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洗個澡。”熱水沖刷下來，皮膚泛起粉紅，卻沖不散心底那層堅冰。鏡子上蒙著水霧，

我伸手抹開一小片，看著里面的自己，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和靜。夜里，我睡得很沉。

奇怪的是，并沒有預(yù)想中的憤怒和掙扎，只有一種近乎疲憊的確定。風(fēng)暴在第二天傍晚降臨。

他下班回來，臉色不太好看。吃飯時，筷子重重地擱在碗上?！澳阕蛱欤?/p>

是不是坐薇薇安的車回來的？”他語氣壓抑著不快?！班??！蔽見A了一筷子青菜。

“她是不是跟你說什么了？”他的聲音繃緊了，“那女人一直看我不順眼，整天攛掇你，

煽風(fēng)點火！是不是她讓你給我甩臉色的？”我放下碗，看著他。“沒人攛掇。

是你自己做的事，說的話，讓我覺得不舒服?！薄拔也皇娣?？”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我做什么了？??？不就是沒接你嗎？多大的事！車剛保養(yǎng)完，

精打細(xì)算的男人誰舍得立馬開進(jìn)暴雨里？?。课疫@不是為這個家省錢嗎？到你這就成罪過了？

還給你閨蜜編排我的理由？”他的聲音越來越高，理直氣壯。“那不是‘省’，是吝嗇。

而且，那是我爸我媽給我的車?！蔽姨嵝阉??！澳愕奈业姆帜敲辞甯陕?！我們是夫妻！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就為這點屁事，你給我臉色看，還去找外人訴苦？李婉敏，

你懂不懂事？有沒有一點為人妻子的自覺！”“懂事？”我輕輕重復(fù)這個詞，覺得異常諷刺。

他大概誤解了我的語氣，以為我服軟了，聲音緩和下來，帶上那套熟悉的邏輯：“好了，

我知道昨天雨大，你等了很久車，委屈了。但凡事要講道理，對不對？女人不能太情緒化。

這次就算了，下次這種天氣，提前請個假別走了，

或者就在公司附近開個房等我雨停了去接你，別老是麻煩別人，

讓人看我們家笑話…”我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嘴，那些字句像蟲子一樣試圖鉆回我的耳朵，

再次盤踞我的大腦。但這次，它們被那層堅冰擋住了。我什么都沒說。知道說什么都是徒勞。

在他構(gòu)建的邏輯堡壘里，他是唯一的王，擁有最終解釋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