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早餐店后陳珍珠,沈巖,李開心外加紅外套一行人就出發(fā)去林巧兒失蹤地。
城市的邊緣,說起來自駕大概需要五天的時間。因為并不是陳珍珠她們所在城市的邊緣,而是……另一座城市的邊緣……
廣袤無垠的大地原本是自然地生長與發(fā)展,人類誕生后,部分地區(qū)發(fā)展迅速,高樓大廈拔地而起,這里人工的作用大于自然的作用,人們稱之為城市。
每一座城市都有盡頭,那盡頭也有人的活動軌跡,卻未能建起高樓,除非……
“怎么稱呼?”
車子駛在寬廣平直的高速公路上,李開心和沈巖坐在后排閑聊,陳珍珠瞥了旁邊開車的男子問道。
“可以叫我葉寒?!?/p>
葉寒先是心里一驚,本來專心開車而悠哉地盯著前方的眼神也突然聚焦,然后咧著嘴笑著回答。
“你……你們呢?三位還沒正式介紹過。好歹以后也是要一起出生入死……”
葉寒瞄了一眼陳珍珠后迅速將頭轉(zhuǎn)向后排的李開心和沈巖再迅速轉(zhuǎn)回來看路看車。
“我叫李開心,諧音你開心,我的人生目標(biāo)就是讓每一個遇到我的人開開心心?!?/p>
說著順勢一倒,雙臂將沈巖環(huán)繞在自己的懷抱中,頭剛好落在其肩膀位置。
沈巖一動也不動,只有嘴巴張了張:“沈巖?!?/p>
二人介紹完后,葉寒迫不及待地往旁邊看了一眼。
“陳……”
“珍珠!”葉寒搶在陳珍珠之前說出了她的名字。陳珍珠錯愕地看向葉寒。
發(fā)現(xiàn)陳珍珠臉上浮現(xiàn)警惕的表情,葉寒趕緊又補了一句:“之前在醫(yī)院聽她倆這么叫你,應(yīng)該沒記錯吧?”
又是一個掩飾尷尬的笑容。
“嗯,你倒是好記性?!标愓渲樯眢w往后一靠,眼睛盯著前方的路面。
大家就這樣初次正式地互通了姓名,別的什么也沒說。
車內(nèi)又只剩下沈巖李開心的交談聲。
一幢幢大樓被拋在汽車屁股后,行駛了好一會兒還沒能了這座城。
天色漸漸昏暗,夜幕還未真正降臨。聊了一路而犯困倚靠在一起的沈巖李開心,從夢中醒來。
“訂個酒店吧,珍珠。”李開心伸了伸懶腰打著哈欠向前探。
“馬上到?!标愓渲橥崃送犷^對后座探頭過來的李開心說道。
“珍珠,還是你靠譜!”開心豎著大拇指肯定到。
剛說完,頓感背后陣陣寒意襲來。李開心脖頸僵硬,眼珠在眼眶提溜一轉(zhuǎn),嘴巴微張,計上心來:“當(dāng)然,我們巖妹兒也相當(dāng)靠譜?!?/p>
“到了叫我哦”,說完又倒伏在沈巖肩頭,安心地繼續(xù)打盹。
沈巖倒不睡了,也不是因為李開心夸贊陳珍珠靠譜受到激勵。只是黑夜總能給未知的事多增一絲威脅,更何況還有一個未知的人與她們同行,不得不提防……
“前面華頓酒店停?!本嗑频甏蟾胚€有二三公里遠(yuǎn),陳珍珠提前知會葉寒。
“不是,林巧兒還救不救了?這個時候你們還要住酒店,我們不是應(yīng)該連夜趕路要緊?還有訂酒店為什么不告訴我,你……”葉寒一手握住方向盤維持汽車方向的穩(wěn)定,一手憤怒地舉在耳邊比劃極力壓制內(nèi)心的焰氣。
“林巧兒是我們的朋友,怎么好像你比我們還著急。”陳珍珠沉默不語,后座的沈巖沒好氣地質(zhì)疑。
“你們要找林巧兒,我要找我姐……”面對沈巖的陰陽怪氣葉寒脫口而出。
“對了,你姐什么時候失蹤的?”陳珍珠腦中忽然閃過這樣的疑問。
剛才還因為遭到質(zhì)疑而憤怒的葉寒被陳珍珠認(rèn)真的口吻消了火氣。
葉寒情緒平復(fù)下來回憶道:“大概是十年前,沒錯十年前,因為那天是我的十五歲生日,我永遠(yuǎn)也不會忘記?!闭f到生日葉寒眼神堅定,語氣也沉了下去,神色可憐,像受了驚的小狗。
“喂,喂,喂……葉寒!”
陳珍珠右手拉住安全帶緊握在胸前,左手在葉寒面前上下?lián)]舞,原來就在剛剛?cè)~寒說完后就一股腦往前加油門。
眼見馬上就要抵達華頓酒店,可葉寒并沒有要停的意思,陳珍珠不得不喚出這個陷在自己回憶里的男人的名字。
“喔喔喔,抱歉,我這就停下。”回過神來后葉寒慢慢減速,等行駛到華頓酒店門口輕輕剎車,穩(wěn)穩(wěn)停住。
“那你們趕緊上去休息吧,我在車?yán)锏饶銈?,明天還要接著趕路。”葉寒微笑著對陳珍珠說。
“給你也訂了?!痹捠菧嘏脑?,但從陳珍珠零下一千度的嘴里冒出來,多多少少還是變得冰冷而莫得感情。
“剛訂的?”葉寒驚喜地詢問。
“我們沒你想得那么冷血,警惕是所有生物的天性。當(dāng)然是一起訂的,是吧!珍珠?”沈巖打趣道。
“走吧,下車。”陳珍珠解了安全帶便下了車。
雖然沈巖她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陳珍珠的不茍言笑,但是現(xiàn)在她們少了林巧兒。
平時這樣的氛圍論誰打趣陳珍珠都是沒有用的,別想從她那里得到任何情緒的變化。
但是如果林巧兒在,這個時候會繼續(xù)添油加火,直到陳珍珠也慢慢融入這樣的氛圍。
見珍珠下車,沈巖也收了調(diào)皮勁兒,拍拍肩頭的李開心:“到了,走?!?/p>
李開心睡意未盡,起身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回應(yīng)道:“嗯?!?/p>
踏上冒險旅途的第一天就這樣潦草地結(jié)束了,雖然同行,卻未有敞開心扉機會,就這么若即若離地相處了一天。
李開心著實累了,沾床就著。這一夜也只有她睡著了。
隔壁沈巖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就像她在車上說的警惕是所有生物的天性。
就算要找她們的好朋友林巧兒需要這個來路不明之人,可畢竟是來路不明……
想到這兒她從床上坐起,趿了拖鞋,在走廊摸索著來到李開心房門前。
“睡了嗎?”沈巖細(xì)聲叩門詢問道。連敲三下未能聽見里面?zhèn)鱽響?yīng)答,又歪頭將耳朵貼上房門“真睡著了,行吧?!鄙驇r有些遺憾的樣子。
正轉(zhuǎn)身打算回房,陳珍珠房內(nèi)傳來響動。沈巖沒有絲毫猶豫,一個箭步?jīng)_到旁邊房門前。
咚咚咚。
“珍珠!發(fā)生什么事了!”沈巖恨不能穿墻而過。
“阿巖,快進來。”陳珍珠聞聲,迅速打開房門拉沈巖進來。
還沒等沈巖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被拉入房中。沈巖定睛一看,原來是桌上的玻璃杯碎在了桌角。
“你也睡不著,要不是那個什么葉寒,我們何至于在這兒浪費時間,他倒是大義凜然,我們又何嘗不想快點……”沈巖彎下腰去撿桌角碎成幾片的玻璃,嘴里念念有詞。
陳珍珠卻早已跑到陽臺回頭發(fā)現(xiàn)沈巖沒跟上,呼喚道:“阿巖,你過來,這兒?!?/p>
說畢,手往樓下指了指。沈巖撿完最后一塊玻璃片也起身來到陽臺。
“什么東西?”一臉疑惑的沈巖朝樓下看了看沒瞧出什么名堂。
“你往車?yán)锟?”陳珍珠又朝她們停車的方向指著道“那兒……”
“珍珠,你忘了,我,沈巖,我高度近視哎?!鄙驇r無奈地好笑。
“是葉寒。”陳珍珠也不打啞謎了,直接公布答案。
“珍珠,你這眼神是真好!”要說視力,陳珍珠確實是四人中最好的,那最差就要說沈巖,所以每次都忍不住想要夸贊一番。
反正也看不清,沈巖索性離開陽臺,倒在床上。
陳珍珠也拉上簾子坐到床邊的沙發(fā)上想事情。
“是葉寒?!边@句話又浮現(xiàn)在沈巖腦海中,她忽然一驚,噌一下坐起來。
驚訝地看著陳珍珠:“他在車?yán)锔墒裁???/p>
陳珍珠從沙發(fā)上起身在沈巖身邊一個方向趴下側(cè)頭笑問:“你覺得呢?”
“他怕我們一走了之不叫他一起嗎?我們也找不到路啊……”沈巖十分不解道。
陳珍珠右胳膊疊左胳膊頭跟著倚了上去:“還是睡一會兒吧,阿巖。”說完又抽出一只胳膊用手去抹沈巖的眼睛。
上一秒還在困惑不已下一秒仿佛陳珍珠的手是沈巖的睡眠開關(guān)一樣,沈巖閉上眼睛,心想那就打個盹吧。
這邊陳珍珠卻還睜著眼,她盯著靜靜躺在她旁邊的沈巖出神。
其實關(guān)于葉寒待在車?yán)?,陳珍珠知道那絕不是擔(dān)心她們跑掉。她隱隱覺得葉寒一定遭遇過什么比失去姐姐還要可怕的事情,而且正是在他十五歲生日那天……
那件事情導(dǎo)致他這輩子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沒有安全感一說。
但她不能確定那件事有沒有讓他變成魔鬼。
但有一件事她能確定他是真心想去那片森林,只這一點就夠了。于是安心閉上了眼睛。
房內(nèi)交談聲消失,只剩下均勻呼吸聲,兩位都短暫地休息了。
燈還開著,窗也開著,一陣風(fēng)悄悄吹動收在兩旁的簾子。窗下不遠(yuǎn)處是葉寒在守著車。
天就快要亮了,他似乎一夜未眠。他坐在擋風(fēng)玻璃后,透過玻璃朝上一眼鎖定燈還亮著的房間。
突然燈滅了,他終于閉上了眼睛。
天邊已暈染上金黃,三人在前臺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