非凡。我熟門熟路地擠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這里視野絕佳,
既能看清比武臺上的情況,又不容易被人注意到。我剛坐下,就聽見周圍的弟子在議論。
“聽說了嗎?蘇師妹昨天采藥的時候,為了躲避一只妖獸,不小心從山坡上滾下來,
把腳給崴了?!薄鞍。窟@么嚴(yán)重?那她還能參加這次小比嗎?”“肯定不能了,真可惜,
她本來是奪魁的熱門人選呢?!薄按髱熜挚隙ㄐ奶蹓牧耍?/p>
我剛才還看到他去藥堂給蘇師妹取藥呢?!蔽亦局献?,聽著這些“最新情報”,
內(nèi)心毫無波瀾。一切,都在劇本的掌控之中。果然,沒過多久,宗主宣布小比規(guī)則時,
特意提了一句:“弟子蘇清月,因傷退賽,殊為可惜?!迸_下頓時響起一片惋惜之聲。
我抬頭看向站在宗主身后的沈澤蘭,他面無表情,但眼神中卻透著一股勢在必得的堅定。
我知道,他這是被激起了斗志,決定要為心上人拿下那枚筑顏丹了。而蘇清月此刻,
大概正躺在自己的房間里,一邊享受著眾人的同情和大師兄的關(guān)愛,
一邊等著墨塵帶著別的什么寶貝來討她歡心。真是個時間管理大師。小比正式開始。
一輪輪的淘汰賽枯燥乏味,我看得昏昏欲睡,直到沈澤蘭上場。不愧是男主角,劍法飄逸,
招式凌厲,幾乎沒費什么力氣,就一路過關(guān)斬將,殺入了決賽。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