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深宮蟄伏啟朝章和二十七年,冬。長信宮的銅爐燃著上好的銀霜炭,
煙氣順著鏤空的鶴紋鼎蓋裊裊升起,卻暖不透殿內(nèi)凝滯的寒氣。趙徽音捏著奏折的指尖泛白,
眸底映著燭火跳動的光,將那行 “外戚王淵請立三皇子為儲,
奏請陛下賜長公主入封地” 的字跡,反復灼燙了三遍?!暗钕?,太傅府遞了牌子,
謝公子在外候著?!?侍女錦書輕聲稟報,將一盞溫熱的姜茶放在案上,“外面雪大,
謝公子的披風都沾了白?!壁w徽音抬眸,
長睫上似乎還凝著方才讀奏折時的冷意:“讓他進來?!遍T簾被輕輕掀起,帶進一股寒氣。
謝臨淵身著月白錦袍,外罩一件玄色貂裘,墨發(fā)上還沾著未化的雪粒,卻依舊身姿挺拔,
溫潤如玉。他躬身行禮,聲音清越如泉:“臣謝臨淵,參見長公主殿下?!薄白?。
” 趙徽音指了指對面的錦凳,將那本奏折推了過去,“王淵的折子,你該也聽說了。
”謝臨淵接過奏折,快速瀏覽一遍,眉頭微蹙:“王淵仗著皇后之勢,近來愈發(fā)跋扈。
三皇子年僅七歲,不過是他手里的傀儡。只是陛下病重,朝堂之上,
如今竟無一人敢站出來反駁?!薄盁o人敢?” 趙徽音冷笑一聲,指尖敲擊著案面,
“是無人愿。世家大族只求自保,武將們手握兵權(quán)卻各懷心思,
誰愿為我這個無依無靠的長公主,去得罪權(quán)傾朝野的王家?”她是啟朝唯一的長公主,
先帝嫡女,曾深得寵愛。可先帝駕崩后,登基的兄長體弱多病,
朝政漸漸被皇后的兄長王淵把持。如今兄長病重,王淵便迫不及待要立自己的外甥為儲,
還想將她這個礙眼的長公主打發(fā)到封地,永絕后患。謝臨淵沉默片刻,抬眸看向趙徽音,
目光誠懇:“殿下,臣愿為殿下效力。太傅府雖不敢與王家正面抗衡,但臣可聯(lián)絡世家子弟,
暗中收集王淵貪腐的證據(jù),待時機成熟,再一舉揭發(fā)。”趙徽音看著他。
謝臨淵出身頂級世家,太傅謝珩是三朝元老,門生故吏遍布朝野。他自幼與她一同長大,
博學多才,溫文爾雅,是京中無數(shù)貴女的良人選擇。這些年,他也確實一直在暗中幫她,
可他的 “幫”,始終帶著世家子弟的謹慎與克制,永遠不會邁出那一步險棋?!笆占C據(jù)?
” 趙徽音輕聲重復,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等你收集到足夠的證據(jù),
王淵恐怕早已將三皇子扶上皇位,我也早就被發(fā)配到苦寒之地了。
”謝臨淵臉色微變:“殿下,此事需從長計議,不可冒進。王家手握京畿衛(wèi)戍兵權(quán),
一旦逼急了他們,后果不堪設想?!薄皬拈L計議?” 趙徽音站起身,走到窗邊,
望著外面漫天飛雪,“謝臨淵,你可知我在這深宮之中,每多待一日,就多一分危險?
王淵不會給我太多時間?!彼穆曇艉茌p,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謝臨淵看著她的背影,那抹朱紅色的宮裝在燭火下顯得格外耀眼,卻也透著一股孤絕。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最終卻只是化作一聲嘆息:“臣明白殿下的難處,臣會盡快。
”趙徽音沒有回頭,只是擺了擺手:“你先回去吧。雪大,路上小心?!敝x臨淵躬身告退,
走到門口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趙徽音依舊站在窗邊,身姿挺拔如松,
仿佛早已將這深宮的寒意,都化作了支撐自己的力量。他心中忽然有些不安,他總覺得,
這位長公主殿下,想要的或許不僅僅是自保。殿內(nèi),趙徽音緩緩轉(zhuǎn)過身,
目光落在案上的另一封密信上。信是幽州守將蕭徹送來的,字跡蒼勁有力,
只寫了一句話:“若殿下需兵,徹愿為殿下前驅(qū)?!笔拸?,出身罪臣之后,
靠著軍功一步步爬到幽州守將的位置,性子狠辣,手段果決,在軍中頗有威望。
趙徽音與他僅有一面之緣,是在三年前的校場上,那時他還是個小小的校尉,
卻在比武中連敗十余人,眼神里的野心與狠勁,讓她印象深刻。如今,
王淵想要削奪地方兵權(quán),蕭徹首當其沖。他遞來這封密信,既是自保,也是投機。
趙徽音拿起密信,指尖輕輕摩挲著信紙,眸底閃過一絲精光。謝臨淵的謹慎,
或許能保她一時安穩(wěn),卻無法幫她奪回屬于自己的東西。而蕭徹的狠辣與野心,
或許才是她破局的關(guān)鍵?!板\書,” 趙徽音開口,聲音平靜無波,“備車,
明日我要去一趟城外的靜安寺?!卞\書一愣:“殿下,如今王大人盯得緊,
您出宮恐怕不安全?!薄霸轿kU,才越安全?!?趙徽音淡淡一笑,“我要去見一個人。
”她要見的,自然是蕭徹。蕭徹此次秘密進京,就是為了與她商議對策。而靜安寺,
是京中有名的清凈之地,也是各方勢力暗中聯(lián)絡的絕佳場所。一場圍繞著皇權(quán)的博弈,
已然拉開序幕。而趙徽音知道,她必須抓住每一個機會,才能在這場兇險的斗爭中,活下去,
并且,站上權(quán)力的巔峰。第一章 初遇蕭徹次日清晨,雪已停。陽光透過云層,
灑在潔白的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趙徽音身著一身素色披風,頭戴帷帽,遮掩住容顏,
乘坐一輛不起眼的青布馬車,從側(cè)門悄悄出宮。錦書扮作侍女,隨行在側(cè)。
馬車行駛在積雪的街道上,車輪碾過雪地,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暗钕?,
蕭將軍已在靜安寺的后院等著了?!?錦書掀開車簾一角,低聲稟報。
趙徽音點了點頭:“知道了。到了之后,你在外等候,不許任何人靠近?!薄笆?。
”馬車在靜安寺后門停下。趙徽音下車,在寺僧的指引下,穿過幾條幽靜的回廊,
來到后院的一處禪房。禪房內(nèi),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正背對著門站立,聽到腳步聲,
緩緩轉(zhuǎn)過身。男子身材高大挺拔,面容冷峻,劍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緊抿。
他的眼神銳利如鷹,仿佛能看穿人心,身上帶著一股久經(jīng)沙場的肅殺之氣。
正是幽州守將蕭徹?!澳⑹拸?,參見長公主殿下?!?蕭徹單膝跪地,聲音低沉有力,
沒有絲毫諂媚,反而帶著一股軍人的硬朗。趙徽音走上前,虛扶一把:“蕭將軍請起。
此處不是說話之地,坐下談?!笔拸仄鹕恚谮w徽音對面的蒲團上坐下。寺僧早已奉上茶水,
熱氣氤氳,模糊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笆拰④姶舜芜M京,可有被王淵的人察覺?
” 趙徽音率先開口,語氣帶著一絲試探。蕭徹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熱氣,
目光直視著趙徽音:“末將喬裝成商人,一路小心,想來還未引起注意。
只是王淵已命人前往幽州,名為慰問將士,實則是想接管兵權(quán)。若殿下再不出手,
幽州兵權(quán)恐怕就要落入王家之手?!壁w徽音眸底一沉:“王淵動作倒是快。不過,
他想奪你的兵權(quán),也沒那么容易?!薄暗钕掠⒚??!?蕭徹放下茶杯,語氣堅定,
“末將在幽州經(jīng)營多年,軍中將士多是末將的親信。王淵派來的人,想要接管兵權(quán),
除非踏過末將的尸體。只是,末將勢單力薄,若沒有殿下的支持,恐怕?lián)尾涣硕嗑谩?/p>
”趙徽音看著蕭徹,他的眼神坦誠,沒有絲毫掩飾自己的困境與野心。
這與謝臨淵的謹慎克制,截然不同?!澳阆胍裁??” 趙徽音直接問道。她知道,
蕭徹不會無緣無故幫她,他所求的,必然是足夠的利益。蕭徹似乎早料到她會這么問,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意里帶著一絲自信與決絕:“末將所求,很簡單。
殿下助末將保住幽州兵權(quán),甚至給予末將更多的權(quán)力。待殿下他日掌控朝政,
末將愿為殿下麾下最鋒利的刀,斬盡所有阻礙。至于回報,末將只求殿下登基之后,
能給末將一個公平的機會,讓末將能憑軍功,洗刷家族的污名?!彼募易?,
曾因卷入皇子爭斗而被誣陷謀反,滿門抄斬,只有他僥幸逃脫,隱姓埋名從軍。
洗刷家族污名,是他畢生的執(zhí)念。趙徽音心中一動。蕭徹的所求,既務實,
又帶著一絲理想主義。他想要的是權(quán)力和機會,而這,正是她可以給予的?!昂谩?/p>
” 趙徽音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答應,“我可以幫你保住幽州兵權(quán)。我會讓人送去一道密旨,
任命你為幽州總管,統(tǒng)轄幽州軍政要務,任何人不得干涉。另外,
我會從內(nèi)庫調(diào)撥一批糧草和軍械,支援幽州?!笔拸匮壑虚W過一絲驚喜,
隨即又恢復了冷靜:“殿下如此信任末將,末將感激不盡。只是,王淵若得知此事,
必定會從中作梗。密旨和糧草軍械,恐怕難以順利送到幽州?!薄斑@一點,我自有安排。
” 趙徽音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謝臨淵已答應幫我聯(lián)絡世家子弟,
暗中收集王淵的罪證。我會讓他從中周旋,牽制王淵的注意力。同時,我會命人喬裝成商販,
分批次將密旨和糧草軍械運往幽州。只要你能在幽州穩(wěn)住局面,等我這邊準備就緒,
我們便可內(nèi)外夾擊,一舉扳倒王淵?!笔拸攸c了點頭,
目光中帶著一絲敬佩:“殿下深謀遠慮,末將自愧不如。末將定不辱使命,
在幽州等候殿下的號令?!薄昂芎??!?趙徽音放下茶杯,站起身,“時間不早,
我該回宮了。你也盡快離開京城,以免夜長夢多?!笔拸匾舱酒鹕?,
躬身行禮:“末將恭送殿下?!壁w徽音轉(zhuǎn)身離開禪房,走到門口時,忽然停下腳步,
回頭看向蕭徹:“蕭將軍,記住你今日說的話。我的刀,不養(yǎng)無用之人?!笔拸靥ь^,
迎上趙徽音的目光,眼神堅定:“末將明白。若末將有負殿下,甘受軍法處置。
”趙徽音滿意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去。坐在馬車上,錦書忍不住問道:“殿下,
您真的信任這個蕭將軍嗎?聽說他性子狠辣,野心極大,萬一他日后反噬……”“野心大,
才好控制?!?趙徽音淡淡開口,“只要我能給夠他想要的,他就會為我所用。至于反噬,
我若連這點掌控力都沒有,還談什么爭權(quán)奪勢?”錦書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馬車緩緩行駛在回京的路上。趙徽音靠在車壁上,閉上雙眼,
腦海中不斷回放著與蕭徹的對話。蕭徹的狠辣與野心,讓她看到了破局的希望。
而謝臨淵的謹慎,或許也能在關(guān)鍵時刻,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她需要謝臨淵聯(lián)絡世家,
牽制王淵;也需要蕭徹手握兵權(quán),作為她的后盾。這兩個人,就像是她手中的兩把劍,
一把溫潤,一把鋒利,只有配合得當,才能所向披靡。只是,趙徽音心中清楚,權(quán)力的游戲,
從來都不是一成不變的。謝臨淵的謹慎,或許會成為他的局限;而蕭徹的野心,
也可能會超出她的掌控。未來的路,依舊充滿了未知與兇險。但她不會退縮。
她是啟朝的長公主,是先帝嫡女,她有責任,也有野心,奪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讓這啟朝的江山,在她的手中,煥發(fā)出新的生機?;氐綄m中,趙徽音剛踏入長信宮,
就看到謝臨淵正坐在殿內(nèi)等候。“殿下,您去哪了?” 謝臨淵看到她,立刻站起身,
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臣今日一早過來,就聽說您出宮了。如今局勢緊張,
您怎能輕易出宮?”趙徽音走到案前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才緩緩開口:“我去了靜安寺,為陛下祈福。怎么,謝公子覺得,我連這點自由都沒有了嗎?
”謝臨淵臉色微變,連忙說道:“臣不是這個意思。臣只是擔心殿下的安全。
王淵的人遍布京城,萬一殿下遇到危險……”“我有錦書隨行,又喬裝打扮,不會有事。
” 趙徽音打斷他的話,語氣平淡,“對了,你今日過來,可有什么要事?
”謝臨淵定了定神,說道:“臣已聯(lián)絡了幾位世家子弟,他們都愿意支持殿下,
暗中收集王淵的罪證。只是,王淵勢力龐大,我們行事需格外小心。另外,臣還查到,
王淵近日與京畿衛(wèi)戍司令李嵩來往密切,恐怕是想進一步掌控京城兵權(quán)。
”趙徽音眸底一冷:“李嵩?他倒是會選盟友。不過,京畿衛(wèi)戍軍雖握在李嵩手中,
但軍中并非所有人都忠于他。你可設法聯(lián)絡軍中的一些老將,許以好處,
讓他們暗中倒向我們。”“臣明白。” 謝臨淵點頭,“臣會盡快去辦。只是,殿下,
我們?nèi)缃窦葻o兵權(quán),又無足夠的財力支持,想要與王淵抗衡,恐怕還需時日。”“時日?
” 趙徽音冷笑一聲,“王淵不會給我們太多時日。不過,你放心,兵權(quán)和財力,
我自有辦法?!敝x臨淵一愣:“殿下已有對策?”趙徽音沒有直接回答,
只是說道:“你只需做好你該做的事,聯(lián)絡世家,收集證據(jù),牽制王淵。其他的,不用多問。
”謝臨淵看著趙徽音,她的臉上帶著一絲神秘的笑意,眼神堅定,
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他心中忽然有些疑惑,殿下出宮這一趟,似乎有什么不一樣了。
但他沒有多問,只是躬身說道:“臣遵旨?!敝x臨淵離開后,
趙徽音立刻召來心腹太監(jiān)李德全。“李德全,” 趙徽音語氣嚴肅,
“你立刻派人去一趟幽州,將這封密旨交給蕭徹。另外,從內(nèi)庫調(diào)撥十萬石糧草,
五萬兩白銀,以及一批軍械,分批次運往幽州。記住,一定要小心謹慎,
不能讓王淵的人察覺?!崩畹氯舆^密旨,躬身說道:“老奴遵旨。老奴定會親自安排,
確保萬無一失?!薄昂芎?。” 趙徽音點了點頭,“你下去吧?!崩畹氯讼潞?,
殿內(nèi)又恢復了寂靜。趙徽音走到窗邊,望著外面的雪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蕭徹,
謝臨淵,王淵…… 這場權(quán)力的游戲,才剛剛開始。而她,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
第二章 鹽稅風波日子一天天過去,京中的局勢愈發(fā)緊張。王淵加快了立三皇子為儲的步伐,
多次在朝堂上提及此事,雖有部分大臣反對,但都被他以各種理由打壓下去。
謝臨淵按照趙徽音的吩咐,聯(lián)絡世家子弟,暗中收集王淵的罪證,
同時也在積極聯(lián)絡京畿衛(wèi)戍軍中的老將。只是,世家子弟多是觀望態(tài)度,
不愿輕易得罪王淵;而軍中老將也因懼怕王淵的權(quán)勢,不敢輕易表態(tài)。進展十分緩慢。
而趙徽音派去幽州的人,卻傳來了好消息。密旨和糧草軍械已順利送到蕭徹手中,
蕭徹已正式接管幽州軍政要務,并開始整頓軍備,加強防御。同時,蕭徹還派人送來消息,
說他已成功策反了王淵派去幽州接管兵權(quán)的官員,將其斬殺,并將其手下的兵力收編。
趙徽音收到消息時,正在與謝臨淵商議對策?!笆拸氐故怯行┦侄?。” 謝臨淵看著密信,
語氣中帶著一絲驚訝,“王淵派去的官員,是他的親信,沒想到蕭徹竟敢直接斬殺,
絲毫不給王淵面子?!薄八魶]有這份狠勁,我也不會選他?!?趙徽音淡淡開口,
“王淵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氣急敗壞了?!痹捯魟偮?,李德全匆匆走進殿內(nèi),臉色慌張:“殿下,
不好了!王大人在朝堂上彈劾蕭將軍,說他擅殺朝廷命官,意圖謀反,
請陛下下旨將其捉拿歸案?!壁w徽音眸底一沉:“王淵動作倒是快。陛下的意思呢?
”“陛下病重,無法上朝,此事由皇后娘娘暫代?;屎竽锬镆严轮迹?/p>
命人前往幽州捉拿蕭將軍,并削奪其兵權(quán)。” 李德全說道。謝臨淵臉色大變:“殿下,
這可如何是好?皇后偏袒王淵,此去幽州捉拿蕭將軍,必定是王淵的人。蕭將軍若被抓,
我們在地方的唯一助力就沒了?!壁w徽音卻異常冷靜:“慌什么。蕭徹既然敢殺王淵的人,
就一定有應對之策。他在幽州經(jīng)營多年,豈是那么容易被捉拿的?”她頓了頓,
繼續(xù)說道:“更何況,王淵此舉,正好給了我們一個機會?!敝x臨淵一愣:“機會?
”“不錯。” 趙徽音點了點頭,“王淵擅殺朝廷命官的罪名彈劾蕭徹,可他自己呢?
這些年,他貪贓枉法,結(jié)黨營私,罪證累累。我們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將他的罪證公之于眾,
讓朝野上下都看清他的真面目?!敝x臨淵眼前一亮:“殿下英明!
臣已收集到一些王淵貪腐的證據(jù),只是還不夠確鑿。若能再找到一些關(guān)鍵證據(jù),
定能將王淵扳倒。”“關(guān)鍵證據(jù),我或許能找到?!?趙徽音說道,
“王淵這些年貪腐的錢財,大多用來經(jīng)營鹽稅。鹽稅是國家重要財源,卻被王淵把持,
中飽私囊。只要我們能拿到他挪用鹽稅的證據(jù),就能置他于死地。
”謝臨淵皺眉:“鹽稅由王淵的親信掌管,想要拿到證據(jù),恐怕不易?!薄安灰?,
不代表不可能。” 趙徽音微微一笑,“我已派人去查鹽稅的賬目,相信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
另外,你可聯(lián)絡朝中反對王淵的大臣,讓他們在朝堂上彈劾王淵把持鹽稅,
要求徹查鹽稅賬目。只要輿論起來,皇后和王淵就不敢輕易偏袒?!薄俺济靼住?/p>
” 謝臨淵點頭,“臣這就去辦?!敝x臨淵離開后,趙徽音立刻召來錦書:“錦書,
你去一趟城外的別院,告訴那里的人,加快查鹽稅賬目的進度,務必在三日內(nèi)拿到證據(jù)。
”“是,殿下。” 錦書躬身告退。趙徽音知道,這是一場與時間的賽跑。
王淵已經(jīng)開始行動,她必須盡快拿到證據(jù),才能保住蕭徹,同時扳倒王淵。三日后,
錦書帶回了好消息?!暗钕拢榈搅?!” 錦書手中拿著一疊賬冊,臉上滿是興奮,
“王淵的親信在掌管鹽稅期間,每年都挪用大量鹽稅,存入王淵的私庫。這是賬冊的副本,
還有人證,都已帶到?!壁w徽音接過賬冊,快速翻閱一遍,眸底閃過一絲冷意:“好!
證據(jù)確鑿。李德全,立刻將這些證據(jù)送到謝臨淵手中,讓他聯(lián)合朝中大臣,
明日在朝堂上彈劾王淵?!薄袄吓裰??!?李德全接過賬冊,匆匆離去。次日清晨,
朝堂之上。王淵依舊像往常一樣,站在百官之首,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他正要再次提及捉拿蕭徹之事,卻見謝臨淵率先出列,手持賬冊,高聲說道:“陛下,
臣有本奏!外戚王淵把持鹽稅,中飽私囊,挪用國家財源,罪證確鑿,請陛下下旨徹查!
”王淵臉色一變,厲聲喝道:“謝臨淵!你休要血口噴人!本侯忠心耿耿,
何來挪用鹽稅之說?”“是不是血口噴人,陛下一看便知。” 謝臨淵將賬冊呈上,
“這是鹽稅賬冊的副本,上面清楚地記錄了王大人的親信挪用鹽稅的數(shù)額和去向。另外,
臣還帶來了人證,可當堂對質(zhì)?!彪S后,幾名鹽稅司的官員被帶上朝堂,
他們在謝臨淵的追問下,一一供述了王淵及其親信挪用鹽稅的事實。百官嘩然。
鹽稅是國家重要財源,王淵竟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挪用,簡直是膽大包天?;屎笞诤熀?,
臉色蒼白,急聲說道:“謝臨淵,你竟敢偽造證據(jù),陷害忠良!來人,將他拿下!
”“皇后娘娘,” 謝臨淵毫不畏懼,“臣所呈證據(jù),句句屬實,人證物證俱在,
何來偽造之說?若娘娘執(zhí)意偏袒王淵,恐怕難以服眾。”這時,
幾名反對王淵的大臣也紛紛出列,高聲說道:“陛下,王淵挪用鹽稅,罪大惡極,
請陛下下旨徹查!”“請陛下下旨徹查!” 越來越多的大臣附和,朝堂之上,
反對王淵的聲音越來越大?;屎罂粗矍暗木置?,知道已無法再偏袒王淵。
她只能無奈地說道:“既然如此,就將王淵暫且收押,待陛下病愈后,再做處置。
”王淵大驚失色:“皇后娘娘!臣是冤枉的!您不能相信他們的讒言??!
”可無論他如何辯解,侍衛(wèi)還是上前,將他押了下去。朝堂之事很快傳遍京城,
百姓無不拍手稱快。而趙徽音坐在長信宮內(nèi),聽著李德全的稟報,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意。
“殿下,王淵已被收押,皇后也暫時收斂了氣焰?!?李德全說道,“只是,
王淵的黨羽還在,恐怕不會善罷甘休。”“他們當然不會善罷甘休?!?趙徽音淡淡開口,
“但現(xiàn)在,主動權(quán)已掌握在我們手中。謝臨淵,你進來吧。”殿門被推開,謝臨淵走了進來,
臉上帶著一絲興奮:“殿下,今日之事,多虧了您的謀劃。王淵被收押,我們總算扳回一局。
”“這只是第一步?!?趙徽音說道,“王淵雖被收押,但他的黨羽遍布朝野,
尤其是京畿衛(wèi)戍司令李嵩,還手握兵權(quán)。我們必須盡快削奪他的兵權(quán),
才能徹底掌控京城局勢?!敝x臨淵點頭:“臣明白。臣已聯(lián)絡了京畿衛(wèi)戍軍中的幾位老將,
他們表示愿意支持殿下。只要殿下一聲令下,我們便可發(fā)動兵變,奪取李嵩的兵權(quán)。
”趙徽音眸底閃過一絲猶豫。發(fā)動兵變,風險太大,一旦失敗,后果不堪設想。就在這時,
殿外傳來通報,說幽州守將蕭徹派人送來密信。趙徽音立刻讓人將密信呈上來。
密信是蕭徹親筆所寫,上面說,他已得知王淵被收押之事,為防王淵黨羽反撲,
他已率領(lǐng)三萬幽州鐵騎,向京城方向進軍,如今已抵達京郊三十里外的駐扎。若殿下需要,
他隨時可以率軍進城,協(xié)助殿下掌控局勢。趙徽音看著密信,心中一震。
蕭徹竟敢擅自率軍進京,這份魄力與膽識,遠超謝臨淵?!暗钕?,蕭將軍此舉,恐怕不妥。
” 謝臨淵看到密信,臉色大變,“擅自率軍進京,形同謀反。若被人抓住把柄,
殿下也會受到牽連?!薄八@是在幫我?!?趙徽音說道,“李嵩手握京畿衛(wèi)戍軍兵權(quán),
若他發(fā)動兵變,我們無兵可用。蕭徹率軍前來,正好可以牽制李嵩,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她頓了頓,繼續(xù)說道:“而且,蕭徹率軍進京,也能向朝野上下展示我們的實力,
讓那些觀望的世家和大臣,徹底倒向我們。
”謝臨淵還是有些擔憂:“可萬一蕭徹有異心……”“他不會。” 趙徽音打斷他的話,
語氣堅定,“他的家族污名還未洗刷,他需要我給他機會。而且,他若有異心,
也不會在這個時候率軍進京,將自己置于險地?!彼酒鹕恚叩酱斑?,望著京郊的方向,
仿佛能看到那三萬鐵騎的英姿?!袄畹氯?趙徽音開口,“立刻擬旨,
任命蕭徹為京畿副總管,節(jié)制京郊兵馬。同時,傳我口諭,讓蕭徹率軍在京郊駐扎,
不得擅自進城,等候我的進一步號令。”“老奴遵旨。” 李德全躬身退下。
謝臨淵看著趙徽音,心中忽然有些失落。他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越來越看不懂這位長公主殿下了。
她的膽子越來越大,手段也越來越狠辣,而蕭徹的出現(xiàn),似乎讓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步伐。
“謝臨淵,” 趙徽音轉(zhuǎn)過身,看著他,“你現(xiàn)在立刻去聯(lián)絡京畿衛(wèi)戍軍中的老將,
做好奪取李嵩兵權(quán)的準備。一旦時機成熟,我們就動手?!薄俺甲裰?。” 謝臨淵躬身告退,
走出殿門時,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他知道,這場權(quán)力的博弈,
他或許已經(jīng)跟不上殿下的步伐了。而殿內(nèi),趙徽音拿起蕭徹的密信,指尖輕輕摩挲著字跡。
蕭徹的狠辣與膽識,讓她更加確定,自己沒有選錯人。接下來,就是奪取京畿衛(wèi)戍軍的兵權(quán),
徹底掌控京城局勢。然后,再扶持一個聽話的傀儡皇帝,或者,她自己登基稱帝。
趙徽音的眸底,閃爍著野心的光芒。她知道,離自己的目標,越來越近了。
第三章 匈奴來犯王淵被收押后,京中的局勢暫時穩(wěn)定下來。
趙徽音通過蕭徹的三萬鐵騎牽制李嵩,又讓謝臨淵聯(lián)絡京畿衛(wèi)戍軍中的老將,
逐步削弱李嵩的權(quán)力。李嵩雖心有不甘,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暫時蟄伏。
就在趙徽音以為可以順利奪取京畿衛(wèi)戍軍兵權(quán)時,一個壞消息傳來?!暗钕?,不好了!
” 李德全匆匆跑進殿內(nèi),臉色慌張,“北方匈奴突然入侵,已攻破邊境三座城池,
殺掠百姓,兵鋒直指幽州!”趙徽音手中的茶杯 “哐當” 一聲掉在地上,茶水灑了一地。
她猛地站起身,眼神銳利如刀:“消息屬實?”“屬實?!?李德全點頭,
“邊境八百里加急文書剛剛送到,上面說匈奴此次來犯,兵力多達十萬,
由匈奴單于親自率領(lǐng),來勢洶洶?!壁w徽音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匈奴一直是啟朝的邊患,
雖偶爾有小規(guī)模沖突,但從未有過如此大規(guī)模的入侵。而且,
此時正是她奪取權(quán)力的關(guān)鍵時期,匈奴來犯,無疑會打亂她的計劃?!爸x臨淵呢?
讓他立刻來見我!” 趙徽音厲聲說道。很快,謝臨淵趕到長信宮。得知匈奴入侵的消息后,
他也臉色大變:“殿下,匈奴此時來犯,恐怕并非巧合。會不會是王淵的黨羽暗中勾結(jié)匈奴,
想要借此打亂我們的計劃?”“很有可能?!?趙徽音點頭,“王淵雖被收押,
但他的黨羽遍布朝野,甚至可能與匈奴有聯(lián)系。他們想要借匈奴之手,逼迫我們釋放王淵,
甚至推翻我們。”她頓了頓,繼續(xù)說道:“無論如何,匈奴入侵,邊境告急,
我們必須立刻派兵增援。否則,一旦幽州失守,后果不堪設想。
”謝臨淵皺眉:“可如今京中兵力空虛,京畿衛(wèi)戍軍雖有五萬兵力,但李嵩心懷不軌,
我們不敢輕易調(diào)動。蕭將軍的三萬鐵騎雖在京郊,但若是調(diào)往邊境,
京中局勢恐怕會再次動蕩。”趙徽音陷入沉思。確實,如今京中局勢微妙,
若調(diào)走蕭徹的三萬鐵騎,李嵩很可能會趁機發(fā)動兵變,奪取權(quán)力??扇舨慌杀鲈吘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