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了，但沒完全重生。別人重生龍傲天，我重生成了停尸間里一具新鮮的尸體。
我的好兄弟正摟著我的嬌妻，在我的靈堂上商量怎么瓜分我的遺產(chǎn)。他們不知道，
我雖然身體動不了，但我的意識，正在以一種極其離譜的方式，準(zhǔn)備一場盛大的報復(fù)。
【1】我叫李默，享年二十八，死于一場精心策劃的「意外」。現(xiàn)在，
我正以一種非常安詳?shù)淖藨B(tài)躺在自己的追悼會上。怎么說呢，視野有點窄，
大概是透過棺材蓋的縫隙看世界。但我能清晰地聽到、看到外面發(fā)生的一切。沒錯，我醒了，
在我死透了之后。沒有心跳，沒有呼吸，但意識前所未有的清醒。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尸體視角？哀樂放得震天響，是我生前最討厭的那首《二泉映月》，
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玩意兒點的。我的「摯愛」妻子林月，穿著一身黑裙，哭得梨花帶雨，
我見猶憐。她旁邊，是我最好的兄弟，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王磊，正一臉悲痛地攙扶著她，
時不時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好一幅叔嫂情深、感人肺腑的畫面。如果不是我親眼看到，
王磊那只放在林月腰上的手，正不規(guī)矩地上下游走，我差點就信了?！感≡拢瑒e太傷心了，
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也要保重身體啊?！雇趵诘穆曇魤旱煤艿?，但對我這具「高保真」
尸體來說，清晰得如同耳邊私語。孩子？我腦子里「嗡」地一聲，像是有個炸雷。
我跟林月結(jié)婚三年，一直沒孩子，上個月體檢，醫(yī)生還說我有點問題，得調(diào)理。
這孩子哪來的？我拼命地想睜開眼，想坐起來，想指著這對狗男女的鼻子問個清楚。
但我做不到，我的身體就像一塊凍了三天的豬肉，除了思想，什么都控制不了。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表演。賓客們陸續(xù)上前，對著我的黑白照片鞠躬。
照片上我笑得像個二百五，那是我們公司上市那天拍的，我特意發(fā)了朋友圈，
配文：感謝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我的妻子林月，我的兄弟王磊。現(xiàn)在看來，
這倆人確實挺「重要」的，直接把我送走了。追悼會接近尾聲，賓客散去。
王磊扶著「悲痛欲絕」的林月，走到了我的棺材前。四下無人，他們終于卸下了偽裝。
林月臉上的淚痕早就干了，她嫌棄地瞥了一眼我的遺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總算死了，
李默，你就是個窩囊廢，連生孩子都不行，還占著茅坑不拉屎?！雇趵趧t笑得更放肆，
他伸手彈了彈我的棺材蓋，發(fā)出「梆梆」兩聲悶響，像是在敲西瓜?！感值?，你放心走吧。」
他湊近了，聲音里滿是壓抑不住的得意，「你的公司，我會幫你管好的。你的老婆，
我也會幫你照顧好的。哦對了，還有你那八位數(shù)的存款，密碼是你生日吧？真是沒創(chuàng)意?！?/p>
我感覺我的靈魂都在咆哮，一股滔天的怨氣和恨意在我冰冷的軀殼里瘋狂沖撞。
如果憤怒有形態(tài)，我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自燃成一團鬼火了。就在這時，王磊像是想起了什么，
又補充了一句，這句話，徹底點燃了我復(fù)仇的引線。他貼著棺材縫，用只有我們「倆」
能聽到的聲音說：「對了，忘了告訴你，你那輛車的剎車，是我親手剪斷的。
本想讓你高位截癱，在病床上看我們雙宿雙飛，沒想到你命薄，直接就掛了。也好，省事了。
」說完，他摟著林月的腰，兩人相視一笑，笑聲刺耳又猖狂。他們轉(zhuǎn)身離去，留下我，
一具躺在黑暗中，卻比任何時候都更「活」著的尸體。我發(fā)誓，王磊，林月。別急。
等我這身子骨涼透了，我就爬起來，挨個收拾你們。我，李默，生前是個體面人，死后，
我要讓你們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不得安寧」?！?】追悼會結(jié)束，
我被拉到了市殯儀館的冷藏柜里，編號 A04。這待遇，
跟我家冰箱里的速凍水餃沒什么區(qū)別。唯一的區(qū)別是，水餃不會思考人生，而我，
正在零下四度的環(huán)境里，冷靜地復(fù)盤我短暫而憋屈的一生。我，李默，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鳳凰男。
靠著一股狠勁和一點運氣，從農(nóng)村考出來，白手起家創(chuàng)立了一家小有名氣的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
林月是我的大學(xué)同學(xué)，校花，我追了她四年，畢業(yè)后就結(jié)了婚。王磊是我發(fā)小，我發(fā)家后，
就把他從老家拉來，讓他當(dāng)了公司副總。我以為我擁有了全世界最美好的愛情和友情。
現(xiàn)在看來，我只是個辛辛苦苦為別人搭建金屋的傻子，最后還被人家拆了房梁，
把自己給埋了。我回憶起車禍前的種種細節(jié)。那天早上，林月破天荒地為我煮了咖啡，
溫柔地說我最近太累，需要提提神。我當(dāng)時感動得一塌糊涂，一口氣全喝了?，F(xiàn)在想來，
那杯咖啡恐怕加了不少「料」，不然以我的反應(yīng)速度，就算剎車失靈，
也不至于一點反應(yīng)都做不出來，直接撞上橋墩。好一招雙重保險。這對狗男女，為了我的錢，
真是煞費苦心。躺在冰冷的鐵架子上，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無能為力。
我能聽到隔壁柜子里大爺打呼嚕般的尸僵聲，能聞到空氣中福爾馬林和腐敗混雜的奇特氣味，
甚至能「看」到走廊盡頭監(jiān)控屏幕上，保安大爺正在津津有味地看《鄉(xiāng)村愛情》。
我的感知能力似乎被無限放大了，像一個覆蓋整個殯儀館的雷達。就在這時，我的「雷達」
捕捉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王磊和林月。他們居然追到殯儀館來了？是良心發(fā)現(xiàn)，
想最后看我一眼？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自己想多了。他們鬼鬼祟祟地溜進了值班室，
那個看《鄉(xiāng)村愛情》的保安大爺估計是去廁所了。我「看」
到王磊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塞給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工作人員?！竸⒏?，我兄弟的事，
就麻煩你了?！雇趵诘穆曇粽~媚又油膩，「我們家里人商量了一下，不等了，明早就燒。
越快越好，免得我嫂子看著傷心。」那個被稱為「劉哥」的家伙掂了掂信封，
滿意地笑了：「放心吧王總，包在我身上。明早第一爐，保證給您兄弟安排得明明白白，
骨灰都給您揚得干干凈凈?！沽衷略谝慌詪傻蔚蔚馗胶停骸钢x謝劉哥了，
主要是我們……怕他走得不安心，早點入土為安嘛。」我呸！怕我走得不安心？
是怕我死得不夠透吧！這么著急火化，肯定是怕夜長夢多，
怕警方在尸檢中發(fā)現(xiàn)什么蛛絲馬跡。雖然那杯咖啡里的東西可能早就代謝了，
但他們顯然不想冒任何風(fēng)險。我躺在 A04 柜子里，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這股寒氣跟零下四度的環(huán)境無關(guān)，是發(fā)自靈魂深處的冰冷。我不能被燒掉！
一旦我被燒成一把灰，就真的萬事皆休，永無翻身之日了。這對狗男女將永遠逍遙法外，
用我的錢，住我的房，說不定還會生個孩子，管王磊叫爹。不行！絕對不行！
我開始瘋狂地掙扎，用意念，用我那虛無縹緲的靈魂。我要動，哪怕只是動一根手指頭！
「動?。〗o老子動起來！」我在心里咆哮。也許是我的怨念過于強大，
也許是求生的本能突破了物理的桎梏。我感覺到，我的右手小指，
似乎傳來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聯(lián)系。就像一根斷了很久的線，突然被接上了。
我用盡了畢生的力氣，將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那一根小指上?！附o我……翹一下！」然后，
在寂靜的冷藏庫里，我那僵硬無比的右手小指，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微微地、顫抖地，
向上勾了一下。緊接著，我聽到了走廊外傳來的一聲清脆的女聲，帶著幾分緊張和雀躍。
「師傅，我來了！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我叫小艾，以后請多多指教！」
一個穿著不太合身白大褂的年輕女孩，蹦蹦跳跳地走了進來。她手里拿著一份名單，
一邊看一邊念：「A01，張大爺，心梗。A02，王女士，車禍。A03，李……哦不，
這個跳過。A04，李默，男，二十八歲，意外……」她停在了我的柜子前，
臉上帶著一絲職業(yè)性的同情和一絲新人的好奇?！高@么年輕啊，可惜了?！顾哉Z著，
伸手拉開了我的冷藏柜?！?】當(dāng) A04 號冷藏柜被拉開的那一刻，
一股新鮮（雖然也帶著消毒水味）的空氣涌了進來，讓我這具「老咸魚」精神為之一振。
一個扎著馬尾辮、臉蛋圓圓的女孩出現(xiàn)在我的「視野」里。她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
一雙大眼睛里寫滿了緊張、好奇，還有一絲掩飾不住的……興奮？沒錯，是興奮。這年頭，
還有人對給尸體化妝感到興奮的？她就是小艾，新來的實習(xí)遺體整容師?！咐钕壬?，您好，
我叫小艾，是您的整容師。第一次上崗，有點緊張，您多擔(dān)待啊?！?/p>
她對著我這張毫無生氣的臉，一本正經(jīng)地自我介紹，還鞠了個躬。有點意思。
我生前見了那么多客戶，沒一個有她這么禮貌的。「師傅說，要對逝者保持敬畏之心，
把他們當(dāng)成睡著了的親人?！剐“贿吽樗槟?，一邊從工具箱里拿出各種瓶瓶罐罐?！膏?，
您的面部有點擦傷，額頭這里還有個創(chuàng)口，問題不大，用遮瑕膏蓋一下就行。
膚色有點……嗯，有點發(fā)青，得調(diào)一下粉底的顏色?！顾駛€專業(yè)的美妝博主，
對著我的臉指指點點。我躺著，一動不動，內(nèi)心卻在瘋狂吐槽：大姐，我都這樣了，
你還嫌我膚色不好？要不你來躺躺試試？小艾開始動手了。
她先用一塊溫?zé)岬拿磔p輕擦拭我的臉。當(dāng)那溫?zé)岬挠|感傳來時，
我冰冷的身體里似乎有什么東西被觸動了。那是一種久違的、屬于「活人」的感覺。
就在這時，我腦海里突然閃過林月和王磊那兩張惡心的嘴臉，
閃過他們要「把我燒得干干凈凈」的對話。一股無法抑制的悲憤和絕望涌上心頭。
我明明還「活」著，卻要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送進焚化爐！我恨！
這股強烈的情緒仿佛找到了一個宣泄口，順著那溫?zé)岬挠|感，涌向了我的眼眶。然后，
在小艾專注的目光下，一滴晶瑩的、溫?zé)岬囊后w，從我緊閉的右眼眼角緩緩滑落，
順著我僵硬的臉頰，留下一道濕潤的痕跡。一滴尸體的眼淚。小艾的動作瞬間僵住了。
她手里的化妝棉「啪」地一聲掉在地上。她的眼睛瞪得像銅鈴，
死死地盯著我臉上的那道淚痕，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從粉撲撲變得慘白。
「啊……啊……」她張著嘴，喉嚨里發(fā)出意義不明的音節(jié)，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雞。
幾秒鐘后，一聲劃破殯儀館寂靜的尖叫響徹云霄。「詐……詐尸啦?。?！」
小艾連滾帶爬地沖出了冷藏室，那速度，百米沖刺都能拿冠軍。我：「……」大姐，
你別跑?。∥疫€有話沒「說」完呢！我急了。這個小艾是我唯一的希望，她要是被嚇跑了，
明天早上我就得跟這個世界說「拜拜」，還是物理意義上的那種。我必須讓她相信，
我不是詐尸，我是有冤情的！我再次將所有的意念集中在我的右手上。
剛才流淚耗費了我巨大的「精力」，現(xiàn)在感覺身體更加僵硬了?！竸影?！給老子動一下！」
我拼盡全力，對著那個被小艾驚慌中撞倒的工具盤，使出了吃奶的勁。
「給……我……一……個……信……號……」我的右手小指，再次以一個詭異的姿態(tài)，
猛地抽搐了一下。指尖，撞在了一旁的金屬鑷子上?！付！?/p>
一聲清脆而細微的金屬碰撞聲，在空曠的房間里響起。跑出沒多遠的小艾，腳步猛地一頓。
她好像聽到了。我看到她站在門口，背對著我，身體在瑟瑟發(fā)抖。她在害怕，
但似乎又有一絲好奇心在作祟。這是一個好機會！我必須再給她一個更強烈的信號！
我把目標(biāo)鎖定在旁邊一具蓋著白布的尸體上。那是我隔壁 A03 柜的「鄰居」，
一個因為煤氣中毒去世的大胖子。一股莫名的聯(lián)系在我倆之間建立起來。
我能感覺到他的「沉重」和「冰冷」。來吧，兄弟，幫個忙！就動一下！
我用意念瘋狂地「吶喊」。突然，那具胖大的尸體猛地一顫，蓋在他身上的白布「呼啦」
一下滑到了地上，露出了他那張因缺氧而發(fā)紫的臉。門口的小艾，緩緩地、僵硬地轉(zhuǎn)過身來。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我臉上那未干的淚痕上，然后緩緩下移，
看到了我那微微翹起的、還在輕微顫抖的小指。最后，她的視線越過我，
定格在了地上那具光溜溜的胖尸身上。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秒，兩秒，三秒。小艾兩眼一翻，
雙腿一軟?！膏弁ā挂宦?，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暈了。我：「……」完了，這下玩脫了。
【4】小艾大概暈了十分鐘。這十分鐘里，我度秒如年。我生怕那個收了錢的「劉哥」
或者其他工作人員突然進來，看到這滿地狼藉的景象。一個暈倒的實習(xí)生，
一具掉在地上的尸體，還有我這個「流淚」的始作俑者。這畫面太美，我不敢想。幸運的是，
也許是夜深了，也許是這個區(qū)域比較偏僻，并沒有人過來。小艾悠悠轉(zhuǎn)醒。她睜開眼，
茫然地看了看天花板，然后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當(dāng)她看到眼前的情景時，
剛恢復(fù)一點血色的臉又白了。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她這次沒有尖叫，也沒有逃跑。她扶著墻，
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目光在我、地上的胖尸、還有那個被我「?！鬼懙蔫囎又g來回掃視。
她的眼神里，恐懼依然存在，但更多的是一種混雜著震驚、困惑和……探究的復(fù)雜情緒。
「不……不可能是詐尸……」她小聲地自言自語，像是在給自己催眠，「書上說，
尸體肌肉在死后一段時間內(nèi)可能會有痙攣反應(yīng)，
眼球內(nèi)液體也可能因為體位變化而流出……對，一定是這樣?！顾贿呎f，
一邊小心翼翼地挪到胖尸旁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想把他弄回推車上，但那胖子實在太重了，
她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累得氣喘吁吁。我看著她那滑稽又執(zhí)著的樣子，
心里有點哭笑不得。大姐，你別自己騙自己了。
肌肉痙攣能把一米八、兩百斤的胖子從車上震下來？你家痙攣是帕金森級別的吧？
我必須讓她徹底相信我。我深吸一口「氣」，再次凝聚起我那為數(shù)不多的「尸力」，
將目標(biāo)鎖定在她腳邊那個倒了的工具盤上。盤子里，有一把小巧的手術(shù)刀，明晃晃的，
很顯眼。「看這里！」我用意念咆哮?！高旬?dāng)！」那把手術(shù)刀，
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撥動了一下，在金屬盤子里跳動了一下，發(fā)出了清脆的響聲。
小艾的身體猛地一僵。她緩緩低下頭，死死地盯著那把手術(shù)刀。這一次，她看得清清楚楚。
沒有任何外力，那把刀自己動了?！浮剐“聊?。她沒有再試圖用科學(xué)來解釋。
她慢慢地走到我的推車旁，和我那張毫無生氣的臉對視。她的眼神里，
恐懼和理性正在進行天人交戰(zhàn)?！改恪抢钅?，對嗎？」她試探性地問，
聲音抖得像秋風(fēng)中的落葉。機會來了！我該怎么回答？點頭？我做不到。搖頭？更做不到。
我急中生智，想起了剛才的「?！孤?。我再次集中意念，用盡全力，
讓我的小指又一次撞向了旁邊的金屬鑷子?！付?！」一聲。代表「是」。
小艾的瞳孔驟然收縮！她懂了！她真的懂了！「你……你還『活』著？」她又問，
聲音更抖了?！付＃ 刮矣智昧艘幌??！柑彀 剐“孀×俗?，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她不是在害怕，而是在震驚于眼前這超自然的一幕?！改恰悄銥槭裁磿餮蹨I？
是……是有人害你嗎？」她壓低了聲音，問出了最關(guān)鍵的問題。「叮！叮！叮！」
我用盡了最后的力氣，瘋狂地、急促地敲了三下。我的小指傳來一陣「撕裂」般的虛無感，
我知道，我今天的「電量」已經(jīng)耗盡了。但這三聲急促的撞擊，
已經(jīng)足夠傳遞我那滔天的怨氣和急迫。小艾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她沉默了良久，
然后做了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舉動。她走到門口，探頭向外望了望，確認(rèn)四下無人后，
迅速地關(guān)上了冷藏室的門，并且從里面反鎖了。然后，她搬了張凳子，坐到了我的面前，
表情嚴(yán)肅得像是在參加一場重要的學(xué)術(shù)研討會?！咐钕壬??！顾钗豢跉猓粗?，
一字一句地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現(xiàn)在是什么狀態(tài)，但這已經(jīng)超出了我的認(rèn)知范圍。但是，
我看得出來，你有天大的冤屈。我叫小 D，是一名入殮師，我的職責(zé)是為逝者服務(wù)?，F(xiàn)在，
你就是我的客戶?！顾D了頓，眼神變得異常堅定?！改阈枰易鍪裁矗恐灰夷茏龅?，
我?guī)湍?！」那一刻，我冰冷了許久的「心」，仿佛被一道光照亮了。
我看著眼前這個有點脫線、有點膽小，但正直又勇敢的女孩，我知道，我的復(fù)仇之路，
終于有了一絲曙光。我，一個躺在停尸床上的尸體，和一個剛上班第一天的菜鳥入殮師，
組成了史上最離譜的復(fù)仇者聯(lián)盟。我們的第一個任務(wù)，就是阻止明天早上的火化。
【5】「他們要燒了你？什么時候？」小艾聽完我的「叮叮」作響的陳述后，
臉色瞬間變得和我一樣青。我用盡最后的力氣，慢慢地、一下一下地敲擊著鑷子。
「明……天……早……上……第……一……爐……」
每一次敲擊都像是從我靈魂深處榨取能量，等我「說」完這句話，
我感覺自己差不多要「尸眠」了?！傅谝粻t？那不就是早上六點？現(xiàn)在都快凌晨兩點了，
只有不到四個小時！」小艾急得在原地團團轉(zhuǎn)，「不行，我們必須想辦法拖延時間！」
怎么拖延？小艾開始在房間里踱步，嘴里念念有詞：「報警？不行，警察來了怎么說？
說一具尸體托夢給我他有冤情？我會被當(dāng)成瘋子抓進精神病院的。找領(lǐng)導(dǎo)？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