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地承受那些目光，然后平靜地離開。趙晴氣得跳腳，罵那些面試官狗眼看人低，

嚷嚷著要找她表哥幫忙。我攔住了她。有些路，只能自己一步步走出來。最后，

是一家小型廣告公司的文案助理職位錄用了我。薪水不高，但足夠負擔房租和基本生活。

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姓吳，很干練。面試時，她沒多問我那三年，

只看了我?guī)サ膸追菀郧皩懙膹V告文案。“文筆還行，”她推了推眼鏡，“就是有點……飄，

不夠落地。我們做的都是小客戶，要的是賣貨的文案，懂嗎？”“懂。”我點頭，

“我可以學。”“行，”吳老板很干脆，“下周一上班。試用期三個月，工資三千五，

轉(zhuǎn)正四千。干得了？”“干得了?！蔽艺f。生活重新有了軌道。朝九晚六，擠地鐵，吃外賣。

跟著帶我的師父學怎么寫促銷語、產(chǎn)品詳情頁。吳老板要求很嚴，一份文案改七八遍是常事。

加班到八九點也是常態(tài)。累。身體累。但心是實的。不用再揣摩誰的心思，

不用再模仿誰的語調(diào)，不用再擔心湯的味道對不對。下了班，時間都是自己的。

可以陪爸媽吃頓簡單的晚飯，可以窩在沙發(fā)里看一集不用動腦的綜藝，可以刷手機刷到睡著。

一種久違的、腳踏實地的麻木和平淡。偶爾，在擁擠的地鐵里，在加班的深夜，

或者在醫(yī)院走廊等待的間隙，那個名字會毫無預兆地跳出來——周予深。像一個遙遠的符號。

隨之而來的，是胃里那種熟悉的、冰冷的惡心感。然后，被我強行壓下去。過去了。

都過去了。他，還有那個叫蘇晚晚的名字，都像上輩子的事。直到那天晚上。

公司接了個急活兒，為一個新開的購物中心做開業(yè)預熱推廣。整個部門加班到十點多。

走出寫字樓，寒風刺骨。街上行人稀少。我裹緊舊羽絨服，走向公交站。末班車還有十分鐘。

手機響了。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拔?？”電話那頭很安靜，

只有細微的電流聲?！啊睕]人說話?！澳奈唬俊蔽矣行┎荒蜔?，準備掛掉。

加班累得只想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