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鏡頭笑得坦然而英俊。那時的我，大概是剛結(jié)束一項數(shù)據(jù)采集，凍得臉頰通紅，

卻也笑得毫無防備。我將照片翻過來，那行字跡，瘦勁有力，像一把淬了冰的刻刀，

精準地刺入心臟最柔軟的地方。“如果她是你，就好了?！彼?，指的是林晚。你，

指的是照片里的我，或者說，是我身上那個屬于她姐姐林瀾的影子。多么殘忍的一句假設，

將兩個活生生的人，都變成了另一個人的替代品。林晚端起咖啡，卻沒有喝，

只是用指尖摩挲著溫熱的杯壁?！盎貒?，我一直以為，只要我努力，只要我等，

他總會回過頭看到我。我學著姐姐的樣子做菜，看她喜歡看的書，甚至模仿她的語氣說話。

”她自嘲地笑了笑，眼底是碎裂的星光，“直到我發(fā)現(xiàn)這張照片，看到這句話，我才明白，

他想要的從來不是我回來，而是讓另一個人，活成我姐姐的影子。而你，蘇醒，

你只是被他選中的那個倒霉蛋。所以，你不該為此道歉，該道歉的人，從來不是你。

”她的話像一把鑰匙，解開了我心中最后一道枷鎖。那些年里，

我無數(shù)次在午夜夢回時質(zhì)問自己，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是不是我給了他錯誤的暗示，

才讓他陷入那樣的執(zhí)念，也讓我自己陷入了被審視、被比較的泥潭?，F(xiàn)在我終于明白，

我什么都沒做錯，我只是恰好出現(xiàn)在那里，恰好符合他心中那個虛構的模板。

我將那張照片小心地收好，放進手袋。我們沒有再聊沈舟，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的海浪，

一波又一波，沖刷著礁石，仿佛要將所有過往都洗刷干凈。回到家，我拿出新買的相冊。

首頁，是我和母親的合影，她在康復中心的花園里，笑得燦爛，皺紋里都盛滿了陽光。

我翻到最后一頁，貼上了那張漁民的兒子坐著輪椅出庭作證的新聞截圖，

標題清晰醒目：《正義雖遲，但到》。然后，我才將那張來自南極的合影，