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你不過是她的影子,搞清楚你的地位。”隨著話音落地,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我的臉上,
我一個踉蹌倒在地上,后腦重重地磕在茶幾上。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耳鳴,我便昏迷了過去。
大約一年前,我從病床上醒來,渾身疼痛,臉上纏滿了紗布。我是誰,我在哪?
醒來的那一刻我把之前的記憶都丟了。一個男子推開了病房門,走到我身邊?!靶蚜??
”男子俯身看著我問道“你…是?”我吃力地望向他,我該認識他嗎?“你不記得我?
”男子疑惑地看著我,隨后便走了出去,片刻后又回到了我病房中。他告訴我,他叫梁博。
而我是他在鄉(xiāng)下的遠房表妹,叫李菁菁,前不久下雨天趕山路不慎摔下了山坡,
頭部受到了重創(chuàng),臉也毀容了,由于治療費用昂貴,我家里拿不出那么多錢,
是我的父母打電話向他求助,他看在親戚一場的份上幫了我。還有就是醫(yī)生告訴他,
我頭部有個血塊,壓迫了部分神經(jīng),由于手術(shù)難度較高并沒有完全取出,但好在不影響生命,
我的失憶也可能和血塊壓迫神經(jīng)有關(guān)。由于我面部受傷嚴重,
修復手術(shù)前前后后就做了好幾次,休養(yǎng)了大半年才基本恢復了過來。
期間我的父母難得來探望我,說是家里農(nóng)忙,抽不開身,一直是梁博派人貼身照顧我,
我對他很是感激。最后一次修復手術(shù)后,我拆開了臉上層層的繃帶,看著鏡中的臉,
熟悉又陌生,我以前長什么樣?完全不記得了,即使拼命想也想不起來,
換來的只有頭疼欲裂。梁博告訴我,我的臉已經(jīng)盡力修復了,但是只能恢復成這樣,
和原來會有點差距。我告訴他我真的很感謝他,救了我的命不說,還用盡方法幫我恢復容貌。
然而梁博的陰謀才悄然開始。休養(yǎng)了那么久,我感覺我恢復得差不多了,
正巧父母也來探望我,我便萌生了和他們一同回去的念頭,
誰知梁博在我們面前甩下來一摞賬單,還有我父親寫下的借條?!耙厝タ梢?,
先把欠我的錢還我,一共是一百二十萬。”梁博用近乎逼人的語氣說道?!靶〔?,
你不是說這個錢不著急可以慢慢還嗎?”我父親央求道?!爱敃r是不著急,但我現(xiàn)在急用錢,
你們最好把錢還了,不然我就去告你們?!薄靶〔丛谟H戚一場的份上,你通融通融,
我們這就回去把能賣的都賣了,先還你一部分好嗎?”我的母親跪倒在梁博面前。
“你們那點東西能賣多少錢,我不要一部分,我現(xiàn)在就要全部,不然你們就等著去坐牢吧。
”梁博輕蔑地笑著。我看著父母為我求情的樣子,整個腦子里都是懵的。梁博,
我一直把他當成我的救命恩人,為何現(xiàn)在對我,對我的父母咄咄逼人。他盛氣凌人的樣子,
活脫脫像一只要把我們扒皮飲血的豺狼。我也跟著母親跪在了他的面前,一切因我而起,
不能因為我,讓我父母受累?!扒竽悖@個錢我來還你,你寬限我一點時間,
我這就出去工作,你告了我們我們也拿不出錢,對你也沒有好處不是么?”梁博俯下身,
用手托起我的下巴,仔細端詳著我的臉?!澳銇磉€?你猴年馬月能把這錢還上?
我倒是有個法子,你們可以不用還錢,只不過你要聽我的話,付出一點代價?
”“你要我做什么?”我抬頭望向他。他后退了兩步坐了下來?!拔乙闳ソ咏卣?,
做他的身邊人,為我打探他的所有商業(yè)機密?!薄扒卣拷咏??我憑什么能接近他?
”“就憑你現(xiàn)在這張臉?!蔽颐业哪槪c坐在了地上,看著身旁無助的父母不斷地哭泣,
心生涼意,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場陰謀。梁博和我約定,只要我潛伏在秦正身邊,
替他竊取秦氏集團的商業(yè)機密,滿三年,所有的債務一筆勾銷,我的父母都是農(nóng)民出身,
我也只是個餐廳的服務員,別無辦法,我只能答應了他的要求。三年,
120萬的債務一筆勾銷,這是一個很劃算的買賣。2我從梁博口中得知,
我現(xiàn)在長得很像秦正的未婚妻李曉詩。秦正與李曉詩算是青梅竹馬,二人自小就認識,
李曉詩的父母與秦家父母是好友,亦是商業(yè)伙伴。
不幸的是李家父母在李曉詩初中時一次出國期間感染了很嚴重的病毒,不幸客死他鄉(xiāng),
二人臨終前將李曉詩托孤給了秦家夫妻。秦家夫妻也很是信守諾言,對李曉詩一直照顧有加。
秦正和李曉詩正式確認男女朋友關(guān)系是在二人高三畢業(yè)那年,
秦家夫妻本來就對李曉詩視如己出,
欣然接受當女兒養(yǎng)的孩子以后會成為他們媳婦的這個轉(zhuǎn)變。二人報考了同一所大學,
在那里他們認識了梁博,梁博是秦正的室友,兩人算是志同道合,一來二去也就成了朋友。
后來秦正就將李曉詩介紹給了梁博認識,三個人經(jīng)常一同出去游玩,關(guān)系特別好。
大學畢業(yè)后秦正便向李曉詩求婚了,求婚現(xiàn)場據(jù)說他親自布置了三天,
在火紅色的玫瑰花瓣鋪成的小徑上,秦正單膝跪地,從口袋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了戒指。
“小詩,你愿意嫁給我嗎?”李曉詩感動得熱淚盈眶,將手伸了過去,拼命地點頭。
戒指扣上的一刻,秦正將李曉詩擁入懷中。本來是一個很美滿的童話故事,可是命運弄人。
大約也是一年以前,李曉詩在一次開車外出的途中,出了車禍,連人帶車沖出了高架的護欄,
墜入了河里,據(jù)說警察足足打撈了一周,只找到了出事的車子,并沒有找到李曉詩,
但是那條河連著長江,不知道已經(jīng)被沖到哪里了,而且那么高摔下來,也恐怕兇多吉少了。
據(jù)說出事的當時,李曉詩正在和秦正打電話,突然李曉詩那邊就傳出了呼救聲,
最后只聽到了車子落水的聲音,再之后便沒有了信號。秦正恨自己當時為什么不在車上,
為什么沒能救她,為此自責不已,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辦法走出來。
秦家夫妻作為長輩為李曉詩料理了身后事。大概也就最近,秦正才基本恢復了過來,
重新回到了工作崗位上。秦家夫妻也退居了二線,將公司全權(quán)給了秦正打理。
那天秦家為了宴請親朋和商業(yè)伙伴,在秦家的別墅里開了一個盛大的晚會,
梁博覺得這是個將我推向秦正的好機會。為了使我在秦正面前眼前一亮,
梁博還特意請了化妝師為我打造了一個精致的妝容。我看了看鏡中的自己,
梁博給我看過李曉詩的照片,如果說我不化妝的時候和李曉詩有七成相像,
那在妝容的加持下,我大概能有八九成像她。在晚會上,男男女女都好像特別熟絡,
每個人都在暢談,梁博把我一個人丟在了一邊,說是去和幾個認識的朋友打打招呼。
我問服務員要了杯氣泡水,獨自坐在角落里,下巴撐在手背上,
看著氣泡水里的氣泡一個個升起,破碎。余光中,一個男子不知什么時候走到了我面前。
“怎么一個人在這里發(fā)呆?!蔽已曁鹆祟^,瞬間心跳漏了一拍。眼前的男子正是秦正,
說好是梁博給我引薦到他面前,我怎么先碰到他了。但是顯然,看到了我的他,
表現(xiàn)得更為震驚?!靶≡姡慊貋砹??”他走到我近前,雙手抓著我的手臂,眼里滿是驚喜。
“我…”我整一個不知所措。他的雙手的力道越握越緊,似乎放開了,
近在眼前的這個人就會像煙一樣散掉?!跋壬?,疼…”我無助地低聲說道。
這時梁博走了過來?!鞍⒄?,這個不是小詩?!蹦阆确砰_她。秦正聞言,回頭看了看梁博,
又仔細低頭看了看我,握著我的手一下子松開了?!八??
”梁博笑了笑:“讓我和你正式介紹一下。這是我的遠房表妹李菁菁,
前些時候從鄉(xiāng)下下來投奔我的,菁菁,快和秦總問聲好?!闭f著梁博便用手推了推我。
“秦總您好?!鼻卣笸肆藘刹?,輕輕嘆了口氣?!澳愫?,李小姐,剛剛是我冒昧了,
對不起。好巧你也姓李?!薄拜驾忌蟻硪埠靡魂囎恿?,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
我那邊沒有什么空缺,聽說你那邊缺個助理,不知道菁菁能否勝任。
”秦正聞言瞥了梁博一眼,轉(zhuǎn)而目光又落在了我身上,沉默了好一會之后說道。
“明天來我公司,找人事報到?!绷翰┞犅動众s忙拍了拍我的肩膀。“快和秦總道謝。
”我趕忙低頭,作了鞠躬的姿勢?!爸x謝,謝謝秦總?!鼻卣龜[了擺手。
“沒什么事我就不奉陪了。”說罷便轉(zhuǎn)身朝樓梯的方向走去。
后來的幾個小時里秦正都沒有再出現(xiàn),
應該遇到一個和李曉詩長得如此相像的人勾起了他的傷心事,需要再消化消化吧。
晚會接近尾聲,賓朋都各自道別,一個個離去,梁博卻像在纏著一個什么人,
一直在聊他手頭的項目,想要拉其投資,我看到那個人眉頭都擰在成了麻花,
但又不好意思回絕的樣子,甚是好笑。我一個人在偌大的別墅里踱來踱去,
左腳的后腳跟磨得生疼,顯然梁博給我買個這雙鞋不合腳。我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脫下了鞋子,只見左腳后腳跟上方磨出了幾個水泡?!昂锰郯 !蔽铱戳丝磩e無他法,
只好回去之后再作處理,這時那個消失了幾個小時的人又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他半蹲了下來,
把我的腳搭在了他的膝蓋上,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創(chuàng)口貼幫我貼了上去。
只是這些簡單的動作,便逼得了臉通紅,心緊張到要跳到嗓子眼。
我低頭正好能看到他濃密的眉毛,還有高挺的鼻子,這個角度,
好看得像是電視里的明星一樣。他輕輕地幫我穿起來鞋,緩緩地站了起來,
看到我不知所措表情以及紅得像猴屁股一樣的臉頰,笑了笑。“以前小詩也總會磨到腳,
我口袋里總是會備一些創(chuàng)口貼。這么晚了,怎么還不回家?”我抬眼看了看梁博的方向,
他循著我的目光望去,梁博還在與那個人單方面地暢談。秦正走了過去,和他們說了些什么,
三個人相視一笑,便在那邊各自道別了。
回去的路上梁博有一搭沒一搭和我聊著今天的這個宴會,和哪個商界大佬一見如故,
和哪個老總達成了合作意向。我只是看著窗外的夜色發(fā)呆,
想著剛剛秦正為我貼創(chuàng)口貼的樣子,我還清楚地記得他手的溫度,那是一雙很大很溫暖的手。
梁博看著發(fā)呆的我壞笑著說道:“我就說這小子看到你肯定會心動,
晚上那給你穿鞋的樣子……哈哈,哈哈哈哈。”3后來,我便去秦正的公司報到了,
職位是總裁助理,秦正一共有三個助理,連我加起來得有四個。
總助周婷給我安排了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工作,說是讓我先熟悉熟悉環(huán)境。
這個公司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背后都在議論我,
說是我想憑著這張酷似總裁未婚妻的臉上位。我也不想去多作解釋,
因為我進來的目的本來就不純。雖然只是給我安排了些簡單的工作,
可是我總是會犯一些小錯誤,比如打印資料交代了我需要彩色打印,我因為不知道怎么設置,
打成了黑白的;給秦正泡的咖啡,周婷交代了我他要喝黑咖啡,
我卻加了糖和奶…就這么錯誤連連,秦正那邊卻并沒有指責我,大多都是一笑了之,
或者吩咐其他助理重新準備一份。記得那天晚上,秦正和南方集團的高層有場飯局,
有份重要的資料忘記帶過去,周婷他們臨時都有事,便喊我送了過去。我匆忙趕到了飯店,
里面飯局剛開始。我趕忙將資料送給了秦正,秦正擺擺手示意我可以回去了,
我正欲朝出口走去,卻被一只手攔住了去路。是一個大約四五十歲,
身型略微有些發(fā)福的男子,稀疏的頭發(fā)隨意在頭上排布著,眼睛瞇眼笑地看著我?!扒乜偅?/p>
這位美女,以前沒見過?!蔽一仡^看了看秦正,他笑著說道:“這是我公司新來的助理,
李菁菁?!薄靶聛淼难剑植坏?,來坐下陪我們喝幾杯。
”說著便示意讓坐在他旁邊的人換別的位置,并站了起來,一雙肥碩的大手壓在我的肩上,
把我按在了他旁邊餐椅上?!昂纫槐!闭f著,就拿了一個小酒杯倒上了白酒,
并推到了我面前。我看著那小小的杯子,遲疑了一會,剛欲拿起?!邦櫩?,
這小丫頭酒量不好,這一杯下肚,恐怕就要醉了,肯定不能陪你喝盡興,
這樣今天我來好好陪你喝上一場?!闭f話間秦正走到了我旁邊,拿起了我面前的那杯酒,
給那顧總作了個敬酒的姿勢,隨后一飲而盡。那顧總看了看他,尷尬地笑了笑?!肮?,
秦總,你對你的助理可真是關(guān)愛有加。”“哪有,我只是純粹不想掃了顧總的雅興。
”秦正看了我一下,給我使了個眼色,手指著他之前坐的地方。“還不起來,給我讓個位置。
”我識相地站了起來,灰溜溜地逃到了他指向的地方坐了下來。那場飯局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