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客在公寓里離奇失蹤。憑空消失,門窗從內(nèi)反鎖.房內(nèi)喝過的茶杯,隨意擺放的書籍,
鄰居怪異的證詞,都暗示這不是一樁普通的逃租案。隨著調(diào)查的深入,
看似一團團迷霧的線索,
背后都指向一個更大的陰謀......1 密室驚魂手機叫喚起來的時候,
我正對著電腦屏幕上一堆沒什么價值的偷拍照片打瞌睡。來電顯示是“老陳”?!奥咫[!
洛哥!這回你得幫幫我!出大事了!”老陳的聲音刺得我耳朵眼疼。
我把手機拿遠了點:“陳叔,慢點說。你家貓又爬煙囪里了?”上回他這么火急火燎,
是找他那只肥得流油的橘貓。“貓個屁!是人!我有個租客,他媽的人沒了!就在屋里,
鎖著門沒的!”老陳幾乎是吼出來的,“警察來看了一眼就說欠錢跑路了,放他娘的屁!
那門是從里面反鎖的!窗戶也扣得死死的!他怎么跑?化成煙從下水道飄走了?
我這公寓還要不要做生意了?名聲臭了誰還來租?”“鉑悅府”那地方,
一棟號稱五星級服務(wù)的豪華公寓,老陳走了狗屎運早年在那兒盤下幾套房子收租,
嘚瑟得不行。“你慢點,哪個房間?人不見多久了?”我坐直了身子,
順手抓過桌上的筆記本和筆?!?007!那小子叫吳勇,欠了我他媽整整半年租金!
我天天上門堵他,昨天早上又去,門敲得震天響,屁回應(yīng)沒有。我心想不對,
趕緊叫了個鎖匠來暴力破門。好嘛,門一開,屋里空空蕩蕩,人影都沒一個!
鬼影子都沒一個!”“報警了?”“報了啊!警察來了,屋里屋外瞅了瞅,登記了一下,
就說估計是躲債跑路了。扯淡!樓道監(jiān)控我查了,拍得清清楚楚,他前天晚上回了屋,
就再沒出來過!一個大活人,能就這么沒了?洛哥,你是干這個的,你得來幫我看看,
這他媽太邪門了!租金我得追回來,這公寓的聲譽更不能垮?。?/p>
”老陳的聲音里帶著點近乎崩潰的哭腔,看來是真急了。票子和面子,可都是他的命根子。
“成,我馬上過去。鉑悅府 1007,對吧?門口等我。”二十分鐘后,
我的破車停在了鉑悅府光可鑒人的地下車庫,顯得格外扎眼。電梯轎廂锃亮,
照出我一臉胡茬,和身上那件穿舊的夾克。老陳果然在 1007 門口踱步,
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他看見我,像見了救星,一把抓住我胳膊就往里拽。“你可算來了!快!
快看看!”第一眼,那扇厚重的入戶門上,嶄新的防盜鎖旁邊,
留著非常明顯的暴力撬鑿痕跡,金屬碎屑還掉落在門口的高級地毯上。“鎖匠干的?”我問,
沒急著進去?!皩?,不然咋辦?敲不開只能硬來?!崩详惔曛?。我蹲下身,仔細看那鎖舌。
鎖舌是縮回去的,但門框的扣板邊緣有一些細微的、新鮮的劃痕。我掏出手機,拍了張?zhí)貙憽?/p>
然后我才抬腳跨進門。一股混雜著隔夜外賣和灰塵的味道撲面而來。客廳不大,但一片狼藉。
吃剩的泡面盒堆在茶幾上,幾個啤酒易拉罐倒在地上,煙灰缸滿得溢了出來,
臟衣服扔得到處都是。這可不像一個準(zhǔn)備精心潛逃的人會留下的場面。窗戶是內(nèi)開內(nèi)倒式的。
我逐一檢查,所有窗戶的把手都嚴(yán)嚴(yán)實實地扣在鎖閉狀態(tài),鎖扣沒有絲毫損壞的痕跡。
我注意到其中一扇對著外面連廊的窗戶,外部窗框上似乎有幾道不起眼的、新鮮的刮擦痕跡,
像是什么硬物蹭過?!澳愦_定監(jiān)控顯示他沒再出來?”我轉(zhuǎn)頭問老陳。“千真萬確!
”老陳指著天花板角落,“樓道兩頭都有攝像頭,24 小時開著。
我物業(yè)的朋友幫我調(diào)的記錄,看得清清楚楚,他進去,就沒出來過?!蔽尹c點頭,
目光掃過整個客廳。餐桌上放著一個馬克杯,里面是顏色深濃的紅茶,
杯口淡淡印著帶茶漬的唇印,邊緣掛著一小片殘破的紙質(zhì)標(biāo)簽,像是袋泡茶的吊牌。
杯底沉著一點未化開的深色殘渣。我湊近聞了聞,除了紅茶味,
似乎還有一絲極細微且不和諧的酸味。我從隨身攜帶的勘查包里取出一個小證物袋和鑷子,
極其小心地將那個杯子和里面剩余的液體整體封存。老陳在一旁看著,張了張嘴,沒說話。
臥室里,衣柜門開著,幾件衣服歪歪扭扭地掛著,地上還扔著幾件。
我看了看衣架的間距和灰塵痕跡,感覺像是少了幾件常穿的衣服。
但墻角的那個廉價行李箱卻好好立在那兒,沒動過。床頭柜上,
扔著一本封面花里胡哨的書——《完美犯罪設(shè)計》。書是翻開的,
正好停在“密室逃脫的 N 種猜想”那一章,那頁還被折了個角。
一個拖欠租金、生活邋遢的租客,研究完美犯罪?臨走只隨手拿走幾件衣服,
卻留下一個大行李箱?我心里冷笑,這可不是簡單的逃租。我退回客廳,
再次看向那扇被破壞的門。老陳跟在我屁股后面,聲音發(fā)顫:“洛哥,
你看這……這到底怎么回事?他人呢?”我沒回頭,盯著那扇門內(nèi)側(cè)光滑的黃銅反鎖鈕。
“是啊,”我低聲說,更像是在對自己說,“一個大活人,
是怎么從這樣一個內(nèi)部反鎖的房間里……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房間里頓時安靜下來,
只剩下老陳粗重的呼吸聲。2 通風(fēng)詭影我站在 1007 室那片狼藉中央,
手指無意識地敲著筆記本的硬殼。內(nèi)部反鎖,人間蒸發(fā)?!袄详?,”我轉(zhuǎn)過身,
打斷還在對著空房間發(fā)愣的房東,“這個吳勇,什么來頭?你了解多少?”老陳被我一問,
回過神來,撓了撓他那沒剩幾根頭發(fā)的腦袋:“啥來頭?沒啥來頭啊!一年前通過中介租的,
手續(xù)都齊全。說是自由職業(yè),搞什么網(wǎng)絡(luò)設(shè)計的,成天窩在家里不見人。
要不是這次欠租欠得這么狠,我都快忘了有這號租客了?!弊杂陕殬I(yè)?
我掃了一眼客廳的泡面盒和啤酒罐。搞網(wǎng)絡(luò)設(shè)計的?我抬腳就往臥室走。那個書柜靠在墻角,
玻璃門沒關(guān)嚴(yán),里面塞得滿滿登登。我拉開柜門,灰塵簌簌往下掉。老陳跟過來,
嘴里還在叨叨:“……人看著挺悶,不愛說話,先前倒是按時交租,
就這半年開始……”我的目光掃過書脊,把老陳的絮叨當(dāng)成了背景音。
企業(yè)會計準(zhǔn)則詳解”、“民商法理論與實務(wù)探討”、“刑法適用指南”……一堆硬殼專業(yè)書,
擠擠挨挨地排在一起,書脊大多有頻繁抽取的磨損痕跡。哪本跟網(wǎng)絡(luò)設(shè)計沾邊?
我抽出一本“證券案例解析”,隨手一翻,書頁空白處有不少筆記,字跡潦草卻有力,
像是在跟進思考。這絕不是一個躺平擺爛的欠租客會有的狀態(tài)?!澳愦_定他是搞網(wǎng)絡(luò)的?
”我打斷老陳?!八约赫f的啊……怎么了?”老陳湊過來,看到我手里的書,也愣了一下,
“喲,看這書?這么高深?搞不懂搞不懂。”我把書塞回去,
目光落在書桌那個帶小抽屜的格子上。抽屜沒鎖,我輕輕拉開。
里面就幾支筆、一個舊打火機,還有一張隨意扔在角落的照片。是張彩色合影。
兩個男人勾肩搭背站在某個景點門口,笑得一臉燦爛。左邊那個瘦高個,
眉眼間能看出就是租房合同上那個笑容拘謹(jǐn)?shù)膮怯?。但右邊那個微胖的男人,我多看兩眼,
心頭莫名跳了一下。這人……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一種模糊的熟悉感,像水底的石頭,
摸得到形狀卻看不清。“這誰?”我把照片遞給老陳,指著右邊那個。老陳瞇著眼瞅了半天,
搖頭:“這肯定是吳勇。旁邊這個……不認(rèn)識,沒見過?!辈粚?。這個吳勇,
絕不像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簡單。我沒再廢話,從勘查包里拿出指紋粉和刷子,
小心地在剛才那本書的封皮、書桌桌面,以及那張照片相紙上掃了掃。
幾枚相對完整的指紋顯現(xiàn)出來。我用膠帶一一提取留存。然后我走到窗邊,掏出手機,
給市局技術(shù)隊的老伙計撥了過去?!氨蟾纾?,洛隱。幫個忙,急事,比火還急。
我搞到幾枚指紋,你幫我用庫跑一下,最快速度給我回話……對,私活,欠大人情,
回頭請你一條龍。”掛了電話,我把提取到的指紋高清圖片發(fā)了過去。做完這一切,
我才感覺心里的躁動壓下去一點。一回頭,看見老陳一臉懵地看著我:“洛哥,
這……查個欠租的,至于動指紋庫嗎?”“至于?!蔽覜]多解釋,
抬頭看了看廁所門邊墻角的老式通風(fēng)口。有個方形金屬蓋板,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和這公寓的豪華裝修有點格格不入。我用手電照著仔細看。蓋板邊緣有一圈不算厚的浮灰,
但螺絲孔附近和蓋板接縫處,有幾道非常新鮮的劃痕,像是最近被什么工具撬動過。
手伸進去,有絲絲微風(fēng)從下方吹來。敲敲金屬板邊緣,“哐哐哐”,回聲也從下方傳來。
“樓下 907,住的誰?”“907 是一個姓王的老頭子,獨居很多年了,脾氣有點怪,
不太好說話?!薄白撸氯タ纯?。”我收拾東西。“?。靠瓷??”“就說樓上衛(wèi)生間漏水,
我們過來檢查一下通風(fēng)管道,免得是里面管道裂了?!蔽页读藗€最常用的借口。
老陳將信將疑,但還是帶我下了樓。敲了半天門,一個滿頭白發(fā)的老頭才慢吞吞打開門,
只探出半個身子,警惕地看著我們。“王老先生是吧?”我擠出個笑臉,“我們是樓上的,
衛(wèi)生間好像有點漏水,擔(dān)心是通風(fēng)管道里的問題,過來幫您檢查一下,很快就好。
”老王頭(王衛(wèi)國)眼神在我們倆身上掃了幾個來回,尤其在我臉上停了一會兒,
才不太情愿地讓開身:“快點,我正要休息?!蔽抑北妓业膸?/p>
格局和樓上 1007 一模一樣。通風(fēng)口也是同款方形金屬蓋板。我打開金屬板,
用手電一照。心口猛地一跳。蓋板邊緣,有著和樓上幾乎一模一樣的、新鮮的撬動擦痕!
強壓下心里的波動,我假裝隨意檢查了一下,跳下來。目光掃過客廳,
墻角放著一樣?xùn)|西極其扎眼——一套自制的、看起來相當(dāng)結(jié)實的滑輪組和幾個大號掛鉤,
繩子盤得整整齊齊?!袄蠣斪?,您這……裝備挺齊全啊,干嘛用的?”我故作輕松地問。
王衛(wèi)國臉色沉了一下,聲音干巴巴的:“我老伴以前癱床上,弄來方便挪動她的。人走了,
東西沒扔?!彼捓飵е环N刻意保持的平靜?!肮?jié)哀?!蔽尹c點頭,話鋒一轉(zhuǎn),“對了,
您家這通風(fēng)管道,平時有什么異響嗎?我們樓上總覺得有聲音。”王衛(wèi)國聽到這話,
神色明顯變得有些不自然,甚至閃過一絲慌亂。他避開我的目光,含糊道:“……嗯,有,
晚上老是吵,嗡嗡的,還有……刮擦聲,從樓上傳下來的,吵得人睡不好?!薄爸皇窃胍簦?/p>
”我追問,“沒找物業(yè)看看?”“看了,半年前維修過,說沒問題?!彼Z速加快,
明顯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你們檢查完沒有?我有點累了?!薄榜R上就好?!蔽倚α诵?,
給老陳使了個眼色。一出 907 的門,我立刻對老陳說:“聯(lián)系物業(yè),
我要這棟樓通風(fēng)管道的結(jié)構(gòu)圖,現(xiàn)在就要。”五分鐘后,圖紙發(fā)到了老陳手機上。
我放大仔細看,手指順著錯綜復(fù)雜的線條往下捋。找到了!一條主通風(fēng)管道,
從樓頂直通地下室。而 907 和 1007 的廁所通風(fēng)口,像兩個并排的瘤子,
赫然連接在同一段垂直管道上!圖紙旁邊標(biāo)注著尺寸:60cm*40cm。
我盯著那個數(shù)字。這個口徑,擠一擠,足夠一個體型消瘦的成年人勉強通過了。
樓下的奇怪老人,一套用途存疑的滑輪組,聯(lián)通上下兩層樓、尺寸可疑的通風(fēng)管道,
以及管道口那幾乎一致的嶄新刮痕……那個沉默寡言的吳勇,那個聲稱被噪音困擾的王衛(wèi)國,
他們之間,到底藏著什么必須通過這條陰暗管道才能發(fā)生的聯(lián)系?而王衛(wèi)國提起已故老伴時,
那怪異的神色背后,又到底掩蓋了什么?冰冷的金屬管道在墻內(nèi)無聲延伸,像一條潛伏的蛇,
連接著兩個看似無關(guān)的空間,也串聯(lián)起所有令人不安的疑問。
3 指紋迷局站在 907 室門外,那冰冷的金屬管道圖還在我腦子里盤旋。
60*40 的口徑,新鮮的刮痕,王衛(wèi)國那套“用于挪動癱瘓老伴”的滑輪組,
還有他提起噪音時那閃躲的眼神……所有這些碎片,都指向一個讓人脊背發(fā)涼的可能性。
但這還不夠。我需要更多的拼圖?!袄详?,你這層樓,還有樓上樓下,都住的什么人?
”我壓低聲音問。老陳掰著指頭數(shù):“樓下 907 就王老頭。
對面 1008 是個姓李的單身媽媽,帶個小孩,好像沒工作,挺不容易的。
樓上 1107……是個小網(wǎng)紅,搞直播的,晝伏夜出,神神叨叨的。”“走,
再去會會他們?!蔽覀冊俅吻瞄_ 907 的門。王衛(wèi)國看到我們又回來,臉色更沉了。
我沒繞圈子,直接問:“王老先生,您前晚大概什么時候聽到樓上噪音的?
具體什么樣的聲音?”他眼神游移了一下,像是努力在回憶:“……整晚都沒消停!
吱吱嘎嘎的,還有東西刮過管道的聲兒,吵得人心煩意亂!
就是從他們廁所那個通風(fēng)口傳下來的!”他語氣很肯定,甚至帶著點怨氣,
但手指卻無意識地?fù)钢T框。整晚?我記下了。接著是對面 1008。
開門的是個面容憔悴的年輕女人,穿著普通的家居服,眼里帶著警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屋里傳來小孩看動畫片的聲音?!袄钆渴菃幔看驍_了,我們是物業(yè)調(diào)查的,
想了解一下您前天晚上有沒有聽到隔壁 1007 有什么異常動靜?”我盡量讓語氣溫和。
她愣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起:“1007?那個吳先生?”她猶豫了幾秒,聲音壓低了些,
“……前晚,大概 12 點吧,我好像聽到他屋里有人在吵架,聲音還挺大的。
”“能聽清吵什么嗎?幾個人?”“聽不清具體內(nèi)容……好像就他一個人的聲音?
又好像不止……我也說不準(zhǔn),孩子睡了,我沒敢仔細聽?!彼凵耖W爍了一下,快速補充道,
“后來就沒聲了?!币粋€人的爭吵?還是不止?
時間點倒是和王衛(wèi)國說的“整晚噪音”的一部分重合了。最后是樓上 1107。
按了半天門鈴,一個妝容精致、穿著直播服裝的年輕女孩才開門,屋里打著專業(yè)的環(huán)形燈,
背景音樂咚咚響?!罢l?。恐辈ツ?,有事快說?!彼Z氣有點不耐煩。
我亮出老陳物業(yè)朋友的身份,問了同樣的問題。蘇美琪撩了下頭發(fā),嗤笑一聲:“1007?
沒聽見。我前晚九點就開始直播,一直到凌晨兩點才下播。我這房間隔音不太好,
直播的時候還挺安靜的。那時我直播錄像都開著,背景音干干凈凈,啥異常都沒有。
要不我回放給你們看看?”她語氣自信,甚至帶著點炫耀。我謝絕了她的“回放”。
回到樓道,老陳一臉茫然:“這……一個人說吵了一整晚,一個人說半夜吵了架,
一個人說什么都沒聽見?他們到底誰在說瞎話?”我沒說話。證詞相互矛盾,
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信號。王衛(wèi)國、李靜、蘇美琪,至少有一個,或者不止一個,
沒說實話。就在這時,我手機響了。是斌哥?!拔?,洛隱,
”斌哥的聲音在電話那頭異常嚴(yán)肅,“你從哪兒搞來的指紋?”“一個失蹤案當(dāng)事人。怎么?
有結(jié)果了?”“結(jié)果?他媽的結(jié)果嚇我一跳!”斌哥壓著聲音,“比對上了,百分之百匹配!
你知道是誰嗎?林飛!三年前‘星光詐騙案’那個卷了三個億跑路的主犯之一,林飛!
”我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攥緊,呼吸驟然一停?!靶枪庠p騙案”?!
那個讓老劉付出生命代價的重大案件?!“你確定?!”我的聲音有點發(fā)干。
“指紋庫最高匹配度,你說確不確定?我把他當(dāng)年通緝令上的照片發(fā)你了,你自己看!
你小子,又撞上什么大案子了?”電話掛了。手機嗡嗡一震,照片傳了過來。
那是一張略顯青澀的通緝令照片,但那雙眼睛里透出的精明和冷漠,
我絕不會認(rèn)錯——就是他!就是那個合影照片上的吳勇!吳勇就是林飛!一瞬間,
所有的畫面在我腦子里炸開。三年前“星光詐騙案”,涉案資金高達三億,
無數(shù)家庭血本無歸。我的搭檔,老劉,負(fù)責(zé)主抓這個案子。
我提供了外圍線索……卻沒想到那是個精心布置的陷阱。老劉根據(jù)我的線索追捕主謀林耀明,
結(jié)果在路上發(fā)生了嚴(yán)重車禍,車毀人亡。而林耀明的車,沖破了護欄,墜入了冰冷的江心,
連人帶車消失得無影無蹤。是我提供的線索有誤……是我間接害死了老劉。
巨大的愧疚和無力感幾乎將我擊垮。我脫下了那身警服,再也無法面對那間熟悉的辦公室。
我以為這輩子都找不到答案了。 可現(xiàn)在,林飛出現(xiàn)了!他就躲在這個公寓里,
用一個可笑的化名,拖欠著租金,扮演著一個落魄的租客! 他為什么在這里?
消失三年為何突然現(xiàn)身?他的消失和當(dāng)年的詐騙案、和老劉的死到底還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那個和他合影的男人……是不是就是墜江失蹤的林耀明?
一股冰冷的火焰從我心底猛地?zé)饋恚瑹袅怂械睦Щ蠛酮q豫。
這不再是一個簡單的密室失蹤案,也不再是幫老陳追討租金的小事。抓住林飛,撬開他的嘴,
弄清楚三年前的真相,告慰老劉的在天之靈!我握緊了手機,“王八蛋,”我低聲罵,
抬起頭,目光掃過 1007、1008、1107 緊閉的房門,
最后落在樓下 907 的方向。所有的矛盾證詞,那個詭異的密室,那條聯(lián)通的通風(fēng)管道,
那個藏著滑輪組的古怪老人……此刻全都籠罩上了一層新的、更加危險的色彩。林飛,
你玩了一出金蟬脫殼。但你留下的蛛絲馬跡,和你身邊這些各懷鬼胎的鄰居們,
已經(jīng)把你自己拖進了一個更深的漩渦。而我,洛隱,回來了。這一次,
我絕不會再讓任何人在我眼前消失。無論是活人,還是真相。
4 墜樓之謎知道了吳勇就是林飛,
眼前這棟豪華公寓在我眼里瞬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捕獸籠,只不過現(xiàn)在還不知道,
誰才是真正的獵物。我得試試水深。第一個找上的是 1107 的蘇美琪。
我再次敲開她的門,這次沒繞圈子?!疤K小姐,打擾一下,
警方技術(shù)部門剛恢復(fù)了部分被覆蓋的監(jiān)控,”我盯著她的眼睛,語氣平淡地扔出魚餌,
“發(fā)現(xiàn)昨晚有疑似吳勇的身影在消防通道出現(xiàn),時間大概在他失蹤后兩小時。
我們想再跟你確認(rèn)一下,那個時間段,你真的沒聽到任何異常動靜?或者,
有沒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蘇美琪臉上那副直播時的職業(yè)笑容瞬間僵了一下,
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她下意識地捏了捏耳垂:“???監(jiān)控……看到了?我、我真的沒注意啊,
昨晚直播很投入,而且我戴著耳機呢……”“好吧,如果想起什么,隨時聯(lián)系老陳。
”我沒再多問,點點頭離開。但我沒走遠。我把老陳打發(fā)走,自己窩在樓梯間的陰影里,
耐心等著。大概過了二十多分鐘,蘇美琪的門開了。她換了一身不起眼的運動裝,
戴著帽子和口罩,鬼鬼祟祟地探出頭左右看看,然后快步走向電梯,
直接按了地下車庫的按鈕。我悄無聲息地跟上。地下車庫信號不太好,她顯得有點焦躁,
來回踱步,然后快速掏出手機,手指飛快地敲打著屏幕,像是在發(fā)信息。接著,
她似乎覺得不保險,又找到一個角落,壓低聲音打起了電話。距離太遠,我聽不清具體內(nèi)容,
但那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她在收到消息后,立刻秘密聯(lián)系了某人。
我的假消息,戳中了她。另一邊,我也沒放下對 1008 李靜的懷疑。我找了個借口,
說是物業(yè)回訪,再次敲開她的門。這次,我特意帶了個小玩具車,
遞給那個躲在媽媽身后、怯生生看著我的小男孩小宇。李靜的神色比上次更緊張了,
手指絞著衣角。“警官……呃,物業(yè)先生,還有事嗎?” “別緊張,就是再了解一下情況。
你上次說聽到爭吵,具體是在十二點前后嗎?聲音是從墻壁傳過來的,還是從門口?
”我故意問得很細。她眼神飄忽,答得含糊其辭:“……我也記不太清了,
好像是墻壁吧……也可能是門口?當(dāng)時太晚了,
我都迷迷糊糊的……”“吳先生平時一個人住,怎么會半夜?fàn)幊衬??你聽聲音?/p>
像是和外人吵,還是……像在自言自語?”“我……我不知道,
我真的沒聽清……”她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不時瞥一眼在旁邊玩玩具車的兒子。
就在我問不出什么,準(zhǔn)備起身告辭的時候,那個一直安靜玩車的小男孩小宇,
突然舉起一張皺巴巴的畫紙,奶聲奶氣地對媽媽說:“媽媽看,你看我畫的吳叔叔!
”我和李靜同時看向那幅畫。紙上是用彩色蠟筆胡亂涂鴉的線條,
能看出一個大概的房間輪廓,而在房間的頂部——天花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