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峻帶頭沖進公寓樓大廳，迅速檢查了一圈后示意安全。李哲則趕緊關(guān)上玻璃門，并用大廳里的沙發(fā)和桌椅勉強堵住入口。
“這擋不住多久?！崩钫芡屏送蒲坨R，面色凝重。
林薇薇靠在墻上喘氣，光腳已經(jīng)被碎石和玻璃碴劃破，鮮血混合著污漬顯得格外狼狽。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還緊緊攥著那支口紅樣品，不禁苦笑——在末日里，這東西還有什么用？
“給你?！绷置让葟谋嘲锾统鲆浑p折疊平底鞋和一小瓶碘伏，“穿上，處理一下傷口，感染了就麻煩了?！?/p>
林薇薇驚訝地接過：“你怎么會隨身帶這些？”
“習(xí)慣了，我總愛到處跑，媽媽說過有備無患?！绷置让鹊难凵聍龅艘凰?，隨即又恢復(fù)冷靜，“看來她是對的?！?/p>
周峻檢查完樓梯間回來：“樓梯通道還算安全，我們可以往上走，找一間公寓暫時躲避。高層比底層安全，那些東西似乎不太會爬樓梯。”
“那些...到底是什么？”林薇薇終于問出了心中的恐懼。
李哲嘆了口氣：“從醫(yī)學(xué)角度看，他們表現(xiàn)出極度攻擊性、無痛感、認知功能喪失等特點，很像狂犬病晚期癥狀，但傳播速度和強度遠超任何已知疾病?！?/p>
“是喪尸?！敝芫苯亓水?dāng)?shù)卣f，“不管起因是什么，現(xiàn)在他們就是電影里那種吃人的行尸走肉?！?/p>
林薇薇感到一陣眩暈，扶住墻才沒摔倒。喪尸？這不是只存在于影視作品中的概念嗎？
“接受現(xiàn)實吧，本家?！绷置让扰呐乃募纾艾F(xiàn)在哭鬧沒用，活下去才是正經(jīng)?！?/p>
周峻贊賞地看了林萌萌一眼：“小妹妹心態(tài)不錯。你們叫什么？有什么技能？”
“林萌萌，大學(xué)生，戶外運動社團的，會點基礎(chǔ)求生技能?！彼瘟嘶问种械能姷叮斑@是我去年生日禮物，沒想到真能用上?！?/p>
所有人的目光轉(zhuǎn)向林薇薇，她頓時感到尷尬：“我、我叫林薇薇，是模特兼美妝博主...我會化妝、穿搭、拍照...好像沒什么用...”越說聲音越小。
李哲溫和地笑了笑：“沒關(guān)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先找地方安頓下來再說吧?！?/p>
周峻帶隊，四人小心翼翼地向樓上移動。樓道里靜得可怕，只有他們的腳步聲和遠處隱約傳來的嘶吼與尖叫聲。
在五樓，他們發(fā)現(xiàn)一扇門虛掩著。周峻示意大家安靜，輕輕推開門，迅速檢查后確認安全。
這是一間兩居室公寓，看起來主人匆忙離開，物品散落一地，但基本生活設(shè)施齊全。
“運氣不錯?！敝芫_始系統(tǒng)地檢查每個房間和可能的入口。
李哲則直奔廚房，打開冰箱和櫥柜：“食物不算多，但夠我們堅持幾天。”
林萌萌注意到客廳電視柜下有一臺老式收音機，她試著打開，調(diào)整頻率后，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傳了出來：
“...緊急狀態(tài)...全國范圍...建議市民尋找安全地點躲避...軍隊正在...滋滋...建立安全區(qū)...北部...滋滋...”
“有消息！”林萌萌喊道，其他人立刻圍過來。
但信號極不穩(wěn)定，只能捕捉到片段信息：“...未知病毒...空氣傳播...感染者具有高度攻擊性...避免被咬傷或抓傷...可能具有傳染性...”
周峻面色凝重：“空氣傳播？這意味著可能沒有人是絕對安全的。”
突然，樓下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和更加清晰的嘶吼聲。
“它們進來了?！敝芫⒖踢M入警戒狀態(tài)，“李哲，找找有沒有其他出路。林萌萌，幫忙堵門。林薇薇...”他看了一眼她還在流血的雙腳，“先處理好傷口，然后幫忙收集所有可用的物資。”
林薇薇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這是周峻的分配方式——不讓任何人感到自己無用。她感激地點點頭，迅速用林萌萌給的碘伏處理傷口，然后穿上平底鞋開始行動。
李哲從臥室探出頭：“陽臺之間有間隔不大，或許可以爬到相鄰單元？”
周峻查看后搖頭：“太冒險，不知道隔壁什么情況?！彼伎计?，“我們最好堅守這里。公寓樓結(jié)構(gòu)相對安全，樓梯間門可以鎖上。”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四人分工合作：周峻和李哲加固入口和檢查安全措施；林萌萌系統(tǒng)地清點食物和水資源；林薇薇則利用自己對物品擺放的敏感度，找出許多可能有用的小東西——醫(yī)藥箱、備用電池、手電筒、甚至一把高爾夫球桿和一套廚房刀具。
“看來你的專業(yè)也不完全沒用?！绷置让瓤粗恢匦陆M織整理的物資，由衷稱贊。
林薇薇微微臉紅：“我只是習(xí)慣性地注意細節(jié)而已。”
傍晚時分，外面的聲音逐漸變得更加可怕——更多的尖叫聲、撞擊聲，以及那種非人的嘶吼此起彼伏。城市斷電了，夜色中只有零星的火光映照出可怕的身影在街上游蕩。
四人圍坐在客廳地板上，借著應(yīng)急手電的光分享著有限的食物。
“我們應(yīng)該制定一個計劃?！敝芫_口，“據(jù)守在這里不是長久之計。收音機說北部有安全區(qū)，我們應(yīng)該往那個方向走?！?/p>
李哲補充道：“但需要充分準(zhǔn)備。食物、水、藥品、武器，還有交通工具。”
林萌萌拿出從公寓里找到的本地地圖鋪開：“我們現(xiàn)在在這里，往北要穿過整個市中心，距離大約20公里。正常情況下不難，但現(xiàn)在...”
林薇薇看著地圖上密密麻麻的街道和建筑，突然指著一處：“這里有家戶外用品店，或許可以找到更多裝備。而且這條路相對偏僻，可能沒那么危險?！?/p>
三人驚訝地看著她。
“你怎么知道這條路偏僻？”周峻問。
林薇薇不好意思地說：“我前段時間為運動品牌拍外景，去過那附近。攝影師說那條路因為修地鐵站封閉了一半，車輛很少繞行那里。”
林萌萌拍拍她的肩：“看吧，我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p>
周峻點頭：“好，明天一早我們嘗試前往戶外用品店。今晚輪流守夜，我值第一班，李哲第二，林萌萌第三，林薇薇第四。有問題嗎？”
大家都搖頭。在末日第一夜，有一個相對安全的避難所和同伴，已經(jīng)比大多數(shù)人幸運了。
夜深了，林薇薇躺在沙發(fā)上卻無法入睡。白天發(fā)生的一切如電影般在腦海中回放：爆炸、恐慌、那個撲向她們的“人”、周峻及時出現(xiàn)相救...
她輕聲問同樣沒睡著的林萌萌：“你想家人嗎？”
黑暗中傳來輕輕的回應(yīng)：“想。但他們在外地，可能比我更安全，也可能...”聲音哽咽了一下，“不管怎樣，活下去才能再見到他們，對吧？”
林薇薇想起自己獨自在家的貓，眼眶濕潤了：“嗯，活下去才有希望?！?/p>
窗外，月光偶爾從烏云中灑落，照亮街道上蹣跚移動的身影。這個世界已不再是從前那個熟悉的世界，但人類求生的意志從未改變。
第一夜，平安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